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修仙游戏满级后

时间:2023-05-21  来源:  作者:文笀

    “是啊,所以何家那个时候是在犯法啊。没过几年就被抄家了,要街头问斩呢,不过不知道为什么,忽然地,君安府赦免了何家,不仅赦免了,甚至还允许其贩盐,到最后越做越大。慢慢地就发展成了现在这样子。要说起来,当初为什么赦免何家,应该是君安府最大的秘密之一了。”

    “那居心姐姐你知道何家是什么时候扎根在这白玉山下的呢”

    “我想想,好像是乞丐的后事操办完了,何家家族就开始着手在这里修筑山庄。那个时候,君安府东城区是最穷的地方,现在嘛,因为何家的缘故,已经是最富贵的地方了。”

    秦三月笑了起来,“何家真是个神奇的家族啊。”

    “是啊。不像居家,一点儿传奇故事都没有,历来就是个读书的家族。”

    居心在前面走着。

    秦三月在后面跟着,忽地她回头一望,好似能够透过厚重的雾气,直直地看到山脚上的何家大院。

    真是美丽的一幅画啊。她感叹。也真是美丽的一幅画。




第三百四十八章 危机已至
    “而定八方六十四星,兮华在下,可以请大神落。”

    祭司念完鼎康的最后一句祭祀词,脱下身上的法披,高高扬起,然后就见到无形的火焰将其吞噬,连一点灰烬都不见撒下,徒留着一股热闹,迅速弥散在寒雪当中。他转过身,“祀礼已定,待气运循环,即可授予传承。”

    何家家主,何元炬,也就是何依依的父亲。他上前一步,微微颔首,道“有劳明大祭司了。”

    祭祀点头,说“气运循环期间,不相干人退场。”他看着何元炬,又说“此次应只是授予传承,家主之位的继承另选时候吧。”

    何元炬面色平静,淡淡说“一起完成吧。”

    众人不约而同地将目光转向他,除了几个看上去年龄较大的老人未有惊讶外,皆是难以置信。

    何瑶更是陡然转身,凝目看着何元炬。

    何依依紧紧咬着牙,紧紧握着拳,心烦意乱。

    “为什么”何瑶冷声问。此刻,她哪里像是一个女儿在对父亲说话。

    何元炬语气依旧平静,“我相信,现在的你能够胜任。”

    何瑶颇有些厌恶地皱了皱眉,“你才一百二十岁而已,还没老到走不动路吧,凭什么你不尽完你的责任”

    何元炬摇头,“这是我们在家主议事上统一决定地。”

    何瑶将那些站在最前排的老人挨个挨个看了一遍,然后冷声问“凭什么”

    “为了何家。”中间的老人,也就是上一任的家主,何瑶和何依依的爷爷。他轻轻地吐出这四个字。

    为了何家说起来多么简单的四个字,却不费吹灰之力地将何瑶所有的气势碾碎。

    何瑶整个人懵在原地,嘴唇颤抖着,她不知道用什么去反驳“为了何家”这四个字。似乎家族里的一切事都可以用这四个字来解决,似乎但凡自己说一个“不”字,便是站在这祖祠里所有的何家人的对立面。

    何家本家一共三十余人,在底下,皆是接受了这个事实。唯独何依依,一腔怨气全部攥在手里,按在胸口。他奋力地将自己的目光穿过人群送到何瑶面前去,让她看到自己的眼神,让她知道,还有自己一直都站在她这边。

    何瑶自然是注意到了何依依的眼神,但现在,她已然没有勇气同他对上眼神。这一切都显得苍白无力。

    她颤抖着,深吸了一口气,闭上眼转过身去。

    何依依肺脏如同被狠狠地捏住了一般,喘气不能。他转过身,黯然退场。

    何元炬瞥了他一眼,然后叹了口气。他向众人道“大家退场吧。”

    “是。”

    一声声应答,场间三十余人,渐渐退去。

    到最后,祖祠里只剩下何元炬和何瑶这一对父女。

    “你似乎很不情愿。”何元炬声音放缓了一些,说道。

    何瑶闭着眼,淡淡说“我不想和你说话。”

    “我是你的父亲。”

    “你只是我的父亲。”

    何瑶这句话意思很明白,她认同何元炬是他的生父,但并不认同她跟他之间有父女的情感。她又说“何家在你这一代,是垮掉的一代。”

    何元炬凝目,“为什么这么说”

    “除了何家,我从未见过哪一个家族,本家人相互之间没有一点感情。与其说何家是个大的修炼世家,倒不如说是传承血脉的工具。”何瑶说起话来,一点味道都没有,淡巴巴的。“我们甚至从来不知道,何家传承着的血脉,到底是什么。”

    “你想知道”

    “我知道那是成为家主才能知道的。但是我并不想成为家主。”

    他们之间的对话哪里像是父女之间的对话,说是互相在心理博弈的对手都不为过。

    “等你成了家主,便能理解我的做法了。”何元炬说。

    “哦所以,你那么着急退位,难道不是在逃避吗”

    何元炬笑了笑,“因为我能力不够,无法再胜任了。所以只能交给你。本来这个位置应该是依依的,但是,你说他的未来不应当只是何家的一个家主。”

    “我是替代品。”

    “不,不是。依依更适合何家,但你更适合现在的何家。”

    “我有个条件。”

    “为什么要讲条件呢我们可是父女。”何元炬叹气说,“虽然你始终不愿承认情感,但我始终是你地父亲。你所想要的,我都会力所能及地为你做到。”

    “我可以做家主,但是一百年内,我不会成亲。”

    “为什么是一百年”

    何瑶没有说话。

    何元炬摇头,“太久了。五十年吧。”

    “那我拒绝成为家主。”何瑶冷冰冰地说。

    “瑶儿,我们不是在买卖。”何元炬无奈地说。

    何瑶冷笑一声,“同买卖有区别吗都是各取所需。”

    “为什么你总是这么执拗。当年依依受伤也是,你若不那么执拗,现在你应该在中州先天宫。”

    “我庆幸我的执拗,让我即便生在这样的何家,也还有着一段姐弟情,是个活生生的人,而不是传承的工具。”

    何元炬忽然想到什么,“你还惦记着祁盼山”

    “你无权过问。”

    “落星关已经告急了。”

    何瑶陡然转过头,咬牙恨道“你是在试探我的底线不要以为我真的只能当这个家主。逼急了我,我可不会跟你谈什么责任,何家是死是活关我屁事”

    何元炬凝眉,“瑶儿,这可不是一个女孩子该说的话。”

    何瑶忽然大声道,“够了”

    何元炬顿住。

    “不要和我说那么多。一百年,就说你同不同意吧。”

    “你真的是从来不给身边的人留余地。”

    “同不同意,我再说一遍。”

    何元炬冷哼一声,转身拂袖离去,大步向前,边走边说“何瑶,等你成了家主后,你就会知道你现在所作所为多么幼稚。”走到祖祠门口,他转过头,“不要后悔啊。”

    何瑶高高地仰起头,纤细白皙的脖子挺直了,如同高傲的天鹅,“我何瑶行事,从不后悔”

    何元炬离去。

    祖祠里,便只剩下何瑶一个人,以及还在不断酝酿着的气势。这气势便是所谓的传承,酝酿完成了,便意味着授予传承的开始。

    她忽地感到疲惫,从没有过的疲惫。她感觉身体里每一寸血肉都灌满了铅水,沉重得不行。她无力地坐在台阶上,无力地想“这样的家族是如何传承一千多年的啊”

    一个没有丝毫人情味儿的家族。

    何瑶坐着,晃神了不知多久,直到某一刻,她忽地感觉祖祠里的风停了下来。她抬头看去,看到阴沉的天空下,依稀站着个人,正手持着画笔,勾勒墨痕。那像是海市蜃楼,转眼即逝。她没有多在意,以为是自己情绪低沉,出现了幻觉。

    她闭上眼,深吸一口气,然后站了起来,神情重新变得高冷,一如既往地强势起来。

    然后,她感受到一阵风吹过面颊,虽说是风,但却像是坐在暖炉前,阵阵热浪袭来。

    却在此时,不知从哪个方位忽然想起了熟悉的声音。嘹亮、坚定、极富生气。是

    “天元纪一千五百三十三年,乘命即安。

    天地何自然,道法徒明晰。本初之际,事无生息,受馈于天地,方可生息。年岁无往,春秋轮回,寒暑交替,青天本予安,黄天始可明,得以夅今日之际,答谢天地,以为年岁。

    ”

    一句接着一句地祭祀词,不知从哪里响起。

    何瑶清楚地感觉到,身体变得寒冷起来,像是什么东西在不断地离开自己。她紧张起来。她分明地听得出来,这是何依依的声音。他在哪儿他在干什么在念祭词吗念的是什么祭词到底发生了什么为什么传承在不断消失

    不止是何瑶感觉到了异常,在另一处等候着传承结束何元炬等人皆是大惊失色何元炬依旧是现任家主,所以他能清楚地感受到何家的气运正在不断逸散,最为关键的传承更是不安分的四处窜动,好似要突破这何家大院,远远离去。

    “到底发生了什么”何老爷子大声喝问。

    祭祀紧皱着眉,细细听了一番后,面色陡然苍白起来,“朝巳有人在念朝巳祭词”

    何元炬眼瞳色彩像沙子一样弥散,“朝巳谁人可念朝巳啊”

    在场的除了祭司以外,都是何家的核心人物,自是知道朝巳意味着什么。这般祭词一般只用于镇压、封锁国运、答谢天地等等场合,用在这传承的场合,就是在捣乱。

    在场的除了祭司以外,并没谁再有本事去念祭词。

    “祭词可不是谁都能念的,一般除了阴阳家、道家等等学派之内专修祭祀的人以外,便要修为高深,触及了大道的人才行,或者说得天独厚的天才之辈。”祭司严肃地说。

    何元炬当机立断,“现在最关键的是保证传承的安全。”他看向祭司,“明大祭司,还请你继续念祭词,酬劳一定让你满意。”

    祭司点头,“你们要尽快稳固住何家气运,不让其逸散。还有那吟诵朝巳之人,也要尽快解决。”

    何元炬也不愧是家主,只是十来个呼吸的时间,就定好解决办法,一时之间,整个何家都动了起来。

    远处,东大院的何家陵园里。何依依站得很直,朗声地吟诵朝巳祭词。他的面色以肉眼可见地速度苍白下去,随着吟诵的继续,他的鼻子开始淌出刺眼的鲜血。

    先是鼻子,然后是嘴巴。他念一句,便涌一口鲜血出来。

    再是眼睛。血浆糊在眼睛上,叫他看不到眼前之物,他便紧闭着双眼。

    再是耳朵。耳朵里只是传来尖锐地刺破了一般的声音,让他感到恶心。

    再是十指。他的十根手指,指甲尽数脱落,鲜红的指甲肉蠕动着,淌出鲜血浸入雪中。

    朝巳祭词还没念完,他在雪中便成了一个血人。

    在远处的第五蔷薇看着,只觉触目惊心。她不断地往肺腔里吸入冷气,这令她喉咙疼痛不已,如同冰渣子在割动一般。但她,难以止住现在的惊骇。她潜藏在何依依身周的暗处许久了,从未见过这个人对自己这么狠过。她记得,明明前一刻他还只是个孩子,怎么后一刻,他就能对自己这么狠了。

    在战场上闯荡了好几年的她受过许多伤,感受过各种痛苦,但那都是她一点一点承受下来地。她无法想象十个指甲被生生剥离是如何地痛苦,无法想象身体里血管寸寸破裂,血浆挤压骨头和皮肉又是怎样的痛苦。

    她双手握紧了,指甲嵌入巴掌里。这样的场面让她感觉无力。她是何依依的护卫,此刻却不知道如何去拯救他。空有一身本事,却不知道该做什么。

    她只能看着。只觉告诉她,如果现在打断何依依,后果可能会更加惨烈。

    “皆告苍茫”

    到最后,何依依的喉咙破了,已然发不出声音来。他就撕心裂肺地嘶吼着,硬是要将那段祭词念完。

    血和着碎肉,从他嘴里蹦出来。

    “谓之煜安。”

    终地,他念完最后一句,重重地摔倒在地上。

    与此同时,远处传来其他人的气息。此刻,第五蔷薇再顾不得其他,闪身上前,将何依依背起来,闪身又离开这里。只在原地留下冰冻着的血地。

    来到这里的是何元炬,一番搜寻后,他发现祭词是从这里传来的。

    而当他来到这里后,这里已然是空无一人。

    他站在冰冻着的血地前,不知为何,心里变得很慌张。地上的血的气息,让他感觉熟悉。只是看着,便觉得好似失去了什么。

    正当他要释放神念,在四处搜寻时,从何家北大院传来又一道神念

    “传承不稳,速归”

    何元炬面色立马紧张起来,再顾不得这是谁流的血,几个闪布便离开这里。

    在他离开后,一道大风在陵园里吹起,很快便将那冻住的雪地弥盖。

    祖祠里。祭司知道当下何家局势紧急,因为急着念第二遍鼎康祭词,失去了分寸,祭词刚念到一般,便丢失了气机,然后便再也感受不到某种意志了。

    然后,何瑶便清晰地发现,整个祖祠里再也没有那种气势。身体也是冰寒一片,她明白,传承从自己身体里离开的同时,将自己的血脉气运带走了。这意味着,她将不再拥有血脉气运,将无法再担任何家家主。

    这件事本该让她十分开心,但不知为何,心里感觉好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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