都市猎人

    “嗯，听说这圆坑也挺有名的，就过来看看。”

    陈乐说着，看向了老人身前的火盆，“您这是，祭拜亲人吗”

    说道这个。老人家眼神中就闪过一道惘然的神色，轻轻的叹了口气道，“一个陌生人。”

    “陌生人”

    陈乐完全不明白，他为什么要给一个陌生人烧纸钱。

    那老人家却不再回答了，只是继续伸出颤抖的手，把一张张纸钱，递到火盆里，火光映照他那略微悲伤的脸庞。

    陈乐看老人家伸手都有些吃力了，就也蹲下身道，“老人家，不嫌弃的话，我帮您烧点吧。”

    那老人家想了想。又看了陈乐一眼，察觉出陈乐目光中的友善，就把手中的纸钱递给陈乐道，“老了，不中用了，想当年。我还是我们村跑的最快的男人呢，现在烧烧纸都伸不动手了。”

    陈乐微笑着接过纸钱，然后把纸钱一张张放到火盆里。

    那老人家提着拐杖颤颤悠悠的站起身，可能蹲太久了，刚站起身，差点又倒下去，花了好一点力气才勉强稳住身体，就这么拄着拐杖，站在一边，看着陈乐把纸钱扔到火盆里。

    沉思良久，才幽幽说道，“年轻人，你来这，也是来看陨石坑的吧，不过，你可能要失望了，这可不是什么陨石坑，这是一个墓，一个……埋葬了我恩人的墓地！”

    “墓地”陈乐疑惑的看向老人。

    老人轻轻摇头道，“说了你也不会信。”

    话是这么说，可能是因为有些话在心里憋太久了，老人还是喃喃的说道，“其实我也不知道对方叫什么，为什么会在这里，就在几十年前的一个晚上，我远远的看到这里有火光，还以为这里起火了，就用着全村最快的脚程跑这里来看看。”

    “林子里，经常起林火是很正常的，一般不管的话，他自己也会灭，但是一些小动物就会遭殃了，我就过来，想帮忙灭个火。”

    “一直跑近才发现，这哪里林火，这是一堆人在打架。更准确的是说一堆穿黑衣服的人在围攻一个大汉。”

    “我一辈子啊，都没见过那么厉害的人，那些真的还能算是人吗真的是，太可怕了。”

    老人说着连连摇头，眼神中闪过几分畏惧，连连感叹道，“那些人，真的是太凶残，太凶残了，一群人在那闪来闪去，飞来飞去，所过之处，寸草不生啊。”

    “我当时直接就吓的瘫在地上，连逃跑都忘了。”

    “等反应过来的时候，一个黑衣人突然就窜到了我面前，一掌打过来，那手还没贴近我，我就感觉自己心脏都爆掉了。也就在这时，是恩人突然就闪到了我身前，挡住了那一掌，让那一掌偏到了我身后，我身后树木全部都被打飞到天上去了。”

    老人家说道这，自嘲般的笑笑道，“很好笑是吧，是不是觉得我在讲神话故事。”

    陈乐笑笑道，“不，我觉得老人家您说的是实话。”

    这话让老人挺意外的，倒是多看了陈乐两眼，感慨道，“村里人都以为我在讲神话故事呢。”

    “然后恩人就抓起我说，这不是你该来的地方，他的手孔武有力，就跟抓小鸡似的，把我提起来，丢出了百米开外。更神奇的是，我落地的时候，一点伤也没有。”

    “但，恩人就因为救了我一下，被一个人从后边偷袭，被一剑刺穿了身体，还有一个大汉，双手举着房子那么大的石头，对着他的脑袋砸了下去，这就是我最后看到的景象了。”

    老人说道这，很是唏嘘的感慨道，“如果不是为了救我，如果当时我没过来看的话，也许，结局就会不一样了吧。”

    “我也不知道他是谁，也不知道他为什么救我，如果当时挨了那一掌，我可能连骨头都碎了，救命之恩，无以为报啊，然后，我每年这一天，都会来这祭拜下他。”

    这一拜，就是几十年。

    这也让陈乐挺感慨的。心想着，那就是侠道，是先辈吧，为了救一个素不相识的陌生人，一个普通的村民……

    也难怪黑夜小姐会让自己来这看看这位先辈了。

    光从这里残留的气也能感受到，他以前必然是位了不起的人物。

    “我一直跟村里人这么说，但从来没有人信，他们都以为是陨石砸的火坑。”

    老人有些激动的说道，“我啊，就想着，每年来这拜一拜，一是感谢下那位恩人，二也是，如果能遇到那恩人的亲人，孩子，也想对他说声谢谢，同时也让村里人知道，我没说谎，更没见鬼。”

    说话间，陈乐也已经认真的把最后一张纸钱丢进了火盆里，然后站起身，看向老人道，“您都不知道对方名字，要怎么判断别人是不是对方孩子，亲人”

    老人就缓缓的从怀中摸出一张比较老旧的纸张，用着苍老而颤抖的双手，轻轻的把白纸打开了，“这是，我画的恩人的画像，我画了几百幅。这幅最像了，我觉得是亲人的话，肯定能认出来的。”

    陈乐凑前一看，发现这是用黑白毛笔画的素描，确实是画的栩栩如生，可以清楚的看到，这是一位魁梧有力的前辈，有着一双鹰一般的眼睛，笔挺的鼻梁，宽厚的嘴唇，那眉宇间的神态，整个人往那一站。就仿佛一座永不倒下的山岳一般，令人震撼。

    老人家还是如往常一般，带着几分期望的问道，“你认识吗，或是在哪里见过他画像之类的”

    陈乐摇了摇头，回道。“不认识，从没见过。”

    “是吗”

    老人家也不知道问了多少遍了，习惯性的失落的点点头。

    陈乐说完，感受到一阵异样的视线，顺着目光看去，这才发现。袁冰瑶不知道什么时候也已经来到这附近，就站在几十米开外看着自己这边呢。

    可能是发现自己在看她，对方马上又把头转到另一边去了。

    老人家自然也发现了，轻笑道，“好像你朋友找你来了。”

    陈乐笑笑道，“不是找我。她应该是自己出来玩的，……不过我还是得看着她一点，以免出什么事。”

    “嗯，你去吧，”老人家点点头。

    “需要我送您回去吗”

    “不用，也就几百米。我都走习惯了。”

    “那，好吧。”

    陈乐说完就朝着袁冰瑶走去，只是，走出几步，想起来，回头问向老人道，“对了，老人家，虽然我不认识他，不过也可以帮你打听下他的家人，你有什么线索吗，他身上有什么奇怪的特征，或者他当时还说了什么别的话，都能作为线索。”

    “特征”

    老人皱眉想了想，随即摇摇头，“当时窝也就看了那么两眼，……说的话，就那一句了吧，说这不是我该来的地方，然后我就被丢出去了。”

    “这样啊。”

    陈乐苦笑道，“那我回去想想吧。”

    只是才走出几步，就听到老人家突然喊道，“对了，当时我远远听到他大吼了一句。”

    “啊，说了什么”

    “记得，说的是什么，龙魂之地不容玷污，黑色法典，今天就要你们血债血偿！一起下地狱去吧！”

    这话让陈乐心头一惊，脱口而出问道，“什么，黑色……法典你确定吗”

    “……”




第428章 归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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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是吗，是这样吗”

    陈乐在顿了顿之后，倒是想起了些什么，若有所思的点了点头。

    也没再多问。

    只是脸色显得越发凝重。

    陈乐有些不好的预感，甚至因此想到很多乱七八糟的事。

    不过马上，他又摇了摇头，抑制住了自己脑海里多余的想法，觉得是自己想多了。

    自己总喜欢胡思乱想。

    嫣姐是什么样的人，自己最清楚了，……应该吧。

    陈乐一边思索着，一边朝着袁冰瑶过去。

    在就要靠近袁冰瑶5米之内的时候，已经彻底抛除了脑海里的遐想，以及脸上略微凝重的表情。

    一脸平静的跟袁冰瑶打了个招呼。

    “怎么一个人来这么远的地方，老师不是说出门至少要两个人结伴行动吗”

    袁冰瑶转过精致的小脸蛋，抱着双手。一副不满的样子，跟生气小猫似的怒瞪陈乐道，“你不也一个人吗，有什么资格说我你是不是把我当小孩子”

    袁冰瑶最讨厌别人把她当“小屁孩”看待。

    “当然……不是。”

    陈乐心里还就是这么想的，觉得袁冰瑶是个小女孩。小妹妹，可能有些不听话，有些自以为是，不过小孩子嘛，不都这样吗，更何况人家学习好，样貌好，有点脾气很正常。

    当然嘴上肯定不能这么说的。

    一看袁冰瑶小脸一沉，一副明显生气的模样，陈乐也只能安慰道。“那能一样吗，我是男生，能有什么危险，打劫，我不担心。我没钱，掳人，我也不担心，我也没相貌啊，我就属于那种长的特安全的人。”

    “……”

    “你就不一样了啊，你一个花季少女，还长的这么漂亮，难保不会遇到什么歹人，对你有不好的想法，尤其现在又月黑风高的，特别适合见色起意。“

    “……’

    这个说法倒是被袁冰瑶欣然接受了。

    她也觉得自己确实是“成熟”的花季少女了，有男人看到她见色起意，起色心是很正常的，毕竟她已经熟透了，不怪那些男人，只怪自己太“成熟”！

    想了想，语气稍缓的回道，“没事，我能自己保护自己。”

    “不怕一万，就怕万一嘛，总要小心点好。”

    “啰嗦！”

    袁冰瑶再次白了他一眼，就不管他了，就这么抱着双手，站在巨坑边，目视着远方的黑暗处，也不知道在看什么。

    看袁冰瑶没说话的意思，陈乐也不说话了，就这么站在旁边陪着袁冰瑶。

    不时偷窥下袁冰瑶洁净无暇的侧脸。

    袁冰瑶的脸蛋跟她的身躯一般娇小，只到陈乐的肩头过，巴掌大的小脸上却有着普通少女所没有的一股特别的坚强跟韧性。

    她的眼睛真的很大。那大大眼眸中所闪烁的光华犹如星空般耀眼。

    却也有着一股说不出的孤单与忧郁。

    那是绝对不该出现在这个年纪的女孩身上的感情，总觉得她想太多了，考虑的事情太多，太复杂了。

    陈乐对于袁冰瑶其实一直都有着一种特别的感情，不是喜欢或者爱什么的，非要形容的话，大概就像是离群索居的一只孤狼，看到另一只被群体排斥的狐狸的感觉，该说是同病相怜还是什么呢。

    陈乐能从袁冰瑶那娇小的身躯中，感受到一种痛彻心扉的孤独感。

    他说不出为什么，可就是能感受到，可能，因为自己也曾经那么孤独吧。

    一个孤独的人，总是能轻易的发现另外一个孤独的人。

    而且不管别人怎么说，他都觉得袁冰瑶本质一定是好孩子。只是有些任性，大小姐脾气而已。

    只要稍微教导下，就会变好的。

    因为能长期与孤独作伴的，没有坏人！

    唯独这一点，陈乐可以肯定。

    “怎么了，玩了一天，看你反而不是很开心的样子，是，没吃饱吗”

    “你才没吃饱呢。”

    袁冰瑶先是没好气的回了句，然后小声嘀咕了句，“要出事了！”

    接着又不再多说什么了。

    就这么微微抬着精致的下巴，目光悠远的看着远处黑暗的天空，也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陈乐一时间也不知道该说什么，开话题不是他的特长，只能没话找话道。“这个深坑，很可怕哦，感觉大的像是能把天装进去一样，黑漆漆的，你不害怕啊。”

    袁冰瑶淡淡回道，“尼采说，当你凝视深渊时，深渊也在凝视着你，那是对深渊外的人说的，而当你站在深渊里边的时候，不管你看不看他，他始终都在凝视着你，像蛇一样缠绕着你！”

    “哈”

    陈乐完全不懂袁冰瑶的意思，他也不明白为什么这么一个小女孩总喜欢说些莫名其妙的话……

    簌簌冷风划过两人脖颈，给人带来了几分夜的凉意与寂寞。

    抬头远望，即使是这样的夜晚，也能看到几只鸟儿，在月亮上投下几点黑影，从两人的头顶结伴划过。

    袁冰瑶就这么怔怔的看着那一连串从头顶掠过的飞鸟，带着几分羡慕的喃喃道。“人要是会飞该多好，就能自由自在的在天空飞翔了，想去哪就去哪，高兴了就在天空上跳舞，累了就去谁都找不到自己的地方站着睡觉。”

    陈乐记得这是袁冰瑶上一次提过的话题，人为什么不能飞

    看起来袁冰瑶挺喜欢鸟，或者，挺喜欢飞的。

    “有时候，想想觉得造物主真不公平，凭什么人类不能飞，凭什么把天空给鸟儿，把大海给鱼儿，却把无穷无尽的争斗留给人类！”

    袁冰瑶说道这，已经语气微寒，眼神中也带着点杀戮般的戾气了，仿佛是准备做什么不好的事一般。

    眼神中透着一股来而不往非礼也，你不仁，我不义的果决！

    仿佛终于为犹豫许久的事做下了决断。

    只是，这个决断，却是意外被身边的人给打断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