幽荒绝

    “就凭我救了他，他现在为我所用。”药叶儿坚定的说到。

    “那我又凭什么信你。”圣冼看了一眼药叶儿，栾上前，拉住药叶儿的手，“就凭她八年前救了我，我信她。”

     




十七、旧恨（14）
    “我明白。”药叶儿点头。

    “时间……就定在……明日下午，医学会结束以后。如何”圣冼想了想。

    “好。”药叶儿没有异议。

    栾见圣冼愿意接受药叶儿的治疗，心里松了一口气，替圣冼留药叶儿吃饭，笑吟吟地说道，“叶儿，圣府的厨子可是城里一等一的。”

    圣冼一听，也点头，“是，我受伤这几年，食欲越来越差，萱儿寻了城里一等一的厨子来为我做膳食。叶芯姑娘与琴胤公子，中午便在府上用膳罢。”

    “圣萱，来之前你见过。圣冼的亲妹妹。”栾解释道。

    “哦，是圣姑娘。额……圣公子，我的身份不便对外透露，可否可以对我的身份保密包括对圣姑娘。”药叶儿不知道，若是圣萱知道她是女子，指不定要想什么办法对付她。她一向不擅长对付女子。

    “好。”圣冼点头。

    “琴胤……我还有的别的事给他做，他怕是不能留了。”药叶儿对圣冼行了个礼，带着琴胤出到院子里，轻声问道，“邵子牧，住在哪里，你可探听清楚了”

    “在帘风楼。”琴胤想了想说道，“今日五皇子好像见了汇财钱庄的掌柜。”

    “是了，今日是第三日，应该是钱庄掌柜来汇报的日子了。”药叶儿点头，“如此一来，怕是很快就清楚，那笔雇佣金是出自谁之手。”

    “多谢谷主。”琴胤对药叶儿鞠了一躬，“又帮琴胤解决了一桩麻烦事。”

    “你即是为谷里做事，我自然不会把你当外人。这种事情，若是我有能力解决，那便顺手做了罢。”药叶儿坦诚相待。

    这些天，琴胤与药叶儿接触下来，基本已经清楚药叶儿是个什么性子。她从来不对人说谎，若是他问她任何事情，她能说的便说，不能说的就会直接告诉他这事暂时不方便说，琴胤便不会再多问。

    琴胤抬头，问道，“谷主有何事交给我”

    “栾已经派人把软果送到药房了，我早前已经跟水芯交代了制作方法。你回去把软果做的药，给邵子牧送去。”药叶儿说道。

    琴胤抬眼，“谷主不亲自送去吗有什么不明白的，亲自去问问殿下，也好过自己难受不是吗”

    “那日我问，他要想说，早就说了。何必吞吞吐吐。”药叶儿想起那日邵子牧拒不回答的样子，就有些生气，“我总觉得他有些敌视栾。”

    “栾公子或许是栾公子对谷主太好的缘故”琴胤小心提点着。

    “不是那种敌视，是一种看见敌人的敌视。或许他知道栾一些什么事情，不愿意告诉我。又或者他跟栾之前有什么恩怨他们以前从未见过。一个人牙子卖的奴童，一个是王城皇子，人生怎么会有交集……”药叶儿想不明白。

    “谷主，我先去了。谷主要想开些才是，我想殿下定是有自己的原由。”琴胤鞠了一躬，便飞身出了圣府，药叶儿与琴胤已经不知不觉走的离圣府的书院有些远了，药叶儿准备回去，只听见背后传来女声，“你！为什么会在这里！”

    药叶儿回头，见圣萱嘟着嘴，怒视她。

    药叶儿觉得圣萱很是可爱，抱拳对圣萱行了个礼，“圣萱姑娘，这厢有礼了。”

    圣萱并不吃这一套，向前走了几步，来到药叶儿面前，死死的盯着她，“你到底有什么好的！栾哥哥为什么会喜欢你！”

    药叶儿不知要怎么回答这个问题，忽然圣萱抓起药叶儿的手，放在自己领口，大喊，“来人啊，有人非礼啊！来人啊。”

    药叶儿被忽如其来的变故弄的哭笑不得，她虽然一愣，但也不挣扎，任由圣萱拉着。

    书房里，栾推着圣冼闻声赶来，圣冼看见这情景皱着眉，一丝怒意浮上心头。

    谁知圣萱看见栾与圣冼，就把药叶儿往自己这里拉，药叶儿没想到圣萱居然拉自己，猝不及防，与圣萱一起摔倒在地，地上都是凸起的鹅卵石，药叶儿伸出左手护着，生怕圣萱伤着，“姑娘小心！”

    栾见药叶儿与圣萱一起倒下去的样子，心里



十七、旧恨（15）
    “就算是扭伤，养不好，日后也会落下病根。你是医者，这些事情还用我来提醒你”栾说话之间透出满满的责备，“不过就是摔一跤，你为何要替她揽着她摔一跤不过就是身上青一块，过几日便好了，你的手扭伤一下……”

    栾的话还没说完，药叶儿便打趣他，“你不会是大病看多了，连这种小毛病都不会治了吧”

    “你明日要给圣冼接手脚筋，今日扭伤若是太严重不知道能不能好！你还笑！”栾责怪归责怪，还是一丝不苟的检查着药叶儿的手。他不太敢摸药叶儿手腕受伤的地方，小心翼翼的轻轻的按在上面，“还好，没伤到筋骨。”栾松了一口气。

    不消一刻，便走到了圣家的药库，守药库的人见栾来了，连忙迎出来，“栾公子，这位公子可是手受伤了”

    “是，还劳烦拿些活血散来。另外煮疏筋活血汤，一会送到膳厅去罢。”栾对守药库的人说道。

    那人倒也恭敬，行了个礼，就去拿药，栾扶着药叶儿坐到石桌上，药叶儿四处打量，栾去药库拿出来了一些，药布，木板，活血散。坐到药叶儿的身边，倒上活血散细细的给她揉着，“力度可刚好疼吗”

    药叶儿看着栾小心翼翼的样子，会心一笑，摇头道，“不疼。”

    栾给药叶儿上药的时候，药叶儿环视四周，不由感慨，“圣府的药库真是大，里面存了不少药材吧。”

    栾没有抬头，说道，“圣家的药师院新研制的药，这里都有一份。”

    药叶儿一听这里面有圣家所有的药，有些激动，“我能进去看看嘛……疼！栾轻点！”

    栾见药叶儿不安生，故意按了一下药叶儿伤处，药叶儿疼的一抽，栾没好气的说道，“我当你不知道疼呢，手腕本来就是活动的地方，不好生歇着，还到处乱跑明日好不了，我看你如何给圣冼接筋！”栾用木板把药叶儿的手固定住，拿药布把药叶儿手吊在胸口，“手就挂在这里，不许动了。明日再上一次药，到晚上应该就大好了。”

    从她扭伤手开始，栾的眉头就没有展开过，他一脸严肃，好似一直在生气。

    药叶儿用另外一只手摸着自己肚子，放柔了自己说话的语气，撒娇一般的对栾说道，“栾，我饿了，我回复手腕需要体力。”

    栾看见药叶儿故意撒娇的样子，生不气来，看着她故意做作的样子，侧过头去偷笑了一下，然后又回过头皱着眉，狠狠的捏了药叶儿的鼻子一下，“走，去用膳。”

    “啊！”药叶儿被捏的鼻子通红，伸手去揉。

    栾带着药叶儿来到了膳厅，只见饭菜已经备下了，圣萱忙着给圣冼布菜，圣萱看见药叶儿的手被吊了起来，想问又不敢问，圣冼倒是开口问了，“叶公子的伤势如何”

    栾轻声说，“无妨，轻微的扭伤，上了药，一会在喝一副活血化瘀的药，明日晚上应该就大好了。”

    圣冼点点头，圣萱听了也松了一口气，圣萱从身后摸出一个小子，有一些扭捏的走到药叶儿面前，把子放到桌子上，“叶公子，这……这是我圣家的化瘀的秘药……哥哥跟我说了，你是来治哥哥的病的……方才真是对不住。我……我不是有意要弄伤你的。”

    药叶儿一笑，“好，姑娘的心意我收下了。”圣萱见药叶儿不怪罪，便开心的回到圣冼身边，开始喂圣冼吃饭。

    药叶儿看着圣冼，“圣公子吃饭，总是圣姑娘照顾吗”

    圣冼答道，“三年前便是这样，手脚筋尽断，手无法用劲，拿不起东西。想要萱儿出嫁，萱儿死活不依，说是她若走了，便没人这么细心的照顾我了。”

    圣萱认真的喂着饭，边喂边偷看栾，栾夹了些菜，放在药叶儿碗里，“你别说别人，照顾好自己。”

    这一饭吃的很是安静，或许是因为圣冼，栾与药叶儿都是医者，本身就是性子沉宓。

    用完膳，栾去给药叶儿端来了药，督促药叶儿喝了下去。



十七、旧恨（20）【伏笔章节】
    栾点头，“城里掌柜都说这卖的不错。”

    “是吃的吗”药叶儿觉得这玩意还能有人天天去买，还不如她自己调一副滋阴补气的汤药来的实在。

    栾哭笑不得，又把玉粉拿回来，拍了些在手上，“这样，轻轻的拍在你眼睛乌青的地方，然后揉开。”栾细细的给药叶儿拍粉，一会便拍好了，拿起铜镜给她看。

    “真的遮住了！原来是这么用的。当真是个好东西啊！那我脸上长痘痘也能用这个遮了”药叶儿好像发现了新大陆。

    栾摇头，“叶儿好歹也是医师，脸上长痘痘那是排毒，你用粉给扑上了，毒素排不出来，不就溃烂了吗”

    “哦，对。”药叶儿这才想起来。

    “我看叶儿脸上很干净，也会长痘痘吗”栾仔细打量着。

    “会啊，每月月信之前，额头或者下巴都会钻一个两个痘痘出来。你看这里。”药叶儿指着自己下巴上一颗小的不能再小的痘痘。

    “原来叶儿也会为女儿家的琐事发愁。”栾笑得好看。

    “琐事这才不是琐事！是大事啊！”药叶儿认真的表情，差点唬住了栾。

    栾好不容易忍住了笑意，拉起药叶儿的手，把了把脉，“如此，我给你调副玄家的宫廷秘药如何”

    “嗯宫廷秘药是给帝妾帝后用的那种美容养颜的秘药”药叶儿眼睛都亮了起来。

    “是是，我玄家世代在王城为御医，自然是那些秘药。”栾说罢，便拿起笔，细细写着药方。

    药叶儿在边上看着，不一会栾便开出了三张方子，栾解释，“一般来说，王城御医调的这种方子，都是一套的。这幅是熬成汤药内服，这幅是做成膏药每日涂在脸上，这幅做成粉状，沐浴时撒些进去。”

    药叶儿接过来方子，仔细看了又看，不禁感慨，“这三张方子当真都是好方子。若不是你们这种御医世家怕是旁人，还真开不出这样的方子。”

    药叶儿眼睛一转，坏笑道，“栾，再开几幅嘛。”

    “嗯”栾看见药叶儿坏笑，就知道她肯定盘算的没好事。

    “你看，你这几张方子好是好，可是用药有些贵……”药叶儿说话吞吞吐吐。

    “怎么，叶儿开着这么大的药房，还怕吃不起。当年连价值连城黑枸杞都拿来给我做药浴。”栾一听便明白药叶儿肚子里的坏水，打趣她，非要她自己说出来。

    “不是！栾，你看啊，只要是女子都想着自己红颜永驻，你再开副便宜些的，放在我荀金药房卖嘛，肯定比那玉粉卖的好多了不是嘛……利润就……五五分成！”药叶儿摆出两只手，凑到栾面前晃荡。

    栾见药叶儿如此，又忍不住笑了，“依你，不过我要七三分成。”

    药叶儿当即就不乐意，“栾，你这是在敲诈，我……”

    栾慢慢的说道，“你七我三。”他知晓药叶儿的性子，若是他出了方子不收银子，药叶儿定会不高兴，他不想惹她不高兴，便在利润上让了步。

    药叶儿大喜，“真的吗”

    “你荀金药房出药，做药，卖药。我只不过是写了几张方子，不用给我那么多。且，昨日你帮我问白家要了那么多银子还有百虎骨丹。”栾说着，又拿笔，写了另外的一套方子，确实比写给药叶儿的方子用药便宜许多。

    栾又说，“我写给你的方子，你万万不要拿出去给别人用。我把了你的脉，给你调了些药量，若是与你体质相反的人用了，怕是会出人命罢。”

    “是



十七、旧恨（21）
    圣冼听着不禁摇头，栾无意与圣萱，圣萱却还是如此喜欢他。日后少不得要受苦。

    “如此，我们便开始吧。”药叶儿对圣冼说道，圣冼点头。

    药叶儿拿出从药房带出来的春生膏，打开给栾看了看，栾接过来，仔细闻了闻，“这就是传说中荀药谷的秘药春生膏传闻这里集合了上百种有助于生长的秘药。”

    “这是木芯与火芯一同做的。他俩在做药方面的天赋，无人能及。”药叶儿说着，便右手运气，只见药叶儿右手凝结了一把火刃，“圣公子，我现在要割断你已经长好的肌理，请你忍耐。”

    圣冼是第一次见人能凝结这种手刃，不由心下感慨，荀药谷当真是鬼才辈出。

    药叶儿翻过圣冼的右手利索的一刀下去，说也奇怪，药叶儿这一刀下去，除了少量的出血，好似，并没有伤到血管。栾连忙拿来药布，擦尽血渍，而后药叶儿利索的把春生膏涂在伤口处，手中又发出红光，从手腕左侧开始慢慢往右扫过，速度极慢。栾跟着药叶儿的手，下针镇痛，圣冼表情痛苦，但终究还是没出声。药叶儿皱着眉，额头开始出汗，栾见状拿了一块药布给药叶儿擦汗，药叶儿精神集中，没有多话。

    半个时辰左右，药叶儿收了手上的气，对圣冼说道，“圣公子试一试，动动右手拇指。”圣冼轻微的动了下拇指，圣冼心头一喜，真的能动了！

    “再依次动动其他的指头。”圣冼按照药叶儿说的话又动了动其他的指头，居然每根指头都能随着他的心意活动自如。

    三年了！终于，又能动了！

    药叶儿见圣冼的五指契合的很好，又涂了些春生膏，包上药布，打上竹夹固定。

    药叶儿又抽出一根银针，递给圣冼，“来试试，握着这个银针。”

    圣冼手收缩，最后锁定了银针，药叶儿松手，银针居然稳稳的被圣冼捏在手里！圣冼与栾一脸惊讶，居然刚连上筋就能使劲！这是何等的手法，这是何等的秘药！

    药叶儿点点头，“如此，圣公子的右手应该算是治好了。但是圣公子三年之中，手未活动，手上肌肉有些萎缩，不过没关系，日后做一些复健，出不半年，定会如之前一样自如。”

    圣冼有些激动，但还是收敛了情绪，点点头。在栾之前，圣冼便是这圣手城的第一医师，琴胤废了他的双手双脚，无异于废了他一身的医术。多少个夜晚，圣冼发疯一样的砸着自己残废的双手双脚。又有多少个夜晚，他梦见自己被人算计，落的不得好死的下场。他残废的这几年，圣手城下设的医学馆、药师院管事叔伯每日都想着，怎么把圣家从圣手城剔除出去。圣冼每日忙于应付周旋，竟也没有时间研究续筋之法……如今，天佑圣家。

    一个优秀的医者，喜怒哀乐不形于色。圣冼就是这样的一个人，纵然手脚康健让他兴奋不已，但是他依然是一脸淡然。

    接下来的两个时辰里，药叶儿如刚才一般，认真的替圣冼接筋，额头的汗越流越多，身上也几乎汗湿了。栾越看越不对劲，但是没敢出声打扰。圣冼情况也好不到哪里去，虽然有栾下针镇痛，但是程保持清醒，断肌之痛，接筋之痛，痛得他也是浑身是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