疯语者

    她看到我们愣住了，呆呆地站在了原地。

    我急忙转身，从车里取出了一个馕外加一条士力架，朝着妇女小心地走了过去，我尽量将馕和士力架朝前送，面带微笑，我也不说话。

    她开始朝后退了两步，身子已经靠在了土墙上，她十分恐惧，想走，却见到我手里的吃的，有点迈不开步子。

    我继续朝前走，她离我不过五六步了。突然，她就要转身逃跑。我急忙说道:“请您别动！我不过来！”

    说着，我还退后了一步，我慢慢地将吃的放在了地上。又退后了一步，再退一步。我示意他去拿地上的馕，并且做了一个很好吃的手势。

    我其实已经足够靠近她了，我闻到了她身上有一股淡淡的臭味儿，就像是一条死鱼放在阴暗的厕所里半个月后发出的味道。

    她看我离开，蹲下身子，拿起了馕。这馕外面套了一层塑料袋，她尽然连塑料袋一起咬，可能也发现塑料袋并不能吃，她将馕和咬坏的塑料袋都吐在手心里，将塑料袋丢开，又一口将手心里的馕吃进了嘴里。

    我看着她黑黢黢的手一阵反胃。但我依然保持微笑，说道:“慢点吃！没事儿！”

    这个方法是我从美国冒险家那里学来的方法，与陌生的原住民建立情感联系的最好办法就是给予食物。

    我蹲在地上，她是站着的，我抬头看她，是为了让她感觉我没有高高在上的感觉。

    她吃了几口，我慢慢地将手伸进裤兜，从里面掏出一瓶纯净水。我正要递过去，她似乎又紧张了起来，身子又要朝后退。

    我双手张开，示意我没有恶意，我将瓶盖拧开，轻轻地往嘴里倒了一点，砸吧砸吧嘴，咽下。又慢慢地递向了她。

    她小心翼翼地朝我走了一小步，接着以迅雷不及掩耳的速度抢过了我手里的水。她的手触碰到了我的手，令我惊讶了，我本来以为她穿得如此简陋，应该

    不暖和，但她的手却很热，甚至有些烫。

    她咕咚咕咚地喝完了一整瓶，接着又吃起了馕。她吃了几口，用力咽下，突然，她冲我裂开嘴笑了起来，这一笑让我终身难忘，恐怕我做梦都会吓醒。

    她的牙黑的，牙齿朝外凸，没有舌头，整个嘴空荡荡的，甚至我看到了嗓子眼儿的小舌头。

    我身后的人也皆是吓了一跳，我看到王雪甚至躲进了蒋云飞的怀里，而蒋云飞都没顾上去占便宜。

    我依然笑着，说道




第二十七话、祭祀录
    我回过头想继续看，就见到蒋云飞正在将背包里的一些东西倒出来，放在一边，打算将一尊雕塑塞进包里。

    我大喝道:“你在干嘛放下！”

    蒋云飞这时候却贴着笑脸，说道:“唐兄弟！我们马上走了，少一个，他们一时半会发现不了的。回去变现，我分你三成！”

    雾淼淼也冲着他吼道:“好歹你一老板，做的事儿丢不丢人！你那是偷！”

    其他人皆是冷冷地看着蒋云飞，蒋云飞看看包里的物件，又看看大家，冷哼一声，将雕塑拿了出来，丢在一旁，说道:“好！你们清高！你们视金钱如粪土！呸！我还成了坏人了！爷不差钱！”

    说罢，气呼呼地将雕塑拿出丢到一边，又将自己的东西胡乱地塞进去。他走到王雪身边，不再做声。

    我仔细地打量着这里，我走到了雾淼淼身边，说道:“花，圈，脚，二条，棍儿，二条。握，秦风。”

    我用的自创语言，意思是“你绕着这里走一圈，叫上秦风！”

    雾淼淼点点头，找了秦风去了。我又让牧阳看能不能爬到屋顶，找一个明显的坐标，如果有，我们马上走，如果没有，防止有人过来。

    我要王雪、任玥玥、林黛雨在这里再找找，看看有没有其她的发现。我将刀给了陈星，要他在这里保护三位女士，如果有意外，能拖就拖，不能拖就自行处理，并且大喊，我们可以听到。

    我叫叶春磊、蒋云飞与我一共出去，找人沟通。

    其实，这个安排，我并不满意，但却是不得不如此。

    我们出了门，雾气早已散尽，到处湿漉漉的，很不舒服。哈出的气落在耳朵上，尽管太阳很大，却还是感觉有些冷。

    我走到了车边，看到几个人正围着车朝里张望。蒋云飞想呵斥，被我拦住了。

    我径直走到了车旁，打开车门，站到了一旁。一个走路有点瘸的五十多岁男子看了看我，又看了看车，他一步一步地走过去，摸着车窗下的控制按钮，车玻璃呼地落下来，吓了他一跳。

    显然，我觉得是那个馕起了作用，他们不再怕我们。但也不与我们交流。

    那男子回过头，似乎想起了什么，回头看看我，张口想说什么，却什么都没说出来。我再一次惊地说不出话来。

    他也没有舌头。

    原来，他们不是不想说话，而是不能说话。

    一个大胆的猜想在我脑海里浮现，是不是所有的人都是这样呢他们又是什么原因成这样的呢

    这让我想起了我听盗墓贼讲的一个故事。

    建国前，有一个很有见识的盗墓贼去了一个偏僻的村落，他发现这个村子有一个古怪的习俗，那就是孩子出生到五岁时，要割去舌头，不论男孩还是女孩。并且村子不通婚。

    对真正的盗墓贼来说望闻问切那缺一不可，可问就把盗墓贼难住了。而且村子也并不欢迎陌生人，对他很有敌意。

    他也并不放弃，每个月都带些针头线脑的东西来与村子里交换。久而久之，他的到来也不再受人监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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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开始每家每户地看，他的眼睛就盯着老物件，而他惊讶地发现，这村里的老物件，包括村里的雕刻的木床都非常地精美。年代久远地可以追溯到明朝，而那些工艺一看就知道不是一个没见识的村民可以做到的。

    他回到了县城，查了县志，终于找到了关于这个村的记录，这个村原本是不存在的，还基本上都是外姓，至于从哪里来，县志也语焉不详，但他在更早的县志中前找到了一条有价值的线索。这个村曾



第二十八话、补破屋
    她也看到了我，只是这次她和所有人一样，没有笑，只是那么地看着我们。

    我从车里拿出了一包方便面，一步走过去，她吓得朝后跑，我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要追她。我一边追一边喊:“请等一下，我们就想问下路。”

    她还是跑，我一直追。叶春磊看到了我在跑，招呼了蒋云飞也追了过来。

    没拐几个弯，就到了她家，她不知道是不是跑得太着急，门也忘记拉上。我一步跨进去，里面轰地一声传来。

    我呆在了原地。蒋云飞和叶春磊随后跟了进来，就见我满身灰头土脸的。

    刚才我冲她家的时候，推门的动作大了，头顶上一片泥块被震了下来，砸了我一脸。

    “唐哥！你没事儿吧”叶春磊说道。

    我摇摇头，抹掉了脸上的泥灰，朝屋里看去。屋里很黑，一口铁锅摆在了一个快要倒塌的泥炉旁。桌子不过是几块石头上垫起了一块木板，椅子是几块石头落起。几件破烂的衣服挂在屋檐下，几只裂了口子的碗摆在了床头的破柜子上。

    那床倒是木头的，只是褥子下面是干艾草，上面有一层薄絮，破破烂烂，一床被子更是分不清本来颜色。

    那女子惊恐地躲在了床下，我看得出她瑟瑟发抖。

    这屋实在是太破了，以这里的雨季频繁，要不了多久，必然坍塌。

    我对叶春磊说道:“今天不走了！帮他们做点事儿，我在体验生活的时候帮助老乡家修过羊圈！这泥墙我会修。他们太可怜了。”

    蒋云飞到我面前低声说道:“哎！不是，咱们的粮食可是经不起消耗呀！后面咋办我都快吃一半了。”

    其实这点我比他更清楚，但我就是心里不舒服，这么苦的日子让我待半天都会发疯，何况是一个女人，一个没有舌头的女人。

    “先不管这些！”我说道，“叶春磊，你去挑水，给她做点热的吃。蒋云飞，你和我去弄土，我来修补屋子。我再喊几个人，去弄些草和柴火，把屋顶加厚一下。”

    我将所有人叫到了这边来帮忙，三个小时，一晃而过。

    我看着被加固过的屋顶，掉落的泥屋顶子也被我修补好。雾淼淼将她多带的衣物给了女人，接着和王雪、林黛雨将她的床铺之类的全部清洗了。秦风和叶春磊加满了水缸和柴堆。陈星将屋子的桌子什么的加固了一下。

    可自始至终，那女人一直躲在床底下看着我们忙碌，根本没有出来。我不知道她在害怕什么

    我们也的确是饿了，任玥玥用她家的锅做了一锅方便面，她放了一些野韭菜和野芹菜，味道非常好。

    她家屋外站着很多的村民，他们麻木地看着我们，谁都没有帮忙，甚至都没有进来。我认为我没有做出格的事儿，自然问心无愧。

    我端了一碗方便面，走到了床边。我将碗轻轻地放在地上，说道:“我们真的没有恶意，如果我们可以成为朋友，那么这很容易。如果我们打扰到你，也希望你能想办法告诉我，我们不是坏人。”

    她没有动，不过已经不再发抖了。我站起身，刚要走到屋外。我听到了床下传来了细细索索吃面的声音，我的嘴角轻轻地笑了笑。

    雾淼淼对我说道:“这个村太奇怪了！没有一个年轻人，都是四十多岁以上的人。”

    “什么”我大吃一惊，说道，“那他们的

    年轻人都去哪儿了”

    我急忙问几个去砍柴和找草的人，有没有看到年轻人，他们也都是摇头。

    我的心冷了下来，如果说当我们到来的时候，年轻人藏起来了，到了晚上突然出现对我们不利，我们将措手不及。

    雾淼淼低声对我说:“也可能这个村就是留守村，年轻人都.......”

    “不！不可能！”我打断道，“这个村肯定与世隔绝，要不他们怎么会不通电，你看看他们穿的，如果从县城回来的年轻人，怎么都会给他们带一些现代科技的东西，可是没有一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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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九话、虐己录
    雾淼淼要出去走走，我让他和几个人一起去，不要单独行动。我也想四处走走，想搞清楚这里到底发生了什么，不过我担心他们有什么危险，找不到这里，于是，在车里看书。

    两个小时后，他们回来了，我打算再去找那个女人，可是她家没人，整个村子似乎也没有她的痕迹。

    陈星有些心不在焉，一个人窝在车里，也不知道在搞什么。

    傍晚，我们依然在那女人家里做的饭，林黛雨给我们做了煎饼，很好吃，伴着一些野菜，口感很上乘。

    吃过饭，我们回到了车里，我要大家早点休息，今晚，我依然安排了轮值。

    夜幕渐暗，我和雾淼淼正在继续创造语言的时候，我听到了吵架声，声音很大，是蒋云飞的悍马车传出来的。

    我下车去看究竟。就见蒋云飞的悍马车车门大开。他正一边抽着烟一边骂骂咧咧地。

    我朝他的车走去，突然，蒋云飞扬起手，给了身边王雪一记响亮的耳光。接着，我看到他直接扑到了副驾驶的座位上，撕扯着王雪的衣服，王雪在那里无力地反抗着。

    我听到蒋云飞气喘吁吁地喊着:“我对你这么好，你做了什么！脏女人！我让你清高！”

    我急忙上前拦住，一把拉开副驾驶的门，将他从车上拉了下来，我说道:“嗨！你干嘛以为在野外就没有法律了吗”

    “我法个逑！”蒋云飞骂道，“这个贱表字，吗的！”

    王雪捂着脸，小声地哭着。她的上衣被扯坏了，露出了一片雪白。

    我看到地上有一个踩坏的手机。

    “不论什么事儿，不要在这里闹！”我说道，“王雪，你去我的车里！”

    王雪将衣服遮住雪白，哭着去了我的车里。

    蒋云飞却一把揪住了她的头发，照着她的身子就是一脚。他骂道:“我对你不好吗！狗东西！”

    我急忙反手卡住他的脖子，吼道:“你是要我把你捆起来吗！”

    蒋云飞挣扎了几下，没有再反抗，他看着王雪进了我的车里，说道:“放开我！唐寻鹰！你不要护着那个女人！看我不打死她！”

    “够了！”我侧身狠狠一发力，他直挺挺地倒在了地上，我吼道:“有什么事儿！你说！没什么过不去的坎儿！”

    就在我要问话的时候，牧阳从一个小路口跑了出来，他急匆匆地对我说道:“唐老哥！你快看看，他们在做什么”

    我一把推开他，说道:“我没空！”

    蒋云飞爬了起来，手狠狠地砸在了悍马车车身上，他别过脸，气喘吁吁又摸出一支烟。

    “说吧！怎么了”我说道。

    蒋云飞说道:“她！那个贱人！给我.......”

    “唐老哥！他们有问题！你快看吧！”牧阳打断了蒋云飞的说话，又将摄像机放在了我的面前。

    我很烦躁，团队出现了打架斗殴事件，永远是最糟糕的事情之一。但我还是撇了一眼摄像机，就这一下，我惊呆了。

    牧阳在日落后，并没有睡觉，而是拿着摄像机在村民的门缝儿里拍，他所拍的地儿正是白天那个吃我馕的女人家里。

    那女人正一点点地脱下自己的外套，

    我看到了一对干瘪的**，她的身体就像是六七十岁的女人干瘪下去后的身材，佝偻、消瘦。

    她跪在地上，手里拿着一支皮鞭，她的面前放着一盆水，那水还是我们白天打的。她将皮鞭放进水里，接着用力地朝后甩。

    啪！皮鞭打在了她的背上，她浑身颤抖，而摄像机也抖动不止，我知道牧阳看到这场景也怕了。接着，第二下，第三下........

    我看到女人把自己抽得软软地倒下。

    牧阳又跑到了隔壁的几家，他努力将摄像机伸过头顶，越过矮墙。这次，摄




第三十话、惊魂夜
    整个村子死寂一片，仿佛就是个死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