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姑获鸟开始
时间:2023-05-21 来源: 作者:活儿该
然而张义初却不为所动,不惜以摘印罢封为要挟,也一定要神皇帝下诏书,让各地方归还龙虎旗牌。
易羽看的通透,龙虎山如今鲜花着锦,得罪满朝文武都可以不当回事,但是绝对不能得罪神皇帝,这次连神皇帝都老大不高兴,自己师尊却一意孤行,这在他看来,无疑是昏招,错招。
张义初恨铁不成钢地瞪了易羽两眼,又把目光投向了另一边的朏朏,换上一副慈祥的笑容:
“守一,你觉得呢。”
“弟子也觉得应该答应。”
朏朏乖巧回答。
张义初还是一脸地笑,和面对易羽的时候态度截然不同:“哦为什么呀”
“因为我觉得师傅您……其实一点也不生气。”
张义初闻言,笑容却是一敛,面沉似水。
整个法场陷入了死一般的寂静。
好一会儿,朏朏去扯身边易羽的衣角,对他说悄悄话:“师兄我是不是说错话了”
易羽没敢答应,心里暗暗叫苦:“我的小师弟,你以为师父不生气,师父那是只对你不生气。连看守功德印的赵师叔都被师父吊在大殿上抽了三百鞭子,师父还不生气”
张天师却一声叹息:“罢了,那斋饭,道书,就由你去送好了。”
他看着朏朏。
朏朏站起来一施礼:“弟子遵命。”
清晨,满山黑色纸鹤,目送一个唇红齿白的小道童,拎着斋饭,蹦蹦跳跳地往天门峰顶去了。
……
“待会咱们就进港口了,找船过海去胶东金口,再从那里跟大型船队南下。”
曹查李三人走了三四天,眼看到渤海边上。
胡三本来估摸着李阎要走陆路,进山海关,却没想到李阎要渡海去山东,再绕远路去江西,以此保证大多数路程,都在自己能发挥“泉郎海鬼”能力的海上度过。
到了胶州,关外的四十八路外道,也就望洋兴叹了。
毕竟按照张寿汉的说法,妖仙的地域意识很强,轻易不会越界。
李阎想着这些,又冲查小刀说:“走海路虽然绕远,但一个半月也足够了。诶,跟你说话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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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七章 十六天魔舞
身上铃铛作响的少女们伴着琵琶和皮鼓的声音作舞,若说如何优美,也未见得,但尺度极大,脚踝,腰臀,光滑的脊背闪烁出阵阵白腻的肉光,充满原始的挑逗**。
渔港上,多是卖力气的苦哈哈,一个个看的双眼发直,不停地咽唾沫。
这大概是个随船过港的草台班子,台前台后一共三五十人的样子,沿着港口卖艺,这时节类似的班台很多,大抵是喷火,金枪锁喉,丢匕首,一类的杂技戏法。
但想把人吸引过来,什么手段都比不上衣着暴露,舞姿挑逗的青葱少女。
一如现在的草台……
李阎拿下腰际的酒葫芦,一口一口灌着,不时和查小刀交流两句,草台上的舞姿越发美艳生猛,曹永昌听到声音,从马车里探出头来,一见草台上的光景,两眼瞪得老大,他抹干净嘴上的油渍,嘴里发出喔的感叹声。
蓦地,这些纤美的少女如同飘散的山茶花瓣一样转动起来,裙摆飞旋间,在草台上交错聚拢。
琵琶调陡然一变,激烈而张扬,少女们伏在一起,像一只纤瘦白嫩的花骨朵。
咚咚咚咚咚咚
皮鼓声和铃铛声让人想起砸落地面的汗水,一只柔若无骨的手掌探出“花骨朵”,年轻的舞女们和然而歌:
仙娥缥缈下清碧,露脸凝红斗娇色。
剪月为珰照两耳,染烟作鬓遮半颜。
楚脸慢倚流云滑,龙头泄酒不知曙……
女孩搭成的花骨朵伴着歌声徐徐绽放开来,,中间一裘红色的绫罗长裙飞旋舞动,珠串流苏飞洒,**的脚弓踮在地上,一张美艳的脸庞自花骨朵中托出,玉冠黑发,宛如神仙中人。
清乐,花瓣,鼓螺齐齐而来。
这美艳的舞姬两根手指捻着一团红色丝绸花球,目光流转在李阎和查小刀身上。
她先看向查小刀。
一身蓝色布袍,带着两只沾荤油的皮革套袖,神色惫懒,胳膊枕在膝盖上,手里还捏着一只串着野味的竹签子,后槽牙上下嚼动。
看上去是个没谱的混不吝,只是腰间别着两把雪亮短刀,让她的眼眸轻轻一低。
紧跟着,她视线转向李阎。
黑色锁甲,皮革护臂,浓眉高鼻,青冉冉的下巴,身背朱红剑匣,远远看去一团凝而不散的威风。
他双眼半闭半睁,神色不明地睨着草台的方向,手里酒葫芦大口往嘴里灌。
舞姬轻轻一笑,手上的绸缎花球在半空抛出一个优美的抛物线,越过无数双怒张的双手,落到李阎怀里。
“哎呀!”
顿时,响起一大片咬牙跺脚叹息的声音。
“等了好几天,结果让新来的占了便宜!”
有人恨恨骂道,不甘心地嘀咕着离开。
曲终人散,那些看热闹的观众们,不乏艳羡地朝李阎马车的方向看了几眼,三三两两的作鸟兽散,没一会台前便空了。
那舞姬美目盼兮地朝李阎查小刀所在的马车看了一眼,羞红着脸躲进幕布后面。
一名刚刚还在台上卖力舞动的少女踩着轻快的脚步朝李阎走了过来,盈盈施礼,她胸前带着几点香汗,带着少女的芬芳气息,开口问道:“敢问大爷从哪里来”
靠近看才发现,这少女肤色白皙,鼻梁高挺,瞳色带些琥珀色,有明显的胡人特色。
“广宁。”
李阎放下酒葫芦,把花球递给少女:“你的东西。”
少女不接,只眼巴巴地盯着李阎:“大爷可否屈尊,进幕一叙。”
她纤细的手指遥遥一指,草台边上是个红色的纱幔帐篷,显然是这些人临时居住的地方。
李阎也不拒绝,笑吟吟地:“要我去,总得有个讲头吧”
那少女惊奇地咦了一声:“大爷是第一天来么”
“不错。”
少女拍了拍巴掌:“大爷可真是好运气。”
“愿闻其详。”
“我家姐姐原是前朝世祖帝师,大萨思伽法师八思巴的后裔,自幼习得有天魔舞一支,是元廷宫中秘舞。是方才在台上的舞,只是些不堪入目的皮毛。观得天魔舞,却不是凡夫俗子能消受的,只有我姐姐姐瞧得上的恩客,抛上花球……大爷若是感兴趣,不妨进得营账,我等姐妹,必然不吝惜一身本领。”
这少女说话间眼冒秋水,看的人心头发痒。
曹永昌在一旁听了一会儿,徐徐摇头,找茬似的说道:“这天
第二十八章 声色犬马
“你看如何”
“此人不容小觑。”
“五品飞骑尉,左司镇抚,不过三十刻龙虎气傍身,对付寻常精怪也足够,哪里是我等姐妹的对手”
“你难道忘了胡三曾说他徒手射石,有万夫不当之勇。”
“哼哼,难道要挑那双刀人事到临头,你们一个个却要退缩了么”
“都别吵了。”
之前台上那名惊艳女子,正对着铜镜妆点花红,她开口打断争论,顿了一会才轻笑道:“百炼钢也化作绕指柔,金刚钻也怕缠绵烈火,何况箭在弦上,不得不发。大伙依计行事便好了。”
……
李阎扯着胡女进了帐篷,只看到一片红彤彤的幕布。
见状李阎回头看向胡女。
那胡女咽了一口唾沫,走上前掀开其中一块幕布,脆生生地说道:“大爷这边请。”
李阎也没看胡女,依言往里走。
那胡女抿着嘴唇转动眼珠,神色有明显的迟疑,但没一会便一咬牙一齐跟了进来。
地上铺着猩红的地毯,四周还挂着各色金刚或天女法相的绒布,光线暧昧。
四下空无一物,只有一张黑漆的螺细矮桌,一张黑色草席。
“我家姐姐原名其木格嘎达梅林,先祖曾做过前朝太尉,只是年深日久,不提也罢,姐姐给自己起了汉家名字,唤作玉簪。”
胡女向李阎介绍道:“大爷请坐片刻。我家姐姐正梳洗打扮。即刻便到。”
“好。”
李阎大大方方坐在草席上,手臂倚着桌面,手指敲打,笑道:“我来都来了,你们可别让我失望啊。”
“自然。”
胡女强笑道。随即退下,只留下李阎一个人。
……
咚咚
李阎的手指敲打着桌面,突然,一阵羌管声呜咽,之前在台上盛放的惊艳女子着一身大红绫罗长裙,身后是十来名青葱少女。伴着羌声走了进来。
这美艳女人香肩外露,她端着一盏红彤彤的果子走向李阎,脚步迈动间,连带裙摆下修长小腿,挺巧腰臀跟着摆动,那风采神态,却是把身后一众年轻貌美的胡女比了下去。
这名叫玉簪的女人把果子摆到李阎面前,端盘子的白嫩手指上带着骷髅戒指,小臂洁白,双肩圆润,两耳分别扎着一颗银饰,眉貌似酒,笑靥如花。
李阎向她点头示意,未曾开口,这女人拿起盘子上一枚红果,张开嘴轻轻咬下,动作比寻常要慢,能看到整齐排列的洁白贝齿和和沾着汁肉的舌头。
食罢,她轻轻向李阎一挑下巴,意思是叫他也吃一枚。
李阎低头看向果盘,黑色涟漪一放即收。他捡起一颗咬下,果皮破开,满口的浓郁酒香。
果肉入口,李阎不禁扬了扬眉头,喉头发出嗯的一声。
玉簪捂住嘴格格发笑,冲居坐的李阎轻轻施礼,却依旧不说话。
这便是拿捏人心的手段,举止挑逗,却并不主动开口攀谈,给对方一种若即若离的失落感。
不料李阎又拿起一颗红果,问向女人:“玉簪小姐,这是什么果子”
玉簪有点意外,但转动眼神,低下眉眼回答:“回大爷的话,这是波斯异果,唤作千杯醉,一果下肚,能比千杯烈酒。”
李阎又拿了放进嘴里,才开口道:“鄙人姓李,关内人,是方才见玉簪小姐在台上舞姿,惊为天人,又听令妹说玉簪姑娘使得前朝的十六天魔舞,这才叨扰,玉簪小姐若真有此术,李某人也不吝千金。”
玉簪低头:“玉簪自然不敢让大爷失望。”
她面对李阎向后退去,声乐声逐起。
李阎一连吃了几颗,不住点头,看上去很受用,不多时,看上去双眼迷离,似乎有些醉了。
铃杵声忽作,玉簪高挑的身子站直,大红绫罗长裙呼啦落地,其后淅淅索索的声音响起,众多美丽胡女身上衣带帛绶一个个个落地。
李阎下意识抬头。
铛朗
玉簪脚裸轻抬,摘下上面叮当作响的铃环。修长的大腿毕露在外,身上是若隐若现的璎珞和大红色镶金边的短裙。
声乐大作,羌笛,头管,琵琶,筝,小鼓,交杂环萦,十六名舞姬动作妖冶烂漫,既作庄严法相,又作妖冶风艳。
布施菩萨,**天女。
雪白腰脐如蛇般扭动,胸围子如波浪般震颤,香艳露骨。
**天女,布施菩萨。
暧昧的烛光为女人舞动的大腿洒上一层蜜糖色,少女们曼妙的脚弓勾起弧度,艳媚绮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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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九章 风雪神,菜根泥
李阎陷入了不可名状的境地,他似乎在向深渊坠落,无可阻拦,又好像飞在软绵绵的云团之中,快活自在。
他见到一张又一张女人的脸。
十六岁那年最好的张道静,妩媚时尚的茱蒂,长马尾的余束,冷艳的十夫人,醉眼朦胧的阿法芙,穿黑色背心的卫旦,她们都在笑,一边笑,一边褪去身上本就不多的衣衫……
轰!!!
只听到轰隆一声巨响,无数团青色山火在李阎眼前炸响。
“唔!”
李阎豁然睁眼。
他右手正捏着玉簪的脖子,周身黑色祸水蔓延。金母大剑插在地上。
整个帐篷里冻上一层脚掌厚的冰层,那些蓬布和家具被撕扯得七零八落,可怖地是地上倒伏的十几具干尸,它们身上四处是被冻伤和生生撕扯的伤痕,原本鲜亮的璎珞挂在干瘪枯瘦的肉皮上,深陷的眼窝黑洞洞一片,狰狞可怖。
印象中,“自己”连同帝女姑获,将这些孤魂野鬼杀了痛快,只是用自己肉身行事的不是李阎的意识,而是两道传承中觉醒度相对低一些的无支祈。
李阎能清晰地感知到无支祈和姑获鸟肆虐的整个过程,也可以随时中断这种体验,但当时……他只记得自己沉湎在某种不愿醒来的美妙梦境当中,最后一幕是被青色山火炸醒……
“幸好还剩下一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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