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半世影歌

时间:2023-05-23  来源:  作者:蜕变无常
    卢定魁皱着眉头一边往嘴里塞肉一边含混不清的说。

    黄尚低头继续吃饭,他也不想惹事,只是他想不明白。

    让他想不明白的有两点,第一就是高岭寨一直都存在,为何以前这帮山匪没有将高岭寨做掉,而是现在才动手

    第二就是那个黑袍人不是在高岭寨吗,以那人的功夫,就算这土匪窝全部出动,恐怕都不够看的。那么一个厉害的角色在高岭寨,还会让这帮山匪给端了

    再说,即使黑袍人不在,那山匪是如何知道黑袍人不在时机算得相当的好。

    还有一点让他想不明白的是,昨夜自己路过高岭寨时,已经打得不可开交,那个黑袍人难道没有回高岭寨

    当自己醒过来的时候,就只看见被杀的大西国士兵和高福禄,而那个黑袍人早就不知道去向。

    是谁救的自己中间到底发生了什么

    其实最惨,也最无辜的就是那些居住在高岭寨的普通人,真不知道什么时候就会飞来横祸,瞬间就成了刀下之鬼。

    黄尚这一路逃亡下来,目睹了很多这种生活在底层的人的悲惨命运。

    他的心中怅然若失,似乎有千钧巨石压在胸口。

    怎么才能改变这种情况,让这种无端的杀戮少发生或者不发生

    自己目前的状况,有能力做到吗

    如果自己是君主,号令天下莫敢不从的君主,也许可以稍稍改变,也只能是稍稍的改变而已。

    &




第一四四章 小二娘子
    三当家和他的手下在远处摔杯砸碗,一个女人急急忙忙从后面的伙房跑了过来。

    她却不是小二娘子,而是一个大约五十来岁,穿着典型当地农家衣服的人。

    “三爷,怎么了”

    妇女惶恐不安的微微弯腰问,满是油污的双手不时的在早就变得白黄相间的白色围裙上摩擦着。

    “什么事你看你们伙房做的什么饭菜里面居然有石头,叫我们怎么吃”

    一个山匪恶狠狠的指着东倒西歪的菜碗说道,边说边偷看了一眼三当家。

    “就是,老子们辛辛苦苦在外面卖命,回来你们就给我们吃这些”另外一个山匪抓起一只大碗狠狠的摔在地上。

    大碗破碎开来,汤汁四处流淌,妇女随着碗破碎的声音身体明显的抖动。

    “三爷,对不起,我马上给你换,再给几位爷送几大碗过来。”

    妇女转身就准备离开。

    “哼,菜是要送过来的,把你们的小儿娘子叫过来,给我们三爷赔罪,快点去!”

    卢定魁突然站起身来,却被黄尚用手给按住。

    对方目前没有什么动作,况且对方人多势众,先观察。

    黄尚传递给卢定魁的就是这么一个意思,不过让黄尚纳闷的是,今天这位三当家的似乎是冲着小儿娘子来的,那些山匪吃了那么久都没吃出石头,这三当家的一来就吃出了石头

    另外卢定魁为什么那么激动

    “特么的,趁大当家的不在,耍酒疯!”

    卢定魁阴沉着脸坐了下来。

    来了这么久,黄尚还是第一次看见卢定魁表情如此的严肃!

    一道倩影从远处的伙房里面慢慢的走了出来,小儿娘子俏丽的脸上一抹红晕,也许是伙房里面太热的缘故。

    小儿娘子拍了拍身上的围裙,双手理了理散乱的头发,再扯了扯衣衫,才慢慢的朝这边走了过来。

    看得出来小儿娘子比较在意自己的打扮,而且很爱干净,和普通的农夫完全不一样。

    “三爷,找我”

    小二娘子摇摇摆摆的走到三当家的面前,没有弯腰,只是扫视着一片狼藉的桌面轻声的问着,似乎她对这些丝毫没有惊讶。

    “啊……是……你说你们做的什么饭菜三爷居然吃到了石头,你说该怎么办”

    三当家的没有说话,而他旁边的小喽啰开始跳起来吼叫着。

    “哦是么,那对不起,我叫人给你们多换几碗。”

    小儿娘子说着,却没有转身离开。

    “换换就完了”

    “那这位兄弟你说怎么办”小儿娘子面不改色的问道,又用手捋了捋额前的刘海。

    “怎么办三爷今天吃到石头了,心里不舒服,你让三爷爽一下就行。”小喽啰嬉皮笑脸的看了三当家的一眼,肆无忌惮的伸手过来抓住小二娘子的胳膊就朝三当家的身边推。

    而反观现在的三当家,一直咧嘴笑着,丝毫没有阻止手下的人这种行为。

    如果被怪罪了,就推脱说是下面的人干的,自己本身不愿意。

    小二娘子拼命的挣扎,却无奈男人和女人天生的身体差别,很快就被两个喽啰拽到三当家的身边。

    两个喽啰一人拽住小二娘子的一只胳膊,使得小二娘子的双臂平行伸展,高昂的胸脯顿时显得尤其挺拔。

    “嘿嘿,好,等会去领赏钱!”

    三当家的嘿嘿笑着,两只又大又肥的手居然在众多山匪的围观之下伸了过去,周围没有任何人敢出面阻止,有的只有杂乱的哄笑声。

    “嗷”

    三当家突然蹲下,痛苦的捂住下身!

    “靠,居然敢踢三爷,你找死!”两个喽啰猛然将小二娘子朝前一推,紧跟着两只脚踢在了小儿娘子的身上。

    小二娘子站立不稳,趔趄了几次之后终于前扑倒地。

    卢定



第一四五章 老道长
    促使黄尚果断出手的另外一个原因,就是看似柔弱的小二娘子,骨子里却有一股狠劲,一股毫不妥协的内在气质,深深的感染着他。

    趁那些山匪去追击卢定魁,黄尚正准备松开手逃回玄武堂的队伍。

    张耀武眼见一个自己从未见过的小年青居然敢抓自己的手腕,顿时暴怒,右手猛的朝外拉扯,试图挣脱开去,同时他左手一个横摆扫向黄尚的面门。

    他不挣脱,黄尚也准备松开他的。

    他这一扯,突然发现捏着自己手腕的手突然消失不见,由于大部分身体力量都用在右手上挣脱桎梏,身体重心也偏向右侧,突然没有了力量的支撑,整个肥大的身体顿时朝右边倒下。

    按理说平常人遇见这种情况,都会下意识的急速跑两步来稳住身体。

    但这位三当家的也许平时养尊处优习惯了,养得身体过于肥胖,自然协调性要差很多,居然自己就这么直直的倒了下去。

    “三爷……!”

    “三爷……!”

    那些小喽啰一见自己的老大倒地,立即放弃了追击卢定魁和小二娘子,纷纷转身回来扶起脸上被蹭掉了一大块皮的三张耀武。

    这个时候不挣表现,更待何时

    “滚开!”

    这些献殷勤的喽啰被满脸鲜血的张耀武一巴掌粗暴的推开,他们可没想到拍马匹拍到马腿上。

    张耀武朝地上吐了一口带着浓血的口水,抹了一把脸,朝卢定魁身后吼道:

    “龚副堂主,你的人是要横插一杠了你看着办,还人还是不还”

    不知道何时,玄武堂的龚副堂主出现在了卢定魁的后面。

    他的逻辑,好像小二娘子是他的人,被玄武堂的人给掳走了似的。

    典型的强盗逻辑。

    但是强盗逻辑有时候也不一定管用,国家与国家之间就经常出现这种强盗理论,也就是我比你强大,我说的即使是错的,你也必须遵照执行。

    “还不快滚回去!”龚副堂主对着卢定魁沉着脸吼叫着。

    卢定魁没有说话,扶着小二娘子就朝玄武堂的住地奔去。

    “人给我留下!”

    张耀武虽然扯着嗓门喊,但龚副堂主却没有阻止卢定魁将小二娘子带走。

    “三当家,何苦为难一个女人呢”

    还没等龚副堂主说话,一个声音从道观门方向传来,一个三十多岁,穿着干净整洁长衫,手拿一把竹扇、一副书生打扮的人慢慢悠悠的晃荡了过来。

    “二当家!”

    “二当家!”

    “二哥!”

    众山匪纷纷弯腰行礼。

    让黄尚感到奇怪的是,卢定魁不是说这三兄弟在天阳城犯事才逃到此地吗为何这三兄弟中的老二、老三长相差别如此之大,而且三当家的年龄比二当家的年龄还大,风格也差别很大啊。

    “吃饭就给我好好的吃饭,别给我惹事。”

    二当家责怪了张耀武几句,开始走过来拍拍黄尚的肩膀,说了一句让他莫名其妙的话:

    “好好干,有前途!”

    “二哥,你看……。”

    “住嘴!”

    二当家的突然转身瞪着张耀武,满脸不悦的说:

    “别以为大哥出去办事你就可以胡来,你难道不知道,连一向喜好女人的大哥,都一直没动她,你也敢动坏了大哥的大事,小心大哥回来抽死你!”

    “不就是女人么,高岭寨抢回来两个,你自己去选一个就是,真是鼠目寸光的家伙!”

    这些话黄尚自然听不懂,他也不想听,只是慢慢的走回玄武堂的队伍。

    张耀武惧怕这位书生打扮的二当家,在他二哥面前不敢再多言,只得将怒气撒向玄武堂。

    “好,龚副堂主,我本无意参与明日的出彩赛,既然你纵使你的手下与我白虎堂作对,那我明日就会参加出彩赛,等着瞧!”

    龚副堂主本就阴沉的脸色更加的阴暗,几乎可以拧得出水来。

    没有人注意到,这里发生的闹剧,却有一双干涩的眼睛全部看在了眼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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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四六章 白惜月
    老道长年级挺大,背佝偻着,头发黄白,杂乱不堪,破旧的衣衫显得他更加的苍老,目测他的年级应该上百岁了吧。

    黄尚从小并未进过庙宇或者道观,对里面的塑像自然不认得。

    但他也知道,这里是朝天观的主殿,因为在正中间肃立着一尊高大威严的雕像,他自然不认得这雕像塑的是何方神圣。

    建筑里面除了正对大门的那尊塑像之外,在周围紧挨墙壁的地方,大大小小的不下上百个塑像,不过也许时间太久没有人打扫或者没有人上香的缘故,整个屋子里面散发着一股霉臭味道,一些塑像的表面也开始脱落。

    “帮我把这尊象搬过去罢!咳咳!”

    老道长似乎没有把黄尚当外人一般,吩咐起黄尚来是那么的自然。

    一尊断了头的塑像,不知道搬过去何用

    断头塑像虽然有上百斤重,但处于生理巅峰时期的黄尚,自然还是能办到的。

    “嗯,咳咳,明天继续帮我打扫,所有的院子。”

    老道长将手里的大扫帚丢给黄尚,也没道谢,自顾自的钻进了竹子搭箭的、四面透风的小屋中去了。

    这老道长……。

    黄尚苦笑着摇摇头,提起扫帚朝玄武堂的住地走去,在他的身后传来了老道长阵阵的咳嗽声。

    就帮他一段时间罢,只是自己不会在这里呆得太久,

    凉风无知的吹动着,树叶的沙沙声,和着不知名的虫子叫声,以及远处陆陆续续传来的猜拳的声音,组成了一副安宁的画卷。

    拎着大扫帚的黄尚没有立即回去,而是随便找了一个靠近树林的地方坐下,欣赏这副安宁的夜画。

    自己从黄家村一路逃来,路上经历得太多太多,自己在黄家村生活了十八年,并不知道外面的天地是如此的广阔,社会是如此的复杂。

    这次逃亡,让他见识了太多的东西,人世界的悲欢离合,尔虞我诈。

    只是不知道自己的逃亡之路,何时是一个终点哪里才是自己最终的归宿

    “分手东墙,送君南浦。

    目断行云,泪添细雨。

    载恨孤舟,戛愁去橹。

    厮看觑,两无语。

    当时也割不断那样恩情,

    今日个打迭起这般凄楚。”(注)

    在他的身前的树林之中,一个女子低低的声音传了过来,声音虽然极低,且伴随着抽泣,但还是被黄尚听到了。

    黄尚寻声慢慢的走进树林之中,一道纤细的身影,斜靠在树干上,脸望明月,满是泪痕。

    黄尚虽然不是读书人,但读的书也不算少,再怎么衰落,他的身份摆在那里。

    不但黄家村的人从小就会教他读书识字,他的母亲更是从小就会逼着他读书写字,只是黄尚对读书写字没有多少兴趣,能逃则逃。

    对此他没少受到他母亲的责骂,而黄天总是一脸笑意,惹得他母亲每次都是埋怨黄天:

    “真是你的好儿子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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