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下第一黑户

    寒如华面上带着温和柔善的笑容拉着灵引子的手将她扶了起来：“灵姐姐快快起身，你治好了五皇兄的病，自然也是如华的恩人，是我大楚的恩人，不必如此多礼。”寒如华的声音甚是温柔动听，宛如春风拂面，叫人很是舒爽。嗯，如果灵引子没见过她在寒雁回面前的样子，一定会觉得这位如华公主绝对是楚国皇宫名媛之典范。就算是在此刻，她都差点怀疑，她之前看到的那个顺手就从胸口处的衣襟里掏出一布袋蛐蛐的如华公主是错觉，是她自己的臆想。

    但是！她一个抬眼，便瞧见了如华公主对着她的那狡黠又不怀好意，似乎灵引子已经成了她手中待宰的羔羊一般的眼神时，就知道前所见，都是事实！

    灵引子默默欲将自己的手从寒如华的手中抽出来，哪知她刚一用力，寒如华就紧紧的握住了她的手，令她动弹不得。

    寒如华对着跟在她身后的宫女说道：“你们先退下吧，本公主要和灵姐姐聊一聊有关五皇兄的病情，不便有人打扰。”

    几个宫女齐声应了句‘是’，然后依次退下了。

    寒如华转头瞧了一眼安泰公公，然后那安泰公公似乎心领神会一般，面上挂了一抹神秘的笑容对灵引子说道：“灵姑娘和如华公主在此说话便是，奴才先退下了，待逍遥王从澄明殿出来，再领姑娘出宫。”说完，他也不理灵引子向他发出的求救般的眼神，径自离开了。

    灵引子转头，对着寒如华尴尬一笑：公、公主，民女急着回昱王府准备王爷的膳食，若是公主无事的话，民女就退下了。”

    只见寒如华扯着灵引子的胳膊不住的摇晃着，眼中隐隐泛着泪光，面上好不委屈的说道：“灵姐姐，你怎的如此对待如华。方才我可瞧见了，你见了我转身就要走。如华很喜欢你，难道你讨厌如华不成！”

    “那个……”灵引子想解释一番，寒如华却不给她机会。

    “如华小小年纪，却困于这高墙之内。每日不是练习琴棋书画，便是学习厨艺女工。我每日鸡未鸣便要起床，到晚上将近子时方歇下。白日里，我要在那些皇亲宗室的女眷中间周旋，做一个端庄贤淑，温柔大方的皇室公主。”

    “这个……”

    “年复一年，日复一日。我绣花扎破了十根手指，颠勺弹琴磨出了老茧，练书法画画熬算了胳膊，装公主笑僵了脸。”

    “那么……”

    “我没了自由，没了快乐，没了一个花季少女本该有的样子。我想要过普通平凡的生活，可是我不能，我是大楚的公主，我有我自己的使命。我……”

    灵引子深吸了一口气，高声打断了寒如华：“公主有什么事就直说吧！”

    寒如华顿时收了本要落下来的泪，嘿嘿一笑：“你带我去昱王府玩！”

    灵引子不禁扶额，她就知道这位如华公主不会放过她的：“公主，不可啊，逍遥王说过不让你去昱王府。民女若是私自带你出去，那民女的饭碗可就不保了！”

    寒如华那如黑葡萄的眼珠转了转，然后靠近灵引子的耳边说道：“放心，如华不会让灵姐姐为难的。”边说，边在灵引子的手中塞了个鼓鼓的荷包。

    灵引子心领神会，左右瞧了一瞧，见四下无人，就三下五除二的打开了那荷包。她低头一瞧，只见那荷包里十分拥挤的躺着满满一袋的碎金子金灿灿的，很是耀眼可爱。

    灵引子忍不住抿嘴笑了起来，从寒如华的角度，甚至隐约能看到灵引子眼角的笑纹，可见内心是何其开怀。原谅灵引子没出息，这绝对是下意识的反应。任谁从出生到现在穷了几十万年，见到这么一袋金子都会激动的。

    片刻后，灵引子收起了笑意，仔仔细细的将那荷包系好，挂到了自己的腰间，然后拍了几下，一脸满足的抬起头来。她故作淡定的清了清嗓子：“这个，民女眼见如华公主身在




第十九章 皇家叔侄
    寒雁回掀起马车的车帘，就看到灵引子十分悠闲的倚在车壁上，左手拿着来时看的话本，右手执一只小茶杯细细品着茶，好不自在。

    寒雁回冷哼了一声，甩了一下他的长衫衣摆，上了马车坐到灵引子的对面。他抬起手中的纸扇，对着灵引子的头顶敲了一下，面上颇为不虞的说道：“你当真是没良心啊，我在澄明殿门口等了你那么久，你倒好，早就顾自出了宫门了！”

    灵引子放下茶杯摸了摸头顶，瞪了寒雁回一眼：“那御花园无趣的很，我只得出来了。我不也没走，在马车里等你了嘛。”

    寒雁回不禁失笑，坐在那里甩开纸扇说道：“如此说来，我倒是要感谢你了。你倒说说哦，我大楚皇宫的御花园怎的就如此无趣了。我想是比不得你们天界的景致吧，嫦娥仙子”

    灵引子听他提到她玩笑所说的嫦娥仙子，不禁有些尴尬。要说这嫦娥仙子可是灵引子十分喜爱的天界第一大美人，冒充她实属心虚。况且，灵引子也并未觉得那御花园很是无趣，至少她还没来的及邂逅几个娇艳美丽的嫔妃呢，就被寒如华拉走了，实属可惜。

    于是，灵引子又拾起了茶杯，喝了口茶掩饰一下尴尬说道：“就是，不是花就是草的，确实无趣，无趣的很。哎你……”

    灵引子还未说完，就看寒雁回一把将灵引子别在腰间的寒如华给她的荷包扯了下来，顿时心凉了半截。

    寒雁回将这荷包翻了个个瞧了一瞧：“你这荷包，不是我给你准备的吧。瞧这做工，这丝线，倒像是……”寒雁回抬头瞧了一眼面色不甚好看的灵引子，又慢慢说道：“倒像是如华的绣品。”

    灵引子心中一跳，心想绝不能让寒雁回知道这里面装的是什么。于是她一边伸手想要拿回荷包，一边说道：“逍遥王您说笑了，我这怎么会有如华公主的绣品呢。只不过……”

    “只不过什么小灵儿，不巧的很，如华也给我绣过一只荷包。只不过，不似你这个绣的是蔷薇花，我那个，绣的是个癞蛤蟆。”寒雁回一个抬手，让灵引子扑了个空，对着灵引子挑眉说道。

    灵引子眼见抢不回来，只得收手尴尬一笑：“那个，啊！我想起来了，我在御花园恰巧碰见了如华公主，然后我对公主说起喜欢王爷你身上的香气。公主就给了我这荷包，这荷包里装了些许香料，说是用来熏衣服最好不过了，肯定比王爷的更加香气袭人。对，就是这样！”

    寒雁回挑了一下他那精致的眉毛，意味深长的说了句‘哦’，然后又说道：“那本王就要看看了，这荷包里，到底是何香料，竟比本王用的还要上乘。”说完，他便打开了那荷包，灵引子阻止不及，只得默默祈祷他不要将她的金子拿走。

    寒雁回低头往那荷包里一瞧，只见满是金灿灿的碎金。他挑了个眉，将那荷包系上，然后放进了自己的衣襟里说道：“本王觉得这香料的味道确实比本王用的更胜一筹，本王就收下了试一试，若是你还想要就去在向如华要吧。”

    灵引子眼见着她的宝贝糟了寒雁回的毒手，却无能为力，只得咬着嘴唇，眼底含着不舍与不甘。

    寒雁回瞧着灵引子这般模样，不禁挑眉斜笑，欺身凑到灵引子跟前说道：“小灵儿若是不舍，也可以等我用完这香料，你再闻上一闻，看看哪个更好闻。”

    寒雁回眼见着灵引子的脸宛如戏曲脸谱一般红白变化，煞是有趣。突然，马车内的暗箱里传来了咚的一声闷响。

    寒雁回轻笑一声，坐回了自己的位子上，然后用他那双绣有红梅白雪的锦缎靴子踢了踢那暗箱的木板，甩开了纸扇懒懒的说道：“行了，出来吧，这都快到了，也不怕把自己闷死。”

    寒雁回话语刚落，就见那马车正中间座位上的木板被一双纤纤玉手掀开了。钗环发髻都略有凌乱的寒如华从那暗箱里钻了出来，她将那木板和上，坐在座位上猛喘了几口气，然后大口灌了一口茶说道：“小十六！你早就知道我在这马车里了，干嘛不让我出来，都快憋死老子了！”

    寒雁回还未开口说什么，却听见灵引子大声惊讶说道：“哎呀！如华公主，您怎么会在这马车里，在御花园见您的时候，您给了我荷包就走了，也没听您说要跟过来啊。民女，民女这上了马车都没瞧见您！”说完，又低头瞧了瞧寒如华座下的暗箱，面上满是不可思议的说道：“这马车上还有这么个暗箱啊，民女都不知道，真是神奇啊。”

    寒如华微张着嘴，一双如黑葡萄的眼眸定定的瞧着灵引子。她是没想到，灵引子居然如此干脆利落的撇清关系。演技之精湛，反应之迅速，对比她自己简直是有过之而无不及。她还担心灵引子来着，现在看来，完全没有必要。

    就在此刻，稳稳行驶的马车缓缓停了下来，马车外的小厮说道：“王管家、灵姑娘，到了。”

    寒雁回刷的一下和上纸扇，对着寒如华说道：“行了，下车吧，再不下车你那一袋子蚂蚱都快憋死了。”说完，就径自下车了。

    寒雁回下车对着在王府门外迎着他的陈管事说道：“驾马车的这个小厮，扣一个月的工钱。”

    那小厮轻舒了一口气，心道还好，如华公主给了他一块碎金子呢，抵得过好几个月的工钱呢。”



第二十章 公主和亲
    要说起这大楚国如今最受宠的皇子公主都是谁，那就非如华公主和昱王爷莫属了。如华公主乃是楚皇多年宠妃宁贵妃所出，又是出了名的“端庄娴雅”，很是得圣心。而昱王爷，，自他的母妃去世后就封为昱王，在大楚皇宫外开府自立门户，楚皇对其十分疼爱。而这兄妹二人又向来是“十分和睦”，京州百姓中传言，因昱王爷体弱多病，如华公主就时不时的出宫看望照料她的五皇兄，兄妹间甚是友爱。

    这不，昱王爷一听见如华公主来府内的消息，便“惊喜交加”，险些从床上跌落下来。

    玉骨斋外，灵引子和和阿强在寒如华的身后，三人正准备进去看寒昱。却不想寒如华停了下来，对着灵引子神神秘秘的说道：“灵姐姐，你信不信，我们现在进去，五皇兄肯定是旧病复发、卧床不起。”

    “如华公主说笑了，民女走的时候，这昱王爷精神可好得很，还吃了满满一碗米饭呢。”灵引子暗想，你这般说就是寒昱那小子不愿见你，还说是他最喜欢的妹妹，当真是信手捏来的说瞎话呀。

    寒如华朝着灵引子挑了挑眉，然后领着二人进了院内。刚进院，只见福寿在屋外守着，瞧见如华几人来了，便匆忙跑了过来。

    “小的给公主请安。公主是来看王爷的吧，可惜公主来的不巧，王爷啊旧病复发、卧床不起。这……”

    寒如华摆了摆手，打断了福寿的话：“行了，别说了。”然后对着灵引子得意一笑：“瞧见了吧，我每次来都是这借口，无聊的很。”

    “福寿，本公主这次来呀，就是知道五皇兄又旧病复发了，因此，本公主特意带来了寻了很久的良药。”边说，边从衣襟处掏出了装着蚂蚱的那个荷包。“你瞧，我这次来可是来救五皇兄的命的，你可耽误不得，还不让开！小心……我治你个谋害皇室子嗣的大罪！”

    福寿紧忙十分惶恐的让开的，内心唉叹道：王爷啊，小的只能帮你到这了，只期盼这次如华公主下手轻一点。

    三人进到了屋内，就见到寒昱平躺在床上，双眸紧闭，面色略显苍白，额头上还敷着一块锦帕。

    寒如华径直走到了寒昱的窗前，猛的将他身上盖的锦被一掀。只见他衣着十分整齐，脚上的靴子都没有脱。寒如华又将他额头上的帕子捏了起来，仔细瞧了瞧，说道：“咦这福寿办事越来越不仔细了，这帕子上还有片黄色的污渍呢，居然也敢往五皇兄的额头上放。”说完，她将那帕子凑到鼻尖处闻了闻说道：“哎这帕子上是什么呀，怎么还有一股甜甜的蜂蜜味”

    灵引子转头，瞧见了床边的小桌子上放着一碗汤，于是指了指问道：“阿强啊，这是什么呀，是你做的吗”

    “哦，这是我方才为王爷做的调理肠胃的淮山蜂蜜煎，能保健脾胃、补中益气。哎方才我送这药膳的时候王爷还精神正好呢，想来，是发的急症吧。”阿强说着的时候，面上还带着忧愁之色，但说完却忍不住抿住了上扬的嘴角。

    “哦～原来如此啊。”寒如华轻笑一声，将帕子甩到了寒昱的胸前：“行了寒昱，起来吧。本公主今日看在灵姐姐和……和阿强公子的份上，就不为难你了。不会带你上树掏鸟蛋，不会带你去菜园里抓菜蛇，也不会带你上屋顶练轻功了，行了吧。”

    只见还躺在床上一动不动，一片虚弱之态的寒昱，猛的起了身来，对着寒如华说道：“此话当真！”

    寒如华眯着眼不怀好意的笑了笑，拿出了手中荷包，打开了后将它凑到寒昱的面前说道：“所以，我在御花园搞了些小玩意儿，想和五皇兄玩一玩。”

    片刻后，玉骨斋内传出了一片惊天动地的惨叫声。

    灵引子瞧着在赏秋亭内玩蚂蚱玩的不亦乐乎的寒秋华，想起了方才寒雁回对她说的话，心中一阵哀叹。这般活泼开朗的妙龄少女，马上就要孤身一人嫁到那距离自己的母国不下千里的西迟国去。陌生的国度，陌生的人，她该是怎样的难过和害怕。所以……所以为什么公主和亲的消息，不是她爹楚皇告诉她，也不是她娘宁贵妃告诉她，更不是她叔寒雁回告诉她，而是要她这个莫名其妙的外人来说。灵引子问了寒雁回这个问题，寒雁回却说她和公主有缘，由她说是最合适的。什么有缘没缘，不就是怕这位如华公主听见这个消息，一个不高兴搞出什么惊天动地的事嘛。要不是寒雁回说什么皇上的赏赐既然是送到了昱王府，那就是由他来负责，拿那千两白银和百两黄金威胁她，她是绝对不会趟这趟浑水的！

    灵引子缓步走到了赏秋亭内，对如华公主请了个安。寒如华正坐在凳子上低头逗着一只罐子里的两个蚂蚱互相打架，听见灵引子来了，就抬头笑了一下：“灵姐姐，你来啦，快坐！你呀，不用总是公主长公主短的叫我，叫我如华就好。我可是拿你当姐姐的，你可不许把我当作公主！”

    灵引子应了声是，就笑着做到了寒如华身边的凳子上。寒如华递给了灵引子一枝小木棍说道：“正好，我自己玩甚是无趣，灵姐姐和我一起玩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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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一章 成亲有风险
    “王、王管家，京兆尹府的姜主簿来了，说有要事找您，还、还说，您再不去，他的那条老命怕是要交代了。”双全匆匆忙忙的赶到帐房，对正在查账的寒雁回说道。

    寒雁回将账本甩到了桌上，面色不虞的说道：“嘿，这个姜主簿，本大人不在衙门才几日啊，动不动的只要有事就来找本大人，那本大人还要他有何用！”

    片刻后，寒雁回将木桌上的纸扇拾了起来，对着身旁的陈管事说道：“陈管事，你自己先查着，有问题你处理就好。双全，走吧。”那陈管事连连应了声‘是’，于是寒雁回就带着双全往会客厅去了。

    寒雁回一进会客厅，就看见原本看起来面色很是焦急的在椅子上坐着喝茶的姜主簿紧忙放下茶杯起身迎上了寒雁回：“王大人，您可算来了，快救救下官吧！”他上来就跪下扯上了寒雁回今日新换的绣有兰草的锦缎长衫，一把鼻涕一把泪的说道。

    寒雁回瞧见他这般模样，便一脸嫌弃的对双全使了个眼色。只见双全迅速而有力的将姜主簿架了起来放到了他方才坐的椅子上：“姜主簿，您别急嘛。来，先坐下，再仔细和大人说一说。”

    寒雁回这才舒了一口气，从袖中抽出一方绣有蜻蜓兰草图的手帕仔细的擦了擦衣摆，然后缓步坐到了上方首位上。他很是优雅的端起小丫鬟方才上来的碧螺春，细细的品了一口，放下茶杯后，又刷的一下甩开了画有芳兰图的纸扇闲闲的扇了扇，才缓缓地问道：“姜主簿，究竟是何事，让你这般着急啊。”

    姜主簿早就急不可耐了，一瞧见寒雁回终于问他了，急忙拱了拱手说道：“回大人，那杨家和平郡王府又来打官司了！”

    寒雁回顿了顿，颇为疑惑的问道：“本大人不是将那案子了了吗，让他们二人结为夫妻。算起来，不是昨日就成亲了吗怎么，他们有异议”

    姜主簿一脸苦色的说道：“大人呐，就是因为这场婚事，那杨公子和安然郡主成亲的当晚，杨公子突然昏迷不醒，京城的名医，甚至宫里的御医，都诊不出是何病症。那杨家今日就告道京兆尹府了，说、说是安然郡主将杨公子克病了，再不然，就是对杨公子下毒泄愤。这平郡王府自是不愿意，如今，他们两家打得是不可开交啊！”

    寒雁回听完此事，也是一片忧愁之色：“此事可不好办了，这杨大人和平郡王都是出了名的护犊子，杨玉淙更是杨大人的独子，谁动了他一根汗毛都不行。况且，杨大人乃是圣上的肱骨之臣。这个案子，马虎不得。”寒雁回不消细想，就知道这件事颇为棘手，转念又想到那安然郡主，于是问道：“对了姜主簿，那安然郡主如今怎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