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泽
时间:2023-05-23 来源: 作者:绿头牌
这里明显不再是蜃界的河边,而是一间对她来说很是陌生的房间。
房间的摆设古色古香,乌沼躺着的床是古式的花雕床,两边的纱帐被玉质的帐钩挂着,在床边还摆放着一架雕饰繁复的木质梳妆台,梳妆台的正中央摆放的镜子也不是普通的镜子,而是一面铜镜,至于梳妆台下,也安放着一把同样雕有花纹的圆木凳。
茫然的看了一会儿房间的摆设,乌沼继而又去拽自己的耳朵,想要看看自己是不是还在做梦,怎么一睁眼就跑到奇怪的地方来了!
可不摸还好,乌沼突然在自己耳朵上摸到了一根细细的针,她小心的从耳朵上拔下来看了看,发现这细针像是银针,足有五寸长,银针尖隐隐的有些发绿。
她去摸了摸自己另外的一只耳朵,可一只爪子越过头顶时,她才悲催的发现,自己脑袋上似乎被扎满了银针。
乌沼没办法,只得爬下了床,踩着梳妆台的圆木凳,对着房间里唯一的铜镜照了照,果然头顶上确实被扎满了银针,看起来活像是一只刺猬。
正当乌沼想把头顶的这些银针全部拔下来时,房间的门开了,走进来一个身材高挑的女人。
女人看起来不过二十多岁的年纪,面容姣好,一双凤眼颇为有神,但乌沼最先注意到的不是女人的相貌,而是女人的双手。
女人双手洁白如玉,十指纤长细腻,指甲也被削减的整齐而且干净,看着很容易让人心生好感。
女人见乌沼傻愣愣的盯着她的手看,不由笑了,道:“你还真是命大,中了阴鬼花的毒,竟然还真的让我给救活了。”
“阴鬼花”乌沼不明所以。
女人走了过来,拨开乌沼想要拔银针的爪子,开始漫不经心的给她除去头顶的银针,一边还不忘给乌沼解释阴鬼花的事。
“嗯,所谓的阴鬼花,是山海里常见的一种花,在妖市里经常会被制成迷药。寻常妖类碰了它顶多昏睡个几天几夜,可你倒不一样了,你这小崽子娇弱的紧,竟然对阴鬼花这玩意儿过敏,若不是我那心大的大侄子发现不对,把你送到了我这儿来,此时你应该早就投胎转世轮回了。”
“大侄子你是谁这是哪儿。”
女人一口气说了这么多,含的信息太多,乌沼明显有些反应不过来。
女人:“这儿是钟家祖宅,我是钟兮的姑姑,这个答案你满意么小家伙。”
钟兮!
这么说所谓的蜃界,所谓的无泽,还有所谓的阿大都是梦,她这是醒过来了!
不过,还没等乌沼开心起来,身后的女人突然疑惑的咦了一声,转而从乌沼背后摸到了个什么东西,拿在手里打量了起来。
乌沼好奇的看过去,心说不会是钟兮放在她身上的窃听器被发现了吧。
可这一眼看到女人手里的东西时,乌沼觉得自己
第五十一章 冲突
“钟兮姑姑话没说完,无意间瞥到院外的方向,突然笑了:“哟,你这小子来得倒挺快。”
闻到一股熟悉的气味,乌沼若有所感的扭过头,看到从院外走过来的人,不由愣了愣,随即不敢相信的揉了揉眼睛,再次瞅了瞅那人,立马扭过头当不认识。
她一直都知道钟兮带着张假面具,平时相处时的那张脸并不是他真正的样貌,可她却没想到钟兮真正的样子竟然和蜃界里的阿大如此相似。
两个人唯一的不同之处在于阿大的皮肤比钟兮要黑,所以要是这个钟大师去晒个美黑,再遮蔽住他的气味,乌沼毫不怀疑自己会把他错认成阿大。
想到那个张口闭口要和她生孩子的阿大,乌沼就觉得自己可能就再也不能直视这个钟兮了。
“那个,钟兮,你来啦。”
邓兰梓在院外的人踏进来后,就立马站起了身,此时不光双颊绯红,连耳朵也跟着红了个通透。
钟兮却并没有回应邓兰梓,甚至连眼神也没有分过去一个,一脸的冷漠,仿佛并不认识她。
看到钟兮的态度,邓兰梓脸上的笑意微僵,眼底的神采也徒然暗了下去。
钟兮姑姑责备道:“兰梓在和你说话呢,你这小子,还是这个狗脾气。”
“没事没事,那个钟兮,姑姑,我还有些事,就先走了。”
邓兰梓尴尬的笑了笑,逃也似的走了。
钟兮姑姑责怪的瞪了一眼,对邓兰梓冷淡的钟兮,却也最终没说什么。
走到凉亭的钟兮,看到乌沼背对着他,便问姑姑:“她这是脑子坏掉了!”
说着就下意识的去摸乌沼的脑袋,后者反应很快,连忙躲开,让钟兮摸了个空。
钟兮停在半空中的手,犹豫一下,只得收了回来,表情有些烦躁。
钟兮道:“你背对着我做什么”
乌沼闻言,小心的回头看了眼钟兮,却又立马眼睛一闭,继续用后脑勺对着钟兮。
钟兮姑姑幸灾乐祸道:“还不是你自己做的好事老妖找到了么”
提起老妖,钟兮的脸色就更差了,那家伙的老窝不止一个,溜得比兔子还快,派出去的红一和影七到现在也没有消息。
“看你这脸色,看来是给那个家伙溜掉了。话说回来,这事儿,其实也与老妖没多大关系,谁让你没事儿给这小崽子喷什么迷烟。”
钟兮姑姑拍了拍钟兮,下巴朝乌沼的方向努了努,使了个眼色,便独自走开了。
姑姑的意思很明白,让钟兮给乌沼道歉。
可这辈子钟兮哪向别人低过头,站在亭子里看了乌沼一会儿,见她丝毫没有理会他的意思,才有些不自在道:“我给你三秒钟,把脑袋转回来,看着我,三,二,一。”
想了想,犹豫了一瞬,乌沼却还是转过了身,挫败的看着钟兮。
乌沼:“钟大师,叫我干嘛。”
“......我不知道你会对那东西过敏,所以,不会有下一次。”钟兮绷着脸皮道。
“哦,知道了。”
乌沼的反应很平淡,甚至有些心不在焉,其实她只是对于这次事件的严重性没有概念,她并没有体会到切实的死亡的威胁,对于她来说,这不过是一梦一醒的功夫,又一次的倒霉经历而已。
钟兮却很不爽,他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这么不爽,只是没由来的在心底升起了一股邪火,刚想发作,视线却无意间瞥到乌沼脖子上的挂饰。
“你脖子上的是什么”
钟兮说着就要去拽,乌沼被吓了一跳,忙躲开了他的手。
这让
第五十二章 冲突继续
“我被戴上这玩意儿,还不是因为你!我还差点要给这个混蛋阿大生孩子,也是因为你混蛋,没事儿给我喷屁的迷烟!你凭什么吼我!”
乌沼一口气吼完,钟兮扼住她的力道却没松,她只能靠压在心里的那口气咬牙撑着,才没有痛得叫出声。
其实冲动的发泄完自己的火气,乌沼看着钟兮被气的发白的脸色,突然有点后怕,她无法否认的是,在内心深处她一直是畏惧着这个人的。
她并不知道这种畏惧源于什么,但她清楚的知道,自从遇到这个人后,自己的自由和一切似乎一直掌握在这个人手里。
这个人当初用一瓶貔貅血做饵,一步步的剥夺了她的自由,把她放在了他可掌控的范围内,为此还不惜在她身上留下监视的东西。
如果说当初她并没有察觉到这人的手段,但经过了这么多事情后,她也并不是傻子,总能察觉到这人可能另有所图。
至于钟兮图的是什么,乌沼并不在乎,她在乎的是自己是否能躲过今天这一劫,因为她此时在钟兮眼里看到的只有冰冷的恨意。
这人原来竟对她抱有恨意!
乌沼不清楚此时钟兮的恨意是因为她顶撞了他,还是因为其他的理由,而臂膀传来的痛楚也已经让她已顾不得思考太多。
钟兮白着脸,看着手里明明害怕,却还是佯装强势的小崽子,沉默了许久,却徒然的松了手,人似乎也渐渐冷静了下来。
缓了口气,钟兮耐着性子又问了一句,却故意避开了阿大的名字。
钟兮:“你的魂识去了哪儿在哪儿遇到的阿...那个人。”
在钟兮看来,乌沼自从被他带入钟家祖宅后,一直是昏迷状态,不可能从钟家跑出去,也只有可能魂识游到了外面,去了其他地方,才结识的那个人。
揉了揉酸痛的肩膀,乌沼下意识的跟钟兮拉开了些距离,跳到了另一个稍远的地方坐了下来,两只小短腿不安的在石凳便晃来晃去,就是不敢看钟兮,因为她根本无法,也不可能回答钟兮和有关蜃界的事。
乌沼闭嘴不言,钟兮也跟着沉默了下来,他在等待,等待着乌沼开口,可乌沼从始至终没有松口的意思。
两个人在凉亭里僵持了许久,钟兮姑姑察觉到情况不对,再次返回的到了凉亭,她看到乌沼一直在揉肩膀,上前看了看,发现乌沼的臂膀已经肿了起来,她的脸色一下子变得极为难看。
“你这混小子,看你做的好事,怎么能对一个小崽子下这么重的手”
姑姑不满的呵斥钟兮,说着抱起乌沼,转头要去屋子里敷药。
钟兮拦着她,沉着脸,道:“我有话跟她说,钟闵安,你别管闲事。”
“臭小子,三天不揍你,你要上天了是不是!我是你姑姑,居然敢这么跟我说话”
钟闵安抬脚就踹,钟兮也没躲,他清楚她并不会真的用力,也懒得去躲。
钟兮道:“谁家的姑姑会一百多岁的年纪还天天装小姑娘把她放下,我真有话跟她谈。”
“嘿,你还真是反了天了,小兮,看来大哥的决定是对的,真该给你娶个媳妇管着你,省的你一天到晚的招人烦。”
钟闵安最讨厌别人提她的年纪,无论外表多么年轻,总有不开眼的混小子,比如钟兮,就会动不动的提及她的年纪。
其实钟闵安一百多岁的年纪在四大捉妖家族里实属常见,捉妖世家的人大都是修行之人,寿命比普通人要长的多。
虽说妖族霍乱的时代早已经在几百年前不
第五十三章 冲突再继续
乌沼随口道:“...哦,我觉得行。”
一旁的钟兮瞪了乌沼一眼,对自家姑姑开始放话。
钟兮:“....钟闵安,有必要说一句,这小崽子是我的,你想干嘛”
钟闵安倨傲道:“呵呵,你的她身上刻了你的名字还是怎的再说了,从小到大抢东西,你哪次抢得过我!等着吧,傻小子,我明天就让这小崽子以我闺女的身份,入钟家族谱,省的她跟着你天天倒霉。”
两人一来一往,谁也不肯在口头上落下风,就这么斗起嘴来,作为斗嘴的由头,乌沼只能做壁上观。
旧伤未好,又遭受“新伤”,身体的疲惫感让乌沼的思绪却越加活络了起来,在钟兮和自家姑姑扯皮的功夫,她心不在焉的回想了一下自己这段时间的遭遇。
乌沼发现,自从她因为一个倒霉的风水先生失业后,她似乎与倒霉这个词缠上了解不开的缘分。先是妖化,后是受伤,再是绑架和中毒,还有让她颇为耿耿于怀的蜃界之旅,都让她越加神经兮兮的怀疑自己前世是否做了不少坏事,才让今生遭受这么多磨难来抵罪。
不过,这也只是她胡思乱想的念头,实际上她并不太相信所谓的前世今生,只是自嘲的一瞬臆想罢了。
臆想归臆想,乌沼还是要回归现实,这边钟兮又嘲讽起来钟闵安的年纪,气的钟闵安下了逐客令。
这正中钟兮的下怀,他想也不想的提着乌沼走了。
出了钟闵安的院子,是一块面积不小的药田,药田里种着各种草药,空气里溢满草药的香味,同时药田里,有很多兔子,兔子的颜色不一,大小不一,唯有白兔最多,黑兔最少。
这些兔子无一例外都背着竹编的小药筐,它们大多数都将采撷的草药全都丢在自己的小药筐里,兢兢业业的工作。
只有个别年纪较小的兔子有些心不在焉,其中一只体型比较小的黑兔最为顽皮,它会偷偷的将草药的花朵含进嘴里,然后将带着口水的蔫花再吐进旁边大兔子的背篓里,旁边的白色大兔子显然并没有什么好脾气,一个飞踢就将小黑兔踢到了药草丛里。
但大兔子的教训显然不能让小黑兔长记性,小黑兔从药草里爬出来,总会故技重施骚扰大兔子,惹得大兔子最后不得不直接在身边挖了个坑,将小黑兔直接埋了进去,只露出一个小黑脑袋。
钟兮和乌沼从药田路过,惊动了这些兔子,它们陆陆续续都扭过脑袋看了过来,随即三三两两的聚集,开始交头接耳,不知在偷偷说着什么。
只有那只被种进坑里的小黑兔,似乎对钟兮手里的乌沼很好奇,勉强把自己的两只前爪从土里挣脱了出来,指着乌沼,急急地冲着旁边的大兔子叫了几声,想要让大兔子把它放出来。
大兔子看了看钟兮和乌沼,又看了看小黑兔,似乎经过了一番思考,才冲小黑兔摇了摇头,表示拒绝。
而且大兔子看小黑兔自己在试着刨土爬出来,想也不想的抬起后爪就将小黑兔踹回了坑里,重新把它埋进去,只剩一个脑袋。并且大兔子还在坑边踩了踩,把土彻底压实,才放心的继续采撷药草。
乌沼被钟兮捏着,并没有察觉到这里的动静,小黑兔被死死地埋在土里,只能眼睁睁的看着乌沼跟着钟兮下了山,消失在视线里,不由郁愤的瞪着旁边的大兔子,满眼都是怨念。
穿过药田,在下山口,等着一只白色的大龟,大龟浑身是乳白色,连眼睛也微微的泛白。
大龟见钟兮出来,泛白的眼珠慢吞吞的动了一下,道:“去哪儿!”
钟兮把乌沼往大龟身上一放,自己也跳了上去,淡淡道:“去我的私宅。”
“不回主宅”大白龟多问了一句。
“不去”
钟兮没好气的干脆道。
大白龟知道这个小祖宗心情不佳,也不再多问,开始往山下走。大白龟看着笨重,实则跑的飞快,没一会儿的功夫就爬到了山脚下。
山脚下,坐落着一处小镇,入口处刻着一块石碑,石碑的碑文很简单,只有“钟家重地,不得擅入”八个大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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