相遇北极光
时间:2023-05-23 来源: 作者:夏盐时
整天闷在家里,安宁觉得自己早晚会发疯,于是她开始参加周宁远的登山活动。
周宁远虽然不明白安宁为什么总要自讨苦吃跟着来,但对于体力不济的她每次拖累小组进度却也没有像其他组员那样去打趣和嘲笑安宁,他从小性格就静,什么时候看上去都是淡淡的,一副看破红尘的模样,安宁觉得他装,所以她小时候更喜欢贴着带她到处疯玩的周晋轩。
她跟周宁远不近不远的疏离关系大约是从某次登山途中她不小心崴了脚开始转折。
毫不意外,那次崴脚让她再次成为众人嘲笑的对象,也许是因为昨天舞蹈课被老师点名批评,又或是因为考试成绩不理想被兰姨在早餐桌上毫不留情的教育一通,再或是她写给周晋轩求安慰的那封电邮一直都没得到回复,总之所有积压的挫败感在那一刻突如泄洪般汹涌爆发,她哭了,从小颗小颗的掉眼泪到后来放声大哭。
登山组员都被她哭懵,一时面面相觑,姚滢试图去劝住她,被她一把推开后也有些生气委屈,“你又娇气又累赘,谁愿意带着你你下次别来了!”
当周宁远返身找来时,安宁坐在半山坡的大石块上一边哭得稀里哗啦一边不住抹眼泪,其他人早已继续前行,只有姚滢不放心的守着一旁,眼泪早已将安宁的眼线冲糊了,看起来很可笑,当然这些事都是姚滢后来告诉她的。
“哭什么”
周宁远半蹲在安宁身前,一如平常,神色淡淡。
安宁没理他,兀自沉浸自己的悲伤里。
“她脚崴了。”姚滢插嘴。
周宁远目光扫过安宁有些红肿的脚踝,沉思片刻,学周晋轩平常哄人的小动作,伸出右手拍拍安宁遮阳帽,“你要是不哭了,我就带你去吃芭斯罗缤的橄榄球。”
安宁胃不好,兰姨更是明令禁止她食辣吃冷,并且管的特别严格,有好几次她偷吃冷饮被兰姨察觉,每次都罚她在房间自省认错,写悔改书,并且饿她两天,家里人谁劝都没用。
可是冰淇淋诱惑太大,安宁渐渐止住哭,泪眼朦胧望着眼前的少年,他与周晋轩长着同一张面孔,却有两种截然不同的性格。
“真的”
“真的。”
他眼睛亮晶晶的含着笑意。
“小远哥,我脚疼...”她瘪嘴,睫毛湿润,眼泪憋在红红的眼眶里,模样委屈极了,“...我想回家。”
周宁远从背包里掏出湿纸巾,细细帮她擦掉糊成熊猫的黑眼线和腮边眼泪,“好,回家。”
阿远走后,她的家也没来了。
“嘿,你好吗”
山谷四面八方的回音渐次传来:“嘿,你好吗”
“你好吗”
第六十六章 昔时曲调旧时光
真怀念那时候的安宁。
虽然脾气很坏,性格骄纵,却美丽自信,即使稚嫩却光芒耀眼!
安殊兰翻开下一册。
还是她。
穿着舞蹈练功服,伸臂压腿,对着镜头笑盈盈的比yeah。
再下一页,贴着她两张六寸照片。
休闲衫,举着手里的甜筒扮鬼脸。
带着米奇头箍抱着唐老鸭合影。
再下一页
安殊兰微微有些感伤。
这两张照片不再是安宁独照,多了一个宁远。
两人穿着情侣衫手牵着手,笑容肆意张扬。
一碗面吃完,周晋轩拎着行李箱上楼休息。
他的房间在二楼第一间。
推门进入卧室,一眼可见沙发上的泰迪熊玩偶,熊仔玩偶很大,几乎占了大半个沙发,与整个房间冰冷色调有些格格不入。
周晋轩在门口停驻很久,玩偶是安宁送给他们的生日礼物,阿远也有一只。
放下行李,他拉开书桌右侧最后一个抽屉,拿出一个方盒打开,盒子里面放着两把钥匙,两把钥匙扣上各挂着一个毛绒兔子,一只灰,一只白。
苦涩感席卷而来。
他取出那把挂着灰色兔子的钥匙,走到走廊尽头那一扇门前停下。
如雕塑一般,周晋轩在门前静滞很久,最终还是将钥匙插进锁眼,“咔哒”一声转开门。
打开房间灯,他反手将门轻关上。
陈设还是以前的陈设,没有一丝改变。
墙上贴着一张卡萨尔斯的海报。
黑白格子的床单上泰迪熊玩偶傻呵呵在笑。
书架上堆满各种cd碟片。
琴架上放着大提琴盒。
弧形书桌一侧笔记本放的随意,变形金刚和小恐龙们列成一排。
另一侧...
周晋轩拉开台灯链,坐到滑轮椅子上,随手从一摞散乱的书中抽出一本,书是教人煲汤的食谱书,书里有些地方还被标上注解,似乎被人常翻,书角已经有些磨损。
阿远性格内向却心细,面对喜欢的事情向来坚持不懈,从不半途而废,譬如大提琴,少时学琴还是他先起兴趣,父亲见状,帮他们一并报了少年宫,学琴枯燥,他学两年琴就想放弃了,转而被摄影吸引,他当时为自己找的借口是人不能在一棵树上吊死,多点兴趣生活才充实。
周晋轩拉开中间抽屉,抽屉里放着一本相册和一瓶未开封的aquarius香水。
相册里放着他们小时候的合照,家族照,父母的照片,母亲照片,翻至中间兄弟双人照成了三人照,中间多了个小女孩,三人照翻完就是阿远与安宁的合照,玫瑰花田中的阿远背着安宁,她笑容灿烂,俏皮的比着剪刀手。
她为了匹配阿远才发奋站上高峰,也因为阿远而跌落谷底。
整本相册,几乎都是安宁单人照。
周晋轩抽出一张单人照,摩挲着照片上的女生无忧无虑放肆大笑的小脸。
莎士比亚说:不太热烈的爱情才会维持久远。
太浓烈的爱容易让人得失盲目,如他母亲那般,对父亲爱的太偏执,久病床前也宁愿抱着那丝自尊一个人孤独死在伦敦也不愿意回去向父亲妥协。
他当时不理解也不愿意去理解母亲的执念,一个人的爱得不到,不如去爱其他人。
年少时的欢喜不过一时冲动,等到冲动冷却,热情退散,爱情也没了,婚姻本质就是两个人居家过日子,如同父亲与兰姨那般,平平淡淡,不争不吵也是生活。
安宁发来她与阿远热恋的邮件时,除了没有回复她,他和往常一样上下课参加聚会学习公务,然后在社交圈里迅速交了个长相漂亮的华裔女友,就像小时候交换圣诞礼物,他将女朋友的照片转发给了安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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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十七章 总向愁中白
王奶奶招呼安宁赶快来吃饭,“刚才没找着你,可把小贺急坏了,正准备出去找你呢。”
“出去买个东西。”
安宁拾起筷子,夹菜吃饭。
“你买了什么”小南问。
安宁从口袋掏出两根棒棒糖放到小南手上,“拿去吧。”
小南狐疑,“只买了这个”
“不要啊,不要我收走啦。”
安宁佯装要收回棒棒糖,小南忙连忙将糖放进口袋。
吃完饭,贺简主动承揽洗碗的活,安宁拦不住他,小南朝贺简竖起大拇指,“贺叔叔真能干。”
安宁瞪一眼小南,“回屋去把寒假作业再检查一遍。”
“姐姐,男人不能惯着。”
“明天把你手机上交。”
“姐姐,我知错啦,这就退下,你们聊吧。”
小南闪退现场。
贺简闷笑。
安宁道,“我来洗碗,你回房间歇会儿。”
“男人不能惯,越惯越混蛋,”贺简将碗放进水池,拧开水龙头,“洗碗又不是什么重活。”
安宁关掉水龙头。
“你的手是用来拉琴的,这些杂活不需要你来做。”
贺简直起身子,见她好像生气了。
安宁从口袋里掏出抹烫伤的药膏放到贺简掌心。
“你出门就是去买这个”
“是。”
贺简展颜笑开,伸手将安宁抱紧。
“贺简!你干什么”
这人怎么回事,吃豆腐吃上瘾了是吧
安宁用力推开他胸膛,被推开的贺简笑颜明朗,眉梢眼角掩不住的淘气,“我的手除了用来拉琴,还可以抱你。”
安宁发狠话,“你以后再对我动手动脚,我就把你的手打折。”
贺简将一双修长的手伸到她面前,“来。”
安宁给他一记白眼,“神经病。”转而背过身洗碗。
贺简笑的越发灿烂。
第二日清晨,安宁还缩在被窝时,小南已欢呼雀跃的叫她起床,“姐姐,下雪了,快起来玩雪。”
安宁摇头,将杯子裹得更紧,“不玩,冻手。”
“快起来。”小南将冰凉的双手贴到安宁面颊,“你怎么比小孩子还懒”
安宁瞬时被冻一个激灵,横眉冷竖,咆哮:“顾小南,手机上交!”
这一招威胁屡试不爽,小南吐吐舌头,飞奔出屋。
被她这么一闹,回笼觉是睡不成了,安宁叹口气,挣扎几分钟,从被窝里坐起来穿衣服。
果然是场大雪,村前屋后都是一片白茫茫。
安宁抱着暖水瓶站在门口,仰头望着屋檐下倒挂的冰棱。
小南和邻居家的几个小孩在院子里打雪仗,玩的不亦乐乎,欢笑声阵阵。
“砰”
一个雪球砸来,安宁侧身避开,远处传来小南“咯咯”的笑声,“姐姐,一起来玩!”
安宁笑着摇头,“不玩。”
“姐姐!堆雪人吗”小南又在叫她。
安宁笑容不减,遥遥朝她摆摆手,于是小南转身,继续和一群小伙伴打闹。
早饭摆好时贺简还没起床,安宁去敲房门才发现他在发低烧。
王奶奶找来村里的游方医生,医生开了两盒药,只言按时吃药休息两天就能退烧。
可是一直持续到第三天,贺简仍是昏昏沉沉,低烧不退,没有好转的迹象,安宁有些慌了,趁着雪暂停,她决定送贺简去县医院。
文江叔帮安宁找了一辆私家车,那对小情侣恰好要开车去县城玩,可以顺带上安宁两人。
敷在贺简额头上的热毛巾已经冷却,安宁取下毛巾,又去探探他脸颊,贺简晕晕沉沉,嘴里不停嗫嚅着。
“什么”
安宁贴耳倾听。
“回去。”
“不行,你一直在发热,今天必须得去医院。”
“我没事,好多了…”
安宁犹豫着将他脑袋轻放在她肩上依靠,柔声劝慰:“别逞强了,我们一会儿就到医院。”
“...安宁,对不起啊。”他又开始说胡话。
“我在。”
安宁轻拍拍他肩膀,语气半哄。
“对不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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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十八章 已见东海为桑田
“后来呢”
“后来我就醒了,”贺简抬眸,弯起唇角,“我现在感觉精神好多了,等这瓶水吊完,我们回去吧。”
安宁与他双眸对视,他眸子真漂亮,仿佛里面藏着万顷柔波。
片刻,她点头应声:“好。”
贺简松了一口气,“我好饿,出院后我要先找个地方吃饭,你想吃什么”
“贺简。”
她突然叫他名字,他一愣。
“你和阿远怎么认识的”
没料到安宁会问这个,贺简皱眉微思,笑着回答:“布诺鲁教授引荐的。”
“原来如此。”安宁点点头,再次发问:“你和阿远交情很好吗可他在时,我为什么从没有听他提到过你。”
“也许...”贺简偏头想想,“我只是他的泛泛之交。”
他在说谎!
“你英文名叫什么”
“bowen。”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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