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宫专治各种不服
时间:2023-05-23 来源: 作者:柳暗花溟
这叫不作死就不会死,但却是她做,反报在孩子身上。十四哥儿,何其无辜。
什么送炭,送羊肉借口罢了。
外面天花疫症的事,就算全天下都知道了,宝文阁这冷宫似的存在也不会知道。可现在阎氏连疫症与她有关的情况都说得出来,必定是叶贵妃编排的呀。
指定,还敲打了阎氏几句,让阎氏与她做对。所以,今天阎氏的胆子格外大。真气死了她,就是给叶贵妃的投名状。岂不知,这是与虎谋皮。
分不清好坏人已经是很让人火大的事了,她还帮着外人伤害自家的儿子!
“不是!不是!我是为了十四哥儿好!”阎氏拼命解释。
她越解释,赵平安就越觉得她心虚,猛然想起一事,问道,“叶贵妃可教训十四哥儿了”
“那也是为了十四哥儿好。”
“怎么个好法”赵平安追问。
阎氏却不吭声了。
任赵平安怎么问,她就是低着脑袋不吭声,搞非对抗不合作。
若真能杀人了事,赵平安真的会自己动手打死这女人,可现在却只能叫秋香出去问。
不到片刻秋香就回转了,气愤愤的回报道,“叶贵妃问了平王殿下的功课,明明平王殿下回答得很好。她却说小孩子家家却暮气沉沉,说身为皇子要有强健的体魄,不然将来怎么辅佐皇上,不要像先帝……”
啪的一声,赵平安怒得把桌上的茶具全扫落在地上。
她皇兄走都走了,叶贵妃还要这样说!这是侮辱吗看来真的不能放过那贱人啊。
阎氏被赵平安激烈的情绪吓了一跳,也不捂着脸了,下意识的向后缩了缩。
“接着说!”赵平安咬着后牙问秋香。
“随后叶贵妃以此为借口,罚平王殿下在院子里跪足了一个时辰。”秋香道。
“我怕他膝盖受不了,给他垫了厚厚的棉垫子了。”阎氏着补。
“来人!”赵平安低喝。
随即又强迫自己平静,甚至带上拼命一点笑意。
无论这世上的事,世上的人有多操蛋,努力笑着解决,效果也会好些。
而她身边哪有什么人阿鹏还在外面当院里,此时此刻不过就是秋香上前。
“把阎氏给我叉到院子里,罚跪两个时辰。记着,不许垫垫子!”她吩咐。
秋香上前扯起阎氏,阎氏仿佛受了莫大的折辱和伤害,像一只被抓住待宰的母鸡一样挣扎不休,“为什么罚我跪为什么我做错了什么!十四哥儿,十四哥儿,你快过来,有人要欺侮你亲娘啊。”
没等赵平安吩咐,秋香就利落的卸了阎氏的下巴,让她把后面的话全咽起肚子里,只剩下可恶的呜呜声还从那喉咙挤出来,表现其主人的“不屈”。
“为什么罚你因为叶贵妃谋害皇子,而你正是帮凶。”赵平安冷声道,“你明明知道十四哥儿本就畏寒,再加上衣衫单薄,缺食少炭,身子很不爽利,你居然还能让叶贵妃罚他在大冬天跪上一个时辰!六岁的孩子,这样冷的天气!”
呜呜呜……
“你是不是想说,叶贵妃位分比你高,你不
185 躺平任虐
皇宫。
做为大江国,东京城的最后一个堡垒,也被天花症攻破了。
这就像扔靴子,反正两只都扔了,那就躺平任虐,总归就是和疾病做斗争就是了。
赵平安再度忙得脚不沾地,穆远也照例配合得天衣无缝,把整个皇宫隔离成防疫区。
而皇宫也被染上疫症的消息,赵平安不仅没有隐瞒,还故意散布到民间。
这是人性。
底层人民知道代表大江国的最高阶层的皇族也生了和他们一样的病,自然就有了一种同仇敌忾的意思,也意味着不会皇上抛弃他们,更不会纵火焚城,心里立即就踏实多了。
凡事坏到极处就会好转,此时也是。
在灾难面前,东京城的人空前团结,简直算是众志成城,倒少了很多生事的人。好在古时的通讯不发达,加上正赶上年关,人们大多离京回家,鲜少走相反之路的,所以只要封了城,消息就很难传出去。
就算运送年货出入京的商旅瞒不住,就算周边城镇有所觉察,也都让穆远巧妙的压了下去,相应的人也控制住了。甚至,刘家旭借机逮到好几个别国奸细。
毕竟那些人要送消息出去就会想方设法,平时他们隐藏着不好辨认和抓捕,这时候相当于引蛇出洞了,刘指挥只要守株待兔,就把好多暗桩一窝端了。
其中,倒以大夏的奸细最多,足足有四五处。
大夏近年来没有生事,两国好像进入了相对平静的阶段。但从此事上看出,大夏灭大江的贼心从来没死过。想想也是,大江这样富庶,偏国家武力不足,仅凭几个名将撑着,现如今武将都要进京争权夺利,边境更是脆弱。
这样一块肥肉就放在嘴边上,凶猛的大夏人如何能不流口水之所以一直没下嘴,那是积蓄力量,等待时机一口吞掉!
“天花疫症的事,不可能一直瞒下去。事实上,能瞒这么久,已经出乎我的预料。”赵平安对穆远,以及刘家旭和杨明说。
时下已经腊月二十三,小年了。
东京城年轻一辈中的三巨头,首次和赵平安坐在一起,讨论这场大疫带来的问题,以及后续如何解决的方案。
步军司,马军司,殿前司这三衙的的大头子刘家旭在,计省的计相杨明在,枢密使穆定之虽然缺席,但他的亲生儿子在,中书省的叶良辰相当于一个死人了,所以这个小团队绝对是大江国能做主的了。
而赵平安,毫不客气的顶着为皇上办事的名义,尽管每个人都知道,永宁帝赵宸向来怕这个姑姑,永远只有一句话:姑姑说的是。
“大长公主所言甚是。”刘家旭点头道,“如今的东京城好像心脏,忽然不跳了,哪怕能摒得一时之气,终归会被发现异常。”
“关键是,如今疫情如何”杨明问。
“任何疾病的发展,都是有它的规律的。”赵平安认真地道,“从发现,到爆发,再到平缓期,最后慢慢消灭。这其中,发现和爆发是最为恐怖,是最容易失控的阶段,好在通过这么久的努力,如今东京城的形势已经趋于平缓。我相信,出了正月,应该就可以收尾了。”
时间是检验一切的真理,经过这些时日,第一批种痘的人毫发无伤,第二批也渐渐走出会感染的阴影。这些人比任何广告都更强效,证明着天花并非不可战胜,证明着大江国的大长国公主没有胡说八道,真的寻找到了能治疗天花之症的办法。
尽管还是死了不少人的,但有更多的人熬过来了呀。
现在
186 儿时的渊源
穆远进屋后一直没说话。
但赵平安的目光扫来,他像有感应似的,立即抬眼对上。
他深深的一眼,就像直接盯入赵平安灵魂深处似的。而后,又迅速转开。
刘家旭和杨明不着痕迹的交换了个眼色。
大长公主和穆氏兄弟的绯闻,自入了冬就在东京城中暗暗流传。他们本来半信半疑,现在却很确定。且不说天花疫症爆发,穆远几乎不眠不休的帮衬大长公主,就如今这个说不清道不明的眼神……
都是男人,哪能不懂
沉浸在恋爱中的男女总以为自己的小动作是二人之间独有的,岂不知根本瞒不了人。
只是可怜那穆三,不对,花三,全东京城的少女心为他碎了一地,看来他自己的心要为大长公主碎一地了。
穆远和大长公主这样子,简直情根深种,花三搅和不了,穆定之也阻止不了。因为,他们彼此都不会换人的。
而这边,赵平安却低下头,借着倒茶的时机,强行咽下涌上眼角的泪意。
强烈的不舍是一方面,还有更强烈的不安感。最刺激她的,是她缺失的记忆忽然就复活了一部分,一小部分。
但,很重要。
大夏有多凶残,她远在京城,被皇兄好好保护着,所以并没有亲身经历。但,自三代皇帝之前,大夏就时常侵略大江。
大夏人残暴,每次入侵都会有屠城之举,以至后来大江百姓听到大夏军的消息,都会恐惧的立即逃命。大江熬到现在没有亡国,靠的是前赴后继的武将和官兵的生命鲜血,还有无数妥协,割让土地及岁贡。
大夏一口吞不下大江,因为它内部还有矛盾,谁也不想当出头鸟。可又想不劳而获的过舒服日子,大江的供养对他们来说太重要了。
而大江国土广阔,人才辈出,经济发达,却让大夏轮番吊打,还要巴结着苟且偷生,实在是每一个大江人的奇耻大辱。
他皇兄心心念念就是扭转乾坤,所以他才殚精竭虑。
可惜祖宗留下的摊子太烂,朝政都很难理顺,何况抵御外敌,甚至收复河山皇兄原本身子就不好,还这么累,他的早逝,跟这件事也有极大的关系。
其实皇兄已经很了不起了,至少他在位时,大夏没有大规模的动作。惟一的一次,是皇兄才登位不久,穆远还是孩子。
可那一战,却让穆远永远失去了母亲和亲生大哥。
说起来穆定之一直守护西北边境,不管他现在有多狼子野心,权欲熏天,也不能否认他战功卓著,对大江有着巨大的贡献。可能经历太多生死,心理变态了吧
这她可以理解,但不能容忍。
而穆远呢当年才十岁,亲人之逝对他来说是极其惨痛的记忆。
但那次的攻城战,穆定之还是打赢了,之后曾携子进京,接受她皇兄的褒奖和安慰。
那时她年纪太小,不记得朝中是什么反应,只记得一个又黑又瘦的小男孩,入宫后一个字也不说,像游离于整个世界之外的魂魄。
她可怜他,就爱围着他转,哄他开心,还给他讲笑话,说自己的伤心事。虽然他并不理她,可架不住她单方面不住的说说笑笑,像个小白痴一样。<
br />
也因为她毕竟是现代穿越的,幼儿的外形,却有成人的灵魂,所以总觉得这个小男孩在巨大的打击下,在那血与火的洗礼中有可能有自闭的倾向,于是用尽一切力量想拉他出来。
后来如何,她没印象了。总之他只在宫里住了半个月就离开,因为西北离不开穆定之。
原来,他们在那么小的时候就认识。
原来,他们儿时就有渊源。
对她来说,那是前世记忆,可对穆远来说,这是实打实的童年
187 三巨头
“东北那边,还要靠田大将军才行。”杨明的话,把赵平安从纷乱的思绪中拉了回来。
田家,是太皇太后的娘家。田大将军,是太皇太后的哥哥,已经六十多岁了,却是东北境的定海神针。田氏敢于凡事超然于外,就是仗着娘家给力。所以就算先帝不是她亲生,今上更与她关系不亲,她也地位高贵,无人敢怼。
除了,赵平安。
西南本是刘家的势力,就算多年来权势回京,颇为收敛,但那边终究有老臣部将,加之交趾本来就只是些小打小闹,没有大的战力,所以刘家给力,西南也不会有问题。
说起来,这是最好,也是最理智和最现实的安排,没毛病,但赵平安就是不舍加不安。
她知道这不是她应该有的态度,她现在首先是大江国的大长公主,要为皇侄保天下,要为皇兄守江山。其次,她才是个恋爱中的小女子。
这样婆婆妈妈,叽叽歪歪,磨磨唧唧,简直不是做大事的人。
可是理智如果那么容易战胜情感,那就不是真感情了。
所以,她犹豫了。
“大长公主以为如何”这时,杨明却再追问。
“可否再议”赵平安想了个缓冲的法子,“现在天花疫症虽然正向好的方向发展,毕竟还没有完全消除风险……”
“不能再议。”刘家旭却打断她,虽然无理,却也是真的焦急,“大长公主也说了,消息封锁到这个时候,已经实属不易。这就好比建坝拦洪,虽能一时,可若不疏通,毕竟不能总靠堵的。大长公主可能不知军情,先帝仙逝后,大夏本就蠢蠢欲动,只是他们内部有王爵之争,入冬天后西北又连番大雪,他们才暂时蛰伏了。可若东京城的大疫的事传过去,哪怕已经平息,他们也会借着大江虚弱之机生事的。”
赵平安点头。
她明白这一点,一场疫症下来,大江损失的不仅是巨额经济体量,还有整个国家的正常运转,百姓也需要休养生息。毕竟东京城是大江国的心脏,心脏病是大病,要好好修养一阵子才行呀。
而现在的大江国好比一座外表华美但内部已经烂掉屋粱屋柱的大厦,但凡有点外力,可能就这么轰一下塌掉了。所以若挡不住外敌,结局会如何,赵平安都不敢想。
刘家旭喘了一口气,继续道,“再者经勘测历法和天时的太史局测算,明年的春天会早达。所以只怕出了正月,冰雪一化,大夏的大军也会出动了。”
“大夏再度觊觎我大江,为什么之前没听朝臣们说起过”赵平安皱眉问。
“是臣去枢密院公干时无意中发现的。”刘家旭又是愤怒,又是心虚。
毕竟枢密院他不能随意进出,居然还翻阅了文档。但,之前为了调动京城军士,枢密院的大佬们又只顾着争执却不做正事,后来还隔离起来,干脆不上衙了,他只能事急从权。
何况自从发现异常,他立即与穆远和杨明商量。目前的“三巨头”认真研究过,才向赵平安说明情况。
“军情虽是推断,却并非无的放矢。”穆远第一次接话。
他说得很慢,声音也轻,却给人一种非常沉重的感觉。到底,枢密院的老大是他的亲生父亲,他这相当于背后捅刀了。
在古代,父父子子,君君臣臣,道德层面远胜于正义。穆远能这样做,必定扛着很大的心理压力。以后若说给旁人听的话,也只能被诟病。
再一次,赵平安感觉到穆远有多为难,更加心疼他了。
猜你喜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