修仙游戏满级后
时间:2023-05-21 来源: 作者:文笀
屠安定愣了许久,他神魂大放,落在山间每个人身上,确切地发现了他们神魂中流淌着的星辰之力。他才幽幽问:“你要做这些,为何不直接一点,非要绕个圈子。”
柳易冬语气渐渐有些疲惫,“我若直接同你说,我要为渡劫山上每个炼器师争取一次进步的机会,你会相信吗?”
屠安定顿住,他确实不相信,若不是见到事实如此,根本不信柳易冬有这般大气度。
“你们每个人都对我有偏见。回头想来,我这一生都是活在偏见之中的。即便我成了武神,他们也说我一介女子,不配;即便是我成了圣人,他们也说我心狠手辣,不配有‘圣’;即便我成了尊者,他们也说我没有传承,是野路子。以前我还想过得到别人的认可,但是后来,我发现,越是努力去求取任何,偏见就越深。”
她停了停,然后说:“因为,他们不相信柳易冬是个好人。我做再多,都是个自私自利、心狠手辣、蛮横专断的恶徒、女魔头。就像你,不相信我会为天下着想,所以我的所作所为在你看来是唯利是图。而我干干脆脆地告诉你,我要借运成就大尊者,于是你信了,要来阻止我,要为渡劫山上的人们讨一个公道。”
“说来说去还是那句话。柳易冬不配当圣人,只配被叫做自私自利、枉顾他人的小人。”
屠安定沉默许久才说,“所有人都欠你一个认可。”
柳易冬摇头,“没有人欠我什么,你们只是欠天下一个选择。”
“什么意思?”
“多说无益。”柳易冬说。
她的声音越来越虚弱。
屠安定很清楚,山间的每一个人现在所承受着的威势,都是由柳易冬一个人在抗。
“你做了那么多,没必要——”屠安定带着惭愧与不忍说。
柳易冬打断他,“我先前说过,我会承担我所做的一切后果。山海关的出现,的的确确是我没有预料到的,现在他们下不了山,我就替他们撑到下山为止。”
屠安定长叹一口气,心道:柳易冬没有资格成为大尊者,但没有柳易冬,谁也没有资格成为大尊者。
他已深知,自己不再和柳易冬是一个层面上的人,或许,没有谁能跟她一个层面。
“保重。”
说完,屠安定远去。
……
正当所有人都慌乱至极时,从天边,遥遥掠来一张铺天盖地的玄色大网。
很多身穿玄衣,面盖符文面具的人分布在玄网各处。他们牵着玄网而来,严肃厚重的气息扑过来,让人深感一种在参加大型祭祀的庄重感。
山上所有人都朝他们看去。
有见识深广的人惊喜道:“是玄网的人!”
“玄网的人来了!得救了!”
“玄网是什么?”
“玄网是维护天下秩序的绝对无立场组织,他们只会在某些稳定的秩序被打破之际出来。”
“也就是说,他们来这里,是为了解决渡劫山的问题的?”
“肯定啊!玄网的人就做这个!只是他们一般很低调,鲜为人知。”
“这样嘛,真是神奇啊,比那些高调却什么都不做的人好多了。”
“是啊。”
天边,玄网的人拖着一张玄色大网而来。终临渡劫山之地,随后停了下来。然后,便听见充满了威严感的声音,“天见之南,地寻之北。玄网所在!”
这一声不知从何响起,却响遍每个人耳朵。
“风!”
一声下去,玄衣人拖着大网四散而开,将整张网铺开,使其弥散。
“云!”
随后,弥散的玄色大网落下,盖住整个渡劫山。
“聚!”
玄色大网随声而动,开始收拢,掠过渡劫山每一处,最终收拢至整个山海关。
“收!”
一声令下,山海关刹那之间消失在渡劫山中部。与此同时,玄衣人也尽数消失,天上空无一物,就好似这里从来没有出现过他们的身影。干净利落,如风雷一般,势如破竹地完善一切。
随后,渡劫山分离的上下部开始聚拢,没过多久,便重新聚拢再一起。困在山上的人们高呼着“玄网”,争先恐后地往山下逃离。
而此时,梁鼓之声还未断绝。
没有人注意到,在山海关消失的瞬间,几道气息流入其中。
山顶的环形梯路入口处,师染看着面前这个健壮的姑娘,陷入沉思。健壮的姑娘自然是董冬冬。在董冬冬面前,身形本就不高大的师染,显得更加娇小。想来也是,很多男人在她面前都显得瘦小,不要说体格正常的女人了。
“请问,你有什么事吗?”董冬冬被师染看得很不自在。
师染转了转眼睛,问:“你是古族?”
董冬冬想了想,说:“不太懂欸。”
师染摇摇头,“那大概是我认错了。”
董冬冬虽然大大咧咧的,但还是蛮谨慎的,她知道师染是从山顶上下来的,肯定跟先前那个叶抚一样,有可能比他还厉害。叶抚就已经很可恶了,这个人说不定要更加可恶一些。
感觉到董冬冬脑袋里面在打什么想法,师染勾唇笑了起来,“叶抚的确很可恶。”
董冬冬一惊,“你在说什么呢,我听不懂!”
师染幽幽地笑了笑,一步迈出,消失于此。她的气息,朝着那消失的山海关而去。
在师染消失后,董冬冬还没有回过神来,前前后后又从梯路上下来几个人。他们不约而同地,都会看她一会儿,然后问她一些她根本听都听不懂的问题。
在董冬冬看来,这些人一个比一个可恶。
那穿着道袍的人,说话就跟谁欠他一样;
那个长得跟女人似的男人,居然想要钱财来蒙骗自己;
那个长得很好看,说话很平和的男人好一点,只是简简单单说了几句话就走了;
还有那个长得最普通的,居然只是恨了自己一眼,然后就扬长而去!
这些人太奇怪了!
董冬冬想着想着,不由得颤抖了一下,因为她发现叶抚跟他们比起来,居然还算不错了!
简直是太奇怪了!
她不知道这些人脑袋里面在想些什么,只觉得他们一个二个地都不坦诚,不真诚待人。然后,她二话而说,背起大铜炉,风风火火地下山了,她祈祷着,可不要再碰到他们那样的人。
似乎是一心想着那些个人的事,她走着走着,在崎岖、弯弯绕绕的渡劫山上迷路了。虽说是有着一副强健的体魄,但在神魂上,她几乎没有做过什么修炼,实在是难以凭借这个去寻找来时的路。
就在山里兜兜转转,然后,转到了一处悬崖。
在这里,她看到一个敲鼓的女人。
只是看着背影的那一瞬间,她就恍然觉得,那个女人是立于大地顶着天的。她不由得便想起临行前爹爹的那句话,要做一个顶天立地的人。
她不由得被迷住了,下意识地就到了悬崖边上,重重地将铜炉放下后,难得地有些羞涩地说:“我叫董冬冬,请问——”
“我叫柳易冬。”
“也是董冬冬的冬吗?”说完,她觉得哪里不对。
柳易冬停了下来,没再敲鼓。她坐在悬崖上,然后拍了拍自己身旁,问:“要坐着说说话吗?”
董冬冬忍不住答应了,做到她身旁。
“我有个故事,要听吗?”
“嗯。”
“从前,有个小女孩……”
一段悠悠地故事,在悬崖边响起。
不知过去了多久,故事讲完了,然后柳易冬给董冬冬指明了下山的路……
下山的时候,董冬冬没有去探究这段故事里,自己怀以何种情感,也不去探究柳易冬讲述这段故事时,是如何的情感。对她来说,柳易冬是人生里十分美丽的过客。她将一直记得这段故事,不会讲给其他人听。
人去山空。
董冬冬离开后,渡劫山只剩下柳易冬,独自坐在悬崖边。
她望着远方,双目之中尽是疲惫。
一道声音在她耳畔响起:
“今有罪氏柳易冬其人,挑劫弥难,以圣人之位,枉顾他人,窃取大运,使难山海,十二万三千七百五十四人陨于其中。”
“玄网责令,柳易冬之过。”
“罚:老山两千年。”
“柳易冬,你可有怨言?”
柳易冬淡淡回答:
“没有怨言。”
“三日之后,希望会在老山见到你。”
柳易冬冷哼一声,“无需多言。”
说完,她站起来,收起梁鼓,迈步消失在这里。
直到人声彻底敛去,一座高大的石碑落在悬崖边上,大大三个字印刻在上面:
圣人崖。
随后,渡劫山如同来时那般,缓缓消失在虚空之中。
……
“先生,你为什么要放那座石碑在那里?是不是有什么高深的含义?”
“哪有什么高深的含义,只是因为我喜欢而已。”
“这……”
“她是这天下尚存的唯一圣人,我很佩服她。”
“但似乎没什么人觉得她是个好人。”
“这天下就这样,需要人站出来的时候,没有谁站得出来,有人站出来了,人们会说他不该站出来。”
“太高深了,听不懂。”
“多读书。”
“我能跟着先生一起读书吗?”
“不可以。”
“也是……我只是个不起眼的——”
“没有那么多原因,不收你做学生只是因为你有个小妹是我徒孙,再收你就是乱了辈分。”
“啊?”
“别啊了,快要赶不上好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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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百八十四章 人们需要一个痛至骨髓的教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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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全都走了啊,又全都走了,只剩下我一个人……”
渡劫山像降临时一样,一点一点地退回虚空当中。酒鬼蹲在山脚下,伸出一只手,伸向外面的天地。他眼里,一般是无限的希冀,一般是无限的惨淡。最后,他喟叹一声,“还是让我这老骨头陪这破兵器到最后吧。”
他抚摸着渡劫山,低声言语:“老家伙,这座天下不是我们的天下,地是别人的地,天是别人的天,这里已经不需要我们了。”
唉,回去吧。
叹了一声,随后,他摇摇晃晃地站了起来,朝着山上爬去。
他并没有以奔跑姿态上去,也没有动用什么术法神通。他只是单纯地一步一步地走,跟其他登山人一样的速度。但是,别人需要花几个月才能登上去的渡劫山,他很快就上去了。很快很快……
为什么同样的速度,会比别人快那么多呢?
路程和速度一样,唯一改变的只是时间罢了。他只是站在时间上前行罢了。
路过某处山峰,他看到山峰悬崖上比之前多了座石碑,上面写着“圣人崖”三个大字。他不由得呆住了,走上前去,抚摸着石碑,呢喃,“这个时代还会有人立圣人碑吗?”
他去抚摸,去感受,得到的却是一片空白。
而这一抹空白,却让他眼神都柔和了一些。
“或许,这座天下还有点希望。”
离开圣人崖,他便上了山顶,在环形梯路第一道台阶上,他坐了一会儿,望着愈来愈黯淡的山外世界,他自语:“在这里呆了这么久,就只是修了条路,会不会太过浪费光阴了。”
没想出个所以然来,他继续上山,绕着环形梯路,一步一步去到最高处。
到这里后,他顿时就呆住了,望着空荡荡的山顶,陷入了许久的震惊——
“东宫呢!我看守了十万年的东宫呢!”
紧接着,他激动无比,涕泗横流,仰望着迷蒙的虚空,撕开了嗓子大喊:“是大帝吗!是大帝你回来了吗!我是小唐啊!大帝!你回来了就说一声啊!”
回答他的只有空寂喑哑的回声。
他哭着跪倒在地,“我不相信你会死,没有人有资格杀死你,天都杀不死你。我想出去找你,但是我出不去啊……”
“东宫也不见了……我留在这里还有什么意义……不要丢下我啊……”
他的哭诉,无人回应。
直到声嘶力竭了,他栽倒在地,闭上眼,呢喃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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