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都市剑说

时间:2023-05-25  来源:  作者:华表

    “别吹牛了,你是医生,不是猎人,真以为自己武功盖世,射技惊人!”

    领队孙书辉毫不客气的训斥起来,不论是年纪,还是资历,都摆在那里,他有足够的资格教育这个胆大包天,不,应该是胆边生毛的小年轻。

    年轻就是容易冲动冒失,一旦惹了麻烦,就会自乱了阵脚,不知道如何收场,真是让人气不打一处来。

    就算是打野猪,起码也得用枪啊,一张软绵绵的淘宝弓箭,能够顶什么用?

    就在说话间,李白拉开了考斯特的窗户,引弓搭箭。

    嘣!~

    特么你有没有在听啊!

    看到李白的动作,孙书辉登时就生气起来,还有没有组织性纪律性了?!

    “李白,你……”

    被大魔头的胡作非为给顶得连话都说不出来的人,孙书辉医生绝对不是第一个,也不会是最后一个。

    他的话还没有说完,车外响起一声刺耳的嚎叫,一只体形比方才三只更大的野猪从灌木丛里窜了出来,獠牙足有一尺多长,长满钢针般鬃毛的脖颈处插着一支长箭,正撒开腿漫无方向的乱窜。

    在野猪身体的另一侧,似乎能够看到箭镝透体而出,整个儿贯穿了它的身体。

    车上的人在听到动静后,目光刚捕捉到那个横冲直撞的身影,不约而同的齐齐尖叫起来。

    “野猪!”

    到底是皮糙肉厚的山林霸王,要害处中了一箭,竟然还有力气乱跑,大概是最后的垂死挣扎。

    以野猪的凶蛮性子,恐怕是没那么容易乖乖的等死,非得用尽最后力气找出凶手,跟对方拼个同归于尽不可。

    “它冲着我们来了。”

    司机先慌了神,他原本只是在看热闹,突然发现红了眼睛的野猪转过方向,往自己的考斯特公务车冲过来,就知道这瓜可不好吃。

    真要是撞到车上,人虽然没事,但这笔修理费,恐怕还是得自己来出,何必这么冤枉呢?

    还没来得及发动车辆,嗖的一箭又穿过车窗,飞了出去。

    嘭!

    发了狂的野猪在碎石地上打着筋斗,石子乱飞,最终横躺在地,平滑了一尺有余,终于不再动弹。

    暴烈的野猪嘶鸣最后只剩下越来越弱的哀鸣,后肢不断抽搐着,显然已经活不成了。

    车里的人这才看清楚,不知何时,野猪脑袋上又多了一支箭,而且是正中头颅中央,已经没入极深。

    随着第二箭正中目标,完成了一箭击杀,意味着麻烦已经解除,但是领队医生孙书辉依旧气的直摇头。

    “乱弹琴,真是乱弹琴!”

    这样失去控制的情况,让他这个领队很难堪。

    李白举起最大七石力的滑轮强弓,冲着所有人笑着说道:“晚上有加餐!”

    野猪肉虽然全是瘦肉,韧劲十足,肌肉纤维极粗,但是只要火候到了,自然就会变得又香又软,口感变得好起来。

    “哈哈哈,加餐,加餐!”

    内科医生沈依江乐呵呵地鼓起了掌,比起擅自动用弓箭,射杀野猪这样的冒失举动,他对加餐吃野味绝对没有仇。

    “这一手箭法,真是绝了。”

    中医卫锦同样笑着直摇头,对于李白所说的国庆期间射杀野狼的故事,原本是不信的,现在却不由自主的信了五六分,差不多是半信半疑。

    车厢内登时掌声一片。

    “嚯,这是弓猎,厉害了!”

    朱干事佩服至极的向李白竖起了大拇指。

    远道而来的医疗队医生用弓箭射杀一两头野猪算什么,乡里每年都会有猎杀指标,到现在还有多余的呢!

    无论是走公,还是走私,在流程上完全不会有任何障碍。

    见识到李白箭技惊人的领队孙书辉没好气地说道:“小李,你到底还会些什么?能让我们都有个心理准备吗?”

    他不可能像其他人一样,跟着鼓掌起哄。

    “治病救人,杀人放火,打劫破案,嘴炮埋雷……”

    李白一边掰着手指头,一边四个字四个字的往外蹦,听起来还挺有韵律。

    不过在孙书辉听来,这都什么跟什么嘛,哪儿有又救人又杀人的,都是一堆自相矛盾,乱七八糟的东西,就算是不想回答,也不要用这样的话来糊弄人。

    真是年轻人,没有阅历,幸亏是自己,不会真的往心里去,换作旁人,弄不好要得罪人。

    车厢里笑得一阵东歪西倒,连黔南省卫生厅的接待人员陆力也低着头,强自忍着笑,相当辛苦的样子。

    “好了,好了,小李,你就少说两句,大家都知道了,可把你给能耐坏了。”

    中医卫锦连忙打了圆场,既让孙书辉医生下了台阶,又打断了李白的胡说八道。

    “唉!我说实话,你们都不信,真是没办法!”

    李白摇了摇头,提着弓和箭匣,来到车门前,冲着司机喊了一嗓子。

    “我要下车。”

    “知道了知道了!”

    其他几个医生跟着一块儿喊-




第975节-山路难走
    考斯特公务车的司机连忙给李大魔头开了门,生怕晚了也给自己一箭。

    草丛里哗啦啦一阵乱响,方才跑过去的一大两小三头野猪又跑了回来,看到横尸当场的那头大野猪,哼哼唧唧的凑到它身边,疑惑的转着圈子,根本没有意识到危险。

    正巧李白刚刚下车,从容不迫的抬起手。

    嘣!

    大的那只野猪立仆,连哼都没哼,就被三棱开锋破甲镝给穿了脑袋,当场就死的透透,防御力还是有点儿渣。

    嘣!

    一只小猪扑了街。

    嘣!

    两只小猪都扑了街。

    一家子就得整整齐齐的。

    考斯特公务车上一片寂静,这般骚操作根本闻所未闻,竟然就这样简简单单的给人家野猪冚家铲(全家死光光)了,只用了四支箭。

    “土特产?!”

    牙医沈易思不由自主的冒出这一句。

    一家子野猪简直是土的不能再土了,还要啥自行车啊?

    “喂,你们是外省来的医生吧?”

    远处有人喊,几个穿着老式绿军装的人肩上扛着锄头或扁担,正往考斯特公务车所在的方向深一脚浅一脚的顺着山坡走下来。

    话刚说出口,他们就有些迟疑了。

    视线所及之处,居然还有四头野猪,等等,那个穿着医生白大褂子的年轻人手上拿的是什么?

    弓箭?

    什么时候医生也变得如此生猛,居然提着一把弓箭就敢猎杀野猪。

    不仅敢,而且还成功了!

    两大两小四头野猪还有它们身上的箭支就是明证。

    “喂,我们就是钱江省来的医疗队!”

    听到说话声并且看到人影,带路党朱干事也连忙跳下车,冲着那几个人用力挥着胳膊示意。

    “你们这是打猎呐!”

    村民们的锄头和扁担顶各自挂着几条大鱼,阔口长须,大脑袋长身体,长相酷似蝌蚪,不过却比蝌蚪大多了,赫然是几条大鲶子,几个人竟是掏了鲶鱼窝子,逮到这么几条大家伙,运气居然还不错。

    “猪肉涨价了嘛!顺便给村里带点儿礼物。”

    李白抬脚踹了踹那几头大小野猪,大的已经死透了,小的口鼻流血,尚还有几口残喘之气,依旧兀自在拼命挣扎,可是没什么用,没几分钟就得阖家团圆。

    赶到的村民们不由自主的咧了咧嘴,这份礼物够大的。

    现在全国猪肉吃紧,人民群众紧吃,肉价快涨到什么程度了?

    眼前这两大两小的四头野猪,总重量至少有五百斤上下,等分出净肉,怕是五千块都打不住。

    “这个,这个,礼物太重了。”

    村民们皆一脸为难。

    医疗队不远千里迢迢来帮助他们,送来药品和医疗服务,村子还没来得及有所表示,反倒收下如此重礼,实在是有些过意不去。

    “应当的,这也是借花献佛,没什么成本!”

    领队医生孙书辉一脸笑容,与村民们客气着,方才他可不是这个态度。

    可是李白的话却偏偏让人无言以对,都到了这个节骨眼儿上,野猪打都打了,难不成还能把它们原地复活再送走不成,祂老天爷也不答应啊!

    听到孙书辉这般说话,其他几位医生彼此面面相觑,全都忍着笑。

    小李同志用他的冒失行动,成功逼迫老孙改了口,实在是让人出乎意料。

    原本以为孙医生会好好教育这小子,却没有想到,最后还是不得不同流合污,硬着头皮承认,这四头野猪是顺手打来送给村子的礼物,作为打扰的补偿。

    “谢谢,谢谢!”

    村民们也没有过多推让,还是痛快的收了下来。

    好歹也是鲜美的肉,再一拒绝就显得矫情,医疗队拿回去既没有办法做,也没有办法保存。

    他们主动帮着把箭支拔下来,再将两大两小四头野猪送上其中一辆牛车,再协助众位医生,将个人行李和大小箱子装运上车。

    一共有四辆牛车,足以运载一吨的重量,不仅可以装货,也可以装人,平时就是靠着这些牲口畜力,将村子里的山货送到乡里的收购站或二道贩子去换钱。

    不是买不起摩托车或小面包车,而是烧不起那个油钱,山高坡陡,这实际油耗起码得是经济油耗翻着倍。

    考斯特公务车停留在碎石场,司机跟着医疗队一起前往村子。

    这里前不着村,后不着店,把车辆扔在这儿,一点儿也不用担心被人偷。

    在下车之前,李白将一枚碧绿色蛇鳞留在自己的座位上,有妖女的鳞片在,山林里的各种野兽和蛇虫鼠蚁都不敢靠近,等于给考斯特加了一道保险。

    野猪被抬上牛车后,医疗队用矿泉水泡了一片84泡腾片,用一个小喷罐将四头野猪身上喷了个遍,次氯酸钠溶液能够有效杀灭各种病毒细菌。

    在某种意义上,这样做与洁癖无异,但是可以吃的更放心。

    别看野味鲜美,营养更丰富,可是寄生虫和各种细菌病毒比养殖的只多不少,一不小心就容易中招,而且还不好治。

    四辆牛车排出一字长龙,缓缓行走在深一脚浅一脚的颠簸土路上。

    折楼县是贫困县,能够把路修到这里已经是颇为不易,照理说,应该把位于深山老林中的自然村迁出来,合并到一起,安置到距离乡政府相对较近的地方,既能够解决交通和教育问题,其他的方面也能够及时照顾的过来。

    但是故土难离,百口乡内又很难找到合适的安置土地,将那么多人口迁过来,少不得要破坏绿化植被,由于各种方方面面的问题和阻碍,让这样的方案缺乏可执行的条件。

    水牛拉车,速度自然快不起来,再加上又颠簸,医疗队的医生们大多跳下车,跟着徒步而行,反而这样走路更轻松一些。

    路上刚刚下过一场雨,留有车辙蹄印的土路有些泥泞,踩上去很容易下陷,想要抬脚又要费些力气,泥浆中仿佛有无形的吸力,不断试图将鞋子留下来。

    几个医生可就遭了大罪,他们脚上穿的不是皮鞋就是布鞋,很快沾满了泥浆,每次抬脚都得小心翼翼,稍不小心就会把鞋子留在原地,用力大些又容易把烂泥甩飞起来,甚至连鞋子差点儿跟着一块飞出去。

    穿着运动鞋的人倒是不用担心把鞋子留下或者甩飞出去,不过好端端的鞋子变成了泥鞋,总归有些膈应。

    最关键的是,泥浆踩多了,湿意渐渐渗入鞋底,鞋子里面又阴又湿又粘乎,使人格外不舒服。

    反倒是村民们所穿的老式解放鞋,结实的帆布面儿,牢牢扎紧的鞋带,包头连跟的橡胶底儿,踩在烂泥地里完全如鱼得水,没有半点儿不适应。

    看到大城市里来的医生们坚持徒步而行的狼狈样子,这些村民促狭的吆喝起来。

    “哎呀呀,城里人怎么走的惯怎么乡下山里的烂泥路,还是坐到车上吧!”

    “好好的鞋子糟蹋了啊!别去抹,抹不干净的,等干了用棍子敲!”

    “回到头我家的火塘里烤一下吧,一晚上就能干透。”

    “这位医生,要不要我扶着你。”

    尽管脸上挂着幸灾乐祸的表情,嘴里却还是在关心医生们能不能适应山里的环境,生怕一个懊恼,扭头就走,那就不好了哇!

    “没事没事,我还能走,不就是一双鞋,我有带了换的。”

    领队医生拿着自己专门带过来的登山杖,深一脚浅一脚的跟着,脚上那双价值一千多块钱的皮鞋已经彻底完蛋了,他依然没有放弃。

    其他几位医生却面临着走泥路陷脚,还是坐牛车颠屁股的抉择。

    正在犹豫间,绕过一处山坡,一座此起彼伏正冒着袅袅炊烟的村落出现在众人的视线内。

    “到了!到咱们村子了!”

    牵着老牛的村民,指着山路对面的村子,大声喊了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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