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若温良，如何为王

    “多谢师尊。”玉笙更加不知所措捏了一小块放进嘴里，这灵尊喜欢吃的东西，让她尝尝什么意思难不成让她尝尝有没有毒

    “好吃吗”恨天真人一脸关切，殷殷然的问道。

    “放心吧，师尊，应该没毒，可以喂给灵尊的。”玉笙小心翼翼，食不知味，囫囵吞枣的咽下一块云片糕，心里七上八下，心惊胆战了好一会，感觉似乎没什么异常，嘴角牵扯了一丝尴尬的笑回答。

    这喂灵尊的活是不是太危险了，还要试毒能不能有点人性

    “毒当然没毒，这是我亲自买的，怎么可能有毒你你你……记住以后喂灵尊之前都要试毒，要尽职尽责的试毒。”恨天真人脸上的笑容渐渐消失，然后捏拳跳脚，吹胡子瞪眼，咬牙切齿，一甩袍袖，踏着一大片云彩走了。

    对，这样才对，玉笙心里松了一口气，那个骂她骂的狗血淋头的恨天真人怎么可能给她糖吃可真是活见了鬼了，试毒，就是为了试毒，人命真是卑贱。

    一步一步走上九百九十九个白玉台阶，玉笙的心感觉好累，仿佛她的内心对清风殿有种与生俱来的抗拒。

    仔细想想，她是个卑微弱小，命如蝼蚁的小丫头片子，来这种气场强大，威压感十足的地方，难免心里没底气。

    最重要的是灵尊不高兴了是会吃人的，她会不会直接因公殉职她若因公殉职，是不是连发丧费都省了

    很是环保啊。

    那一潭碧水里，那尾青鱼依旧在石莲花间一动不动，玉笙拿着糖，试探性的将手指放进水中，说来神奇，那尾青鱼动了。

    青鱼游到水塘边，一伸头，又变成




第三十章 北兴街的小乞丐
    满园春色关不住，一枝红杏出墙来，横批春风一度，再往上就是春风楼三个大字。

    呃，这地她熟悉，曾几何时，她还是个小乞丐的时候，有那么一次不长眼的睡在人家高门大户的屋檐下。目的就是为了第二天，那富贵人家发善心随便赏点饭吃。

    可谁知道当时刚下山的玉笙根本不知道国色天香楼是干什么的。那一次玉笙是差一点因为一块糖把自己给卖了。

    这灵尊的口味果然接地气，居然喜欢这里的东西

    玉笙站在春风楼门口很纠结，这青天白日的，青楼也没开门，只能晚上再来。

    可是半夜三更的再上山似乎有点害怕，谁知道那朱雀，毕方，九婴还有英招什么的仇家会不会半路上堵她，想想就觉得很可怕。

    难不成要住一晚住哪里春风楼

    呵呵呵，太上仙宗那多少条规定不是说不可眠花宿柳吗可她是女的，算违反规定吗不对，她没拜师。

    罢了罢了，时候尚早，明晃晃的金子实在扎眼，玉笙用金子换了些银子，放进慕云澈给的钱袋里面以备不时之需。

    当然逛青楼一定要事先准备准备，所以玉笙又买了一身男装打扮成一个小哥，虽然这个小哥小了点，但是谁跟银子过不去呢，玉笙摸了摸钱袋，顿时很有底气。

    然后自然是去传说中的芙蓉街。

    芙蓉街是人间最美味的烟火，那甜点蜜饯，果脯糖糕，馄饨油旋，肉汤锅盔，煎炒烹炸焖溜熬炖，蒸煮爆烧涮烤熏，各色小吃十里飘香，勾人馋虫，恨天老头诚不欺我。

    玉笙从街头冰糖葫芦一直吃到街尾驴肉火烧，还不忘给灵尊带一份，那大包小包统统一甩手收进了乾坤袋，快意得很。

    吃饱喝足玉笙开始逛一逛这永定城。

    玉笙发现每一座城似乎都会分几个区域，来诠释什么叫物以类聚人以群分。

    永定城，东贵西富北贫南贱。

    以芙蓉街为分水岭，芙蓉街以东的东兴街是金柱大门如意墙，雕梁画栋琉璃瓦，端的官宦权贵，钟鸣鼎食之家。

    芙蓉街以西的西兴街是店铺林立，生意兴隆，朱门大户人流攒动，往来皆商贾。

    芙蓉街以南就是春风楼所在的花街柳巷，现如今倒是一派清净安宁，到了晚上是那花团锦簇，粉黛烟花，夜夜笙歌的销金窟，想想就令人瑟瑟发抖。

    芙蓉街以北是北兴街，北兴街是一条很破败的街。破砖烂瓦，残垣断壁，污水横流之间，有贩夫走卒引车卖浆，有老妓暗娼媚眼如丝，有乞丐流氓互争地盘，有浪荡泼皮嬉笑怒骂，有优伶赶条子小手打茶围。

    三教九流藏污纳垢。

    青天白日，老鼠过街，野狗横行。

    玉笙走在这样的地方，想起来她和墨残曾经的苦难时光。没错，这就是一个每过一天都好像历经风霜劫难的地方。

    这个地方的人们是吃了上顿没下顿，过了今天没明天。期望是什么好像期望着明天日子会好一点，却还是永远无能为力的挣扎在最底层。于是变得麻木，变得颓败，变得肮脏。

    甘心吗没有不甘，只有恐惧，恐惧每一天太阳升起时的饥肠辘辘，恐惧米缸里没有一粒米所产生的绝望。

    “你个小乞丐，偷东西偷到大爷我的头上来了，你看大爷我不扒了你的皮……”一个十二三岁的小乞丐被一个穿着绫罗绸缎的大户带着几个小厮追打。

    “谁他娘的偷你东西谁是狗，你他妈的钱袋掉了，是老子捡起来，老子想扔就扔，扔进臭水沟你能咋滴……”小乞丐被几个人劈头盖脸的打，却顺手把一个钱袋丢进了臭水



第二十二章 这是什么东西
    庞大的道场坐满了太上仙宗的弟子和兵将，法相端严的无觉大师正在念着什么‘法不在形在乎心’，什么‘无物无我无相’，什么‘明本心，见本性，方可悟出不死不灭大境界’之类的话。

    像这类的盛会，她大概也没资格参加吧，慕云空，周自横混在人群中根本找不到，玉笙躲在树后面，更觉得无聊。想那慕云澈也不发工钱，这都五个月了，也该发点工钱了吧，发了工钱怎么也得找条近一点的路还牡丹姐钱才好。

    风呼呼的在耳边吹过，玉笙越跑越快，她要爬上山顶，只有那极高的地方才能看到极远，极广，极阔的天地。

    夕阳在云层中翻腾着辉煌瑰丽的光芒，玉笙迎着风，看到了蔚蓝的天空，看到了广袤的大地，看到了江河湖海，看到了日月山川，也看到了那一个小小的村落，似乎还看到了那个笑眸如星的少年横星幽在向她招手。

    人生最惬意的事情大概就是躺在绿茵茵的山顶上，看着绚烂多姿的夕阳壮观的落下去，看着月儿弯弯，隐约宛然，看着漫天星辰，璀璨夺目，仿佛感觉到岁月的极长，极静，极深。

    “阿衡，将来你想做什么”

    “将来的事天注定了，不用我想，看那一片河山，全都是我的，我岂不是想做什么就做什么，哈哈哈……”

    “这些真的是你心中所想吗你有没有想过你真正想做的事”

    “我乃天命所归，这世间只有我应该做的事，根本不需要想，所以……”

    “所以连想都不敢想吗你在怕什么是怕命运太强大，我们太弱小”

    “我们的命运不都是已经安排好的嘛，想的再多，有用吗”

    “那我们就一起强大，一起翻了这天，覆了这地。”

    “人真的可以逃脱天地的掌控吗一切的命运都刻在星途之中，不可更改。”

    “不试一下，怎么知道命运掌握在强大的人手里。”

    “是啊，如果我足够强大，岂不是想离你们多远就可以离你们多远想想也挺好。”

    “真是没良心啊……”

    似乎一样的山顶，一样的清风徐徐，一样的日月星空，有三个少年躺在同样的位置，说着些听不懂的话。

    玉笙沉睡，模模糊糊的做了一个梦，模糊到一睁眼就忘了个彻底干净。

    夕阳是绚烂的，沉静的，朝阳是蓬勃的，有生气的，令人心情愉悦的，但是眼前这是个什么东西

    玉笙一睁眼便看见一双丑陋而凸出来的眼睛，正瞪着她，就好像螭吻那般把她当盘菜吓得玉笙连滚带爬，十分没形象的爬了起来，再一看不要紧，整颗心吓得都要跳出来了:“妖怪啊……”

    一只蓝靛靛的大鸟独腿站着倒没什么稀奇，但它关键长了一张丑陋的人脸，不是妖怪是什么

    玉笙好生后悔，她没事在山顶上瞎晃悠什么，看见妖怪了吧，那妖怪还把她当盘菜，正死命的的在她身后追。

    “救命啊，救命……”玉笙拿出平生所学，快速的奔跑，身后那只怪鸟一边追一边发出怪异的声音。

    “嘭”一声，越慌越乱，玉笙很不幸的踩在一块石头上，摔的头破血流，那只丑陋的怪鸟看着玉笙的狼狈样，一张诡异的人脸居然笑得引吭高歌

    这是什么妖孽，太上仙宗怎么会有这种妖孽，玉笙只得一边用伤残人士独有的姿势拖着残腿跑，一边扯着嗓子大喊:“救命啊，妖怪吃人啦……”

    那独腿怪鸟一跳一跳的逼近，眯着眼睛，脸上诡



第二十七章 坏的掉渣
    明明是她受了委屈，受尽欺负，为什么却还要哄那么多人开心，为什么不问问她疼不疼，为什么不问问她怎么会变成这副惨样子，为什么连只鸟都可以肆无忌惮的欺负她，为什么她的委屈就无处可诉……

    “你气人总有一套，你明知我不是那个意思。”墨残气的直发抖，明明是你不打招呼就消失了一天一夜，平白让人担惊受怕，你还有理了。

    “我又不是你肚子里的蛔虫，你也什么事都没跟我说过，我怎么知道你是什么人物，又怎么知道你什么意思我原本以为我们之间还有些情谊，想来不过是我一厢情愿罢了，你是一方神圣，受万人敬仰，我就是个苦命卑贱的丫头，如何高攀得上你，以后大家一拍两散，你死我活各不相干，我不会给你添麻烦。”一想起来到现在也不知道墨残到底是何方神圣，玉笙就气不打一出来，跟只受伤的小兽般，气到炸起了毛。

    “好了，好了……我都听你的，不去惹他，不去惹他，别生气，别生气，受了委屈，等我恢复过来，我帮你打回来，把那九婴的头全剁了喂猫，毕方的鸟毛全拔了做羽毛扇，朱雀尾巴全剪了**毛掸子，还有英招，把英招的皮扒了给你做毯子，好不好……”墨残很自然的把玉笙揽在怀里，颇为霸气的顺毛捋玉笙乱糟糟的头发。

    所以还是不打算亮明身份，所以自始至终她不是他信任的人其实他若想说，根本没必要问就会告诉她的，亦或者一开始就会让她知道自己是谁，所以没意思，很没意思。玉笙推开他，不打算再问，闷闷的说道:“不用，等以后我自己打回来。”

    “除了对我发脾气，你还敢对谁发脾气”墨残焦枯的脸笑了笑，点着玉笙惨兮兮的一张脸，深湛的眼眸幽暗如海。

    “不敢，以后再也不敢对你发脾气。”玉笙冷着一张脸，眼眶不自觉的红了，却努力不让眼泪掉下来。

    “我错了，我错了好不好我不该对你发脾气，不该不听你的话。其实别人不明白，你应该明白我，我们两个一起相依为命的熬过那么多苦日子，早就不分彼此。你受了委屈就是我受了委屈，我冲你发脾气不过是担心你，心疼你，你看你这一身伤，伤在你身痛在我心，我是真的心疼你才会生你气，不是真的生你气。玉笙，你记住，无论我是谁，我是什么样的身份，在你面前，我永远都是墨残，你一个人的墨残，只受你一个人欺负……”

    “好疼……”从来没听墨残说过这么多话，玉笙的气瞬间消失的无影无踪，捂着受伤的额头，眼泪却不争气的掉了下来。

    “放心，有我在，不会破相。”墨残那黑糊糊的手轻轻拂过额头，仿佛春风化雨般化掉了玉笙额头上的伤痕。

    “我看看脸上有灰没有总算知道什么叫坏的掉渣。”玉笙躲开墨残，一边抹眼泪一边照镜子。

    “对对对，我坏的掉渣。”墨残气得哈哈大笑。

    第二天，墨残也去思过崖闭关修炼去了，临行前送给她一个非金非玉，不知道什么材料的小红葫芦挂在脖子上，说是葫芦，福禄的意思，最适合像她这样缺心眼的人。

    大概缺心眼的人离开多心眼的人真的不好活，墨残走后第二天玉笙就病了，头晕晕沉沉的睁不开眼睛，浑身发冷，酸痛的动弹不得，只能缩卷着身子，好像条狗。

    那一刻，她很羡慕修行之人，你看别惊雨打仗受了那么多伤，还饿得瘦成了狗，依旧活蹦乱跳的，多好。

    哪像她，被火烧，被水淋就一病不起，还没人看管



第三十一章 春风一度，春风楼
    华灯初上，灯火辉煌，衣香鬓影，轻纱薄翼，女子妩媚的浅笑，带着香甜的味道迎面而来，据说跨进这里就是万丈红尘。

    “小哥，你也来逛青楼啊”忽然一只手拍在玉笙的肩膀上，拍的玉笙差点魂飞魄散。

    这偷着摸着去青楼最怕的是什么，最怕的就是遇到熟人，更何况这个熟人是——别惊雨。

    别惊雨一袭青衣，头发随便束起，那大步流星的行走间，端的风流不羁。

    “风哥哥，你这几个月都没来看妹妹了，可想死妹妹了。”一群莺莺燕燕如恶狼扑食般，叽叽喳喳的扑过来，哥哥妹妹的叫个没完。

    呵呵，风哥哥，感情她打着别惊风的名号来的，这么坑的妹妹，当真是蝎子拉屎，独一份。

    “妹子们，都过来，都过来，好好招待我这位小哥哥，这个小哥可是头一次来。”别惊雨揽着玉笙的肩膀在环肥燕瘦中大大咧咧的走进春风楼，歪在那正中间的软榻上，活像个大爷。

    “这小哥哥长的好俊俏啊，来，小哥哥吃个葡萄，养颜的……”

    “养什么颜啊，你看小哥哥这浑身的皮肤又滑又软，比我们女人生的还软啊……”

    “这骨相也好，美人在骨不在皮，你看这腰，这肩，这腿，真是一副美人骨。”

    “小哥哥喝杯素酒，我们春风楼的素酒最有名了，不妨碍你们修行……”一群青春妍丽的美人对着玉笙浑身上下的又摸又掐，就好像她才是那个卖艺又卖身的花魁。

    但是居然连修行的事都知道，不怕毁了太上仙宗的名声

    “上菜，上好菜，要蒸羊羔，蒸熊掌，蒸鹿尾儿，烧花鸭，烧雏鸡儿，烧子鹅……各来一份。”玉笙万万不敢忘自己的使命，拿出一块金子拍桌子上，拍的手生疼，却不敢短了气势的报菜名。

    “酒，还有好酒，玉笙，你发财了啊，那你请客，不要客气，有什么好酒好菜全都上来，再多来几个美人陪着。”别惊雨毫不客气的指挥着，根本没拿自己当外人。

    “玉笙这小哥哥的名字好甜哦，我记得以前有个叫玉什么来着，你们是不是一家”一个年龄有点大的红衣女子嬉笑的问。

    “你看你话都不会说，你先说清楚那玉什么来着到底是哪个玉什么来着你说不清楚那玉什么来着是哪个玉什么来着，让人家怎么知道自己跟玉什么来着到底是不是一家”别惊雨绕口令似的嬉皮笑脸，笑得像个纨绔子弟。

    “你瞧我这记性，你说有个人名都到嘴边了，就是记不起来，该罚该罚。”红衣女子自罚三杯，眼睛还是滴溜溜的在玉笙身上打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