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饮了这碗孟婆汤

时间:2023-05-23  来源:  作者:狐夫

    老潘用这个道理告诉我

    就算喝牛奶,我也是长不高的。

    与其关注喝牛奶这种对身高条件作出的战术细节,

    不如想想,如何从战略问题上,去解决我身高给我生活带来的麻烦。”

    叶北:“我听得半懂不懂的……”

    “这就是差距了,你和我的差距,我和老潘的差距……”苏星辰有些怄气沮丧的意思:“兰花螳螂是个有备而来的对手,这种敌暗我明的情况

    要从战术细节上抓住她的痛脚,实在太难了。”

    叶北提着建议:“叫潘哥帮帮咱们”

    苏星辰挥挥手,

    “我早就把案子发给老潘了,还怪不好意思的。

    老潘刚给我发了喜帖,他要结婚,我也去不了,

    而且婚假就三天,他后天就能正常出任务,时间应该赶得上,

    再说了,我这个学生,不能总是依赖老师,

    他也是个普通人……没什么超能力的普通人。”

    ……

    ……

    旧丰县,丰城大道。

    一行人赶到物流配送的地点时,已经是晚上七点。

    旧丰是个人烟稀少的小县城。

    街头巷尾罗列着数十家商铺酒店,大多是三层独栋小楼,往小巷里走,就是民居。

    花坛绿化和电线杆旁立着商家私自摆放的广告牌,汽车停得歪七劣八,没有一辆是按照规定停放的。

    这儿的治安,看起来比衡阴好不到哪儿去。

    四人按照物流单号上的地址,走进一条阴巷。

    到了配送目标的楼下。

    星辰先打了个电话,确定收货人在家。

    随后,他和其他三人安排了接头手势,用石头剪刀布的方式,分给叶北、嬛婍、璎珞三人暗号,防止兰花夫人浑水摸鱼。

    而星辰自己则是以比大拇指的方式来表明身份。

    做完这些,嬛婍和璎珞在楼下的面馆找食吃。

    叶北和星辰匆匆上楼,准备将货品交付给天枢的探员。

    两人走到二楼,发现二楼的门已经开了。

    民居门口,一位男性探员正朝着苏星辰和叶北两人敬礼。

    “可算来了呀”探员满面春风,笑嘻嘻地迎客,“等你们好久啦。”

    叶北和星辰不约而同掏出雷风恒,朝着这位老哥开枪以表友好。

    一阵鸡飞狗跳的见面礼之后。

    老哥捂着两枪防爆弹头轰得生疼的胸口,

    喘着粗气,将客人们迎进屋子,

    叶北看这老哥三十来岁,胸前的工作证上写着太阴。

    这位老哥姓殷,名字叫两片创可贴挡着,不让看,就像和潘小娟一样难为情。

    在天枢机关中,太阴属十四个主要部门中的文旅系科,是勘探名胜古迹,配合天梁挖掘研究出土灵物的学者。

    殷哥接了叶北手里的物流包,便领着两位同僚到茶室坐下

    叶北一路走走看看,看见书架上的玻璃柜,还有老屋里的陈列架上,放满了灵物,大多是金木器皿,还有一些卷宗和礼具。

    殷哥一坐下,就止不住开始唠嗑。

    “苏探员!”

    听他起了个调,是个面善之人,也很社会。

    又看他抱拳:“天机之狼!”

    叶北刚想试试老学究的茶,听见这称呼突然笑出了声。

    怎么从这家伙嘴里蹦出来的词儿有种莫名其妙的中二感。

    苏星辰许是觉得丢人,挥了挥手。

    “别提!不说!”

    “那这位”殷哥恍然大悟,演技十分浮夸的样子:“哦!叶大侠!久仰久仰!”

    叶北倒是来了劲,同样抱拳还礼:“谬赞谬赞!”

    殷哥也不讲究,推着茶壶往叶北那头送,自然是知道叶北的茶好。

    叶北给两位同僚温茶时,殷哥也拆掉了物流包裹。

    包裹中的东西,是一枚金刚橛。

    是道家法器多用来镇压法坛四角。

    殷哥挠着头,寻思了半天,终是将这玩意送上了陈列柜,又拿出来一本卷宗,将法器登上书页。

    叶北心中有疑虽说这些配给到了探员手里怎么使用怎么报销都是探员自己的事,天枢也很难核实法器战甲的具体战损情况。

    可是,为什么天枢给的配给,还要登进殷哥他个人卷宗里

    没等叶北多问一句。

    “殷哥,咱们送这玩意儿来,你就没感觉什么不对的”星辰问。

    殷哥作无知状:“没有啊没啥不对的啊……旧丰城外,斧头山的新墓陪葬坑里,有一只瓦罐煤油提灯,藏着妖邪,武装组的人暂时对付不了,为了保证文物顺利出土,我叫总署送来这玩意,是克害妖




第一百三十九章 家和万事兴
    四人一路长途跋涉,

    转车加飞行,路程共计八百余公里。

    叶北见到了凌晨三点的云贵市。

    他们在南竹路交通主干道下车,附近灯火通明,不远是教育厅、中级法院和物价局。

    从家庭地址看得出来,老潘很喜欢工作。

    时值十月深秋,这座城市依然弥留着夏季的余温。

    空气中有闷热潮湿,叶北感觉后颈发痒,高楼的缝隙中,往天空看去,随时都会下起阵雨。

    苏星辰带着几人走进龙盘小区。

    在停车场的门禁处,几人见到了老潘。

    潘哥穿着一身西装,是新郎的打扮。

    虽说婚宴已经在昨天办完,但他还是特地修了一遍胡子,想在学生面前好好炫耀炫耀。

    他身边站着一位三十五岁上下的妇人,衣着朴素,套着发兜,像是刚起床,没来得及打扮,正是潘家太太。

    “老师!”苏星辰还没走到潘哥跟前,早早挥手打了招呼。

    “唷。”潘哥敷衍地应了一句,对学生没什么好脾气似的,就像是在责怪着星辰,为什么没能来参加老师的婚宴。

    潘太太揪着丈夫衣袖,给几位客人赔笑道:“路上辛苦了。”

    叶北对人情之事自然是了然于胸。

    他从兜里掏出早早准备好的六份红包,分别交给潘哥三个,潘嫂三个。

    潘哥疑惑:“叶北探员你这意思是”

    “新婚快乐!”叶北笑着解释道:“是我,和我女儿,还有我儿子苏星辰给两位新人带来的礼金,婚礼是赶不上了,这回又不请自来,望潘大哥见谅。”

    苏星辰怒了:“你他妈……”

    “大喜日子,不要说脏话。”叶北回头和大声三寸丁讲着道理,小声说着其中细节:“红包纸我用孟婆汤泡过……你老师和师娘暂时看上去都没什么问题,我也嗅不到什么特别的味道。”

    潘嫂收了叶北的礼金,变得随和拘谨,生怕耽误了几位客人休息,换了财迷持家主妇的势利态度,拉着老潘要给客人们带路。

    他们一路上有说有笑的,往八号楼老潘的家宅而去。

    许是新婚燕尔的喜悦,冲昏了潘嫂的头,她还没问嬛婍和璎珞的名,对着两个小姑娘夸个不停,完完全全是一副家庭主妇劝人早婚早育的样子。

    看上去,是很普通的女人。

    苏星辰和叶北心中都有疑惑。

    ——潘哥为什么会娶一个普通人呢

    三个大男人进门之后,潘嫂给他们坐上一壶茶,发了两包婚宴上的喜烟,再拿来果盘和瓜子点心。

    做完这些,嫂嫂便准备回去补个回笼觉,她摘了发网,落下一头橘红色的头发,坐在梳妆台前,用篦子一点点清掉出门时沾上的灰尘。

    嬛婍看得入神,想学学女孩子该学的东西,于是跑去侧厅,和璎珞一块看那大姐姐如何打理仪容。

    ——叶北却留了个心眼,和苏星辰用眼神交流。

    潘哥拉上侧厅卧房的大门,坐在小花园的雨棚下边。

    他打开笔记本,舔着嘴唇,拿出笔,咬开笔盖叼在嘴里,要克制一下烟瘾。

    “你们有问题,我也有问题,为了保证信息的完整性和效率,我们一个个来。”

    苏星辰举手,

    “我先问。”

    潘哥:“行。”

    苏星辰首先问出了最想问的问题。

    “为什么师母是普通人,而且……她的头发是怎么回事,没有染发剂的味道,五官和肤色也不像外国人,老师,我很怀疑她的来历。”

    老潘在本子上写写画画,最后画出了一副旧城的小图。

    听老潘说,

    “她姓于,单名一个璟,天生就是红发,今年三十三岁。

    ——老家在东北滨城,我和她呀,认识很久了,说起来还挺巧的,是在商丘医院相识。”

    苏星辰攥紧了手里的笔记本:“在宋州”

    星辰的老家,就在宋州张阁庄火车货运站旁。

    星辰事务所里的火车模型,也是他儿时最喜欢的玩具。

    潘哥点点头:“嗯,她的履历很干净,我也不希望我自己的特殊职业影响到她的正常生活。说起来……

    ——到年关,我拿完年终奖,就得退役了。准备和老婆安安稳稳过日子。”

    星辰又问:“你家的家神呢”

    “家神”潘哥略加思索,朝偏厅喊了一句:“老于啊!咱们家还供灶王爷吗”

    听潘嫂回了一句:“没到年关供什么灶王爷呀!这几天也没开火,你是想吃灶糖了”

    潘哥又问:“挂历什么的,还有和合童子神呢以前那门神像呢”

    “才刚结婚,都换新的了!”嫂嫂委屈又嫌弃地答道:“明天就给你挂上,瞧把你急的,说是新房,除了装修哪儿新了呀……”

    星辰点点头,撇开老师的私人问题,开始谈工作。

    “我们要去越南海防送快递,这次兰花螳螂……”

    老潘打断了学生的话。

    “兰馥秋的目标不是你们——”

    仿佛拥有读心术,潘哥又指着叶北。

    “——主要目标不是你,更不是你的凶兽。”

    苏星辰接着问:“此话何解”

    潘老师给苏宝宝开始补课。

    “星辰,你已经做得很好了,你没有惊动兰花螳螂,主动接下了兰馥秋的考题,来找我求助——

    ——她要达成的最终目标,肯定是生存。

    她冒着极大的生存风险,主动进入天枢的物流系科任职。

    她冒着横死当场的风险,主动在叶北探员面前现身。

    她冒着行踪暴露的风险,给叶北探员留下了三封意义不明的委托。

    这些都与她的初衷有悖,与生存有悖。

    星辰,你不要被这些表象迷惑双眼,转移视线。

    ——你要记住一件事,敌人的战略打击,往往在乎的不是她会得到什么,而是我们会失去什么。

    谋利者只是商人,能用利益去击败。

    夺势者才是敌人,立场是水火不容。

    ——她的效率极高,如果有万全的准备时间,做出一件事的同时,往往能达到两三个目的。

    这不是对症下药的战术,而是战略。”

    苏星辰反倒是越来越迷惘。

    和他小时候一样,

    他喜欢坐在货运站外的羽毛球坪上,

    远远地看着火车离开车站。

    一条条铁轨起点相同,可随着一个个道岔分流,它们的距离慢慢变得越来越远。

    就像是星辰和老潘的距离,也在慢慢变远,变成天渊之隔。

    “我该怎么做……老师……”

    潘哥珍而重之地说:“去完成你应该完成的任务,保护好你自己!我的好学生呀……”

    星辰:“难道我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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