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吻也算超能力!?
时间:2023-05-23 来源: 作者:大魔王
凌迅的动作停滞了好几秒,事实上他的眼神里其实渴望着刑杉寺拿出无法反驳的有力证据,给他的理智敲下狠狠的一击让他清醒过来,然而刑杉寺却在这种关头愣住了。
“我……我……”
刑杉寺浑身微颤地望着凌迅,却始终无法吐出一个字。
“如果你有帮助别人的能力,但你不去,那么当受害者的哭声响起,你就是凶手。”在人造河岸边夏窗——或者说蜂后和他说过的话,此时居然自动在脑子里重复播放。
又要再次重复那种事情了么,在最终的关头终于还是没有勇气对别人伸出援手。樱十夜是这样,那个死在他怀里的女孩是这样,现在又是这样,刑杉寺塞住的脑袋里,居然还回荡着这样的自我对话。
事实上他今天受的打击一点也不比凌迅少,先是发现了英雄的阴谋,然后又是夏窗,搞得他脑袋都要冒烟了,然而此时在他内心深处,才刚刚开始一场无法言喻的剧烈变化。
他已经不是第一次出现这样的迟疑,上一次在医院,他抱着怀里的女孩,明明可以俯身亲吻她然后迅速地结束战斗,却在瞬间产生了“把这些都交给英雄吧,让他拯救所有人,我还是继续当一个废物吧”这样的想法。
然而现在,这种想法正在不断剥落、崩塌。
他的一生都在依靠着谁,然而这次,他依靠的人原来只是虚有其表。
随着那种致命的依赖感不断地消失,不安和不知所措在他的身体里乱窜,记忆里的种种声音不断此起彼伏,有樱十夜的,有水银的,有夏窗的。
最终这些话都凝聚成一个声音。
“崭新的王,请你活下去,拯救大家吧。”
声音仿佛就在刑杉寺耳边轻声讲述,让他竟然一下子吓了个激灵。
然而凌迅已经不想再听任何话了,他仿佛暴怒的黑猩猩一般,强行从双手驱动起异能刀刃。
霎时间,完全没有空余时间去观察凌迅是想干什么,站在门口的水银就已经将脚边的水桶踢翻,水桶里的水却并没有按照物理法则向地上倾倒,而是化作无实体的水枪刺向凌迅。
在他还没做出任何危险行为之前,强大的水压已经瞬间将他击飞到墙边。
看戏归看戏,她的警惕实际上一点也没放松下来。
夏娃那次的失败一直让她耿耿于怀。
“朋友,吵架就吵架不要动手动脚的哦,会让姐姐很难做的。”
水银将口中还没吃完的棒棒糖扔掉。
凌迅脸上的表情混杂在一起错愕不堪,完全没有想要再沟通的样子,一下子从地上爬起来就朝着门口旁边的墙壁出刀。
嘭的一声,私人病房脆弱的外墙被切断,凌迅像只野兽一般从缺口里向外逃了出去。
“凌…凌迅!”
刑杉寺在地上迟钝得发呆了好一会,才慌忙从地上摸索着爬起来。
追到被粒子刀刃切开的缺口往外看,凌迅早已经不知道消失到哪里去了。
“也很难怪那孩子,他很崇拜那个冒牌货吧。”
水银望着那个被切开的缺口,若有所思地说。
“我怕他回去找那个林朔,不行,我要把他追回来。”
刑杉寺喘着气迅速地思考了一下,越想越不对劲,连门口就在旁边这件事都忽略掉了,想要马上从缺口跟着爬出去追凌迅。
“刑杉寺。”
然而水银冰冷地声音从他身后传出,和她平时说话的语气比起来,这声全名直呼显然有着额外的意义。
刑杉寺停下自己正要跨过墙壁缺口的动作,转身。
水银踩着没什么声响的运动鞋将自己刚刚踢翻的水桶轻轻扶了起来,顺带亮起了耳朵下的三瓣纹章,将刚刚用来击退凌迅的水收回桶里。
“你连自己王的身份都不敢承认,凭什么追过去”
做完这一切,水银这才慢条斯理地坐到那张探望椅上,像是班主任望着没交作业的学生一样,望着站在缺口前的刑杉寺。
缺口外是走廊,走廊的灯光像是终于寻找到一个口子般,从缺口往昏暗的房间里倾泻。
刑杉寺背着光站着,脸色在黑暗里模糊不清。
 
第52幕 成为王的理由
正午时分,烈阳当空,某个二十还没出头的少年像是要赶末班车一样冲出私人医院的门口,向着马路狂奔过去。
为什么要奔跑到底要跑去哪里其实连他本人也未必清楚。然而不知怎么的,他就像发狂了似的狂奔在路上。
这里是私立医院的私家路,并不和公路接壤,于是很自然的,跑了几个圈之后,刑杉寺就彻底得迷路了。
气喘吁吁地望着眼前完全陌生的道路,刑杉寺觉得自己彻底得迷失了。
夏窗是假的。英雄也是假的,仿佛自从脱离了樱十夜之后,遇到的一切都是虚假的,凌迅没办法接受英雄的事实,现在下落不明,而那个名字实际上叫林朔的冒牌货,则还在外面酝酿着更大的阴谋。
这就是异端的世界么
处于这一切中心的他,真正的新王,却站在陌生的路口不知所措,既不知道自己身在何方,也不知自己该向何去。
“看你的样子是迷路了,需要帮忙吗”
熟悉的甜美声音忽然从他身后传来。
刑杉寺有些迟钝地愣了愣,随后才慢慢地呆滞回头。
站在他身后的是夏窗——或者说蜂后。
完全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被跟上了,即使现在已经知道了,也回忆不出刚刚有什么被跟踪的痕迹,但从蜂后淡定的脸色看,她显然用的不是那种追着刑杉寺屁股后面跑的气喘吁吁的跟踪方式。
“是你啊,抱歉,我现在没心情玩你猜猜我真名是什么的游戏。”
刑杉寺似乎已经接受了夏窗其实不是夏窗的事实,并没有什么太大的反应,只是很疲倦地想打发她走。
他并不认识路,所以刚刚的狂奔很大程度上只能说是蒙着眼往前冲,也就是说连他自己都不知道在跑向什么方向,然而在这样的情况下她还能跟过来,真是神奇。
对了,差点忘了这位蜂后是精神系异端,大概是用了什么脑波定位的能力找到自己了吧,刑杉寺内心不经意地掠过这样的思索。
“回答你的问题一,没错我确实是用了异能定位你,不过准确地说更像是锁定附近最强烈的心理信号吧,至于问题二嘛,蜂后只是我的异能代名,和‘阳瞳的魔女’这样的外号一样,顾夏窗确实是我的真名。”
蜂后双手背在后面,慢慢走近刑杉寺。
她此时既没有刻意装出来的夏窗的温柔,也没有蜂后平时一贯的冷漠,丝毫不掩饰自己正在读取刑杉寺内心想法,比起前两张面具,这时的她可能更接近自己真实的样子吧。
夏窗是真名这件事显然唬住刑杉寺了,但他面上的表情依然没有太多改变。
“我怎么知道这不是另一个骗我的把戏”
“我知道你不会信我,没关系,时间是最好的证明。”
面对刑杉寺的冷峻话锋,蜂后露出了单纯的微笑。
这样的笑容无不触动刑杉寺的内心。事实上虽然本人自己亲口承认了,但刑杉寺始终无法相信这个和他一起相处了一个学期的校花同学竟然是个刻意接近的异端的事实,只不过现在连续发生了林朔和夏窗的假身份打击,刑杉寺已经对自己的观人能力一点也不信任了。
“不要说这些没有意义的东西了,直接点吧,你跟过来到底想怎么样”
刑杉寺一点也不喜欢这种猜疑的感觉,尤其是在这个时刻。
“没想怎么样,我看你这么要命地跑出来,想着你应该不认识路,就跟过来带路了。”
无视了刑杉寺厌恶语气的蜂后,依旧是连带笑容地回答。
刑杉寺楞了一下,不知道是没料到蜂后这个回答,还是不知道该怎么回应。
“如果你是想离开的话,应该走这边,要是想追过去第六据点的话,就要走那边了。”
蜂后把手分别指向了两个完全不同的方向。
刑杉寺不协调地楞了一下。
并不是不相信蜂后的指向,虽然这个女人的可信度如今已经存疑,但她完全没必要特意追过来就为了骗一下路的方向,但即使如此,已经得知了路况的刑杉寺,并没有马上行动起来。
显然让他驻足在这里的,并不是道路上的迷茫。
这样的表情变化自然没有逃过蜂后的双眼,尤其她不仅观人入微,还是个超强的精神系异端,此时刑杉寺的内心挣扎变化都像广播一样传到蜂后耳朵里了吧,一想到这种可能,刑杉寺索性叹了口气。
“谈谈吧”
蜂后终于歪了歪脑袋,把笑容收了起来。
刑杉寺把目光往她身后望去,这条马路上空旷无人,由于这里是从公路岔进来的私家路,除非是医院的工作人员或者客人,否则不会有车经过,因此即使是大正午的,也很宁静。
半晌的沉默之后,刑杉寺低着头发出了声音。
“我没有说出来。”
蜂后有些无辜地眨了眨大眼睛,等待着他继续往下要说的话。
“他刚刚就在医院里,很大声的问我有什么证据证明林朔不是新王,我知道他很痛苦,很挣扎,我也很想直接说出来,但最后我还是没有说出口,看着他走了。”
“你后悔”
蜂后望着刑杉寺下垂的脸,轻轻地说。
“讽刺的是,到这一刻我都不后悔。”
刑杉寺露出自嘲的笑。
“新王的名字从来就不是我要求的,我也从来没想过进入你们异端的世界里,我为什么要为了那些我根本不认识的异端去拼上自己的性命你以为我不知道吗,那个林朔危险得要命,那些外来人员比黑帮还凶,黑帮用枪起码还能打打,那些外来人员用的是异能武器,我一个书都读不好的高中生,我拿自己的肉身上去拼,我傻啊”
他把两只手插到空荡荡的口袋
第53幕 最终对峙的来临
正午稍晚,阴沉的云层无故开始遮蔽天空。
虽然并非暴雨将近的那种漫天乌云,但一缕一缕浑浊不清的云却切切实实地开始凝聚在远离第七区中心的铁桥附近,仿佛为即将到来的对抗凝聚气氛。铁桥再往下,就是第六据点所在的百货大厦。
英雄——也就是本名为林朔的男人,两只手搭在铁桥的护栏上,茫然凝视着桥下在沙滩上玩耍的一群孩子。
孩子们在桥下进行着比赛,比赛内容是看谁在沙滩上能堆砌出最好的沙子城堡,出于公平起见,几个孩子各执一处,互不骚扰。
这样的场景倒是颇为和谐。如果是城里那些被流行文化熏陶的熊孩子,马上就会把这种良性竞技演变为“谁能更快破坏别人的劳动成果”。
四个孩子当中,有一个皮肤黝黑的个子特别聪明。他知道城堡的塑性是由沙子的湿润程度决定,所以选择了更靠近海边的下坡位,而且他并不像其他孩子那样着急着堆出城堡的造型,而是用沙子堆砌了坚固的地基,打下稳定的基础。
当然了,有勤奋用心的孩子,自然也有无心取胜的散漫孩子,另一个看起来人畜无害的胖子随便找了沙滩中间的一块位置,就开始乱堆乱砌地玩了起来。
然而结果并不如预料,一直在铁桥上默默观看的林朔眼睛变得愈来愈尖锐。
伴随着阴沉云层而来的,还有不安分的海浪。
一个巨大的海浪忽然拍岸而来,疾速地冲向孩子们已经堆砌许久的沙堡。
只是由沙子堆成的城堡哪经得起这种大浪的冲击,况且还是孩子们的作品,可想而知,孩子们的城堡都被瞬间冲垮了,即使是黑个子那个打好了地基的城堡也不能幸免。
然而就在这样的情况下,胖子的城堡却并没有受到太大的海潮冲击,大部分都幸存了下来。
因为胖子选的位置,恰好在一块大适中的礁石后面,礁石抵消了大部分的海浪,让出于石头后面的松散城堡没有被影响。
理所当然地,胖子的随意作品,成为了比赛的冠军。
孩子们自然是一笑置之,然而在铁桥上看完整幕的林朔,却不免发出极厌恶的冷笑。
在陨石坠落的那一天还没到来之前,这就是他人生最真正的写照。
并不是说胖子故意算计过海浪的位置,也许他也同样善良,甚至完全没想过要赢这个比赛,然而仅凭一点运气,他就摧毁了其他所有人包括个子的努力。
如果是孩子之间偶尔的比赛倒没什么,但如果在人生各种重大的关头上也这样,就颇让人崩溃了。
十几年人生旅程残忍地教会了林朔一件事,即使你有多努力,把所有事情都做对了,也不一定就能得到好结果。
考试不是不努力复习,但他复什么就不考什么,大家一起争取工作机会,他连夜做好准备却不如同伴一个意外的举动吸引了总经理的注意,只要什么事有几率发生坏事,无论多都会落在他头上。
一次两次尚可以用努力和考验来鼓舞自己,但长久以往日复如此,他的意志逐渐被消磨,被无名的怒火填充,他就像那个用心经营自己城堡的个子,虽然很努力也很聪明地经营自己的城堡,却总是被懒散无心取胜的胖子打败。
最伤人的并不是失败,而是落空,命运就像一只趾高气扬的雄鹰,藐视着他所做的努力,就好像那个个子和胖子,个子付出了勤奋和努力,最后却被什么都没有做的胖子赢了比赛。
一次次这样的经历改变了林朔的世界观,他开始把努力和勤奋视为笑话,成为了一个彻头彻尾的宿命论者,他收起了本性中的善良,变成了只要能赢就可以不折手段的人。
即使要假借他人之名也不要紧,即使要骗取这么多人包括孩子们的信任也不要紧,即使最后还要把他们送去死也不要紧。
他要赢一次给命运看,哪怕就那么一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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