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巫山有云也有毒

时间:2023-05-23  来源:  作者:星拱北

    这些对华小佗来说,是个从未有过的从医体验。

    “麻阳啊,我行了一辈子的医,没想到老了老了,居然能干一回这种事情。”

    麻阳面色歉意:“老华,我知道,也许我做了世人看来非常错误的选择,但是这对于我自己来说,却是不二的选择,我不后悔,只是,拖累你了,对不住啊。”

    华小佗摆了摆手:“唉,算了算了,谁让你是我几十年的挚友呢当年要不是你豁出命去出手相救,现在哪还有我华小佗啊早就葬身鳄鱼腹中了。事已至此,既然就算说出真相也已经挽救不了什么,就这么着吧。我陪你一起扛!”

    麻阳表示感激不尽。

    华小佗说:“往后你可别再给我银行账户里汇钱了啊,跟我老婆不好解释。上次为了这个,她差点跟我干一架。帮你,华某心甘情愿。”

    麻阳一脸动容。

    华小佗又感慨:“我真是老了,快跟不上时代了。现在科技太发达,巫山绝对是全世界最以假乱真的人工智能,连皮肤、毛发、感官,都逼真到令人发指的地步。更可怕的是他的智商,和可以不断提高的情商。”

    而这与华小佗当年亲手给真正的巫山做开颅手术时,依他本人意愿嵌入的那块芯片有着密不可分的关系。

    有了那块芯片,才能够将巫山真身的记忆和认知全部导出,再导入现在这个巫山脑中,就像两台电脑的对接。

    如今的巫山可以说是站在巨人(以前的巫山)的肩膀上起的步。

    全部治(修)疗(理)完毕之后,麻阳又进行了几步结束操作,然后闪到一边,两人都闭了嘴。

    过了一会儿,巫山慢慢睁开了眼睛。

    麻阳和华小佗异口同声:“感觉怎么样”

    “除了有些疲倦,其它还好。”

    疲倦的感觉也是麻阳给设定的程序,它还将持续相当一段时间。

    “朕到底瘫痪了没有”

    巫山问出这句话的时候,眼神中竟然带着无比的坚定,华小佗从没有在其他有此疑问的病患眼里看到过。

    其他人问这话的时候,无不惊惶,情绪濒临失控的边缘,仿佛只待医生一个点头就要哭天抢地,甚至开始怀疑人生。

    “放心,”华小佗说,“没有伤到神经,养个几天就好了,但是这几天要尽量卧床休息”

    巫山听了,眼里也没有喜色,只是寻常目光。

    虽然只有短短几秒钟,但在华小佗回答之前,他脑子里已经盘算好了如果瘫痪了怎么办——

    首先,全球范围内聘请最好的大夫来跟华小佗会诊,不放过一线希望;

    其次,各种民间偏方、气功什么的全都试起来;

    如果这些都不行,那么就坐轮椅。没有腿,自己还有两只手和一个大脑,照样可以继续打造巫氏的辉煌!

    不过幸好,华小佗说他没瘫。

    巫山那几天果然遵医嘱在这花园别墅卧床,他的腰当时也确实动弹不得,24小时之后才能勉强移动,这都是麻阳在程序里编好的。

    “朕的女人呢”

    “她已经没事了。”

    巫山又看了麻阳一眼,本来是想问她有没有关心过自己的情况,但是麻阳先开了口:“咱们是否需要追究跳伞公司的责任”

    “出事后,他们是何态度”

    “他们也急疯了,报警,道歉,商量赔款,忙前忙后”

    “暂不追究责任,但是保留追究的权利。”

    麻阳有些意外,他还以为出了这么大的事故,以巫山以往的脾气,肯定会让那个公司的人全部卷铺盖滚蛋呢。

    但是现在的巫山,似乎变得更加宽容了。

    过了几天,巫山的身体果然好转,可以扶着下地活动了,但无法走快,并且有一定痛感。

    小白的伤也基本好利索了,重新开始积极努力地找工作,想尽快恢复那种脚踏实地、波澜不惊的生活。

    自从遇到巫山之后,已经好久没有过过那样的日子了。她也很想通过繁忙和疲劳,让自己尽快忘记不该惦记的人。

    有一次面试,她路过小白少儿芭蕾艺术中心门口,发现招牌竟然还在,但里面没人,就那么空着。

    于是她在门口发了好久的呆,然后拍了张门脸照片留作纪念。

    肚子饿了,逛荡去何爷爷的煎饼摊。

    何爷爷问她怎么闷闷不乐,她才发现,自己又在想那天和巫山一起来买煎饼的事情了。

    怎么总是不自觉地想起他呢

    路过电影院、看到路边停的超跑,甚至看到超市里卖的彩色糖果,统统会让她想起巫山,就更不用说看到无处不在的巫氏广告和他的半身广告画的时候了。

    平时看报纸上网,总是有意无意在留心巫氏的消息,内心深处最害怕看见的新闻是,巫山又跟哪个名媛好上了。

    最可怕的是晚上睡觉的时候,除了梦见他的脸、他的怀抱、他的声音,还总是羞答答地梦见他不穿衣服的样子。

    以前从来没有用欣赏的眼光去看过,现在回想起来,那真的是人世间最美好的躯壳了。

    小白想,人性本贱啊,现在人家不来招惹我,我自




091 黑马与离间
    巫山也看见了目瞪口呆的肖米,却毫不顾忌她的眼光,仍旧扶着墙慢慢地走着。

    他长这么大,就没在乎过别人的眼光。

    估计从停车场进公司这一路,好多下属都看见了,不过谁都不敢打听,更不敢追着看。

    最后,巫山皱着眉头费力地坐进老板椅里,半天动弹不得。

    于是,办公室里的气氛十分微妙,同时也静得出奇。

    半晌,还是肖米率先打破了这样的局面:“巫先生今天要喝点什么危地马拉蓝湖咖啡,还是换个口味”

    巫山吃力地挪动了一下不太听使唤的身体:“不用。七王屯的地快要开始拍卖了吧”

    “麻阳他人已经到土管局了,拍卖还有10分钟就开始。”

    巫山看了看时间:“哦,是朕走得太慢了。线人联系好了么”

    “放心,麻阳都办妥了。”

    然后就无话了。

    肖米犹豫了半天,还是没有开口打听,她知道巫先生很讨厌别人关心他的私生活,还是做好自己分内的活儿吧。

    国家土地管理局。

    第一轮报价为公开报价。

    巫氏的代表麻阳、易氏的代表常胜,还有其它一些公司的竞争者,纷纷报出了自己可以承受的价格。

    这个圈里大多是熟面孔,麻阳和常胜都认识,又见面少不了官场和商场上的寒暄。

    但有一位戴金边眼镜、风度翩翩的老先生,他们俩谁都没见过。

    不光他们俩没见过,在场的也没有人认识他。

    那位老先生不苟言笑,安静地坐在一个角落里,跟谁都不打招呼,麻阳和常胜顾及身份,自然也就不会主动去招呼他,因为作为最有势力的两家集团的代表,他们没有必要去讨好任何人。

    有人说,官帽是世间最好的化妆术,它能让平凡的男子变得有魅力,引无数美女竞折腰。

    商场上也是一样。响当当的名号一报出来,旁人立刻对其刮目相看,所以麻阳和常胜是这里最受欢迎和追捧的两个幸运儿,不管他俩给别人的是热脸还是冷屁股,贴上来的永远是热脸。

    常胜偷着看了一眼麻阳,他似乎永远一副成竹在胸的样子,跟他的主子还真像。

    不过自己也算是久经商场的人了。易氏的财力与巫氏相当,而且关于这块地,易氏更早得到消息并主动联络政府,早就开始进行前期拆除和清理的投资,跟土管局领导的关系杠杠的,今天可谓胜券在握,怕他们呢!

    这样想着,常胜不禁挑起了嘴角,翘起了二郎腿。

    公开报价完毕,其它小公司基本阵亡,符合条件的只剩下三家企业了,巫氏,易氏,还有那位老先生。

    刚才介绍的时候,说他代表的是什么西曼地产公司,听都没听说过。

    麻阳马上上网查,居然查不到任何有关这个公司的信息,心里不觉打了个问号。

    商场上摸爬滚打了这么多年,居然在本国有自己没听过、且有能力跟巫氏抗衡的公司存在

    第二轮报价为背靠背报价,就是各自在一张纸上写好自己的价格,把纸折叠了放进一个留了条缝的纸箱里,然后招标人取最接近底限的价格中标。

    至于招标人设置的底限是多少,能否提前打听到,那就八仙过海各显神通了。

    不过更多的情况下是打听不到,因为上级在拍卖前20分钟才会悄悄通知主持背靠背招标的人员,要提前跟这个主持人约好沟通暗号。

    所以这个主持人有时也被称为线人。

    为此,常胜和麻阳都事先做了功课,并且都觉得自己打点的关系更可靠。

    主持背靠背招标的负责人姓章,他富有深意地看了看三位说:“现在开始这轮投标。参加这次七王屯200公顷土地招标的企业一共有15家,现在仅剩下你们3家。现在是8:40分,大约20分钟后就可以揭晓胜负了。各位请开始。”

    3个人听得聚精会神,因为这句看似普通的话里暗藏玄机,信息量很大,堪称价值连城。

    常胜想,我跟他们的人约好了,主持人口中说出的第4个数字(七王屯的七字不算,表时间的最后一个零不算),往前推10就是我应该报的价格,所以他报了74亿。

    麻阳想,我跟他们的人约好了,主持人口中说出的第4个数字(七王屯的七字不算,表时间的最后一个零不算),往前推9就是我应该报的价格,所以他报了75亿。

    那位老者也不慌不忙写下了自己的价。

    然后出去等待,麻阳随时向巫山汇报情况。

    揭晓谜底的时间终于到了——主持人宣布那位老者胜出,成为此番当之无愧的黑马!

    因为政府的底限是731亿,他报的是73亿,简直神一样地无限接近标底啊!

    常胜和麻阳的脸色都很难看,尤其是喜怒义形于色的常胜,差点就翻脸了——这线人怎么不靠谱啊!

    在公司等消息的易如风跟巫山,脸色也没好到哪里去,马上着手调查那家西曼地产的背景,可是无论全球网站上怎么挖,就是一点有关它的消息也没找到。

    那么,它是否真的有实力支付这么大一笔款项呢就算是分期付款,首款就是十几亿呀!

    结果当天,这匹黑马就分三次顺利支付了不菲的前期付款,并没让别人看笑话,看来势力确实不俗。

    土管局的牛主任,私下里跟巫氏和易氏两头分别道歉,他是这么解释的:“哎呀太不好意思了,我真没想到,这个线人他数学这么差,这么简单的事情,他居然把数字给算错了!”

    巫山听了麻阳的转述,黑着脸不发一言,显然不接受这个荒唐的解释。

    虽然这个解释听起来很欠揍



092 你挤牙膏呢
    虽然平时喜欢研究历史和军事,但巫山不太愿意玩儿心计,也不是要欲擒故纵,他原本只是希望靠自己的魅力在30天内征服这个女人,而不是靠感激。

    他认为,现在小白的心里对他只有感激。

    对从没输过的巫山来说,其实这就算失败了,不过败得没那么惨烈罢了。

    只是工作之余,他偶尔还会想起小白那如同乍毛小公鸡般的倔强模样,有时想着想着,还会会心一笑。

    秘书肖米偶尔不小心看到老板自己一个人在哪儿笑,惊讶得不行,然后又要费心思猜测,他到底是想到什么好事了呢

    联系不上巫山,小白并没有放弃,想来想去决定打给麻阳,请他帮忙安排自己跟巫山再见一次面,因为她也发现了,这位麻阳先生跟巫山的关系好像不一般。

    小白这姑娘不光倔,有时还一根筋:“拜托拜托,几分钟就好,我就跟他说几句话就行!”

    麻阳心一软。

    这段时间以来,自己接触,以及从巫山口中,多少了解到了小白的为人,也觉得她是个不错的姑娘。

    倘若巫山还是从前那个巫山,其实不慕虚荣的小白是个理想的结婚对象,作为旁观者看他们两个互相关心的样子,也愿意成人之美唉,可是现在说什么都太晚了!

    麻阳的心剧烈一痛。

    看她求得恳切,麻阳想,罢了,反正他们也不可能在一起了,不就见几分钟嘛,就帮她了了这个心愿吧。

    地点安排在巫山的西山别墅。

    麻阳并不是个喜欢弄虚作假的人,只是有些路一旦走上,就根本无法回头了。

    为了做足戏,巫山的“腰伤”还要过几天才能“痊愈”,当然他自己是不知道的。

    因为怕老妈看到自己走路扶墙扶柜的样子担心,所以巫山这几晚都躲在西山别墅休养,好几次都是被保镖广寒锁架着上楼去的卧室。

    他这体重,恐怕整个别墅里也只有广寒锁能弄得了他,其余都是女家丁。

    前几次小白来到这里的时候,多半是被“绑架”或逼迫来的,心中全是恨意和怨念,觉得这是恶魔的住所,一个罪恶的地方。

    但今天再来,心情完全不一样了,满脑子想的都是快点再快一点见到他。这几天的担心已经快把她折磨疯了,从没想过自己会对巫山这么挂念。

    小白都没有意识到,也不会相信,这种挂念跟当年每周末盼望快点见到孟君遥的那种渴望,是一样一样的。

    巫山头一次让她见识了,善与恶同时集中在一个人身上的状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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