都市剑说
时间:2023-05-25 来源: 作者:华表
第889节-治疗
“是啊,是啊!好多年没有打过狼了,凶的很,凶的很!”
扎西的话语里面带着重复,强烈表示自己的无可奈何。
牧区禁枪,哪怕开着小车去追狼群也无济于事。
能干嘛
送人肉吗
好不容易办下了许可,请来有枪的专业猎人,哪里想到枪太少,狼太多,要不是全村一起出动,及时赶到,负责驱逐狼群的猎人差点儿全军覆没。
三条枪,五个人,六匹马,几乎全喂了狼。
在气势汹汹的狼群面前,德吉村上下根本算不上人多势众,扯着嗓子给自己壮胆,胡乱挥舞藏刀和棍棒,闹哄哄的折腾了两个小时,最终铩羽而归。
有两个伤的不轻,被抬了回来,七八个挂了彩,没死人已经算是侥幸。
就这样,别说打狼,能保住自己性命就不错了。
那些跟着一块儿回来的德吉村牧民并没有散去,而是成群的围着卫生站,有的抽烟,有的灌着闷酒,一个个愁眉苦脸。
狼群对于牧区来说,绝对不是什么好消息。
凶残的恶狼能咬死所有的牦牛,让他们这些牧民破产。
德吉村与许多高原村落一样,没有矿产,没有工业,也没有农业,更没有什么值得吸引人的旅游景点,所拥有的只有一望无际的草原和并不宽阔和溪流沟渠,因此畜牧业是唯一的经济来源。
牦牛群一旦完蛋,整个村子也会立刻陷入困境,所有人生活无着。
因此驱逐狼群失败的牧民们十分担心自己的未来。
伤兵满营的德吉村卫生站里忙得不可开交,仅有的一个村级医生毫不客气的抓了李白的壮丁。
谁叫他是一个有上岗资格的正式医生呢
能正确使用高压医用氧气瓶,哪怕是精神科的医生,此时此刻人手不足,也只能死马当活马医。
在牧区,兽医有时候都能给人看病,哪里有那么多讲究。
尤其是这个节骨眼儿上,意外遇到一个给人看病的医生,先别管究竟是看什么病的,对于村医张旺来说,简直是佛祖保佑,总比没有多少经验又笨手笨脚的牧民要强。
李白一点儿也没有客气,套上村医的备用白大褂子,抄起家伙开始急救。
没有ct,没关系,有琉璃心,瞬间就能将伤势解析个通透。
卫生站的硬件尽管没有办法与大医院相比,甚至比不上城市里的社区医院,但是麻雀虽小,却五脏俱全,各种药品倒是不缺,便携式b超竟然也有一台。
小摄子使得飞快,将伤口里的污物一一夹出来,然后清洗消毒,麻利的飞针走线,缝合针脚走又密又整齐,一看就是熟练工,好奇观望的牧民看得目瞪口呆。
这是看精神病的医生!
一定是自己的打开方式不对!
这就好比明明是做的一手好菜的厨师,却能够麻利的修理保时捷法拉利。
听李白说自己是坐一百五十块钱的专家,还学过正经的军医技术后,村医张旺差点儿就给跪了。
什么精神病科医生,哪怕其他的医术,也足以轻松吊打自己这个村医。
不知不觉中,德吉村的村医自动成为了李白的助手。
幸亏是秋末,高原的秋季和低海拔地区的冬季没什么分别,天寒地冻的环境里,人们身上穿的衣物格外厚实,两个重伤号并没有真正伤到筋骨和内脏,只不过伤势看着吓人,作好清创和缝合就不会有太大的问题。
剩下几个轻伤更好处理,继续如法炮制,一个伤号最多五分钟就弄妥当了。
忙了快两个小时,李白和村医张旺才将所有的伤者治疗完毕。
刚想歇口气,没想到又来了十七八个头痛脑热,腰椎间盘突出和老寒腿的牧民,嚷嚷着要加诊。
整个德吉村有七八十口人,又是气候环境恶劣的高原地区。
生活在这里的人,哪怕年轻的时候身体强健,吃嘛嘛香,各种倍儿棒,可是一旦上了年纪,就像劳损过度的机器,各种小毛小病如同雨后春笋般纷纷冒了出来。
原因无他,都是透支了生命力换来的健康,往往寿命也不长。
因为地广人稀,人口密度低,去大医院要跑老远,两个小时都打不住,来回加看病,起码得搭上一天的功夫,即使有一位村医,技术也就那样,指望不了大病和疑难杂症,像今天遇到的伤情,要不是李白,搞不好只能简单处理一下,还得赶紧送往县城的医院,路上会不会有个三长两短,恐怕只有老天爷才知道。
所以好不容易遇到一位来自大城市的医生,哪怕再年轻,也不是针对的医科,至少也是专家,这就和死马当活马医一样,怎么也比让兽医来看要强,村里的牧民哪里肯放过,赶着来求给看看。
一波刚平,一波又起,李白只好挨个儿给看了,顺便插了几根银针。
不看都不行,嗷唠一嗓子,卫生站立刻被封门,七八条汉子堵着不让走,简单粗暴不解释。
草原上的规矩,能动手绝不bb。
倒也是……氧气供不上脑子,说话都嫌费力。
除了专长精神科和急救以外,李白对内科、呼吸科、骨科和神经内外科等医科略有基础性的涉及,但是更深入更专业的东西却掌握不多,好歹有个名字叫作琉璃心的随身“外挂”,可以轻而易举的锁定病灶,拿来看其他病倒也不难。
不过开药的工作还是得靠德吉村自己的村医张旺,李白没有这些药物的处方权,这是专科医生的局限性,对方也开不了他能开的药。
这位村医虽然医术并不高超,基础却是很扎实,毕竟是拿整个村子的牧民一点点练出来的。
无他,唯手熟尔。
所以对卫生站内的各种药品无比熟悉,药效、副作用和服用方法能够倒背如流,协助李白给求诊的牧民对症下药,两人互相配合的天衣无缝,算是意外的惊喜。
针对病症实施精确打击,让药物发挥应有的治疗效果,仅仅能够做到这一点,就足以有资格被称为神医。
因为给德吉村的村民们看病,李白被强留了下来。
同车的小情侣拖着大钢瓶跑了,和打工返乡的中年女子一起坐上高司机的白色汉兰达,把李白的旅行箱扔下车,连钱都没收,一溜烟直奔若尔盖县城,再从那里南下,进入蜀川盆地,彻底离开高原地区。
另一位同车的大学生何剑因为目的地比较近,借了两匹马,一匹乘骑,一匹扛行李,噔噔噔的抄近道打马回家。
等李白处理完德吉村的老病号们,外面的天色已经渐渐黑了下来。
村子里面的烧牛粪味儿更浓了,这是饭点儿特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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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90节-扎西的强弓
“┗|`o′|┛嗷呜!”
突如其来的一声狼嗥让灯火通明的德吉村骤然一静,随即整个村子的看家狗陷入了疯魔状态,骚动不安的狂吠声此起彼伏。
正在向李白热情敬酒的村长汉子扎西腾的一下子站了起来,完全没有察觉到手中瓷碗里的青稞酒洒了自己一身。
“狼!”
做陪的几人不约而同的齐齐脸色大变。
“狼崽子循着味道追过来了。”
在座的几位当中就有猎人,从那一声狼嗥立刻意识到了什么。
“十分抱歉,李白医生,您好好待在屋子里,这里有酒有肉,千万不要出去!白玛,穷达,你们保护好李医生。”
扎西立刻做出了决断。
村子里的人可以有事,他可以有事,但是这位远道而来的尊贵客人却万万不能有事。
要是有个三长两短,谁来救治伤员
哪怕趁夜送往县城,谁知道路上能不能坚持的住一路颠簸。
因此无论如何也比不上这里有一位医术高超的医生。
没人是瞎子,白天里这位年轻医生手脚麻利的处理全过程,换作任何人都能明白,这绝对不是村医张旺那个三脚猫能够相比的。
“是!头人!”
坐在饭桌旁的一对年轻牧民男女齐声回应。
李白小小的惊讶了一下。
作风大大咧咧,肤色黝黑的扎西居然还是德吉村的头人。
在社会主义新中国,老底子的土司,头人已经统统没有了,老名词于是有了新解释,这个头人不再是过去的奴隶主,而是带头人的意思。
“李医生,您慢慢吃,我们有事,先走了。”
扎西二话不说,放下酒碗,披上了自己那件半新不旧的藏袍,挥了挥手,带领其他人涌出房间。
狼群循着德吉村牧民们的气味一路追过来,显然是想要伺机报复。
真是一群狡猾的恶狼!
“索朗,打电话报警,就说德吉村被狼群包围,需要支援,多带枪。”
“米玛,把村子里所有的狗都放出来,检查有没有缺口,老人孩子聚到一起,封住窗子。”
“把灯光都打亮,多烧几个牦牛粪堆,火不要灭了,坚持到天亮就是胜利……”
门外传来扎西的大嗓门,正有条不紊的发号施令,组织牧民们戒备,防止狼群伺机而入。
牧区虽然没有枪械,却有刀具,长刀短刀棍棒倒是不缺,一些牧民家里还有弓箭,骑射是老传统,擅长的人已经不多,但终究还是有的,在扎西的带领下,开始了巡逻。
深秋枯黄的草原上,出现了一个个凶猛的身影。
一些牧民咬着牙,不断发出怒吼,可完全无济于事,只能眼睁睁看着栅栏围墙外,那些三五成群的恶狼扑咬着自家的牦牛。
食草类动物哪怕体形再庞大,也不可能是食肉动物的对手。
平日里有着一副温吞脾气,偶尔会犯点儿小性子的牦牛完全没有还手之力,很快被扑倒七八头,被狼群围住,凶猛的撕咬不休。
空气中弥漫着浓浓的血腥气,德吉村的损失一下子超过了百万。
而围栏外的野狼数量很快超过了百余头。
如果只有十几头狼,德吉村并不会担心和畏惧,分分钟就能赶走,可是数量一旦过了百,局面立刻就变得棘手起来。
站在皮卡车顶的老猎人拿着手电筒往远处照了一会儿,冲着扎西头人所在位置大声喊道:“扎西头人,看样子这群狼有领头的。”
“把火点起来,用手电照这些狼崽子,不要让它们靠近。”
扎西没有太好的办法,只能采用驱逐的办法,他手上若是有一挺机关枪,绝对会毫不犹豫的对这群恶狼扫射。
狼崽子要是进了村,还不得吃人啊!
都到这个节骨眼儿上,去尼玛的国家二级保护动物,先保住人再说。
头人可不止是带领全村人发家致富,还有顶缸背锅扛责任的意思在里面,一般人可真干不了。
扎西头人的家,同时也是德吉村最敞亮的房子,仅一层的大平房约有两百来平方。
高原上有的是地皮,想盖房子可劲儿造,三角形的坡式屋顶铺着大红瓦,每一块都有脸盆般大小,里面还有一层水泥预制板,隔温又耐压,再往下就是两层大红砖砌的水泥墙。
几扇双层钢化真空玻璃窗,又大又宽,还保温,哪怕没有防盗网,大门一关,野狼想要冲进来,恐怕也是休想。
屋子里面层高至少有五米,自然架了一层小阁楼,墙上没有墙纸,也没有墙漆,而是覆盖满了具有民族特色的精美毛毯,柜上供着菩萨,酥油灯的小火苗散发出阵阵清香。
超大的矮榻代替了沙发,主人和客人可以在上面盘腿而坐,或者随心所欲的靠着躺着,角落里有大屏幕液晶电视机,有机顶盒,有路由器,甚至还有一台笔记本电脑,传统特色与现代化混搭组合,古老的游牧民族一点儿也不会介意新事物走进自己的家门。
扎西头人在外面吆喝的嗓子很快被白玛和穷达两个作陪的年轻人联手关上门窗而听不真切。
回转身的牧民姑娘再次给李白满上清冽的青稞酒,一边唱起了婉转动听的祝酒歌,小伙子穷达拉起胡琴伴奏。
这对牧民男女混合双打,誓不将李白这位贵客灌醉坚决不罢休。
“白玛,墙上的弓是真的吗”
李白端着酒碗,打量着屋内的摆设,方才扎西等人在的时候,他不好多看,生怕看多了,对方一挥手:拿走!
民族习惯不一样,这可就真是尴尬了!
“是真的!用一千头牦牛的角,挑选最好的牛角做的,传统手艺,花了三年多才做出来……”
说起扎西头人挂在家里的弓,牧民姑娘白玛就如数家珍般涛涛不绝,很显然李白好奇打量的那支弓在村子里有不低的知名度,并不止是一件好看的摆设,而是一张放到古代也能够算得上是宝弓的传家宝。
李白的眼光没差,这张没有挂弦的弓是一张传统反曲牛角弓,能够挂在覆盖着精美毛毯的墙上,其价值一点儿也不低于当作背景的毛毯。
小伙子穷达主动将那张牛角弓从挂毯上摘下来,跟着一起拿下来的还有一匣雕翎箭、小指粗细的弓箭和黄铜扳指。
“这是箭,好钢做的箭头,上面是真正的雕羽,铜扳指有一百多年的历史,还有这个弦,跟弓用的牛角来自同一头牛,掺进了蚕丝和马尾,都是传统手艺,制弓的老师傅说,这弓至少有三百斤的力气,如果保养好了,能传一百年。”
“三百斤的力气,有人能拉开吗”
李白一边说着,一边抚摸着这张反曲牛角弓,虽然是手工制品,但是弓体匀称,打磨的光滑无比,显然是花费了不少心思,难怪被当作传家宝,挂在家里炫耀。
穷达和白玛互相对视一眼,笑着说道:“哈哈,哪里有人拉的开,别说三百斤,就算是一百斤也没人拉的开,现在有枪炮,谁还用弓箭,也就当个玩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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