相遇北极光
时间:2023-05-23 来源: 作者:夏盐时
病房里的气氛很好,周晋轩稍稍放下心,他走进来对安殊兰道:“兰姨,您手术时间定在周五,第一台手术,从今天下午开始陆续会有术前检查,护士….”
正说着,他手机响了。
周晋轩看一眼屏幕显示,摁掉电话,继续道:“护士会提前过来通知您要做哪一项检查,我下午没事,就陪您…..”
话音未落,他手机再次响了。
真是催的急!
周晋轩转身走出病房,沉着脸接听手机,语气很不悦地质问那头出了什么事,陈涉也不和他啰嗦:“周总,海南那块住宅地开发出事了。”
“什么情况”
“死人了。”
周晋轩的俊脸阴的简直能滴下水,他大步流星走到病房对面的楼梯口,因为病房需要安静,他怕控制不住大声训斥时影响到里面静养的人。
安宁看向安殊兰,心底有几分了然,“周晋轩这几天应该很忙,还是我陪您去检查吧。”
安殊兰点点头。
果然,接完电话回来,周晋轩对安殊兰不住道歉:“兰姨,对不起,下午我没法陪您去做检查,公司在海南购买的那块地出事了,现场很不稳定,我得过去一趟。”
“去忙你的,”安殊兰轻拍拍他的肩,温声道:“公司的事情要紧,我这儿有小安陪着呢,不用担心我。”
周晋轩刚看向安宁,安宁便会意道:“放心,兰姨这里的情况我会定时发微信向你报告。”
“好,及时沟通。”
周晋轩又嘱咐两句后,这才急匆匆离开。
医院的门诊大楼到处是人,安宁下午陪安殊兰从住院部走到门诊部,一路走来到处可见排成长龙的队伍,好在周晋轩提前打好招呼,责任医生黄未收到安宁短信提前等在电梯口,安殊兰一出现,黄未立刻露出微笑,避免排队的麻烦,直接带着安殊兰进去做检查。
资本的好处在这一刻体现的淋漓尽致。
身为受益者,安宁虽心生感慨却并未言语,这个时候她无法让自己站在道德最高处,毕竟生病的是她最敬爱的亲人,上天垂怜,周晋轩曾悄悄告知过她,张云森定诊兰姨的病变长度小于3cm,应该是1期,病变只侵及黏膜下层且暂无转移现象,手术成功后好生静养,治愈率有90%。
乙肝排查做完后,黄未又告知了安殊兰明天需要做检查的种类,届时他会再通知安宁。
安宁向黄未客气道谢后,扶着安殊兰慢慢走向住院区。
“对了兰姨,忘了告诉您,方校长今天早上给我打电话了。”安宁边说边观察安殊兰的脸色,见她并没有生气的样子,才继续往下道:“方校长说想过来看看您,还问我家里的住址在哪儿”
“你告诉他了”安殊兰反问。
“没有,我找个理由搪塞过去了。”
“做得好,以后方名行再给你打电话,你就把他拉黑。”
这个….是不是不太合适
太狠了。
安宁小心问安殊兰:“你跟方
第九十三章 往事知多少
安宁原本好奇后来的情况,只是眼见安殊兰神色恍惚,她就没有再继续追问,殊不知安殊兰心思涌动,这一路都沉浸在回忆里。
后来呢
后来,她的父亲强行带姐姐去医院检查,姐姐以为父亲要害掉她的孩子,趁父亲和医生交谈之际,偷偷从医院跑出来,再也没回过家。
父亲很伤心,曾一遍一遍的给姐姐打电话,可她的姐姐心狠起来六亲不认,就是拒不接听,终于有一次电话通了,是个男人的声音,父亲刚问道对方是谁,那个男人就急忙把电话切了,当晚,父亲担心姐姐被人拐骗,再三犹豫要不要选择报警时,姐姐却回过来电话告诉父亲她换号码了,让父亲以后都别给她打电话,她说自己现在跟孩子父亲在一块,过得很好,父亲顺势追问孩子生父是谁时,姐姐吞吞吐吐就是不说出那个男人的名字,父亲终于死心了,怒极之下说出跟姐姐断绝父女情谊的话。
这件事直至高考结束,她收拾行李回到家,父亲才将姐姐的事告知于她,也许是太过于伤心,以前生活再困苦,她的父亲也从没有在她们姐妹俩面前流过任何的脆弱,可姐姐的事令他打击太大,父亲同她叙述期间几次落泪,这让她印象极深,对于姐姐所作所为也很不能释怀。
暑假期间,她也曾多次联系姐姐,可是正如父亲所言,姐姐换了号码,她试图再网上给她留言也一直没得到回复。
如果日子就这么一直下去也挺好,可是天也不测风云,她的父亲在她大三那年患了重病,手术费用昂贵,非她一个穷学生可以支付得起,当时的安殊兰即使觉得自己已经成年,面对生活这突如其来的重击仍会手足无措,她四处奔波找亲戚借钱,亲戚们也并非都是势利眼,只是都没没钱,借也借她了,可借的那点钱连住院费都凑不齐。
她当时真是绝望了。
一个人坐在家门口望着热热闹闹的四邻,看着暮色四合,烟火气浓重的市井,再想想自己四散分离的家,心中悲伤不止,对姐姐的恨意收也收不住。
父亲含辛茹苦将她们姐妹俩养大,换来的却是姐姐的背叛,为了一个野男人背叛了她的家,让她与父亲曝露在四邻闲言碎语和鄙薄嘲笑声中。
父亲生病期间,孤独、惊恐还有担忧种种的情绪蜂拥而来,她想她骨子里的独立与狠绝也许就是在那一刻被激发。
她擦掉眼泪,当晚化了浓妆,涂红嘴唇,换了一身暴露的衣服决定去夜场挣父亲的医药费。
方名行救了她。
她在半途被乘着夜色而来的方名行拦住,方名行推推眼镜,问她去哪儿,是不是去医院她没有回答,裹在大衣里的身体却瑟瑟发抖。
方名行带了五万块钱,让她先接除眼下的困难,要是钱不够再跟他讲,他会想办法。
每一个在绝望中看到希望的人,也许就如她当时的心境一般,激动到流泪不止,她当时给方名行跪下了,行师者大礼,在方名行欲拉她起身时,她依旧认认真真磕完三个头才站起来。
想到此,安殊兰自嘲一笑,当时那个弱小而年轻的自己真的是很感激方名行雪中送炭的行为,很幸运自己能遇到这样的恩师。
大四那年,她对自己的前途很迷茫,她一方面想着早些毕业去工作赚钱,另一方面又想读研,父亲见她举棋不定,于是让她找方名行聊一聊未来的打算。
方名行当时已经被调到南大当教授,当她坐了一天的大巴找到他时,他正在教工宿舍吃泡面,眼眶痛红,好像刚哭过,她的突然出现让他不免很惊讶,
第九十四章 浅情人不知
安宁将头抵在安殊兰肩头,一时也不知如何安慰她,只轻轻道:“兰姨,我们约好的,往事不回头,都要向前看。”
安殊兰温柔地点点头,“知道了。”
都要向前看,即使岁月无情,也要勇敢前行。
医院规定80岁以下的病人家属手术前可以不用陪床,但术后必须得陪床,安宁怕安殊兰内心孤单再有一个人胡思乱想,于是决定晚上打地铺陪她一起睡。
“你的胸针能给我看看吗”
正帮安殊兰摇床的安宁一愣,将床摇平后,取下毛衣上的胸针递给安殊兰。
“真漂亮,”安殊兰笑着赞叹,反复看了看,“谁送给你的”
“贺简。”
想起守在酒店一个人应该很无聊的贺简,安宁内心深深叹一口气。
“贺简是同学还是朋友”
“…..都不是,”安宁对上安殊兰的笑眼,“他是我男朋友。”
安殊兰笑容渐渐消失,愕然怔住。
“你刚才说…男朋友”
因为怀疑自己听错了,安殊兰又重复问一遍。
“嗯。”安宁点头,“您想见见他吗他现在就在申城。”
安殊兰低头又看向手里的胸针,水晶天鹅的羽毛上镶着红宝石,很精致漂亮。
安殊兰并没与正面回答安宁的问题,而是反问安宁:“你和瑾瑜是怎么回事真的断干净了吗”
“我和瑾瑜之前一直都是假情侣。”
“假的!”震惊过后,安殊兰有些哭笑不得,“我以为….可我看得出来,他很喜欢你。”
喜欢一个人的眼神是骗不了人的,当时的卓瑾瑜瞧着安宁眼神炙热,面带欢喜。
“我知道,但我没法同等的喜欢。”
“那这个贺简又是用什么魅力打动你的心”
安宁笑起来。
“您明天见过他就知道了。”
“你这孩子,跟我还故弄玄虚啊”安殊兰嗔怪她。
“嗯---要不让他现在就来觐见您”
见安宁居然开起玩笑,安殊兰越发想见见贺简这个小伙子,“快睡吧,都几点了,你好意思让人家过来,我还不好意思见他。”
“好嘞。”
安宁从柜子里取出气垫床开始打气。
安殊兰看着她清秀的侧颜,不由想起安宁小时候对她尤为依赖的情形。初到周家时,安宁才刚过七岁生日,特别胆小,晚上总要和她一起睡,一个不依,就瘪嘴掉眼泪,那样子特别惹人怜爱。
后来慢慢大了,随着身高一起拔高的还有她的脾气,因为她最小,家里人都爱让着她,晋轩和宁远更是事事都宠着她,简直要风得风要雨得雨,一度养的她性格骄纵,做事总有撞南墙也不回头的固执。
想起宁远,安殊兰心里又是一声酸涩。
如果那孩子还在,该有多好。
第二日清早,张云森带着几位医生查房,查到安殊兰这儿又多问候几句并宽慰她手术不用担心,安殊兰笑着表示感谢。
张云森走后,安宁就陪安殊兰去四楼去做血常规检查,抽完血后,两人回到病房,发现张阿姨和钱师傅都来了,张阿姨正和梦梦妈妈在说话。
医院可以订餐也可以自备食物。
钱师傅拧开保温盒,给安宁和安殊兰各倒一碗,“晋轩请了专门的营养师到家里来,他说太太以后的饭菜都按照营养师规定的食谱来做,今早是奶粥、香蕉泥饼,几片猕猴桃和鸡蛋,我瞧着卖相挺好的。”
安殊兰用勺子舀一口粥,稍稍吹凉后放进嘴里,待食物咽下后,她对钱师傅笑道:“味道也不错。”
“太太喜欢就好。”
张阿姨将安宁的换洗衣服一并带过来了,只等她们吃完早饭洗完澡,再将衣服带回去干洗。
安宁洗完澡出来,发现贺简来了。
他穿着修身的黑色呢子大衣,站在床边和安殊兰说话,听到卫生间传来响动,不由转头望去,在见到安宁穿着睡衣浴巾包头还敷面膜的造型时,没忍住笑弯双眼。
“你这孩子….”张阿姨没眼看,“怎么一点都不要好
第九十五章 与子成说
贺简本也不笨,安殊兰既这样说,他心中会意,于是笑着回道:“阿姨,那我明天再来看你。”
安殊兰点点头,一副长辈理解小辈的慈和,“要是明天你很忙,不过来也没关系,千万不要耽误了自己的工作。”
“知道了阿姨,那我先走了。”
安殊兰示意安宁送送贺简。
两人走到电梯间,安宁问贺简:“见家长紧张吗”
“紧张。”
安宁握住他的手,居然一手心的汗。
“这样吧,”她说的一本正经:“我渡给你一点能量,你下次就不会紧张了。”
贺简笑眼轻弯,将她的手回握紧。
“你什么时候回北城”
“兰姨手术过后。”
“待在酒店里很无聊,不然你还是回北城吧”
“我没事可以练琴。”
“你又不是山顶洞人,总闷在屋子里拉琴容易心情郁闷,多出去走走,晒晒太阳,补点钙。”
“好,”贺简忽然偏头偷亲一口安宁,笑:“晚上能视频吗”
安宁捂着被亲的红脸颊瞪他,这人怎么回事,胆子偷香的手段是越来越熟练了。
贺简自问自答:“好吧,不能视频。”
安宁踮脚捏住他的脸颊,警告他:“以后说话就说话,别耍流氓啊,你这成何体统……”
贺简干脆将她一把抱起来。
这家伙不是闷骚的性格吗怎么现在变得越来越胆大妄为?
安宁窘得不行,赶紧扒拉头发下来挡住脸,生怕被别人看见。好在这个时段电梯口没有其他人,否则她真是无地自容了。
“你疯了,快放我下来。”
“你不是爱捏我脸吗”贺简道:“给你捏个够。”
“不捏了,你先放我下来。”安宁告饶。
“不捏不行。”
蹬鼻子上脸了嘿!
“贺简!”安宁咬牙切齿:“你想干嘛呀,是不是想皮痒找打”
贺简:“我想抱你。”
他大爷的!
“只有抱着你我才觉得安心。”
情话十级,这谁能挡得住
安宁不急着下去了,任由他抱着,彼此呼吸相近,她笑了下,伸手圈住他的脖子,额头抵着他的额头,心里暗想他是怎么了,变得这么没有安全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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