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化影帝
时间:2023-05-23 来源: 作者:小时光恋曲
……虽为花瓶边末之角,尤可使其称之,必不失佳片辉煌,爱之心切,盼之心痒……适此瑞雪将春之日,诚愿阁下共成美事。书不尽言,晤面详之……圣诞夜,戏剧院贾达空,诚留。”
他停下手,细细读了一遍,写的很“正经”,他还算满意。
信中的江纹,是国内几个王炸外的顶尖导演,大院子弟,路子偏邪,考北大没考上不得不学电影的狠人,虽然他本人羞于提起这件事情,说这是“无病呻吟”,“不是一伙人”,但他由此具备些文人骚劲儿,这是公认的。
江也确实像一个“文人”,取了两任老婆,每任都是真爱,比不得假大空自己从一而终。
——不过,他们大院里边儿的人,江也不是蝎子拉屎独一个。
擅长描绘浪漫青春的文人们,自诩深情,却总是重复爱上一个再爱上另一个的故事,有的写快一千封信生生追到了梦中女神下嫁,然后在女神十月怀胎时出轨ta人,女神也不恼,只感慨道,你爱的不是我,是给我写信的感觉。
换今天的大白话就是,舔狗原来爱的不是女神,而是舔女神的那种朦胧美感。
想到这里,假大空嘻嘻的笑起来,他本来也是向往“文人”风范的,毕竟他偶尔会写写剧本,拍出来的也有,可惜他长的实在不像一个文人。
他拿了一支笔,将之前写好的寄语重新工工整整的,用行楷抄写了一遍,这是机关干部的拿手好戏,打眼一看,赏心悦目,姓江的该更吃这套了。
唯一麻烦的是,除了参与改编剧本,江纹和他联络算不上深刻,也许会掰了他的面子,这可能性不大,当然,送白珂的惊喜也不是什么挑梁大角,不过是让他开始的路走的好些罢了。
假大空是靠理论做的专家主任,业内的知名人士,但这不是他的初心,他本来想做导演干演员,如果他当年有白珂这个样貌,说不定都没那群港星什么事儿了。
好在遇见了白珂,也算是有个寄托。
上头条算什么,戏剧学院,该出一个扛把子校友了,否则拿什么忽悠人进来
他瞥眼看到了白珂的试卷,“附加题”回答被单独剪了下来,字虽不多,概括的极好,简直是满分答案,这种人就算没有老师,也会自己发光发亮,只是要摸一摸石头。
于是假大空满意的用信件包装起来,关灯前往邮寄,戏剧学院依旧保留着老派的邮筒,邮递员可不过洋节,明天早上,这封信便会从魔都发往京城,到江纹手上。
假大空踏着棉拖鞋,把信投进去,瑟瑟发抖着回来的时候,忽然意识到,他写道“适此瑞雪将春之日”,而今天明明是一个郎朗黑夜。
假大空呆了两秒,抽出一根中华来,嗦了两口,感觉安心了。
——其实也不糟糕,远在京城的江纹,应该不会知道这边天气。
……
第四周,公演如期举行。
主演齐聚礼堂后台,假大空领衔指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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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章 不老实的大刷子
“同学们,好戏要开演——”
假大空径直撂开门帘,拍了两巴掌,所有人都在看他眼色。
他见状得意一笑,声若洪雷:“表演糟糕没什么,千万不要掉链子,把整个人沉进去,便忘了台词,忘了自己,记住,说真话的人不需要好记性,尤其是——”他瞥了一眼常常忘词的“四凤”,而“四凤”正在一脸茫然的看向他。
假大空话一结巴,这下差点脑梗:“你……”
然后看向白珂,那张速效救心丸一样的脸像是给假大空打了一针华法林钠再猛推,“啊啊啊活过来了”
“四凤”是关系户,傍的人级别比假大空高得到,戏剧技能不及格,傍人能力满分,她是假大空心中“一坨巧克力臭翔”的想法根源。
假大空:我不是叫你真全忘了,你,我说的就单单是你,你别忘记……算了,当我前面说的狗屁!当放屁,你忘了吧,都忘了吧……”
“四凤”依旧是满眼呆滞,在她的世界中,能记住台词没有说“12345,54321”,混与躺轮回不止,已经是兢兢业业。
老贾战前嘴炮失效,无奈道:“假如你们真忘了词儿,就临机应变拖过去,或者等白珂说话,他知道怎么糊弄,一切看他眼神行事。”
说罢急急忙忙的戴上高帽遮住地中海,跑两步又折返来看着装效果,这才自信窜进了舞台。
他直接拿了话筒,还没说话,稀稀拉拉的掌声响起,“啪啪啪”
老贾一笑,干咳两声索要掌声,没反应,又使劲儿咳了两嗓子,“咳咳”,于是雷鸣般的掌声给力的响起来,“啪啪啪啪啪啪……”
今晚的老贾穿的特质西装,裆部提的很高,虽然有些勒蛋,然而比例从五五分生生成了五点一比四点九,更接近了黄金比例,地中海外的稀疏黑毛围拢在高帽外像鸦片战争的沿海海防,看上去像模像样,其实一戳就破。
白珂和李若白当先候命,站四米多高的红幕布后,挡住了视线,却隐约能见着强光下老贾的矮胖背影,以及吓人的观众声势。
看话剧的没音乐剧多(话剧就这么惨),也有数千人,加上质量极高的业内人士,所有人都知道今夜的意义。
李若白又惊又喜:“天呐——我是不是要成名了,上头条!”
“对!上头条,上头条!头条是谁”
依旧时时刻刻在想荤段子助兴的俩儿子也是神色激动。
白珂道:“媒体有三个拍照取材的时候,一个是表演实在出色处,这不得不给镜头;一个是剧末谢幕合家欢,一般会有镜头;最后一个,也是最多的时候,就是现在开场,记者还没提前离场的时候,我们只占了‘三分之二’。”
这话说的另外几个人也看过来,貌似他们错过了三分之一的关键“头条”机会。
李若白很实诚,她盯着假大空的背影:“啊那我可不可以现在就上去啊,站一个人是站,两个人也是站。”
白珂思索道:“这法子不错,你以后上红毯抢镜就靠这一招了,你有毯星天分。”
李若白捏着拳头道,“什么毯什么猩,我那时候肯定有个人镜头的,才不要靠抢!”
白珂回头笑道:“希望如此。”
另一边,老贾在“广受爱戴”的掌声中,道:
“这是个注定心潮澎湃的夜晚,它来自于年轻人的活力,勇敢和刚强,也来自于台下每一位观众的包容,理解,和欣赏;我们魔都戏剧学院总是有这样一批年轻人,他们从不在乎任何即将面对的困难,反而笑着接受,我要感谢他们,从07年开演,到现在,《雷雨》第三次搬到礼堂舞台上,每一次都是挑战,每一次都耗尽心血,作为大戏的指导人,我有责任……”
假大空的陈述慷慨激昂,“西装勒蛋刺激法”似乎让他重回男人巅峰。
李若白很烦躁:
第三十一章 炸开了锅
开场是简短的画外旁白,介绍故事背景,跳了不少情节,台下又都是业内人,只大概走了个流程。
灯一亮,便是“四凤”和李若白,两个女人的对手戏,先入为主。
“四风”:“太太!怎样您下楼来啦我正预备给您送药去呢!”
李若白:“老爷在书房么”
“四风”:“老爷在书房里会客呢。”
……
李若白:“谁说要搬房子”
“四凤”:“老爷回来就催着要搬。”
李若白咳嗽着道,“怎么不告诉我一声”
她俩一应一合,演技青涩但依稀能见角色影子,然而,一个肤白貌美颇具异域风情,却作了大家族的民国长妇,一个堪称人形肉弹,身材过分丰盈,却作了富家的卑贱侍女。
身段台词,每一处都陌生,每一处都不适。
——台下炸开了锅,众人瞠目结舌,这不是经典人艺版本的《雷雨》,也不是剧本上的那个《雷雨》,顿时熙熙攘攘闹起来了,记者菲林不断,刚开始,就来了个大新闻。
有人立刻大叫:“大学生怎么可能表演出来贻笑大方,他们这是胡来!”
也有人问假大空:“谁编的剧本,还有人敢改这部戏的剧本”
还有的算准了时间:“我知道为什么少那么多时长了,我听说正好一个半小时,这是院线电影的时间,可不是话剧的时间!这拍电影呐!”
一句话,这根本就不是《雷雨》!
坐前排的一排领导,大过假大空的只有两个,一个院长,这是直系领导,一个书记,这是直系领导的直系领导,其他平级的捂嘴噗嗤狂乐,但不敢说话得罪假大空。
院长感觉被落了面子,闻言脸色不佳,阴沉沉看假大空。
假大空处于风雨飘摇,他腆着脸解释,“学生有自己的爱好,我只是放手而为,兴许能创造奇迹。”
院长立马怼道:“放手不是这么放手!我听说你想上新闻,也不是这么个上新闻!”
假大空道:“支持学生的自我创造,总是要承担风险的。”
“戏说不是胡说,改编不是乱编!”
“好,说得好!”假大空拍掌改口,竖起大拇指,“还是领导高见。”
“你……”,那领导指着假大空,气乐了,“你嘴巴糊了蜜蜂屎,可今天砸了,也甭想讨着好。”
“领导说的是……”
紧接着假大空直系领导的直系领导,学院书记看见了台上的“四凤”,插话帮腔道:“其实改编也不错,你看看那演员,有灵气,有水准……”
这话说到一半,“四凤”在台上结结巴巴,明显忘词,紧接着语气从半文半白的民国话顿时变成了当代汉语,开始瞎编。
但大领导宠溺的看向“四凤”,道:“都是好演员啊,本色出演,这身段,多营养……”
一人之下的院长,话说到这档口儿,生生憋住了,憋的耳朵痛,愣愣的看大领导,然后再看台上的“四凤”,相貌平平,但——
剧本中,对于“四凤”的描述,是这样的,“她整个的身体都很发育……很明显地在衣服底下颤动着。”
这是个人肉炸弹。
院长感觉自己知道了些什么,原来如此。
假大空得到大佬背书,顿时信心百倍,道:“主角儿还没上场,咱等着吧啊,不会让您失望的。”
他和学院书记心有灵犀,“对,现在的学生是很会玩的。”
那院长如同被排斥出去的弱势原配,看着这一幕只能苦苦道,“是啊,真的是这样。”
……
白珂也见得着演出效果,一亮相,砸的差不多了,要是放在国家剧院演出,他得遗臭万年,但这里并非国
第三十二章 白珂是谁
“白珂……”
“白珂啊,白珂是谁”
“这名字很熟悉……”
“记下吧,记下无妨。”
前三排中,这是不少人的第一反应,白珂并不算默默无闻,但凡是对戏剧学院有些了解的,或多或少会知道他是学院的新任门面,当然,一个优秀科班生对于大佬们而言,就像沙滩上一粒刚好借了阳光的砂砾,可能是钻石,可能是只是玻璃渣。
毕业的科班生千千万,天赋强到肉眼可见,非签不可的,白珂还没展现出这个水平。
赏识到他演技的,还没见到他全部样貌,了解他样貌的,却不知道他就站在大戏舞台上,演绝对男主——总之,摘下美髯,显露真面的时候,这些刻薄的业内人才敢于摆筹码上台角逐。
白珂沉浸在自己的戏中,没分心,很快他演到第一个**。
——喂“蘩漪”(李若白)喝药。
学姐江晓琪曾经在这儿被他演愣,接不住的大哭,李若白并没有好上太多。
台上四个人,白珂,李若白,以及儿子“周冲”,“周萍”。
白珂逼迫“周冲”:“冲儿,你把药端到母亲面前去。”
“周冲”反抗:“爸!”
他又逼迫“周冲”,只一个字:“去!”
眼睛发红,声音从嗓子挤出来,有些嘶哑,冷峭的看向除他之外的所有人。
“周冲”当然服软了,不得不把药递给李若白,“请母亲喝。”
李若白偏头表示反抗,白珂这时候毫不生气,他冷笑着逼迫孩子,“我要你说。”
“爸——”
众人都有反抗,几次情绪上的转折递进,结果是孩子和李若白愈来愈激动,惶恐,而白珂愈来愈平静,他扮演的“周朴园”是很聪明的一个人,白珂对“周朴园”的评价是“念经吃素,品性谦逊”,不过也“伪善自私,冷血傲慢”,手上沾了人命的人物。
擅长玩弄人心,没人抵得过他。
两个孩子沉默而压抑的聚拢在李若白身边,扑通跪下。
李若白恨恨的看他,不得不喝了下去。
他反而往后退了一步,像看戏一样的看自己开启的闹剧,眼神戏谑满足,颇有成就感。
——底下人立马瞧出不同来了,电影感太强了,白珂的眼神,微表情,都不是话剧中该出现的东西,因为广阔的舞台下观众无法注意到,这是白费功夫,但前三排的大佬们,恰恰能看得清楚。
于是反而成了优势,大佬们可不是来找一个风格浮夸,手舞足蹈的话剧演员的,那成不了大明星。
等李若白喝了药,白珂开始柔情起来了——这是他的甜点区,他像神经病一样宽慰李若白,又支使下人:“我已经请德国的大夫来,给她看病。”
他看向李若白,释放出看白开水也有的那种深情眼神,“一定要看一看,听见了么。”
李若白忍不住怯生生的应了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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