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魔舞之血月悲歌
时间:2023-05-23 来源: 作者:箫予
僧人仿佛面对着一个幼小的孩童,满面慈祥的微笑,道:“乖孩子,帮我找到那朵冰莲,有急用。”
白鳍豚微微一点头,一个猛子扎进水中,往下游的方向去了。
“它能听懂人话”石磊满怀好奇之心凑了过去,笑着问道。
“水泽神兽,比很多人都聪明。我们相处了一千五百年,它能听懂我的话,我也能用玉哨模仿它的语言。”
周念平控制好自己的情绪,擦干眼泪道:“我在书上见过关于白鳍豚的记载,好像和这一只不太一样。”
僧人察觉到他的异样,温和一笑,“等会儿再仔细看一下。”
众人稍等了片刻,见那只白鳍豚游出数丈远,以尖尖的长吻在河中淤泥里拱了拱,拱出一个成人拳头大小的发光物体。
“嘿嘿,有意思,好像猪拱地。”周念平笑的前仰后合,“突然想起春水村中的猪圈里,一头母猪用粉红的鼻子在臭气熏天的粪泥来拱去的样子,你们说好笑不好笑,哈哈。
他的笑简直比哭还难看,穆长风好生心酸,一时没有好办法安慰他,故意“啊呀”一声,捂住脑袋,露出痛苦的神情。
周念平果然上当,关切地道:“师弟怎么了”
“我的头突然好疼,像针扎一样。”
周念平赶紧摸出一个止疼的药丸,让穆长风吃了下去,道:“你昨晚没休息好,等此间事一了,回去好好睡三天。”
穆长风轻轻点头,整个人显得很没精神。
周念平扶着他坐好,用银扇轻轻地扇风,这么一分心,心中痛楚自然而然减轻了许多。
那只白鳍豚用长吻托着冰莲,缓缓逆流而上,到了洞口正下方,突然“哗啦”一声响,从水中一跃而起,僧人待它正对着自己时,伸手取过了冰莲,白鳍豚一个翻身,头朝下跃回水中。
虽然是短短的一瞬间,但众人都将白鳍豚真正的样子瞧了个一清二楚。大约六尺长的身躯,如羊脂玉一般洁白无瑕,氤氲着一层淡淡
第五百零六章 冰莲(九)
周念平一时怒极攻心,忘记了石磊的身体坚硬如铁,磕得他的脚指头断了几根,疼的撕心裂肺,赶紧用灵力将伤骨愈合。
石磊的状况也颇惨,脸颊碰触到包裹着林寒霜的黑纹,感觉就像碰触到了很多条冰凉柔软的长蛇,又惊慌又恶心,正待起身躲到角落里去,那些黑纹突然鼓涨起来,自行从林寒霜身上剥离,回归了魔丝花的本身,难以计数的黑色花瓣如群蛇乱舞,好生狰狞。
本该生长花蕊的地方却是一个血红的骷髅头,正对着石磊张开了血盆巨口,发出狼嚎一般的吼叫之声。
血腥之气扑鼻而来,石磊吓得魂飞魄散,立即晕了过去。林寒霜咳了几声,面色惨白如纸,踉跄数步,也晕倒在地。
“我的天,这种鬼东西啊,我以为会把林寒霜吸成干尸呢。”周念平向来天不怕地不怕,那魔丝花虽然狰狞骇人,将石磊吓得魂飞天外,在他的眼中,却和一条发疯的恶狗没多大的区别。
“师姐,师哥。”自红骷髅发出了一声嚎叫之后,穆长风的心口处便灼热疼痛,脑海中一片混乱,全身的力气似被抽空了一般。
他意识到情况不妙,自然而然向两位最亲近的人求救。
“嗯”周念平一瞧穆长风,不由得被吓了一跳,“你哪里不舒服”
穆长风稍稍挪动了一下身体,立即汗如雨下,心口处红色骷髅光芒大盛。
方芷莨道:“叫我干什么,我才懒得救你。”
穆长风苦涩一笑,发现红骷髅盯着猎物一般恶狠狠地盯着自己,穆长风头晕目眩的感觉越发强烈,明知危险就在眼前,根本无法挪动脚步避开危险。
周念平将他紧紧地护在身后,展开银扇,以恶狠狠的目光回敬着红骷髅,“胆敢动一步,爷爷就把你拍扁了,滚远一些。”
红骷髅一时不敢向前,一会盯着穆长风,一会盯着浊灵扇。有惧意,更有不甘,一声声地嘶吼着。
周念平很快醒悟过来,浊灵扇乃是秦薏萝生前的随身之物,上面有她的气息。
越是强大的驱魔师,气息就越不容易散去。秦薏萝是千百年来修为最强大的诡术师,她的气息能留存至今,并不是匪夷所思之事。
魔丝花寄生于林寒霜之时,栽在秦薏萝的手里,魔丝花吃过大亏,自然不敢上前。
周念平邪魅一笑,一扇挥了过去,红骷髅大叫一声,后退数步。随即发现周念平的灵力不足以和它抗衡,胆色又壮,直接扑向了穆长风,身影迅疾,快如闪电。
周念平抱着穆长风狼狈地滚向一边,怒道:“老和尚,你在干什么”
话音一落,魔丝花再次一扑,方芷莨终究做不到不管不顾,哼了一声,抓住一长蛇状的花瓣,用力一甩,魔丝花撞在石壁之上,
第五百零七章 冰莲(十)
僧人情急之下出了一头的热汗,越着急越紧张,回想秦薏萝曾经说过的话,竟是毫无头绪。
周念平见穆长风昏昏欲睡,嘴唇隐隐透出了青紫之色,急脾气哪里还控制得住,嚷嚷道:“你究竟行不行,不行就从洞口跳出去,钻进河里别再出来,跟你的乖孩子做伴儿去吧。”
僧人愣了一下,才明白周念平口中的“乖孩子”正是水泽神兽白鳍豚。
方芷莨斥责道:“你一催促,大师会更紧张,能不能给我闭上你那张讨人嫌的嘴。”
周念平紧紧握住穆长风汗津津的手,又气又急,泪眼汪汪,不满地道:“秦薏萝不是很聪明吗,怎么办了一件忒不靠谱的事儿,把冰莲交给一个满脑袋浆糊的糊涂虫。”
“这是什么东西”僧人睁大了眼睛,从薄如蝉翼的莲花瓣上拈下一条透明虫子,仔细地瞧了瞧。
那条虫子不足一寸长,状似家蚕,如婴儿手指般粗细,只因全身透明,僧人一直没有发现。直到周念平说出了一个“虫”字,僧人如有神助般的感觉涌上心头,终于发现了它的身影。
“冰莲上粘着一条透明的虫子”方芷莨欣喜地道:“我明白了,我曾在古籍上见过相关的记载,是圣晶虫,与冰莲共生。”
周念平道:“师姐怎么不早说”
“书上记载的名字不是冰莲,而是圣晶莲。此虫吞噬尸蛊花,应该就是魔丝花了。”
僧人皱着眉头,道:“好像在休眠。”
方芷莨道:“使劲捏着圣晶虫的尾部,它很快就会醒过来。”
“真的假的那么小的一条臭虫子,两口吃的就得撑死。”
“那本书残破不全,记载的也不全。死马当活马医吧,别无他法了。”她一边解释一边盯着魔丝花,发现中间的红骷髅现出强烈的惧意,嘶吼一声,意欲往洞外逃窜。
方芷莨长袖一拂,立即布置下一个强大的结界将其困在里面。
红骷髅嘶吼之声不绝于耳,长蛇状的花瓣狂舞不休。
“用定身术,快用定身术,挺聪明的一个丫头,怎么变傻了。”
方芷莨暗呼一声惭愧,立即使用上了定身术,红骷髅张着大嘴,再也发不出半点声音,花瓣亦是僵住了一般,一动不动。
僧人见机不可失,揪住圣晶虫的尾巴用力一捏。
水晶虫“吱”地叫了一声,透明的身体扭了几扭,苏醒过来,看到魔丝花中的红骷髅,更是兴奋不已,极力挣扎起来。
僧人顺势一松手,圣晶虫掉落在地,迅速爬了过去,张开小小的嘴巴,对准红骷髅啃噬起来。
“咔嚓,咔嚓,咔嚓……”声音不绝于耳,像极了猎狗啃骨头的声音。
此物虽小,啃噬的速度却是极快,吃掉整个红骷髅,不过用了一炷香的时间。圣晶虫的肚腹鼓涨如小球,众人听到了轻微的打嗝声,都是心里一惊,头皮一麻。
“开眼界了,终于见识到了‘蚕食’,只见它吃,怎么不见它拉,是貔貅的老祖宗,还是重孙子”周念平的惊惧之意很快消失的无影无踪,笑的前仰后合。
第五百零八章 瘟魔(一)
周念平哼哼两声,狠狠地剜了林寒霜一眼。
圣晶虫腹中的食物消化的差不多了,爬到林寒霜身边。
周念平不由得紧张起来,暗中戒备。一旦圣晶虫将林寒霜生吞活剥,他就一脚将它踩扁,免得穆长风落得同样的下场。
那圣晶虫并没有像吃掉魔丝花一样啃噬林寒霜,而是咬破她的手指,伸出小小的透明舌头舔了舔,从伤口处拽出一丝凝固住的黑血。
然后像吸面条似的一吸,将那丝黑血吸进了腹中,林寒霜的嘴唇立即恢复了血色。
方芷莨与周念平对视一眼,都有欣喜安慰之意。僧人亦是解毒圣手,看得清清楚楚,想得明明白白。
原来圣晶虫不仅仅可以吞噬魔丝花,还可以将人体内的魔丝花之毒凝聚在一起,再吞入腹中,如此一来,根本不必担心穆长风被它活活吃掉。
周念平撸起袖子,招手道:“小家伙还有舌头呢,快过来,你长得真可爱。”
圣晶虫很快爬了过去,咬破穆长风的手指,将毒血吸得干干净净。
周念平自己划破了手指头,主动凑过去,圣晶虫吸干净他体内的毒血,抬头仰望着周念平,摇晃着脑袋。
“啥意思,你是不是见我长得好看,心里喜欢啊”
“略略略……”圣晶虫吐出透明舌头,扭动着透明的身体,十分滑稽可爱。
“真是有灵性的小家伙。”周念平忍不住笑,轻轻抚摸着它的小脑袋。
圣晶虫弹跳而起,在他的鼻子上狠狠地咬了一口,迅速落地,洋洋得意地扭动身子。
“你个小气鬼,是不是记恨我骂你臭虫子,你就是条臭虫子,有本事再咬。”周念平轻轻揉着鼻尖,又气又笑。
在他的笑骂声中,圣晶虫远远爬到一边,吃掉了枯萎的藤萝,舔舐干净地上的毒血,又将小嘴一张,将洞内的毒烟尽数吸入腹中。
所有的威胁全部清理干净,圣晶虫已经困顿不堪,打了个滚,便睡了过去。
僧人伸出两指将它拈起,轻轻放在冰莲的花瓣之上,露出一丝欣喜的微笑。
周念平道:“臭石头定是身体异于常人,才没有中毒。难道大师也没中毒”
僧人笑着道:“我身上带有避毒灵玉。”
周念平“哦”了一声,环视洞内,发现魔丝花被清除的干干净净,一点残渣都没留下,奇道:“大师不是说冰莲可以冰封魔丝花吗这哪里是冰封,分明是尸骨无存嘛。”
“这个……”僧人脸色一红,颇为窘迫,道:“小妹送我冰莲之时,没说此花有冰封的作用。我是根据名字猜的,冰莲嘛,除了冰封还能是什么,是我孤陋寡闻,猜错了。”
“要不是我师姐读书多学识渊博,你还杵在那里干瞪眼呢。”周念平犹豫了一下,终究没忍住讥讽之言,“我师姐才多大岁数,已经读了那么多的书。你一千五百年的时光都用来干什么了,你是不是越老就越懒啊”
方芷莨呵斥道:“别胡说,大师保护神兽,劳苦功高,费神费力,哪里有时间读书。”
“师姐当年走南闯北行医济世,不是也累的半死不活。他若是有心,就应该好好研究一些有用的。一问三不知,我都替他害臊。”
僧人脸色更红,默默垂下头,心中愧意甚浓。
第三百零九章 瘟魔(二)
“怎么可能呢”
僧人道:“林寒江出狱之时已是一位老人家,为了延续香火,买了一位年轻女子为妻。数年之后得了痴呆症,在一个大雨之夜跑出家门,再也没回来。”
林寒霜哭道:“生不见人死不见尸,难道没立下一个衣冠冢”
僧人摇头道:“没有。”
“哈哈。”周念平笑着道:“定是那小寡妇恨毒了他,衣冠冢都不肯立。”
僧人意味深长地看了他一眼,虽然有一点点恼怒,却也佩服他绝顶聪明。
原来林夫人当年是卖身葬父,不得不在妙龄之时嫁与林寒江为妻。
而林寒江一直饱受愧痛之情的折磨,又遭受了几十年的牢狱之灾,身体如风中之烛,摇摇欲坠。
成婚一年之后,林夫人就过上了守活寡一般的日子。林寒江为了声誉着想,逼迫她在林家祠堂立下重誓,将来无论如何要将儿子抚养成人,不得改嫁。
林夫人花朵一样的生命毁在他的手里,自然是怨恨满心。
林寒江之子孝敬母亲,便遵从了她的愿望。
僧人一直觉得林寒江此事做的挺没人性,但逝者已矣,他不愿意说死人的坏话。
林寒霜不知真相,气恨地道:“我哥哥是好人,嫂子怎么会恨他,你少胡说。”
僧人道:“你还是回去好好休息一下,养足了精神去自闲庄吧。”
林寒霜道:“既然大师与我大哥是好友,你怎么不给他立下一个衣冠冢。”
“要不要脸啊。”周念平怒道:“自己家人都不管,大师凭什么管。他是你哥哥的好友,不是你哥哥的爹。”
僧人打个手势阻止周念平,道:“林寒江曾托梦给我。他说自己一身罪孽,希望不要留下任何痕迹。”
林寒霜痛哭失声,“大哥不在了,妹妹也不在了,要是周妈妈还在就好了。我自小没娘,周妈妈视我如己出,我连她也见不到了。”
“行了,你少哭唧唧的。得了香瓜还想要西瓜,贪心不足蛇吞象。”周念平猜到周晖的母亲就是林寒霜口中的周妈妈,因为厌恶,根本不打算说出这个秘密。
林寒霜哭的上气不接下气,周念平听着心烦,捡起一枚石子,将她打晕过去。
方芷莨道:“人都晕了,你背着她”
“就在藏经洞里睡一觉,不行啊。我宁愿背茅厕里的石头也不背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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