修仙游戏满级后
时间:2023-05-21 来源: 作者:文笀
侍女便照办,接过任务,就马不停蹄地朝城中心去了。
等候结果其间,秦三月难免还有些紧张,毕竟是第一次将自己的作品展现给别人。以前,她写得什么都是自家人看。上次在荷园会,有个给众人看的时候,却没有落下名号。
叶抚没有秦三月那么些忧虑。他很清楚,朝天商行在这穿上的坊刻里的那批人,但凡懂得多一点,都能知道洹鲸志的价值绝非是故事集。那上面可是记载着不被世人知晓的深海之谜。对于更喜欢看故事的凡人来说,绝对是对那些站得高的人更有价值。
毕竟,这世上能和洹鲸说话的人可不多,能让洹鲸信赖并愿意讲述所有的人就更少了。那几乎没有。几乎没有人知道一头不知活了多少岁的洹鲸,在神秘的深海里面看到了什么。他们不知道,但是迫切地想要知道。
他有理由相信,秦三月,不,姬月这个名头会传开来。
从窗户看去,瞧一眼院子里紧张等待结果的秦三月,叶抚笑了笑,然后埋头继续自己的工作。
在难得的闲暇时间里,能够给自己找到一件填充时间的事,很难得。他不怕闲,怕闲着没事。
城中繁华的街道里。
兰山坊。朝天商行旗下坊刻天问书坊的小分部。正处繁华街道,来来往往进进出出的人不少。
因为洹鲸之船这次是从东土启发的,所以乘客大都是东土人。东土人,受儒治影响颇深,特别崇尚书文,写书的不少,想要通过写书赚钱得名的也很多。自然地,兰山坊相较于天问书房其他小分部,更加忙碌,每天都有不知道多少书送过来。
人一多,自然是良莠不齐。文章写得好的,坊刻自然是要拿钱去买,抢着印刷,但那毕竟是少数。大多数的书文都是废文,没有什么价值。有钱的人,还能自费出版,没钱的嘛,往坊刻里一丢,就不知道是会被烧了还是扔了。
大抵也是差的文章看得多的缘故,兰山坊负责审书的作书郎大都脾气很差,文人那股酸嚼劲特别重。
兰山坊三楼的作书房里,是如往常一般怨气冲冲。
“废纸,废纸,又是废纸”一老头儿随手扔掉一叠纸后,仰躺着撑懒腰。
旁边的女夫子笑道“周作书,怎地你老是审到废纸啊。”
“许作书,你刚来,大抵不知道。现在啊什么人都来写书作文,真的是不知所畏。”周作书皱着眉,“要是这些废纸能印刷出去,岂不是让人说这时代的文章没落了,比不上之前了。”
“我们的职责是挑卖钱的书文,周作书,你且把眼光放低一下吧。”许作书笑道。
周作书正坐摇头,“那可不行,文人不能跌了志气。有人想赚钱,但要过我这一关,必须得有点水平。要是全都赚钱去了,以后谁还写那些让人眼前一亮的文章啊。”
“文人的气节有那些贤人君子圣人撑着,普通的还是照着普通的来吧。”
周作书吹起胡子说,“普通甘愿普通,那一辈子都是普通想当年,长山先生还未成贤人,一片文章,惊动天下读书人。若是那时候把那文章当作卖不了钱的文章,岂不是世人就见不到那片文章了更甚者,可能都没有长山先生了。”
许作书笑道,“周作书,长山先生那般人物,也不会因为一篇文章没有问世就泯然众人了吧。”
“此言差矣。”周作书一本正经地说“文人讲究心气,若是一口心气提不上来,路就断了。也正是因为如此,我们这类作书郎才要帮助那些有才气的人发光,不能跌了他们的心气。”
许作书沉默了一会儿,然后说“但我们只是一个小书坊啊。”
“小池塘也会有龙,小书坊未必没有才人。”
许作书还是觉得周作书有点迂腐,思想太过传统了,文人劲儿咬得紧。但她也不好说些什么,毕竟他是前辈。
作书房的门被敲响。
“进来。”
一小厮推门而入,见他抱着十几册书进来,“几位作书,这些是南区的文章。”
刻意提到南区,自然是因为南区是整个船上最有钱的地方,住在那里的自是有钱人。而有钱人的书,一般而言,都是默认通过的,到作书房来是过一道程序的,由作书们评判,什么文章由书房印刷,什么由作者自己印刷。
周作书一听是南区的文章,招招手,“搁一边儿吧。”他也是知道默认通过这个规则,所以看都不想看,毕竟那些文章再烂大都可以印刷,这实在是让他接受不了,一想到烂得难以下咽的文章还能在市面上流传,就难受至极。
许作书说“交给我来审吧。”
周作书提醒“许作书,你是新人,我作为前辈得提醒你,南区的文章是最没有审读价值的。”
许作书笑道“总归是送来的书文,看看也没事。”
“你既然执意如此,那随你吧。”周作书有些瞧不起这个新人,觉得她太势利了。
许作书笑着点了点头。
小厮将十几册文章放到许作桌上。
许作书开始审读起来。
读过十来本,她发现这些有钱人们的文章都有一个共性,就是很想写所谓的自己的东西,一股脑地往里面堆辞藻,语言怎么好听怎么来,然而这样一来,故事性反倒不强了,大有种无病呻吟的感觉。说文字能力,的确不错,但真论吸引人的程度,实在一般。这样的书,明显就是写给自己看的,很难在市面上畅销。
一连十几本,她都打到不适合坊刻印刷的行列。这些书文就只好届时由人差回去,询问作者是否愿意借由坊刻,自费印刷。
又将一本放到自费区后,她有些累了。喝口茶,歇了歇,再看去
洹鲸志。
洹鲸志是写洹鲸生活习性的吗倒是少见。
她便翻开来看。
“一头洹鲸的所见所闻”
看题记里有这样的湖。她不禁皱眉。洹鲸这种生物她知道,根本就无法与人类沟通,而这说一头洹鲸的所见所闻那应该就是幻想志怪文吧。她想,姑且看看故事性足不足吧。
然后就看了下去。
这一看,就一头扎了进去。
看着看着,她觉得好似自己已经变成了那头洹鲸,在成千的悠悠岁月里畅游。是深海里的一切。点点滴滴、秘辛、古闻、逸志
神秘且十分真实的故事,干净不着戾气的文字
心驰神往。
直至夕阳远挂一声叫喊忽然惊醒了她。
“许作书,告班了。”旁边的文书提醒道。
许作书这才发现,夕阳都照进来了。
接着,文书看见许作书兴奋得颤抖,只见她如捧着至宝一般,捧着那本书,激动地说“大作大作卖钱的大作要卷起寻海浪潮的大作”她转身,不顾形象,激动问“周作书呢”
文书愣愣地说“刚走,应该在一楼。”
许作书兴奋地跳起来,慌不迭地朝下面跑去,边跑边喊“周作书周作书卖钱的,哦不有才气的大作啊”
后面的文书惊了。他想,得是什么样的书,才能让许作书这样激动啊。
第三百六十四章 文字之下的真相
次日凌晨,宅院的大门被敲响。一封信送了过来。是兰山坊写给秦三月的。
“谨启
幸之所遇,所遇幸之。
姬月阁下耕耘之作《洹鲸志》,即以刻印。且以此请阁下表之,诚邀于兰山,息数商讨。”
见到这封信后,秦三月的期待与紧张才化作长长一口气,吐出来。
接着,她兴冲冲地敲响叶抚的门。
一开门,叶抚便见她挥舞着手中的信纸,脸上写满了高兴。
料想也是文书过稿了,才会如此。叶抚便恭喜道“恭喜姬大家。”
秦三月谦逊一笑,“还是老师教得好。”她将信纸递给叶抚。
叶抚接过信纸看了看,然后问“你要去吗看样子,他们很看好你这本书。”
秦三月想了想,“还是算了。不想抛头露面。”
叶抚笑笑,“也行,看你自己。不过你得给对方回封信。”
秦三月连连点头,“老师说的是。那我先去了。”
“嗯。”
见着秦三月急促的小碎步,叶抚弯起嘴角。她很高兴,全都写在身上了。
“《洹鲸志》可不只是卖钱的东西。”他暗自在心里想。
从院子里往远处望去,透过许多,看到很远。
快到中州了,那片繁荣鼎盛的土地。修仙者们所向往的圣地。
没挨多久,他又重新回到房间里。
另一边,秦三月写着回给兰山坊的信。回信没有什么特别的,就是说一声我同意《洹鲸志》的印刻,见面商讨就不必了,也没什么多要说的。然后交代了一些需要注意的地方,以及一些个人感想和慰问。然后,她便将写好的信交予侍女送了过去。
朝天商行对客人的私密保护得很好,尤其是愿意花钱的优质客人。所以不必担心兰山坊那边会知晓秦三月所住之地,然后找上门了。即便真找上门来了,也没多大影响,反正不久后便要离开这里踏入新的土地。
做完后,秦三月呆坐了一会儿后,便重新回到自己的生活里。她跟着叶抚这么久,多少也沾染了叶抚事事分明的习性。不把《洹鲸志》这件事代入到其他事情当中。她便如往常一样,离开宅院,去边缘之地看海了。
……
兰山坊三楼的议事厅里坐着许多人,从上至下,是坊主、顾问、管事、计论、作书郎以及一些文书。
此刻,他们皆在此坐着,个人手里捧着相同的书。那本被周作书和许作书极力推崇的《洹鲸志》。
自昨日,周作书读了这般《洹鲸志》后,赶着半夜都把兰山坊一干有分量的人叫了过来。因为他资历老,大家自是依着他,况且他也很少做出这种事,不由得引起了众人的兴趣。周作书呢,便是把《洹鲸志》连着刻印了十几本,分发给一众人阅览。
然后,这一整夜里,他们都坐在这儿读了这本篇幅不算太长,但也够看的《洹鲸志》。
周作书本以为会有分歧,但结果出乎意料,大家出奇地都觉得这本是很有价值。
学问派的人满意书里恰到好处,颇具意义的学问。卖钱派的人满意书中吸引人的故事,新奇与真实。而在其间,还有第三种派系,是站得比较高的那一派,也就是坊主以及几个顾问。他们看待《洹鲸志》的视角有很大不同。书中的学问以及吸引人的故事无可厚非,但那大多数吸引的时钟还是普通人。第三派系看重的便是《洹鲸志》对修仙世界里的人的价值意义。
起初,刚开始阅读时,没有想到那么多,只是当了故事去看。后来,读着读着他们才发现,这本书里面出现的所有地名以及一些他们曾听闻过的大人物的事都是真的,而且在时间上呈现出惊人的一致。然后,几人一经商讨与彻夜的考证,最终得出一个结论,即这本书不是故事书,而是编年体的事记!
刚刚得出这个结论时,他们都觉得荒谬,毕竟洹鲸没法和人交流是常识。然而他们越是反复阅读,越是觉得,这就是真实发生的、不被世人所知晓的大事记。他们甚至纠结到几乎要认为这本书实际上是某头洹鲸所写,说不定就是自己等人脚下这一头。
得不到印证。他们最后还是打算把作者本人请过来商讨一番,所以天还没亮便写了信,联系昨日送书的人,送了过去。
现在,他们便在等候着对方的答复。
某一刻,门被敲响,所有人的目光齐刷刷抛过去。然而,进来的却是带着回信的小厮。
众人是有些遗憾的。既然都回信了,说明对方不打算当面商讨。
小厮将信递给为首的坊主。
坊主当着所有人的面,将信中所写念了一遍。
所写为意料之外,情理之中。
意外的是作者姬月只是说了书相关,其他的一字未提,甚至连书稿费用都没有提。
情理之中,是即便对方这么说了,也并无不可,毕竟是住在南区的人,不在乎钱财之事。
将书信念完后,坊主看向众人,“诸位,有何看法”
最先发话的是周作书,他是最为看好这本书的。“既然姬月阁下本人都同意印刻了,那自然是没有什么问题。只是注意他所交代的问题便是。”他不想这样一本书被错过。
其余作书郎皆是应和。他们这群作书郎最分得清这本书的水平,届时能有一本印上“兰山坊”名号的大卖之作,对他们来说也是一件值得说起的谈资。
坊主接着看向几位顾问。
几位顾问并非凡人,他们也是彻夜研究过这本书,知晓其更大的价值。与此同时,他们也有些一些疑虑,毕竟这本书出现得太过奇怪。说不了假,但也无法确定是真,甚至连作者本人也好保持神秘。
“坊主,我觉得这本是有必要交予天问书坊总部审编。毕竟,书的意义非凡。”一位顾问开口说话。
坊主皱了皱眉。他自是知道这位顾问的顾虑,不想沾染什么麻烦,提倡的是保险的办法。但是他作兰山坊的坊主,考虑的还有其他。他知道,这本书如果在问天总部审发后,那么自己这边得到一句表扬,但如果是在兰山坊审发,这本书后续销售将会带来十分可观的收益。这本书会大卖,他以他几十年的从业经验笃定,一定会大卖。
坊主不同作书郎完全为审书而操劳,也不同顾问那本考虑发展。他作为坊主的同时,也还是一个商人。商人要是要赚钱的。
想了这番后,他说“我觉得大可不必这般,毕竟,作为坊刻的我们,所做的只是印书而已。”
顾问皱眉说,“可这本书,坊主你知道的,不是我们想的那么简单。”
坊主已然笃定,“但也只是本书,况且作者本人同意印发了。”
“但作者不肯见面,且连书稿费用也只字不提,居心未知”
坊主摇头,“无论居心,我们只是印书的。或许,你们顾虑太多了。”
底下的一干人不明白几位顾问和坊主在顾虑什么,但大抵明白顾问们与坊主就书是否印发上出现了分歧。他们没考虑那么多,自然是觉得印发的好,毕竟是本好书。于是乎,底下的作书郎、管事和计论们争先恐后地应和坊主的意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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