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都市剑说

时间:2023-05-25  来源:  作者:华表

    他将扛在肩头的一只红漆木箱搭在两张长板凳上。

    漫长时间的缓慢氧化过程使红漆变成了深紫色,漆面布满细密的龟裂纹。

    不少脱漆的位置木质油润光滑,纹理清晰,显然没少经过抚摸。

    箱四角角都有包铜,还有可供上锁的扣环,黄澄澄的如同金子打造的,箱盖和四面都印着一个阿拉伯的白色4字,似乎是用字模刷上去的。

    毫无疑问,这是一个老物件

    躺在竹床上的是杨胖子,一脸青灰色,双目紧闭,人事不省。

    老陈头站在床边,满脸焦急。

    在距离苗寨二里多地的山上,两人跟着苗人村民一边采摘刚刚成熟的蓝莓和草丛中的刺莓,准备带回来做零食,一边天南地北的扯淡,顺便偷吃。

    可是在摘取一颗又大又红的刺莓时,杨胖子突然怪叫了一声,浑身哆嗦着瘫倒在地。

    老陈头原以为是旧疾复发,可是当他看到光头胖子的脸色开始变得诡异时,就知道没有那么简单。

    连忙喊来苗人村民,将杨胖子背回村里,想办法找人抢救。

    之前的号角声就是苗人村民紧急救助的信号,附近的村民都得赶过来帮忙。

    刘九会长看到杨胖子脸色相当不对劲,连忙向一旁的陈永问道:怎么了?是不是被蛇咬了,还是被蝎子蜇了。

    这个时候,苗寨的老巫师开始摆弄杨胖子,面色凝重的扒开眼皮,又按了按脖颈,随后在四肢关节处用力捏了捏,转身打开带着白色4的木箱。

    箱内是一层层的格子筐,筐内摆放着大大小小的坛坛罐罐和陶瓶。

    在湘西,没人敢擅动巫师的东西,即使是其他巫师也不例外。

    瓶罐里装的究竟是什么,只有它们的主人才知道,冒失的随意开启,将会引发不可预料的严重后果。

    老巫师拿起一只用彩线捆结的黑陶瓶,打开封口,倒出两枚米白色的丸子,随手捏开表面的蜂蜡,露出里面黑乎乎的丸子本体,然后在苗人汉子阿力端来的一碗清水中完全捏碎,手指随意搅了搅,一手捏开杨胖子的嘴,一手托着碗底,将散发出腥臭刺鼻气味的药水缓缓灌入。

    倒完最后一点药水,老巫师让阿力托着杨胖子的后背,轻轻拍打,帮助药力散发,这才对刘九会长和老陈头说道:不是蛇蝎之毒,是痋术(téngshu)的痋毒!

    腾术?

    刘九会长不解其意。

    老巫师用食指蘸了蘸方才碗底薄薄一丁点水渍,在竹床边写了个字。

    病字头疒,加上一个虫,合起来便是一个痋,音同腾。

    老陈头紧张的问道:痋术是什么术?胖子有救吗?

    两人相识一场,他也不愿意看到这个胖子命殒在湘西古寨。

    老巫师的脸色并不太好看,缓缓道:痋术蛊和降头共称为南方三大邪术,他能不能活下来,就看这两个小时了。

    突然发现有人使用痋术,而且是针对无辜者使用,这已经是犯了巫道的大禁忌。

    来者不善,善者不来,意味着苗寨要有麻烦了。

    老巫师转头对苗家汉子阿力说道:通知所有人回寨,马上!

    是!

    苗人阿力立即拿出手机,开始挨个儿打电话。

    刘九会长这边也安排人打电话,群发短信,通过微信或qq通知所有人紧急返回。

    整个苗寨开始忙碌起来,寨内中央的高楼上,直径约一米的大鼓被重重擂响,平时只有在逢年过节或重大事件才会响起的如雷般鼓声回荡在群山之间。

    邪术,为世人所不容之术,痋术蛊和降头既被称为邪术,同样也属于巫术的范畴。

    苗家巫师们即使学会了,也不会轻易示人,更不会用来随随便便的伤人,除非师出有因,不然将遭到其他巫师的共讨,绝无任何商量的余地,这是巫道的大禁忌。

    连苗家大巫师都感到棘手,意味着对杨胖子使用痋术的家伙用心险恶,根本就是肆无忌惮,或许这才是刚刚开始。

    数分钟后,远方又响起悠长的号角声。

    古寨饲养的水牛在老死或宰杀后,它们的牛角都会被取下来并精心炮制,作为示警之用。

    最古老的牛角已经有三百多年的历史,如今依然可以正常使用,只不过在精心保养和打理后,专门供奉在老巫师居住的地方。

    就像天然号码一样,每一个村民都可以准确分辨出号角声是属于哪一支牛角的。

    有时候甚至可以作为短距离的彼此联络,用来传递一些简单的信息。

    苗人汉子阿力支楞起耳朵倾听了片刻,立即肯定地说道:是阿彩!

    得把那个用痋术的巫师找出来,寨子里只有我一个巫师,根本应付不过来!

    老巫师皱着眉头,如今敌暗我明,他恐怕会陷入疲于奔命的困境,他从贴身的挎包里拿出一只手机,拨了个号码。

    吴佬官,我是龙乞康,我这里有麻烦了,有人用痋术,你赶紧过来。

    说完不待对方回应,当即挂断,又拨出另一个号码。

    除了对方的名字,通话内容几乎没有任何区别。

    丧心病狂擅用痋术害人的巫师永远是极少数,真要正面硬刚,老巫师丝毫不怵对方。

    苗家的大巫师,可不止是听起来很牛逼,而是真牛逼!

    在连续打了四五个电话后,老巫师对刘九会长和阿力等人说道:我已经请了援兵,所有人需要固守6个小时,就再也不怕那个放痋术的家伙。

    刘九会长忽然像是想起了什么,小心翼翼地说道:龙老先生,我们好像还有第二个巫师。

    第二个巫师?

    老巫师微微一怔

    对方似乎说的没错,寨子里除了自己,确实还有第二位巫师。

    只不过以他多年的看人经验,这位年轻的巫师恐怕是一把双刃剑,既有可能让当前的局面迎刃而解,也有可能会变得更加糟糕。

    他,他不是啊!

    对李大魔头知根知底的老陈头差点儿哭出声来,特么的什么巫师?

    还不是自吹自擂的玩意儿,一捅就破的牛皮,真要是摊上什么事儿,绝对不会比当前的杨胖子好上多少。

    不是?

    刘九会长瞪大了眼睛,怎么又不是了呢?

    嗨!还不是吹牛的!他给别人发一分钱硬币当护身符,也就只有那些脑子里缺根弦的非洲黑人才会当真,这能算什么巫师?

    见纸终于包不住火,老陈头终于一五一十的坦白从宽。

    啊!

    潇湘省反封建迷信协会会长,鬼手刘九打死都不会想到,居然还有这个故事。

    真是让人哭笑不得的扯淡啊!




第175节-不明白
    拿一分钱硬币当作护身符来发,刘九会长江湖走马这么多年,就没见过骗人居然如此不走心的,十万头草泥马席卷而过,好歹也给弄个靠谱点儿的吧?

    实在是让人哭笑不得。

    钱江省反封建迷信协会把这故事当笑话来听听也就罢了,老陈头也没想到李白居然会恬不知耻的公然拿出来忽悠别人。

    那些黑人信了也就算了,反正会议结束,回到非洲后,也祸祸不到哪里去。

    潇湘省的人居然也信了,真的想要让这小子出手,这乐子就大了。

    现在可不是能够滥竽充数的时候,这次的对手是穷凶极恶的巫师,可不是苗寨里那个好说话的老巫师,一不小心就会和杨胖子一样,满脸青灰色,生死不知。

    钱江省协会好不容易遇到这么有趣的活宝,退休老干部们没人愿意看到协会又回到原来死气沉沉的模样。

    老陈头能够有勇气自揭家丑,也在情理之中。

    刘九会长也没想太多,主要是因为一方面钱江省协会的人是客人,不宜让他们置身险境,另一方面听陈永这么说,让人哭笑不得,他苦笑着说道:那还是算了!

    老巫师缓缓说道:你们都看走眼了!

    什么?

    刘九会长和老陈头一怔,带着惊讶,齐齐望过来。

    他确实是一位巫师,实力恐怕还在我之上。

    老巫师神情淡然,仿佛只是在说一件很平常的事实。

    啊!

    刘九会长一时间无法完全相信。

    不会吧?

    老陈头也是一脸意外,这小子明明就是不着调的样子。

    他说的一直都是真话,而是你们下意识的刻意忽略了。

    老巫师目光如炬,看破了李白有意无意营造出来的认知障碍。

    明明说的是真话,旁人却坚定不移的认为是胡话,甚至是玩笑。

    产生这种诡异认知的人还不止一个,甚至还彼此互相影响,不断加深。

    是这样吗?

    虽然觉得苗寨老巫师龙老先生说的很有道理,但是刘九会长依然还是有些将信将疑。

    姜是老的辣,老陈头回忆了一会儿,似乎也察觉到了一些诡异之处,他咬牙切齿地说道:好像还真是这样,这小子会催眠术,水平不差!

    老陈头虽然知道李白擅长催眠术,但是却并不知道这家伙的水平已经达到了需要国家注册在案的大师级。

    催眠术啊,难怪了!蛊术中有蛊,梦蛊离魂蛊,降头术中也有失魂引入梦杀唤魂术,都与催眠术有关,自然能够算作是巫师。

    仿佛老陈头的话印证了自己的猜测,老巫师一脸果然如此的点了点头,如数家珍般报出了一堆巫术名称。

    催眠术源自于祝由术,祝由术又被称为巫术,苗家巫术起始于蚩尤,同属炎黄一脉。

    因此李白的催眠术与老巫师的苗家巫术几乎一脉相承,两人偏偏又同样从事医疗行业,一个是精神专科,一个是苗医,说是同行,还真是一点儿都没错。

    老巫师可以被称为中医师,李白同学自然也可以被称为巫师,完全没毛病。

    老陈头之所以会认为扯淡,实际上他被自身的经验知识束缚,无法看到那些非常规的东西,自然不知道其实还可以这样解释。

    这个时候,又有人被送来,却是苗寨的村民。

    阿彩,阿彩!

    一旁的苗人汉子阿力脸色大变,他看到自己的妻子人事不省的被人抬了过来。

    阿力完全没有想到,居然是示警牛角的主人中了招,与杨胖子一样,脸色青灰,昏迷不醒。

    又是一个,还是痋术,有人在故意针对我们。

    老巫师重复了一遍在杨胖子身上的检查过程,叹了口气,再次捏碎了一个药丸子混着凉水,让阿力给自己的婆娘服下。

    犯禁巫师袭击的对象不止是潇湘省反封建迷信协会的人,还有苗寨村民,显然打算是一网打尽。

    那就只有请小李帮忙了。

    这个时候也只能把死马当活马医,刘九同意了老巫师的提议。

    小李真的是巫师?

    虽然不得不接受这个结果,老陈头依然还是觉得不可思议。

    连李白自己都不知道,精擅于催眠术的人,往往会在不知不觉间将自己的意志融入到平常一举一动中,形成某种暗示。

    这种细微之处的影响,可以携带极大的信息量。

    比如说,李白不想让别人知道自己从异界回归的秘密,那么偶尔在不经意间漏出的马脚,就会因为无时不刻的暗示而让察觉到的人自行脑补歪楼。

    飞剑?那是磁动悬浮飞行器,跟磁悬浮火车一样。

    雷法?一定是计算好天空中的雷云电荷,暗中布置了引雷针,激发放电现像。

    把人变成小狗?一定是幻觉,自己眼花。

    飞起来?背后说不定吊着威亚呢?

    明知道不靠谱,却深信不疑的案例在现实世界中屡见不鲜,哪怕真有人说屎是香的,说不定会有一堆人跟着喊真香,真香

    专业的催眠术大师就像拥有无形的个人领域,任何踏入其中的人,都会身不由己的受到影响。

    非专业的社会上层人士却往往会因为意志格外坚定和自信,从而形成某种特殊的势,例如上位者的气势,个人感染力,也会对他人造成一定的影响。

    再弱一级,便是气质,因为掌握某种东西,在不经意间表现出来,同样也是通过细节让其他人感知到。

    正在给孩子们变零食把戏的李白对村寨外面的号角声并没有任何反应。

    他压根儿就不知道其中的含义。

    苗家的娃子们只顾着眼前的各种零食,也没有在意那些号角声。

    天塌下来反正有大人顶着,他们也帮不上什么忙,零食要比妖怪和金砖有趣多了。

    变出来的零食不少,倒也不用担心孩子们你争我抢的打起来。

    只有那些对零食已经有一定抵抗能力的大孩子,才会皱起眉头听了一会儿后,飞奔着离去。

    手机铃声响了起来。

    李白不再往外丢零食,接起了手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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