巫山有云也有毒
时间:2023-05-23 来源: 作者:星拱北
与此同时,春泥也看见了想张嘴喊、又不知该不该喊自己的小白。
保安一开升降杆,出租车立马绝尘而去。
“看来她还是不想理我。”
小白正在沮丧,见出租车调了个头又回来了。
春泥探出头说:“上来吧。”
小白一扫颓废,欢天喜地地上了车。
近距离看,见春泥本就清瘦的脸庞更消瘦了些,还能看出一点点粉底也遮不住的黑眼圈,尽显疲惫,跟热恋中气色红润的小白形成鲜明对比。
再看春泥左脚,穿着一只医院订做的铁靴,显然是为了保护骨折的脚趾头。
小白知道春泥要强,特地没当着出租车司机的面打听。
等到了楼道门口,下了车,春泥也倔强地拒绝搀扶,自己用脚跟着地,一跳一跳地进了电梯。
“坐吧,”春泥把包往家里的沙发上一扔,“喝什么饮料”
小白有些拘谨,她们现在有点像两个陌生人:“不喝了,谢谢。”
她怕春泥不喜欢别人问受伤的事,于是先从易如风开启话题:“易如风对你好吗”
春泥想都不想就超大声回答:“很好啊!”
连她自己都能听出自己语调中的苍白,小白更是能听出这句话的意思其实是很不好。
小白现在对易如风已经不剩丝毫好感了,一直很担心春泥跟人品如此感人的男人谈感情,会很吃亏。
春泥:“听说你跟巫山要结婚了,恭喜你们啊。”
还是很官方的语气。
小白实在受不了了:“春泥,咱俩能不能别这么生分地说话我又没想拆散你们,只是来关心你一下。你的脚是怎么弄的”
春泥的语气也缓和了些:“被车轮轧了一下。”
“被车轮轧的”小白吃惊不小,“谁干的不是故意的吧”
春泥:“别大惊小怪的。”
小白:“我的意思是,这人应该负起责任,不能不管你啊!你说出来是谁,我保证不打死他。”
春泥不说话。
小白叹了口气,站起身来拉开冰箱门:“晚上你吃什么,我帮你做点吧。”
可是冰箱里空空如也。
小白越发不高兴了:“易如风呢你这样他也不管你”
大概是小白发自内心的关心,唤起了春泥对于她们友谊的美好回忆,触动了春泥心中柔软的地方,她渐渐褪下了坚硬的伪装:“他才不会管我呢。”
这话听来竟是如此凄凉,尤其是对一双本该处在热恋中的男女来说。
小白搂住她脖子说:“春泥,你还这么年轻,要是看错了人,咱现在撤还来得及啊。”
在小白的追问下,春泥的防线全盘崩溃,对她说出了实情。
原来,几天前的一个晚上,憋屈了很久的春泥追问易如风到底爱不爱自己,易如风却只顾不耐烦地大步流星往车子走。
他坐进车里,并没有要请春泥坐上来的意思,还叫她不要啰里啰唆,整天想这些婆婆妈妈的事情。
春泥当时站在车后,易如风看也没看就开始倒车,结果一脚油门就撞上了她,饶是她身轻如燕躲得快,也还是被轧到了脚趾骨。
易如风倒是马上把春泥送到了医院,不过并没有多少关心的言语,而是为了在公众面前竖立“国民好男友”的虚假形象而已。
出了医院,对她的态度马上就急转直下,让春泥十分寒心。
小白听得气愤填膺:“你必须赶紧离开这个渣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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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04 有一种病叫痴情癌晚期
小白看着易如风这张虚伪的嘴脸,哪里还能吃得下东西
她愈发想念巫山的有一说一,虽然不可否认,巫山有时候耿直得噎死人不偿命,但至少都是肺腑之言,不用费尽心机去猜他哪句是真哪句是假。
小白坚持要走,易如风礼数周全,一直把她送到楼下,四处眺望着问,你家巫山不来接你吗
听说不来,满脸不悦。
回到楼上,见春泥已经换好了衣服准备出去吃饭,她还用最快的速度给自己化了个减龄的桃花妆,就是粉嫩粉嫩的那种。每次跟喜欢的人出门,她都把自己打扮得漂漂亮亮的,主要是不想给他丢脸。
易如风双手插兜上下打量了打量她,没好气地说:“都多大岁数了还装嫩”
春泥被噎得说不出话来,半晌才怯生生地问:“你想吃哪家馆子我打电话订两个位子吧。”
易如风把玩着阳台上一朵盛开的蟹爪兰说:“我改主意了,又不想出去了,忽然想吃你烧的菜。”
春泥为难地说:“可是家里什么东西都没有了。”
易如风:“这好办,你们小区不是有个超市吗跟他们说多给钱,让他们送些菜过来就是了。我好久没吃你做的那个红烧狮子头了,做给我吃好不好”
如果小白在场,一定会毫不犹豫地替春泥拒绝他:“不好!人家都受伤了还让人家烧菜给你吃,你自己没手啊”
可是春泥却逆来顺受地小声回答:“好啊,你爱吃比什么都重要。”
于是她乖乖坐下来给小区超市打电话。
超市老板说:“小姐,不是我不想给你送啊,现在这里就我一个人看着,实在腾不出人手来送,你不能来取吗”
春泥为难地挂了电话,如实跟易如风说了。
易如风听完动也没动:“你跟他说多加钱了吗50不行就100,100不行就200,我就不信他腾不出人手。再打。”
春泥只得又打了过去,最后以100块送菜费成交。
小超市的老板是这么处理的:他打电话回住得不远的家,把自己老婆叫了来,几百米的路送了趟菜和肉,挣到手100块,很是开心,他们由衷地希望这样又懒又土豪的人多一些!
然后,春泥就用伤脚的脚跟着地,凑合站着给易如风做饭,在厨房里忙得热火朝天。
而易如风一边说饿了,催她快点儿,一边在辣手摧花。
他把那几朵开得好好的蟹爪兰揪下,一瓣一瓣撕碎,揉成个球扔下阳台。
之后,则舒舒服服坐在里屋翘着二郎腿看电视,就这,他还觉得耽误了他的宝贵时间呢,他的时间就是金钱,如果按分钟算,一分钟应该收费$$$$$$$!
春泥汗流浃背地忍着疼,拖着伤腿做好满桌饭菜。
尤其那狮子头,瘦肉剁得不能太粗也不能太细,淀粉放得不能多而也不能少,实在需要功力,费了好大的劲,吃的时候呢,一口就没了。
不过春泥心甘情愿,哪怕再费劲,只要她家易如风说一声好吃,所有的辛苦就都值得了。
“如风,我做好了,你进来帮我端下菜好吗”
易如风坐那儿动也没动:“你自己不能端吗”
春泥有些不高兴了:“我一跳一跳的,菜汤会洒出来。”
“唉,我在公司忙一天了,下班还得我伺候你。”
易如风不情愿地站起来,走到一个带滚轮的推车跟前。这推车其实是个两层的移动书架,方便在较大面积的房子里运书用的,藤条编的,也有装饰效果。
易如风把上面的几本书全拿下来,把推车扔给了春泥:“有困难不会想办法吗”
春泥没辙,只得把菜一盘盘放到推车上运送至餐桌。
她8岁起就在福利院厨房帮忙,很会做饭,动作又麻利,这么会儿工夫竟然做了4个热菜1个凉菜还有1个汤,都是易如风爱吃的。
可是,看着春泥精心烹饪的满桌菜肴,易如风不但没动筷子,反而站起身:“我忽然又不想吃了。反正你现在有饭了,自己吃吧,我先走了。”
“如风!”
愣了片刻的春泥,再也抑制不住自己的满腔委屈,一瘸一拐冲上去,从后面紧紧抱住了他的腰。
“你为什么要这么虐我告诉我,你是因为太爱我才虐我的,对吗你是不是怕对我太好我就不珍惜了不会的不会的,我会......”
易如风缓缓回身,眼神中带着骇人的陌生,他嫌弃地拿掉春泥的手冷冷地说:“你想多了。”
然后便大踏步地走出门去,留下春泥一个人对着丰盛却无人分享的餐桌垂泪不已。
“不吃拉倒,我自己吃。”
半晌,她噙着泪水提起了筷子,发狠地大口大口吞咽那盘红烧狮子头,然后又囫囵把各种菜塞进嘴里,塞得腮帮子都要爆炸了也不在乎。
仿佛她吃的不是饭菜,而是与易如风相识至今的所有回忆。她要把它们全都嚼碎吞下去,再也不记起!
“我放弃了,我要跟他分手,我要离开易氏!”
春泥的拳头攥了起来,默默下着决心,这一次是了心了,再也不犯贱,要跟他一刀两断!
可是,决心只持续了10分钟而已。
10分钟后,易如风打了个电话过来:“春泥啊,西服外套落你家了,我现在已经坐车上了,你们车库门口不好停车,你给我送下来一下。”
“好,等我!”
春泥惊讶地听见自己脆生生地说,然后就拿起沙发上易如风的
305 桃花依旧笑春风
小白写下了何爷爷、冯院长、春泥、孟君遥和南枝、东云一家、秋林、小静、张姐,一个叫周雪的学姐(就是儿子叫纪山恩,记住巫山恩情的那个),还有一些福利院的伙伴和好同事的名字,想了想,她又加上了乌尔木和未曾谋面的乌尔木阿爸。
沈长歌指着名单问:“这个乌尔木是谁呀少数民族吗”
小白:“一个很有志气的草原牧民小伙子。”
沈长歌:“小伙子”
小白笑:“只有9岁的小伙子。”
于是讲了在草原穹顶屋相遇的经历,讲了乌尔木如何懂事地起早贪黑他照顾阿爸,如何博学和克服一切困难多读书。
沈长歌听得都感动了:“真是好孩子,穷人的孩子早当家呀,等婚礼的时候我一定要见见他,让他跟他阿爸在这多住几日旅游一下......诶,不过,大山什么时候在草原建的图书馆啊”
小白:“他没跟您说吗”
沈长歌:“他倒是简单提过,说想在草原弄个房子,不过我以为是度假屋呢,不知道他在做好事。”
小白:“那是不是援非的事儿您也不知道”
沈长歌疑惑:“什么圆飞”
小白笑:“看来,巫山做的好事都没跟家里说啊。”
沈长歌也笑:“大山从小就不是个喜欢邀功的孩子,做了好事都推给他弟弟;他弟弟闯了什么祸,大山倒是都大包大揽到自己身上,挨揍都替他弟弟扛了。”
小白美滋滋地想,嗯,这样的男人最man了......
时光倒退到几个月前。
k城。东云客栈。
这天,一对满头银丝、衣着考究的外国夫妇来住店,他们显然对客栈里古色古香的装潢特别感兴趣,每看到一个精致的小摆设就走不动道儿,要举着“长枪短炮”拍上半天。
后来,他们的脚步停在大堂墙上一幅油画跟前,这回完蛋了,彻底动不了窝了,对这幅画的各种喜爱溢于言表。
画面其实挺简单——左半边几乎是空白的;右半边,淡墨浅浅勾勒出一座大门紧闭的农家小院的轮廓。倒是门口几树开得旺盛的桃花描得十分传神,枝头还有一对麻雀在飞舞。
色彩简单、清新、质朴,又极具东方情调。
常人只觉得好看,却不知其中深意。
其实孟君遥画的正是一句古诗——人面不知何处去,桃花依旧笑春风。
对小白的思念和对命运的无奈,总是会无声地从他笔下流淌出来,有时连他自己都没意识到。
这种忧愁淡淡地笼在眉间,绕在心头,就连初为人父的喜悦都不能完全将它一网打尽,不过还好,并不影响生活。
正巧东云路过此处,外国夫妇连忙逮住老板,操着不太熟练的汉语问她,这是谁的大作。
由于他们背着的“长枪短炮”的缘故,东云很容易就懂了,她不无骄傲地说,这是自家妹夫画的,我的妹夫和妹妹都是搞美术的!
外国夫妇面露喜色,问可否见作者一面,有话对他说。
但由于汉语水平实在有限,东云也不懂英文,所以沟通了半天她也没明白。
外国夫妇又问这画是否出售,毕竟用俩手指头一撮代表钱,这是微笑之外全世界通用的语言。
这回东云又听懂了。
孟君遥曾表示过,自己所有的作品,如果有人看上都可以卖,价格东云说了算。卖掉才能体现画作的价值,也才能让他为这个家尽一份应有的力量。
东云是个生意人,却又是个没有完全钻进钱眼儿里的生意人。见两位外国友人对这画是真爱,就报了一个不怎么高的良心价格,结果夫妇竟然不满意。
东云以为他们还嫌贵,又降了点儿,这回是拿张纸把数字写下来的,以防理解失误。
老外夫妇情绪激动甚至是打抱不平地告诉东云,no no no,这画的价值绝对不止这么一点,这画家是个旷世奇才,不应该被埋没!
东云整不明白,主要是她没料到,这世界上会有买家嫌卖家报价低了的情况发生,所以没往那儿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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