浩瀚仙秦
时间:2023-05-24 来源: 作者:未名北
“还要多谢二位,不然哪里有百里的命在。”
申屠百里拱手而笑,然后慎重道:
“大恩不言谢,两位兄台日后但有驱使,百里无所不从。”
说完,他躬身一拜,手指在虚空之中按了三次,这是此世独特的礼节,只在极其尊敬和万分感谢的情况之下,才会用到。
玄都此时正要伸手去将申屠百里扶起,而范增抢在了玄都之前,率先将申屠百里扶起,玄都要是开口,那多是没有“携恩图报”的机会了,范增也不求多的,就是想知道一些事情。
“说到这里,我们还真的有一件事,要拜托百里兄弟,我们师门试炼,要求我们从长水镇为中心,斩妖荡魔,但是我们师兄弟对这里并不熟悉,敢问以百里兄弟之见,从何处开始为好”
玄都默默将抬起的手放下,也没有丝毫尴尬,像是随意甩了甩手一般。
申屠百里怔了一下,他昨日难道还说的不够清楚吗,继续斩妖荡魔下去,可说不准会为山门惹上不好事情。
“两位确定还要斩妖除魔,诸道遁隐,可不是没有原因的,两位还是先禀明师门此事为好。”
范增笑了笑,如有豪情一般道:
“昨日之中听闻百里兄弟说到诸道遁隐、仙门陨落、妖魔乱世,我兄弟合计了一下,师门应该是知道此事,对此自有计较,我等只需要完成试炼即可,再说,此世之中妖魔乱世,我辈修道之人岂可袖手旁观”
范增说的豪气至极,让申屠百里不禁愣了愣,难道这两位身后的山门真的要不惜山门底蕴,逆势而行,誓要还天下之人一个朗朗乾坤
如此倒是他申屠百里显得懦弱了,仙门陨落之仇恨,都能忘却。
申屠百里一时间被羞的不能自已,他深吸了一口气如同作出什么决定一般,去他的避世,既然有人要为此世争取一线光明,他怎么可以袖手旁观
“如果两位真的执意如此,还请让百里与两位一起,百里曾闻悬空山二十年前开始有鬼市兴起,凡妖魔之辈,每逢初一十五皆于此地汇聚,两位若是真的要出没可以进入其中查看,但是妖魔汇聚,不宜直接动手,只能等鬼市消散之时,才可以动手。”
鬼市
范增眼眸深处闪过一丝亮光,眼前这位仙门修士说不清此世乱世的真正原因,但是鬼市上说不得有些收获,再而言之,范增也只是在书简之上得知,有鬼市的存在,怎么能不见见呢
“如此甚好!”
范增说着转过头望向了玄都,玄都沉吟了片刻道:
“百里兄弟要跟随我兄弟二人,还是先休息十日,在长水镇等我们,十日之后,我等随着百里兄弟一起去鬼市一探究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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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五十四章 斩断仙道的大魔头
芒砀山主峰高险,直插云霄之中,一道白衣顺着那险峻至极绝壁而上,如同一道幻影,不过弹指功夫便已经到了绝顶之上。
山高而千云齐聚,峰险而苍鹰独鸣。
李春秋站在险峰的边缘之处,眼眸之中道韵流转,印刻在山峰之上的道文随之显化而出,千万道纹汇聚一地。
此阵法并不与地势勾连,只是藏在浓雾之中四方相连,李春秋身形一阵虚幻,顺着阵纹而去,万千阵纹从其身影之中穿过,如同平行在两个世界各不相交。
李春秋行进路径很有目的,因为此世之中,对他来说本来便没有秘密可言,但是他仍旧谨慎。
顺着山峰之上丛生的杂草而去,李春秋眼前的荒草越发的稀少,一切生机敛去,他在荒芜的极致,看到了万千阵纹勾结合一。
一柄凶剑,剑身之上蔓延着诡异的鲜红纹路,如同人之鲜血流动,杀气与戾气隐匿其中,一道道阵纹如同锁链锁在剑柄与剑身之上,将凶剑牢牢锁住。
道道锁链绷紧,像是在束缚一个即将脱困的巨兽。
这是一柄彻彻底底的凶剑,也是那个“我死后哪管他洪水滔天”的老头能够杀死仙门十二仙尊的原因之一,不过他自己也被这柄剑反噬的够呛,一条命几乎去了半条。
“好剑,就是有些凶。”
李春秋伸出手在虚空一握,那束缚着血腥的长剑的道纹寸寸崩裂,像是被扯断的丝线,凶厉之气轰然而出,席卷四方,荒草枯死,飞沙走石。
黑色的锋芒从最高的山峰之上绽放光华,暮雪千山的寒风雾气被纷纷荡开。
………
在芒砀山主峰之上,一白发如雪的老者,着黑衣裹身,周身之上缠着丝丝黑气,如同跗骨之蛆,缠绕在他经脉之中,黑色的丝线甚至缠绕在他丹田金丹之上,本应璀璨夺目的金丹亦是蒙上了几层黯淡的光华。
金丹在丹田之中跳跃着,似乎想要将其中的黑气驱散,可惜却无济于事。
老者叹了口气,睁开了双目,他的声音自有一种仙风道骨哀叹世人的韵味。
“看来真是命数,所有得到它的人都会成为它的养料,没有人是它的剑主,所有人都是剑奴,侍奉血祭的奴隶,而我……也不能例外,这凶剑,还是找个地方长埋地下的好。”
孤鸿子念头即此,他不由地摇了摇头,孤鸿子啊,孤鸿子,你覆灭仙门,逼得诸道遁隐,当是此世之中的最大魔头,日薄西山之时,如何老作这种妇人之仁,此世之间,因你而死的人,又何止千万,慈悲,什么时候该你来思量。
“果然是人之将死,其言也善,修仙修道,修到个头,也还是一个凡人好。”
“埋了吧,埋了吧,少些事端,希望再也不要有老头子这样的人了。”
老者从石台之上拿起了一根檀木手杖,颤颤巍巍地站起身来,可背依旧笔直。
说做就做一向是他这一脉的规矩,既然决定找个荒山野岭将“非生”埋了,那就尽快,从他用那柄剑杀了那仙门的十二仙尊之后,这柄剑就越发难以掌控了,还是尽早了事的好。
可就在孤鸿子刚刚抬起檀木手杖的时候,恐怖的杀机从远处轰然而来。
这种杀机,他太熟悉了。
“谁”
刚刚还行将就木的老头,一瞬间化为了一道幻影,不过片刻出现在了李春秋的身侧。
李春秋的手握在那柄满是血痕的长剑剑柄之上,长剑与他道法相抗,黑气扭曲在虚空之中,分散成一丝丝扭曲的力场将李春秋的衣带飘起。
在孤鸿子出现的一刹那,一道檀木色的光华直冲李春秋,下一刻,芒砀山攒聚的黑气疯狂朝着芒砀山主峰而来。
阴河河浪咆哮,整个河面鼓荡起来,下一刻一道黑影从河面之下,直冲云霄。
苍茫云海之上,李春秋一手以赦令之力束缚那柄名为“非生”的凶剑,一手挡下了那一道黑芒。
气机鼓荡,杀机肆意,烟尘还没有落下,无尽死气、戾气朝着李春秋再次涌来。
阴河之下,孤鸿子练就的魃尸,与孤鸿子借着时机,已经冲到了李春秋的身前。
李春秋皱了皱眉,这柄剑还真的有些不凡,手中赦令再次紧了三分,李春秋持剑虚空之中,单手应敌。
魃尸周身缠绕着黑气,其上无数的诅咒与戾气流转,在孤鸿子的牵引之下,魃尸仗着铜皮铁骨丝毫不防备,直接挥拳而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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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五十五章 诡异鬼市
那虚空之中,三尺雪刃如同斩出一条大河,璀璨剑光如同大河涌流而下。
九天之云都似乎被压低了三分,那清冽的剑光奔流而下,直朝李春秋而去,似乎将芒砀山上的怨气、戾气都淡去了三分。
李春秋右手牢牢按住“非生”剑柄,将这凶厉至极的已然压到没有了反抗之力,左手之上伤口亮起了淡淡的金光,金光沿着伤口蔓延而去,不过弹指伤口便已经完好如初。
望着长河大剑,李春奇左手在结了十六印,每一道印记都像是一座巍峨古山,山形或以巍峨、或已挺拔、或以孤傲、或以突兀,一十六印记捏下,芒砀山轰然而动,像是活过来了一般。
八方地脉浩浩汤汤,齐聚那邪异阴霾的芒砀山绝顶,雄厚而厚重滂湃之力,弥漫绝顶。
云霄之上,芒砀山上如同化为了十万大山,而李春秋便是这十万大山的绝顶之上。
李春秋手中印记停息,手掌反复,一瞬间苍天似乎暗了下来,似乎千山倾覆。
翻天印,抬印翻天。
那十万大山翻天而去,浩然天地间,云海苍茫寒彻,只见长河剑光轰然而去,撞上了如是亘古不变的山峰。
“轰!”
万里云层激荡,长河倒流,山峰破碎。
李春秋捏着手中手中印记反手按下,十万大山倾覆,云海黯然。
九天之上悬剑如同失去了根基,从九霄之上坠落。
孤鸿子猛然吐出一口血,伴随着跟随了他半生的仙剑从虚空之中滑落。
恍惚之间,他似乎舒了一口气,像是肩头重担放下。
仰面看着万里晴空,这白发老头露出了如释重负的表情。
孤鸿子啊,哪有魔头似是你这般,当个魔头如同身负千斤重担,身陨之际反而无事一身轻,你终究只是孤鸿子罢了。
这位世间最大的魔头笑着闭上了眼,任由自己被那大山压下,如同天塌地陷的这一刻,他心中却是如此平静。
这一生终于结束了。
…………
隐隐约约的雾气之中,时隐时现的人影晃动着,风声带起如同女子凄凉的呜咽。
黑暗之中,似乎随时有着无数人在窥探着一切。
申屠百里踩在荒凉的古道上,步子如同鬼魅一般,没有半点人气。
玄都和范增紧紧地跟在申屠百里的身后,范增忍不住地皱着眉头,为了瞒过这些邪物,申屠百里在他们的身上涂上了尸泥掩去了人气,这让他忍不住的起了一身的鸡皮疙瘩。
三人在阴暗烟雾之中,很快行到了“热闹”的集市处,范增发现两侧游走的鬼影越发的多了起来,像是在苍茫海底遇到鱼群一般。
但是三人没有人出声,申屠百里在进入“鬼市”之前便已经说过,鬼市无声,在这里没有人言。
申屠百里的步子不紧不慢,很快走入了一处浓雾之中建筑之中。
随着三人跨入了大门之中,那永远如同遮掩的雾气缓缓散去,露出了一方阴暗、污秽,似乎许多年月都没有清扫的客栈。
腐朽的木柱似乎随时要断裂,石凳之上,蛛网遍布,泥泞而脏乱的大厅之中却并不荒凉。
一道道诡异的身影如同提线木偶一般坐在其中,有腐烂的残败尸体、没有尸体的孤魂野鬼、还有苍老的妇女,咧着缺了的门牙阴恻恻的笑着………
在账房的位置,坐着的是一位穿着绣花鞋的老太婆,她双目空洞,半边人脸,半边猫脸,似乎是在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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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五十六章 羽化宫
低语之间,那坐在账房位置半人半猫的老太,从高高的木凳之上落下,那一双鲜红的绣花鞋如同血液一般鲜艳。
她颤颤巍巍地走到了大堂中心,一身腐朽的人皮几乎就要脱落,她止住了步伐,步子轻轻地在大地之上踩了一下,周围一下安静了下来,各种狞语与低吼纷纷停下。
晦暗、杂乱的客栈之中一时间竟有一种说不出的慎重,与那原本的诡异气氛竟然是如此的格格不入。
“你们可有人知道枉死城”
老太太的神念是说不出的扭曲与诡异,以至于范增紧紧是靠着神念交流都感受到无法描述的惊悚。
范增不禁暗自思忖,这真实的一切简直比咸阳城中客栈说书人杜撰的故事还要惊悚。
他暗中按照太阴学宫之中的讲授的方法来判断了鬼市之中的鬼怪,发现许多鬼怪甚至没有在太阴学宫的典籍之中提及,或许他未来应该编纂一本详细的鬼怪志异。
“枉死城……鬼王,几个……不知道。”
坐在范增身边那位几乎已经完全腐烂的尸体,呲着牙,露出沾着各种黏液的尖牙,断断续续地道。
枉死城的鬼王已经霸占了自枉死城出来的十数个的阴司,凡是阴魂尸鬼出身的鬼怪有谁不知道这位的名字。
猫脸老太闻言,对着那狰狞的尸体狞笑了一下,然后继续道:
“黑山之上,自从黑山老爷拜访完枉死城的鬼王之后,便再也没有从黑山出来过,你们谁知道枉死城鬼王是否出过枉死城”
范增打量着这位半人半猫的老太,从刚刚的阵势来看,她似乎才是这里说话最有分量的。
半人半猫,应是惨死之后,余魂未尽,有黑猫等凶邪阴煞之物过其尸身,诈尸还阳而成,这是比之僵尸更加邪门的存在,生死之间徘徊,生气未尽,死气未生。
倒是不知道这应该算是什么境界,范增有些摸不准,越是偏门的妖魔,描述多是模糊不清。
“谈论那些老爷,是要灰飞烟灭的。”
漂浮在布满蛛网的石凳上的女鬼,冷着脸阴恻恻地提醒道。
人间混乱,仙道修士的掌控力被削弱,人间大妖的威严便越发的恐怖起来。
他们这些散门妖魔鬼怪,如何敢胡言
大堂的氛围喑哑了下来,范增感觉到氛围似乎变得尴尬起来,所有“人”都看着那位半人半猫的老太,似乎是在等一个回答。
范增狰狞的面具之下,眉头紧皱成了“川”字,这所谓的“黑山老爷”和“枉死城鬼王”看样子是两位了不起的大妖,在场的妖怪似乎对于谈论他们很是忌惮。
老太脸上的笑容越发的诡异,脸上的褶子几乎要对堆积成山川,她的神念呈现诡异地跳动。
“有消息说…………枉死城鬼王、黑山老爷等大妖全部………被人禁足了。”
大堂之中的气氛越发的凝重,连织网的蜘蛛似乎也感受到了所谓的恐怖,停下了缠着蛛丝的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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