巫山有云也有毒
时间:2023-05-23 来源: 作者:星拱北
巫山不霸道,那还是巫山吗不行,秉着对朋友认真负责的态度,得弄弄清楚,别是他出了什么毛病。
于是夜来欢和月光祖同开一车去了巫山家。
他们以为巫山是在研究星座啊,北斗七星啥的,其实不是,他是在通过高倍天文望远镜,看那些星球凹凸不平的表面。
夜来欢:“巫山,你什么时候开始对天文感兴趣了”
巫山:“当我觉得它有用的时候呗。”
月光祖:“你们巫氏打算上外星开发业务啊”
巫山把眼睛从望远镜上离开了一下:“不排除,也有可能当第一批火星移民。前不久不是有消息说,火星上发现液态水湖的存在么”
夜来欢:“说得一本正经,我们都搞不清是真的还是假的了。”
月光祖:“我也听说了,但那个湖是在一个巨大的极地冰川下面。火星上的温度比南极还低好多,要想做到在那么冷的地方不结冰,那这水里必须含有大量盐,所以短期内没法饮用。”
巫山:“你说得对。不过现在,科研人员已经研制出了一种新型石墨烯水过滤膜,可以有效淡化海水,我相信早晚有一天,火星上的水会变成可饮用水的,说不定我们巫氏也会投资在这方面研究上......”
虽然巫山现在不喝酒了,但是他的冰柜里还是摆满了各种酒精饮料。
218 越在乎,越无情
孟君遥补办的身份证件倒是收到了,但是如他所料,去人才市场找工作处处碰壁。
招聘方看看他的年龄,再看看他那只动也不能动、甚至导致走路时身体略微不平衡的胳膊,态度好一点的只是摇头,态度不好的出言不逊,“我们那儿每个人都需要干重体力活儿搬货的,你不但干不了,到时候恐怕还得让别人伺候你”。
言下之意,你去路边摆个破碗儿,估计都能比找工作赚得多些快些。
还有个别招聘方,建议他去那种专门招收残疾人工作的福利性机构碰碰运气,说那种机构 政 府 会给些补贴,找到工作的可能性大些,这都算是比较诚恳的了。
孟君遥一生孤单漂泊,现在更是人生中比较艰难的时刻。
一身文人傲骨的他,为了生存,可以不在乎什么面子不面子,只要能赚够生活费,活下去,不拖累小白,并且可以支付买画具的开销就可以了,反正又不偷不抢,问心无愧。
找工作的过程中,他乘公交车全城跑。遇上急刹车的时候,他的身子常常会失去平衡倒向一边,就这样还总把座位让给老弱病残孕人士,很少坐下来。
有一次在车上,他右边乘客手里拎着的大口袋里,装了一个带锋利金属边的工具,因为太长,露出了一部分在袋子外面,可谁都没留意。
车子开到半路,忽然车上有人喊:“血,地上有好多血!”
众人低头一看,是孟君遥的右臂正在汩汩地冒血,原来是被那个锋利的工具划破多时了!
但他因为右臂失去知觉,所以完全不知晓。
孟君遥苦笑了一下,自己现在可真没用,难怪没人愿意雇自己。
车上一些乘客窃窃私语:“这人是不是傻血流一地了自己没感觉”
旁边那乘客倒是连连道歉,说要送他去医院,给他出医药费。
孟君遥说算了,你又不是故意的,我自己去就行了。
好心的公交司机路过医院的时候特地为他停了一下。
如果大家都这么善意沟通,也许那辆重庆的公交车就不会以坠江收场了......
孟君遥顶着酷暑下车进医院包扎了一番,这才觉得头重脚轻浑身无力。
临走的时候护士问:“有人陪你来吗”
孟君遥:“没有。”
护士:“最好打电话叫家属陪你回去,因为你可能会头晕。”
孟君遥笑笑走了,自然是没打,也没人可打。如果实在晕,就扶着墙休息一会儿呗,没有过不去的坎儿。
好不容易辗转回到了家里,他独自窝在沙发里好久好久。
“不行,过些日子我还是得走,不能继续留在s市了。”
先不说小白,单说s市是国家一线城市,物价奇高,交通拥堵,并不适宜自己目前这种身体和经济情况居住。
还是生活节奏慢些、消费低些的三线小城市更适合自己。
他也想到了精心保存多年的那个东西,这次地震中本来是注定要丢失的,但天意让它留在了自己身边。
现在这么困难,要不要拿出来救急呢
不,时机还远远没到!
这时,门铃响。
孟君遥想要去开门,结果起身太猛,只觉头晕眼黑,他只好又扶着沙发缓缓坐下了。
“在家吗是我。”
是小白的声音。
浑身乏力的孟君遥决定不出声,这也是他唯一能做的。
也许等一会见没人她就走了,不然进来看到自己这副样子,还有裹得跟粽子似的手臂,她又该担心了。
细心的孟君遥,顺手把手机也静音了。
小白等了一会儿,看没人,打电话也没人接,果然准备离开,这时,对门儿老太太正好出来了。
这老太太平时特别爱跟人聊天,她瞅了瞅小白说:“姑娘,我看你常常往这儿跑,你是对门的什么人啊”
小白老老实实回答:“我是他学生。”
老太太瞅了瞅她:“哦,怪不得呢,我看你们俩既不像搞对象,又不像父女,没想到是师生关系。他那胳膊是怎么弄的呀”
小白不想就此事接受采访,于是简单说:“受伤了呗。”
老太太:“不是,我是说,今天跟平时又不一样,今天是裹着纱布回来的,现在人在家呢,我刚才看见他进去了,你再敲敲门。”
听老太太这么一说,小白感觉不妙,赶紧又去敲。
孟君遥在里面也听见了隔壁老太太的话,想装家里没人看来还装不成了,只好起来开门。
尽管他尽量笑容满面,行动自如,把自己的伤势描述得非常非常轻微,就跟被蚂蚁吻了一下差不多,但小白又不傻,看着他因失血而苍白的脸色,还有伤上加伤的胳膊,心里还是像刀割一样疼。
在过去许多年的岁月里,这个男人以他并不高大的身材、并不宽阔的胸膛,努力为自己挡风遮雨,处处维护自己,可现在在他最困难的时候,自己却不能好好地守护他照顾他,还让他一再受伤!
小白恨自己没用。
“我真没事,”孟君遥宽厚地一笑,“今天外面真热啊,我去给你拿点喝的。”
小白赶紧说:“你坐,我自己拿吧。”
孟君遥:“没关系,我知道你爱喝什么,早就准备好了。”
他慢慢地走向厨房。
小白见客厅里的画架上有一幅未完成的临摹作品,画的竟然是一个鸡蛋!
鸡蛋是最初级临摹的麻豆之一,孟君遥这样艺术大师级别的来画,显然不怎么符合他的水平。
但这只鸡蛋画的手法显得十分生疏,立体感、空间感、质感都不怎么好,显然是孟君遥用左手画出来的,如此来说已经相当不易。
处于如此境地还百折不挠地从头练习作画,白云暖对他充满了敬意。
转眼的工夫,小白听到厨房里面“咣当”一声,什么东西掉在了地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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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19 眼里无风起浪
孟君遥和白云暖都没想到,此时此刻有一个人正趴门外听得津津有味儿呢。
隔壁那老太太刚才没走,因为总想搞明白对门儿这俩人到底什么关系,看着也不像普通的老师和学生啊。
女学生天天往男老师家里跑这也不成体统啊!
不对,说不定还有猫腻,弄不好是条很有质量的八卦哦。
这老太太每天只有3件事可做——给老伴做饭、跳广场舞,还有就是全力以赴对付游说她买基金的那些人。
她刚才听着听着,就听到男的吼女的了,要赶女的走。
老太太一激灵,以为这就要开门了,赶紧麻溜地闪到一边儿,为了更好地掩护自己,顺手抄起旁边一把笤帚装扫地僧。
可是扫得地皮都薄了一层了,咦,这女学生怎么还没出来呀
老太太自问自答:“哦,打是亲骂是爱,肯定是女的舍不得走呗。”
那这会儿俩人在干嘛呢会不会正上演限制级画面呢抓心挠肝儿地好想知道呀!
忍不住又凑过去听听。
这一次听到的内容,将给老太太波澜不惊的生活增添许多谈资。
她听到所谓的女学生带着哭腔说了句石破天惊的话:“我不走,我偏不离开你,我要嫁给你!”
艾玛,老太太一把捂住了嘴。
瞧瞧瞧瞧,就说这俩人关系不纯吧,看样子是师生恋,就是不知道这老师成家没有如果成了,那可就劲爆了嘿。
老太太正听得热血沸腾,忽然有个声音幽幽地问:“听够了没有”
老太太下意识地“蹭”一下闪开了门,继续扫了半天地才敢慢慢抬头,一看又是个年轻姑娘。
秋林观察她半天了,见她有点鬼鬼祟祟的。
“我我我是担心他俩出什么事,呵呵,俗话说远亲不如近邻嘛,我关心一下邻居,关心一下......”
老太太说完,扫帚一丢赶紧脚底抹油溜回家了。
对门屋里,气氛不同寻常。
孟君遥缓缓却又坚定地推开小白说:“不,我不要你因为可怜我而嫁给我。”
他望着小白伤心欲绝的脸庞,其实不知有多想吻她,从头到脚,吻遍她的每一寸美好。
他甚至想过,只带着小白和画具,两个人跑到一个无人的小岛上共度余生,一起写写画画,一起吹吹唱唱,去它的红尘世俗,去它的功名利禄......但是,先不说是否有这样一座与世隔绝的小岛,至少他不会这样不负责任的。
同情、心疼、责任、报恩,是这种种情绪促使小白下定决心说出了那一句“我要嫁给你”,她也在心里默默地跟巫山道了个歉。
不过她是认真的,并非说说而已。
如果孟老师的胳膊永远也好不了了,她情愿照顾他后半生,只要他不嫌弃。而跟巫山的缘分,看来只有下辈子再续了。
小白故意放狠话激孟君遥:“以前你拒绝我,美其名曰配不上我;现在你又拒绝我,说我是可怜你。为人师表者,要是看不上我就直说,用不着找各种各样的理由!”
“对,事到如今我也跟你说实话吧,”孟君遥也狠了狠心,一字一顿地说,“我的确是看不上你,你白云暖今非昔比了,以前你勤俭、朴素、清纯,现在你傍上了首富。被那种人玩过的女人,我怎么会还想要呢再说,我也不敢让你跟我过苦日子穷日子,否则恐怕撑不了两天你就得跑,还不如一开始就别祸害我!”
小白听了,半天都说不出一句话来,眼里无风起浪,泪水快要奔涌而出。
不管孟君遥说的是真话假话,她实在听不下去了,一个女人的自尊,一个无比关心他的女人的自尊,受到了严重的碾压,痛得有如万箭穿心一般,最后,她只能选择转身夺门而去!
孟君遥知道她一定很痛苦,可他的心里也绝不比她轻松半分。他说那些话的时候,用尽了所有的力气,而且心一直在滴血,刺向她一刀,就等于刺向自己千千万万刀,因为用言语的刀子伤害最爱的人,也会加倍伤害到自己。
今天本来失血多、走路多就很虚弱,小白夺门而去之后,孟君遥的心碎了,只觉得万念俱灰,两眼发黑,坐下之后半天都站不起来。
他想,我现在就是个废人,什么事也做不好,工作也找不到,就让小白这样离开也好,也好。跟她彻底断了联系,她应该不会再回来喽......
伸手抹了一把脸,不知道什么时候起,脸上全是泪水。
可是遭遇8.0级地震,乃至手臂残废的时候,以及之前经历林林总总的人生坎坷时,他都没有掉过泪。
小白失魂落魄地走到了楼门口,看到秋林的那一刻,情绪崩溃,忍不住抱住她放声痛哭。
秋林:“出什么事了你的手怎么了”
小白:“不想说,我现在只想哭......”
秋林敏锐的目光掠过小白手上的伤,确认只是不重的皮外伤并且没有玻璃残渣之后,也搂了搂小白:“那就不说,哭个痛快,对身体也有好处。”
朋友有好多种,在你伤心流泪的时候,有的摩拳擦掌撸胳膊挽袖子要帮你出头,也有的只是用温暖的怀抱默默拥着你,一言不发鼓励你哭个痛快。这两种都是如假包换的亲朋友。
进进出出的人们免不了多看她俩几眼,心想肯定是姑娘失恋了。
有个热心得过了分的老大爷,还忍不住自作聪明地插了几句嘴:“姑娘,别哭啊,你就这么想,那个男孩子不要你是他的损失,是他眼瞎!天涯何处无芳草,咱再找别人啊!”
小白果然不哭了,愣了一下,心想这位大爷随便一猜还猜得真沾边儿,不过听了他的话她反而更难受了,我不要孟老师眼瞎啊,555,哇哇哇——
吓得越帮越忙的老大爷赶紧88了。
秋林看小白哭得不像要停下来的样子,得想个办法,于是急中生智问:“吃不吃冰淇凌”
她知道小白不开心的时候,请她吃冰淇凌最管用了。
果然,哭声戛然而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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