幽荒绝
时间:2023-05-23 来源: 作者:洛少琛
琴胤没有半点犹豫,张嘴送了进去。
药叶儿看见琴胤把药送到了嘴里,却笑开了,“公子是条汉子,可惜我没有那么狠的心啊。”
“叶芯姑娘”琴胤不解。
“你刚吃的是解你眼毒的药,这药吃了,你就可以尝试着睁开眼睛了。”药叶儿解释。
“姑娘……医者仁心。”琴胤本以为荀药谷被称为江湖鬼谷,为传说中的地方所用,必定是要受制于人,谁曾想荀药谷并不是如江湖传言中的那样恐怖。这倒是让琴胤有些意外,看来这江湖所言并非全都都可靠
五、琴胤(6)(二更)
在过去的十几日里,药叶儿基本已经把该说的都告诉琴胤了,琴胤本身就是黑金市杀手榜上排得上名号的人,杀手的习惯就是,主子不说的,他也不会多问。
药叶儿见琴胤如此恭敬,连忙摆手,“我荀药谷没有那么多规矩,在外面可以唤我谷主,但是不要拘礼。身体恢复的怎么样”
“许久不下床了活动了,有些生疏。”琴胤不好意思挠了挠头。
“是这样的,手脚筋刚长好,今日起还需要做一些运动,熟络胫骨。”药叶儿坐到琴胤的面前,伸手搭脉。
“谷主费心了。”琴胤看着药叶儿闭着眼睛搭脉,继续说,“额……关于《长恨歌》在下有一想法。”
“嗯说来听听。”药叶儿依然在认真听脉。
“用双琴合奏可好”琴胤顿了顿,“谷主应当知道,男儿抚琴与女儿家抚琴感觉是完全不一样的,《长恨歌》讲的本来就是一段凄美的爱情故事,若用双琴合奏,效果更胜。”
“哦”药叶儿睁开眼睛,“这么说你还写了第二曲合奏的谱子”
“是,闲来无事,便揣摩着,感觉似乎双琴更贴合意思。便试着又做了一曲。”琴胤微笑。
“行,先于我去看看舞台,布置了些东西,不知道合适不合适,你就当出去舒展下筋骨吧。”药叶儿笑着,扶起琴胤。
琴胤又是恭敬的行一礼,“辛苦谷主了。”
“你的伤是我医的,若让别人来我不放心。走慢些,你手脚痊愈没有几日,先适应下罢。”药叶儿扶着琴胤,出了偏阁,慢慢朝湖对岸走去,路上药叶儿还在用荀药心法给琴胤活动手指。
此时正在韶乐坊大厅看舞娘们排舞的沁墨,听见坊门口有骏马嘶鸣声,她抬头向门口看去,只见一匹黑色骏马停在韶乐坊门口,马背上的这是……殿下
殿下从白虎帝国回来了沁墨大喜,立马起身,向着门口的地方跪地行礼,邵子牧下马,对着跪地的沁墨问道,“叶芯姑娘可在坊内。”
沁墨一怔,一回来就问她在哪里吗顿时心里有一种不好的情绪在翻腾,回道,“叶芯姑娘……这会……应该在与琴师改琴曲吧。”
邵子牧看了沁墨一眼,没有言语,便准备去找药叶儿,此时沁墨又说,“殿下,可否借一步说话。”
邵子牧想也没想,转身便坐在正厅的椅子上,对周围的舞娘说,“你们退下。”
舞娘们很识趣,对邵子牧行了一礼,然后排着队离开了大厅。沁墨依旧跪着,等着周围的舞娘退下,轻声说道,“殿下,叶芯姑娘似乎认识金方公子。”
邵子牧不语,沁墨接着说,“殿下那日刚走,叶芯姑娘便去了荀金药房,是金方公子送叶芯姑娘回来的,金方公子……牵着叶芯姑娘的手,二人神情暧昧……前几日,我寻叶芯姑娘去讨论水舞祭琴曲,叶芯姑娘故意摔倒跌在琴胤琴师的怀里,还让奴婢把莲阁的偏阁打扫出来给琴胤住……”
邵子牧到嘴的茶杯“哐当”一声扔到沁墨跪着的地上,茶杯尽碎,“什么意思。”
沁墨看着眼前被摔碎的杯子,心里一震,“奴婢……并不是故意揣测主子,只是告诉主子实情。”
“沁墨,你跟着我几年了”邵子牧问。
沁墨依旧跪着,头埋的更低,“五年了。”
“你既跟了我五年,你可知我最恨什么”邵子牧又问。
“……无中生有。”沁墨心一凉。
“我既安排了龙影在韶乐坊,你说的这些事,龙影没有跟我汇报,你倒是在这里嚼舌根!韶乐坊是什么地方,你应该知晓!你身为乐坊坊主,没有求证的事情,居然
五、琴胤(7)(二更)
“嗯给金哥哥号脉我为什么要给他号脉”药叶儿不明白。邵子牧已经气的要爆了,暗芯在暗处笑的直流眼泪。这个叶丫头,不知道是说她情犊初开还是心无杂念。反正这种事情,若是不同她摊开说,她是确实无法理解,强求不来。
邵子牧见药叶儿装作一脸无辜,心中怒火难忍,大声呵斥药叶儿,“药叶儿,你如此这般进府,不是给外人留闲话!”
药叶儿听邵子牧喊了她的全名,怒气冲冲,一脸莫名其妙,也生气了,“邵子牧!我怎么这般给别人留闲话了!你简直莫名其妙!去一趟白虎帝国,回来对我大呼小叫!你可是找到解毒方法了!还是不想解毒了!你若不说出个一二三来,我立刻回谷!”药叶儿气的脸都绿了,从腰里拿出邵子牧给她的那个刻着“牧”的紫金牌,横摔了出去,“你可想清楚,若不想解毒,我退你一万两黄金便是!”摔完邵子牧的紫金牌,便头也不回的进了莲阁。
邵子牧头一回被一个女子呵斥,有些懵。他是王族,身份显赫,所有女子跟他说话都是小心翼翼,百般讨好,没有人敢对他大小声,更别说同他吵架。他平日里呵斥沁墨邢武,他们也是默默地听着,从不顶嘴……怎么,药叶儿是这种反应
他弯腰捡起地上的紫金牌,想追去解释,但是又不知道要怎么解释自己刚才的行为。一时间不知所措,只能闷闷的回去。
邵子牧一脸冰块的回府,邢武看见邵子牧回来了,便上前去问见药叶儿那边的情况,“殿下,叶芯姑娘那边准备的可还好。您怎么这么快就回来了一柱香的时间都没有。”
邵子牧怒不可遏,狠狠的瞪了邢武一眼,邢武看邵子牧是这种表情,顿时大吃一惊,殿下……这是怎么了刚回城就兴冲冲的去韶乐坊见药叶儿了,怎么回来是这幅表情!邢武看见邵子牧走着走着,使了十足的内力,踹了院内石桌一脚,石桌碎成粉末。立马倒吸一口凉气,连忙喊龙影过来,“你们!快去!把韶乐坊保护药谷主的龙影给我喊几个回来!快!”
龙影们领命去了韶乐坊,带回来两个领班,一个领白班,一个领夜班。
这俩人一会就把药叶儿这段时间,做的事情交代了个清楚。又跟邢武说了邵子牧与药叶儿刚才在韶乐坊吵架内容。
邢武彻底明白了,原来是殿下是吃醋了,药叶儿不知道,还顶了嘴。邢武现在是彻底佩服药叶儿了,居然还真的有女人敢跟邵子牧吵架,还把他气的回来踹桌子。邢武笑的肚子痛,邢武想了想还是决定暂时不跟邵子牧说的好,想想刚才那一脚,他可不想受。
再说药叶儿与邵子牧吵了一架,回到莲阁里生闷气,莫名其妙!十几日不见怎么一回来就这么大火。
傍晚时,门外有侍女来敲门,“叶芯姑娘,是否这个时候传晚膳。”
药叶儿正趴在床上捂着被子,生闷气,听见有人说话,立马坐起来,抱起枕头扔了过去,砸到门上,“不吃!别来烦我!”
门外侍女也是吓了一跳,药叶儿待她们一贯很好,今天这是怎么了侍女不敢多言,悄悄的退了出去,一路小跑的去找了沁墨,把药叶儿不肯吃饭的事与沁墨说了一遍,沁墨点头表示知道了。
下午邵子牧一脸冰冷的从坊内出去,她不是没看到。莫不是自己多言,惹得药叶儿不高兴了这段时间与药叶儿接触下来,沁墨只是觉得药叶儿性子淡薄,却从未想过她居然敢跟邵子牧吵架。
方才那一状,她确实
五、琴胤(8)
入夜,药叶儿根本睡不着,只能起身抚着暮夕,思绪乱,琴亦乱。琴胤端了饭,在外面站了许久,听药叶儿抚琴,直摇头,敲门道,“谷主,你这心绪不定,暮夕都在叹息呢!”
药叶儿回过神来,闷闷的说,“进来罢。”
琴胤推开门,把手上的饭放在药叶儿面前,“谷主,气可是消了”
药叶儿是真饿了,端起粥碗就喝了起来,“我哪里生气了,就是觉得莫名其妙。”
琴胤笑着,“谷主,可是从未喜欢过谁”
“没有,早些年在谷中,常年看医书、制药、给人看病,哪有功夫与人花前月下。”药叶儿回答。
“你师父他老人家倒也想得开,让一个女儿家学医。”琴胤坐下,抚摸着暮夕。
“女儿家为何不能学医”药叶儿奇怪的反问。
琴胤看着药叶儿笑了,“男女授受不亲吧。”
“男女有何区……别。”药叶儿哑然,她忘记了,这是在龙城啊。她面对的人是身为天家的邵子牧,在这里,几乎所有的女子都是大门不出二门不迈,养与闺阁之内。到了年岁便出嫁,相夫教子,也是不在外抛头露面的。她已经习惯自己是医者,不分男女,她可以不分,但是别人可不这么想。
“原来他说的,给外人留闲话是这个意思。”药叶儿大彻大悟,琴胤点头。
“那他也不能用那种态度对我说话啊。”药叶儿不满的小声嘀咕。
琴胤大笑,“哈哈,也就谷主敢那样大声与五皇子说话了。怕是五皇子从出生到现在也没有人敢那样顶撞他罢。毕竟有身份在那里,顶撞就是死罪。”
药叶儿看着琴胤,表示不相信,“真的是死罪吗”
“恩,真的是死罪。”琴胤认真的点头。
“这么说,他没降罪于我,算是法外开恩了”药叶儿依然不信。
“五皇子从小长在天家,哪怕是他的母后,都没有如此呵斥过他罢……殿下,能忍下这口气实属不易。”琴胤解释道。
“不管,反正是他没与我说清楚,还凶我。我药叶儿好歹也是名医,虽然在江湖不出名,没他天生尊贵,若有人来谷中求医,对我也是客气的。”药叶儿对着琴胤耍无赖,惹得琴胤直笑,“反正谷主明白就好,朝堂不比江湖那么随意。若进了五皇子府邸,见到青龙帝与各位王亲贵胄,规矩怕是更大了。五皇子不愿约束谷主,但是谷主也要为五皇子着想。你日后进了五皇子府,就是五皇子府中的人,你的一言一行都代表的是五皇子的教养。”
“好了好了,我弹一遍《长恨歌》,你再指点我一二。”药叶儿明显是已经明白了,也不生气了。
“谷主天资聪颖,并无技巧上的不足,只是多加练习,熟记谱子便是。我取金丝红木来与谷主合奏吧。”琴胤微微笑着,去取琴。
邵子牧进了书房,拿起笔练字想静一静心,谁知写了几个字拼起来,居然是药叶儿,气的揉作一团,来回踱步。又去书架中抽出一本《勤兵记》也是胡乱翻着。这时门外响起邢管家的声音,“殿下,老奴给殿下煮了一碗粥,殿下吃点可好”
邵子牧自小长在边境,一直都是邢管家照顾他,邵子牧曾经想过,若是他生在寻常人家,那父亲,就应该如同邢管家一般罢。他听是邢管家的声音,瞬间怒气便消了大半,“进来罢。”
邢管家进来把粥碗放在邵子牧的面
六、入府(1)
直到五月初五水舞祭的日子,药叶儿也没见到邵子牧来找她,她也不在意,既然邵子牧没来找她说退银子,那五月初五必然是要来参加水舞祭的。
这一日韶乐坊张灯结彩,门前往来人群络绎不绝,不到傍晚,正厅里有来看舞的、有来听乐的,水舞祭舞台对面的山上雅间里也偶有琴声传出。这是龙城乐坊的盛世庆典,龙城各大乐坊都纷纷派出坊里的头牌来参选龙城乐坊第一花魁。龙城里的各路达官显贵都纷纷来到了这韶乐坊,乐坊里歌舞升平,喝彩不断。
这日中午,沁墨已经派人来把药叶儿的妆画好了,今日药叶儿穿着一身素白的长裙,裙子上绣着金线、银线、紫金线的三层轻纱落错纷飞,那裙摆走两步,裙纱缥缈,无风而起。外面披了一件好似淡绿色的纱衣,宛如一只天界的蝴蝶。她随意挽着发髻,身后长发如墨,发髻上又随意的插着一只粉玉,额头眉心一抹红,面目上又蒙了一层若有若无纱。药叶儿打扮好,沁墨面前转了三圈,沁墨心理暗自惊叹,奢华而内敛,美若天上来。
琴胤为了配合药叶儿,也穿了一身白衣,束起了平日里散漫的发丝,好一位翩翩公子。琴胤换好衣服出来,看见药叶儿的装扮一时也是看傻了。
“咳咳!”药叶儿故意咳两声。
“叶芯姑娘,并非这水舞祭池中之物。”琴胤回过神,有些不好意思。
“那是,我可是冲着花魁去的。”药叶儿挤一挤眼睛。
“叶芯姑娘,时间不早了,我们去准备罢,马上就开始了。”沁墨说着,舞娘们已经陆续离开走了。
沁墨对药叶儿行了一礼,“叶芯姑娘可否借一步说话”
药叶儿微微侧目,看着沁墨,看来她这是要来跟她陪礼了……药叶儿点抖,跟着沁墨来到湖边,沁墨对药叶儿行了大礼,药叶儿没有去扶她,任由她跪着,沁墨说道,“姑娘,上次姑娘与殿下吵架,是我多嘴了。”
“所以呢”药叶儿问道。
沁墨低下头,“殿下已经斥责过我了,要我水舞祭以后离开韶乐坊……我此来是给姑娘赔不是的。抱歉,惹你与殿下不痛快了。”
药叶儿看着沁墨,她应该是有什么特别的能力才被邵子牧收入身边的罢。她爱邵子牧,自然心中会妒忌邵子牧身边的女子。说到底也是一个苦命的女子,苦苦恋着一个这辈子都不可能娶她的男子。
想到这里,药叶儿不忍,叹了一口气,“坊主起来罢,若今日我见到殿下,我会同殿下说的。我觉得这韶乐坊你打理的很好。”
沁墨没有想到药叶儿居然如此聪慧,她还没有说出心中所想,她便已经知晓,难怪,殿下看中她。沁墨深深的行了一礼,起身去了舞台。
琴胤从一边走来,“走吧,谷主,时间不早了。”
药叶儿点头,带着暮夕古琴,与琴胤一起来到了舞台对面的雅间坐下。琴胤帮药叶儿斟茶,此时已经天黑,水舞祭的序幕就此拉开。
只听韶乐坊的大钟长鸣,乐声四起,第一场是开场舞,韶乐坊自己排的舞曲,与当下各大乐坊流行的舞并无二致。舞娘们每一个高难度的动作都能引来台下大片的喝彩。
一舞毕,司仪登场,献词,“喜溢门楣,日月长明。苔梅点点兮,落宏谷之涧。红烛灿灿兮,于江河之畔。春光乍泄,大地回春。敝人为此场水舞祭的司仪——清烛。今日为五月初五,龙城一
六、入府(2)
司仪报完幕,只见舞台灯火全息,周围漆黑一片,突然从山间雅间,飞出隐隐星光,星光缓缓而至,落在舞台中心,眼尖的人一眼就看出落在舞台中心的是两个人,身上衣裳不知用了什么东西,竟然在这漆黑的夜里发出隐隐的光芒,时而有,时而无。忽然之间,两人身上的星光四散开来,消失在夜色之中。
随,舞台银光四射,烟花四起,灯火大亮。只见舞台中心摆了两把瑶琴,其中一把深红似血,一把温暖如霞。红琴后坐了一个男子,男子手一勾乐起,中间的女子忽然甩出两行十八尺长的水袖,舞台三面升起十八面鼓,只见舞台中央女子长袖一甩,左侧“嘭”的一声,鼓声应声而出,台下哗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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