幽荒绝
时间:2023-05-23 来源: 作者:洛少琛
“李大人不是说过了吗这事他会解决的,那荀金药房来,那八成就是真的了吧”
一群人跟着马车后面,想看看这马车停在哪里。
走了没一会,那马车,还真就停在了贺家药铺的门口。
马车车帘被一把折扇掀起,一个面若桃花、宛若神明一般妖孽的男子探出头来,两步跳下了马车。慵懒、半束在身后的头发跟着青色的发带一起四散开来。绣着金线、折着金光的衣袍也缓缓落地。
“金方公子!”贺家药铺的管事,看见金芯立即迎上前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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七、下狱(4)
其实想找药叶儿在金芯眼里也是一件容易的事。他自小长在凤城,多少知道一些朱雀王族的事情。
凤羽神兵与历代朱雀女帝都有感应,只要他回一趟凤城,跟凤洛守讲明,凤洛守为了朱雀帝国,也一定会拿出凤羽神兵来寻找药叶儿。
可就在他准备启程去凤城的时候,在林州城被李一刀逮了正着。
他怎么就这么欠,非要这几天来林州城查账查账就算了,还非要去问李一刀寻找冰毒的事情。这一问,就给自己问出来个差事。
这个破药房。
金芯环顾了下四周,说大不大说小不小的地方,就算收回来也赚不到几个钱。不过李一刀说这里百姓常年被贺家欺压,他就当来行善积德的倒也不是不可以。
正想着,方才跑出去的那个药房管事,来请金芯进药房的后院说话。
金芯合上扇子,两只手插在袖子里,漫步走去。
贺家药铺的后院,有一个小庭院,院子里设的有一个会客厅。
金芯进了门,就看见一个中年男子坐在上座,细细喝着茶。
那男子人到中年,眉宇间有着多年风雨沉淀下的沉稳与淡然,岁月在他的脸上刻下了不容遗忘的痕迹,但浑身气场强大,一副不容侵犯的样子。
金芯眼睛眯了眯打量了一番,上前一步,“说说罢,怎么个谈法。”
那男子眉宇凝重,同样打量着这传闻中用一千万两白银开赌,赢了整个黑金市的金方公子。
这金方公子穿着一身掺着金线秀暗花的白袍,一件青纱套在白袍之外,尽显潇洒飘逸之色。这男子长得比女子更加明艳,这张脸,女子的阴柔之美、男子的阳刚之气相融的恰到好处,让所有看见这张脸的人都为之着迷。
那男子一时间也没回过神来,愣了许久。
金芯早就习惯了这样的目光,他轻咳了一声,“敢问,阁下如何称呼”
那男子这才回过神,回道,“贺延。”
“不知道这贺家,阁下说话可算数”金芯眉毛一挑,旨在问贺延在贺家的地位。
贺延回道,“贺家家主。”
“哦——”金芯长哦一声,“原来是贺家主……嗯,我金芯谈生意,你们贺家应该也略有耳闻。此次事情,是李一刀李大人执意让我来处理,我便来了。我空闲的时间不多,这事早一天了,你也早一天放心你的二儿子不是”
贺延眼底幽暗沉了沉,果然名不虚传啊,这个金方公子。话说的很漂亮,威逼利用也不露声色。轻描淡写的提到李一刀与他的二儿子,是在告诉他,不要跟他金方在这件事情耍花招。否则,儿子要继续在李一刀那受皮肉之苦、地牢之寒。
“贺家药铺的事情,是我那二儿子肆意妄为……”贺延刚说了一句,就被金芯堵了回来。
“你家大小儿子在当地成为地痞恶霸的事情跟我无关,你贺家药铺在当地鱼肉百姓的事情也与我无关。你不用跟我说这么多,这铺子即是要盘给我,我们就只说这铺子的事情。”金芯展开扇子,“其他的事情还是少提罢。”
贺延敛了敛神,这个人果然是不好对付啊,说的是再商言商,只说铺子。但是他该知道的都知道了,他知道了还是来了,那就说明他根本就不畏惧。
这样油盐不进、有恃无恐的人,很难对付。
“那公子说个价钱罢”贺延清了清嗓子。
金芯忽然笑了起来,“你让我说价钱”
贺延不明白金芯为什么笑得如此灿烂。
他贺家虽然是地头蛇,但是不是顶级富豪商贾圈子里的人,当然不会明白,在商界流传着有关金方公子的一个传闻——跟金方谈生意,有两个“永远”,第一个“永
七、下狱(5)
贺延脸色从青变白,从白变红,一时间竟然想不出来话反驳金芯。
金芯轻笑,“还是,你打算让我回去跟李一刀说你们贺家不服,想要他去劳驾君储殿下亲自来解决你们贺家的事情嗯,常年加价出售分量不足的药、恶意打压典当价钱、在村子里搜挂民女玷污了送进青楼馆……仔细盘算下来,我觉得你们贺家人有多少都不够填君储殿下的盛怒,您说是不是贺家主”
“你威胁我……”贺延强忍着愤怒,浑身发抖。
“威胁”金芯摆摆手,“怎么会呢!我可是跟你做生意,付了一个铜板呢!这价钱是你自愿让我开的啊,我觉得你们贺家就只值这一个铜板!难道贺家主不满意不满意没关系啊,我们一起去问问贺官府与你二儿子,看看他们是不是觉得这个价钱太便宜”
“你!”贺延每一条活路都被金芯堵的死死的,而金芯根本就没有给他翻身的打算。
“你什么你!”金芯沉声,“难道,这些威逼利诱的手法你贺家以前没有用过逼良为娼,逼的那么多掏不起药费的人家破人亡!我现在不过就是学了你贺家三成,你就受不了了”
贺延脸色铁青,无话可说,他没有想到金方居然在来之前就已经调查过他们贺家的事情了。以上桩桩件件说的有鼻子有眼,这才几日他就能调查的这么清楚
金芯从袖子里拉出一沓纸,甩出了出去,那纸如雪花一般在大厅之内纷飞,一张一张如催命符一般,落入贺延的眼里。
金芯声音隔着这漫天纸张传了过来,“这里面有一些是你们贺家从各大药行进的药的账单,只要稍微跟贺家药房报的税对比下,就能轻易的察觉出你们贺家这些年,少交了多少税款。为什么进的药多,而卖出去的药少再蠢的人都知道这账有问题。”
“而你们居然还想拿着假账本来糊弄我。”
“我金方名下好歹也有几百家药房,什么药什么价钱,我一清二楚。”
“那还有一些是你们贺家当典卖了的东西典当单子。只要派人在镇子里贴一个告示,一两银子买一张贺家当铺的活当单子。我只要把这些活当单子,全部拿到你贺家当铺去赎回,你敢保证你把我拿去的单子上的东西能够全部如数归还”
贺延张了张嘴,想说什么但是,确实无话可说。
无论是药铺偷税漏税,还是当铺里的那些东西,亦或者是青楼馆里的那些被他大小儿子玷污过、被迫卖身的穷人家女儿,他都辩无可辩!
金芯是有备而来!
“贺家主,”金芯往前走了几步,穿过漫天“雪花”来到贺延的面前,“所以我说,一个铜板,收你贺家药铺、贺家当铺与贺家青楼馆,同不同意”
贺延还想说什么,但是一想到方才他每多说一句,就被金方加价钱,就再也不敢还嘴,只能无奈的点头答应。
金芯看贺延还算识相,轻笑道,“看来贺家主还是明白事理的人,留着命,有多少银子都可以赚的来。命都没了,要那么多银子做什么”
说着金芯又从自己的左边的袖子里掏出几张纸,放在贺延的面前,“签
字,盖手印,画押吧。”
贺延不可思议的抬头看着金芯,他居然提前就准备好了契约,看来他今日的来的目的就是为了他贺家那三个地方。
药铺、当铺、青楼馆,这三处,他势在必得!
到现在他才算完全明白何为“金方公子”!
这种在商界驰骋——冷酷无情、威逼利用、不择手段、却又一身正气的人,当然可以得到一切他想得
七、下狱(6)
王木听媳妇说的邪乎,却也不信的上前来看那个“金”字。
还真的有……
王木的媳妇认字不多,但是“金”字确实认的特别准。
“你老实交代!这东西哪来的别看这么小、这么轻的一对耳钉,没有一百两银子可是买不下来的,你该不回去偷的吧!”王木的媳妇说道这里就要去揪王木的耳朵。
王木一个的侧身躲开,“哪有啊,这是在表哥家当铺里拿的!”
“当真”王木媳妇一听是在贺家当铺里拿的,瞬间就心安了不少。贺家当铺里的东西,稀奇古怪的玩意的多很,就算是谁捡到了,把这对耳钉拿去当了也不会觉得怪。
王木连连点头,一脸笑意道,“今天带给表哥了一个惊天大消息,表哥一高兴,就赏了我些银钱。我想着这街上东西再好,不如当铺稀奇古怪的玩意多,我就去当铺找掌柜翻看。果然看到这对耳钉。我觉得挺配你的,就花钱卖了下来。”
“乱花钱!”王木媳妇嘴上虽然怪罪,但是心里想的全部写在脸上。
王木看媳妇这么高兴立即又说道,“媳妇啊,一会你就在屋里呆着,可千万别出去!”
王木媳妇看着耳钉,“咋了”
王木神神秘秘的把最凑到媳妇耳边说道,“铁柱惹上事了!”
“啊惹啥事了”
“嘘!”王木让媳妇不要大声嚷嚷,“总之你一会不要出门去,外面乱的很,撞到我儿子可就不好了!”
王木媳妇脸一红,“去你的,你怎么就知道是个儿子”
“哎呀我说是儿子肯定是儿子……”
“官爷饶命啊!官爷饶命啊!”
刘叔刚从外面砍柴回来,看见村口来了一群人,还没开溜就被人揪住了,逼问铁柱住处。刘叔早些年上山打猎,伤了胳膊,此时被人牵制住胳膊难受的紧,嘴唇发紫脸色惨白的求饶。
那拿着他胳膊的人嬉笑,“你要是说了,就不会白白遭受这皮肉之苦。”
刘叔疼的浑身发抖,最后只能妥协道,“我……我带你们去。”
“这就对了!”跟着贺官府的一个衙役手一甩,刘叔一个踉跄,倒在地上。喘了几口粗气,才爬起来缓缓朝着村子里走去。
路本不长,但是刘叔走的慢,他一边走,一边看着周围,希望有人能看见他,然后过来解救他。哪怕不解救他,回去给铁柱一家通风报信也行啊。
可是偏偏一路走到了村口,都没看见村子里的人。
铁柱家住在村子中央,抬头一眼就能看村口的情况。
一个孩子上课不专心,转头看身边乱飞的蝴蝶,转眼就看见了村口的刘叔。
“药先生!你看村口,刘叔怎么了”
药叶儿正在蹲在地上看着孩子用树枝在泥土地上写字,听到孩子的问话,立即抬头,看向村口的方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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nbsp;她看见刘叔捂着胳膊,步履蹒跚的往铁柱家走来。再看刘叔身后跟着一群官衙打扮的人,还有带着官帽的个高的老爷样子的人坐在轿子上扇着扇子。
一瞬间,药叶儿便想到了什么,立即站起身对孩子们说道,“你们先回家去,记得跟家里的大人说不要出来!听见了吗”
“为什么!”
孩子们纷纷不解的问道。
药叶儿顾不上解释,只能说道,“这是先生的命令,如果你们不听
七、下狱(7)
药叶儿长长的出了一口气,定了定神,虽然她说的那么好听,但是自从上次凝结了那把火之弓以后,她的内力还没有恢复。此时的她根本无法调用起内力,再加上她腿上没有痊愈,跑、跳对她来说都非常费劲。
所以她此时已经是在硬抗,她不走,只是因为不想自己连累了整个村子的人。
贺官府的轿子已经停在了铁柱家院子的门口。
刘叔眼里有泪,颤颤巍巍道,“对不住啊,药姑娘。”
药叶儿轻笑,摇头示意刘叔不要在意,抬眼看过去,等待贺官府说话。
贺官府看见药叶儿眼睛都直了,虽然药叶儿现在穿着一身暗绿色的布衣,但是清秀精致的五官,格外的突出。肤如凝脂,颈如蝤蛴。一双清亮的眸子,毫无畏惧的看着他。
这女子果然如王木所说,是个极品!
贺官府毫不掩饰对着淫笑,药叶儿眼睛微眯。
抓人当然需要一个正当理由,“我听说这里有人私办学堂!”
立即有一个衙役回禀,“是的大人,就是这家,这个女子!”
贺官府扬扬下巴,问药叶儿,“你还有什么好辩解的”
药叶儿不说话。
贺官府一挥手,“来人啊!把这个女子给我抓起来,带回府衙内好好审问!”
“是!”几个衙役抱拳领命,朝着药叶儿走来。
药叶儿手背在身后,微微后退一步,正在盘算着如何放倒这几个人,谁知一个黑影闪到她身前,挡在了她的面前,厉声道,“学堂是我开的,与她无关!”
“铁柱!”药叶儿惊讶铁柱回来,立即抓住他胳膊问他,低声问他,“铁大娘呢”
铁柱侧目,“卫田带着我娘先去镇上了……”
“你!”药叶儿有些愤怒,“我说的话你为什么不听!”
“我不会丢下你一个人的。”铁柱回头继续看着贺官府,“要抓抓我吧,我跟你回去。”
贺官府看着铁柱不知死活,立即下令,“把这两人都给我抓回去!”
衙役上前就要捆药叶儿,药叶儿冷眼看去,“我自己会走。”
不知道为什么,药叶儿这一眼,让那些衙役打了一个冷战,竟然没有一个人敢上前一步!那贺官府从未见过如此凌冽冷静的女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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