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宫专治各种不服
时间:2023-05-23 来源: 作者:柳暗花溟
可她是真喜欢他,还是因为救命之恩
他就这样迎上去,还是要彼此冷静,免得将来她会后悔
不然他不管这么多,就想办法娶了她,以后拼命对她好,应该也不至再招怨吧
以战功堪称、在战场上杀伐决断,令敌人闻风丧胆、在京中,姑娘们爱慕他的相貌也只敢偷看,恶名在关键时刻能止小儿夜啼,并且以如此年纪就拜了堂堂冠军大将军的男人,就这么患得患失起来。
不过这也只是片刻悠闲时光,很快,他的斥候就来报告“军情”了。这才两天时间,京中那些大小势力都蠢蠢欲动,各有所为。
呵呵,多好。他冷笑,一场还不知会不会暴发的疫症,让那些跳梁小丑都现了形了。
然而这疫症,最后还是爆发了。
赵平安对此是有准备的,毕竟抓捕大盗什么的经不起推敲。
这世上傻子真心不多,聪明人遍地都是。所以封城封府只是权益之计,给她一个喘息和准备的机会,并不能长久。
不过三四天,她府里就先闹了起来。
封府之初,穆远叫人给公主府送了两天饭。
这有点像天降福利,开始时下仆们还高兴:毕竟自己没偷盗,大长公主不像个
146 艳光四射
奸细!
躲在屋顶的阿布认真观察,然后在小本本上郑重记下一笔。
“这是要我们死啊!”周武痛心疾首,“这是要把我们关起来自生自灭,只要不把病过给别人就行,根本不管我们的死活啊!”
“不可能吧。”人群中,有人弱弱的道,“大长公主向来仁善,平时对我们又好,外面都传是医仙转世呢,怎么可能这样做”
“怎么不能这不是明摆着的!”周武几乎捶胸顿足了,“我娘病了啊,谁不知道我是孝子!这么大的事都不让我走,防我们像防贼一样。若说没事,谁信你信还是你信要不是你信”他点过众人的脸,“反正我不信!”
“要说这事,是透着诡异。”厨房的一个管事婆子说,“我家那口子管着马棚,我们夫妻两个在同一府里,也是不得见呢。”
众人嗡的一声,开始议论纷纷,脸上也都带了焦虑之色。
值得怀疑。阿布咬了咬笔头,快速画了个头像,又记。
三笔两画的,虽然简陋,却也传神,至少看图的人不会认错人。
而他的笔也不是毛笔,是那种特殊烧制的木炭,削尖了,上头缠了布。笔尖写秃或者没有颜色了就掰掉,把布条向上卷卷接着用。
有点像现代的铅笔。
他和他主上一起做过斥候,侦察个地形啥的,全凭这个本事记录呢。
“到底是怎么回事呢大长公主也不给个准话。不然,我们去问问绯儿”有人出主意。
“这个法子好!”立即有人应声。
“是啊,不管怎么说,也不能让我们蒙在鼓里。就算死,阎王爷问起来,也好有个对答才是,总不能当个糊涂鬼。”说话的,是京城别庄的小管事,肖震宇。
名字挺大气,人却瘦小枯干。他本不该在公主府,不过是来回事,恰巧给关里面了。
本来各深宅大院都是内外有别,这些男人进不了二门的。只是现在情况特殊,所有人都分散居住,却又聚集在几个相邻的大院子里,方便府卫们监管。其实明眼人一看,早就发现情形不太对头了。
“凭什么死凭什么我们死明明我们都好好的,无病无灾,为什么要被关起来,直到真有事为止!”周武飙泪,“就因为我们是平民百姓,卖身公主府,比不得那些贵人们,就活该去死我们的命就不是命,我们就不是人生父母养的吗”
很有煽动性。阿布冷静的备注,真把自己当成个旁观者,力求客观真实的判断。
而周武这番话,很是戳动了大部分人的心思。
人在困境之中,无助之时,经常会想到自己曾经被忽略和伤害,自己有多倒霉,却记不起曾经的幸运。这倒不是人性的问题,只是正常的心理反应。只要顺着这层意思说,很快就能与大众形成共鸣。
“我们找大长公主去!”
“必须给个说法!”
“我签的是活契,顶多不在府里干了,总胜过把命也丢了。”
“对!走!大家一起去!”
“我是死契,怎么办……”
“我们夫妻就算了,我儿今年才五岁啊。”
呜呜呜,吵嚷之中,有不少人无助的哭了起来。
“谁要找本宫”杂乱之中,赵平安柔软悦耳的声音响起。
奇异的,压下了一切纷争声。
众人循声望去,就见赵平安穿戴得整整齐齐,款款走来。
其实已经过了国孝期,但赵平安立誓要为皇兄守足一年,所以她仍然身
147 神对手,猪队友
哎哟这二位,这是帮她,还是害她
是压场子,还是激化矛盾
是他们太实在了,还是在掉花枪赵平安心想。
这场疫症还真是个试练场,是骡子是马都拉出来溜溜吧。
再往下看,周武已经哭得滚成一团。
若是真情,倒是很感人的。若是演戏,只能说这位是影帝的级别。
再看旁边的人,有的物伤其类,有的露出同情的神色,有的干脆就是敢怒不敢言。
压抑情绪可不好,一旦爆发就拦不住了。好比有洪流,堵不如疏,不然就等着大决堤吧。
“如今关起门来,不是一家人,也成了一家人。”她慢吞吞开口,显得威严,却又十分镇定,“一家人不说两家话,今日本宫恕你们无罪,有什么尽管说。”
没人言语,但彼此之间的眼神交换很频繁。
“如果不说,下回再感觉心里不平,可别叽叽歪歪的没道理。”说完,她静静的等。
下面的人又是骚动了片刻,终于肖震宇站出来道,“大长公主,恕小人无理。只是,小人是城外庄子上的,现在被关在这里不让出去,总归有些疑惑。”
他又斟酌了下才道,“咱们当下人的,肚子里没点文墨,也不太懂规矩,遇事就慌,因此上说什么的都有。小人想着,与其这样乱猜,到后来谣言胜过事实,倒不如请大长公主示下,小人们心里也有个底。”
“你们不就是想知道府里发生了什么事么”白公公哼了声,“可话说回来,敢情你也知道自己只是下人而已。所以,主子们要做什么,还需要向你交待”
肖震宇被骂得一缩脖子。
可照赵平安看,下面的人却更加不满了。
真不知白公公是神对手还是猪队友,但她不能不发话了。
“好吧,今天本宫就对大家撂个实底。”她深吸了一口气,不理会白公公,“府里进了病人,就是那个小小。她来的时候,身上带着病,也请大夫看过,却诊的是风寒。”
为此,穆远把那位大夫一家也控制起来了。以及,他们频繁接触过的人。
她环视四周,稳稳的说出实情,“但过了几天我才发现,她得的是疫症,天花。”
伴随着她说完这句话,还有最后两个字加重的语气,周围陷入一片诡异的死寂。
就好像站在当院的都不是人,而是一块块的石头。没有呼吸,没有心跳,就剩下那些越来越惨白的脸,还有眼中的震惊与恐惧。
天花,在这个时代是致命的!而且,是要了所有人的命!只有极少极少数人能幸存。
就连那些早知情的府卫,听到这话大长公主嘴里说出来,心中都又是一沉。
死亡的恐惧有如阴云,刹那间就笼罩在公主府的头上,众人的心间,压得人喘不过气。
“我的天爷!”半晌,倒是沈公公先尖叫了声。
没错,他不知道府里传的是什么病。
他只知道府里出事了,盗贼什么的全是借口,肯定是有严重的病症出现,但绝对绝对没想到,或者不敢想,居然是天花!
再看旁边,以五官清秀著称的白公公惊得“花容失色”,张了半天嘴,连话也说不出。
下面更不用说,沈公公的尖叫过后,就好像热油锅里滴进了冷水,登时炸了!
有的人瘫坐在地上,有的人放声大哭,更有的人下意识的往外跑。
众生相。
赵平安怜悯的看着这一切,心中对叶家,对叶贵妃的愤怒达到了一个顶点。
这些,只是普通的小民,卖劳力过活,只求个家人平安,有口饱饭吃。就算被欺压,第一时间也选择隐忍。
当然,不包括那些被各方势力派进来的探子。
可他们做错了什么招谁惹谁了凭什么要受池鱼之殃。还有,东京城的满城百姓!还有到京城来讨生活的各方人!哪一个不无辜!
“放我走!放我走!”
148 铁腕与怀柔
不像对穆远。
他会让她产生强烈的依赖感和安全感,会觉得与他能一同飞上云端,也可以一起凌落成泥,你中有我,我中有你的始终相守。
这就是为什么她无法对穆耀产生亲近感的原因。
而一边的穆耀压根没看到赵平安的愕然,只甩着手里的鞭子,皱眉斥责那些府卫,“你们到底知不知道轻重这起子小人又跑不远,大长公主的安危难道不比什么都重要”
又鄙视的看了眼沈、白二位公公,“两位白在宫里混了这么多年,舍身救主的道理都不明白吗一个宅都监,一个入内侍奉官,就眼巴巴看着大长公主遇险。真出了什么状况,你们就算熬得过天花,也熬不过被处死。”
沈、白二位公公这才回过神来,哆哆嗦嗦站到赵平安身边,一派忠心护主的模样。
嘴巧的沈公公还对穆耀躬身一礼,“谢侍卫长提点,是我们疏漏了,确是罪该万死。”
穆耀略点了点头,也不多说,就那么以他挺拔如修竹的身板挡在赵平安的面前。虽然他不如他二哥高大伟岸,却也形成了保护屏障。
他虽自小不爱舞刀弄枪,却到底是武臣世家出身,比他哥,比他爹自是差着十万八千里之远,甚至连府卫也比不上,但对付普通人也绰绰有余了。往那一站,还真有那么点一夫当关,万夫莫开的气势。
为此,赵平安心生感激。
然而在穆耀眼里,赵平安表现得很镇定,遇到袭击也没乱。
这不由得让他很佩服,怪不得先帝如此宠爱,平安简直是女中豪杰,巾帼不让须眉,也令他更加心仪和喜爱了。
他不知道,赵平安站在那纹丝不动,好像胸有成竹,其实只是吓傻了。因为她没料到群众的情绪激动成这样,在这样的社会里,居然敢以下犯上,冒犯皇权。
据她的情报,这个周武就算是奸细,却也不是刺客。
所以,这胆色,或者说这鲁莽,谁想得到呢
“让他们都闭嘴,给我安静些。”赵平安终于从惊呆状态中恢复,挥了挥手。
这是对穆耀说的。
既然他这种珍贵的“瓷器”般的玉人不怕被撞碎,那就由他进入发疯的野兔子堆里好了。
“是。”在众人面前,穆耀表现得极恭敬,完全不似私下里那么随意,甚至是轻佻的。
随后他扬手,手中的长鞭在空中甩了个鞭花,发出响亮而尖锐的声音。
接二,连三。
那声音有如空中惊雷,很快就传到已经众人耳朵里,令他们稍稍恢复了下理智。再看到周武还在满地打滚,疼得不住哀叫,登时就惊住,也安静了下来。
“听我一言。”赵平安放开了清亮的声音,让它传遍整个院落。
“大家如此惊恐,正是知道天花有多可怕。当年惠州大疫,我虽年纪小,却也记得传回朝廷消息的惨烈。”
她顿了顿,等下面渐起的哭声再慢慢变小。
“所以,这是国难。”她又加大了声音,“国难当头,身为大江的子民,你们的选择是转身便跑吗你们跑了,想没想过身后的亲人、父母、儿女!”
“可那是大江将士的事啊。”人群中,不知是谁顶了一句。
“将士之勇,在于疆土。可如今在疫情面前,我们都在战场上。”赵平安掷地有声,“为了自己,为了家人,为了大江国,你们不想顶上,也得顶上!”
她环顾四周,眼神坚定,“所以,我是不会让任何一个人出府的!因为此症被染上身之后,并不会立即发作。所有人都可能成为疫症的携带者,我不能让你们传给别人,再如此一传十,十传百,最后感染整个东京城,整个大江国!”
“不不,放我走,我要走!”又有人哭叫,吵闹。
同时,巨大的、面临死亡的恐惧感,令人群再度骚动。
“府卫听令!”赵平安大声喝道,“本宫宣布,现在暂时进入战时状态,若有谁胆敢走出这院子一步,立即射杀,绝不留情!”
她先讲大义道理,怀柔。而后强势威胁,
149 民乱
就算还带着重重的疑虑,府内众人至少先安抚下了。
“找钱二大夫来看看,特别是他的脸。”赵平安指了指满脸是血,已经肿成猪头的周武。
一番不要命的冲击和带着怨气狠气地阻拦,场面之激烈,令不少下仆受了伤,包括了女人。而钱二大夫擅长治外伤,正好用上。
其实想想,钱二大夫在治内症并无经验的情况之下,却还跟着父亲兄长一起进公主府对抗天花,可说是一腔热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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