幻颜女帝
时间:2023-05-23 来源: 作者:沙漠密语
黑鞭如影随形,又向圣冰卷来,玉璴拔剑就要上前相助,折钰抄手夺过她手上的紫珑玉剑,挺剑越过她刺了上去,用剑身卷住一条鞭头,使劲一扽,海里漂出几截断鞭,像被斩成了几段的蛇,无声地扭了几扭,向海底沉下去。鞭子竟然给紫珑玉剑绞断了。
轩墨夫人的另一条鞭子正在和圣冰缠斗。圣冰可能是顾及到和穆城的感情,明显在处处手下留情。轩墨夫人却恼她所作所为害了穆城不说,还连累穆家九族被贬,坏了几世的英名,鞭鞭痛下杀招,下手狠辣,丝毫不留情面。
突然这一边被折钰绞断了乌金鞭,她先是一惊,随即愤怒起来,嗖嗖甩起金鞭,那鞭子竟然跟活了似的,在截断处又生出一截新鞭来,直向折钰,玉璴和五狼扫去。
这回容不得他们多想了,人家明显不待见他们,肯定是得站在圣冰这边了。
五狼抽出背后的煞魂刀,齐齐砍向那鞭子。玉璴此时手上无兵刃,知道不能硬接,只好来回躲。谁知那鞭子就跟长了眼一般,灵巧地躲过了五狼的袭击,啪啪啪几声抽到了五狼身上,海里顿时氤出一大片鲜血。鞭头直接又向玉璴追来,眼看就要蛇吐芯一
一百二十七、与你无关
任性洒脱的圣冰仙后摆明了是将他们几个放了。五狼自然喜不自胜,商量着今后该去哪里发展。
漠东自然是不能去啦,漠西更不必说,漠南人神妖常年战乱,兄弟几个早吃够了苦头,只剩下漠北了,哥儿几个商量着不行就去漠北碰碰运气。
来无影问玉璴和折钰:“二位兄弟打算去哪里”
折钰没有说话,玉璴抢先道:“我还没有决定,想想再说。还有些事情没有处理完。这位兄台就不知道了。”
折钰听着她明显疏离的口气,顿了一下说道:“我也没想好。”
来无影大概习惯了这个将军婆婆妈妈的娘娘腔样,不以为意朗声说道:“既然这样,咱们就先走一步。二位多保重,就此别过!”
五匹狼双拳抱在胸前,和玉璴毛豆折钰辞别,闹哄哄笑着起身飞到空中,玉璴听见他们远远嚷嚷,法力好像比以前增了不少,舒服!
毛豆扯扯玉璴的衣角:“哥哥,咱们现在去哪”
玉璴不答。
她不是不知道自己应该去哪儿,她现在肯定得去漠北救阿朵,只是她不想让折钰知道。
圣冰这个救兵是搬不动了,最后就只能靠自己。
混乱归于平静后,就会又想起先前的种种别扭的事端。虽然明知道折钰也许真的有不得已的苦衷,并不是故意骗她,而且明里暗里有意帮了她很多,可是她心里好像总有那么一个坎儿横在中间跨不过去。
若说紫鑫骗她只是像在皮肉上深深拉了一刀,是肉眼可见的痛,可是随着伤口的愈合,那种痛也就渐渐消失了。可是折钰骗她则像身体里隐藏很久的沉疴旧疾,时不时会出来隐隐作痛。这种痛经年累月地折磨着人的身体,一时半会儿死不了人可是也绝对好不了。
现在似乎唯一躲开这种痛的方法就只剩下逃了。
是的,这次又要逃,逃开她自己暂时解决不了的问题,再一次的认了怂。
玉璴仿佛被天界的某个法力无边的法器一下子打回了原形,努力撑起来的侠骨义气唰地一下就散了,又变成了小时候那个不太自信,遇事先想到逃的那个讨厌的自己。
她拉起毛豆的手,轻轻说道:“走吧。”
毛豆感觉到玉璴的手拔凉,不禁缩了一下,才又拉上去。
“你要去哪儿”折钰上前一步,拉住她的胳膊。
玉璴看着折钰捉在自己胳膊上的手,没有抬头,冷冷道:“和你无关。”
折钰的手抖了一下,修长的指尖有些颤抖地往玉璴胳膊的肉里陷了一些:“不要单打独斗,我和你一起去,好吗”折钰声音有些颤抖。
玉璴依然没有抬头,忍住了胳膊上传来的痛楚,:“你说过我可以走。”
折钰的手忽然像被什么蛰了一下,倏地松开玉璴,缩了回去。
玉璴拽过一团小云,正要和毛豆跳上去,忽然胳膊又被折钰拽住。
她有些着脑:“你还……”有完没完没有说出口,就感觉手里多了把剑。
她有些愕然看着折钰,折钰用玉璴曾经魂牵梦绕的猫王独有的富有磁性的声音淡淡道:“拿去防身,算是借给你的。一定要平安还回来。”
折钰知道玉璴的脾气,在知道了紫珑玉剑是他家的传家之宝后,肯定不会再用了,若说是借给她,也许她还会收下吧。
 
一百二十八、故地重游
欺生崖的位置处于漠东与漠南的夹角处,借着驭雲术,玉璴和毛豆很快便飞过漠东穿过漠南,来到了漠北。
玉璴带着毛豆飞到离厚芝国不远处落下云头,步行过去。
厚芝国已经恢复了往日的热闹,城门洞开,往来商户云集。二人来到城门边,玉璴抬起头向城楼望去,想起花刺木将军曾在那里欢迎自己,现在已经换成了一个陌生的面孔在守城,有些黯然。
二人步入城中,城中央仍然立着玉璴的雕像,雕像已经有些泛旧,香火到是挺旺盛。时不时会有人上前烧香磕头,或往池子里投钱祈福。
毛豆看着雕像的脸半晌,惊讶发现了个惊天的秘密大喊道:“姐姐,这尊神像长得可真像你呀!”
玉璴赶忙捂住他的嘴:“嘘,别嚷嚷。”然后笑笑摸摸毛豆的头,“出门在外别总大惊小怪的。”
毛豆挠挠头:“哦,但真的很像。”
玉璴不置可否。
街上的人被毛豆一声喊,都向他俩看过来。厚芝国是漠北最富庶的国家,常年都有异邦商旅往来不断,什么样的人都有,厚芝国百姓本来早就见惯不怪了。可是大热天穿雪貂的人还真没见过,大家都斜眼瞅他俩,暗自指指点点。
玉璴怕被人认出来,拉着毛豆进了一家裁缝店,用厚芝国国王赏赐的金子买了两件现成的男装换上,顺手将雪貂大氅送与了裁缝店店主。那店主见是上等的雪貂皮,乐得合不拢嘴。
毛豆奇怪问道:“姐姐,这里怎么没有女人”话音未落,胳膊就被一股大力攥住,生疼生疼的。他哎吆叫出声来。玉璴吃了一惊,扭头一看,店主正抓着毛豆的胳膊扭捏娇声道:“你刚才不是还叫我姐姐吗我就是这十街八巷有名的赛仙女。怎么,小哥见了我,眼里连其他的女人都看不见了”说着,冲他挤了个眼,一只粗黑的肥手在毛豆单薄的胸前来回摩挲。
毛豆忽见这位店主膀大腰圆,圈脸腮胡,眉粗两指,唇似肥肠,嘴角还有颗更添恐怖色彩的大黑痣,吓得直往后仰,忙不迭叫道:“大,大哥,钱已经付了,你这是干什么”
玉璴赶忙上前隔开二人:“这位姐姐叨扰了,小孩子不懂事。”边说边拉着毛豆飞也似的奔出裁缝店。
那店主隔着门还在喊:“两位小哥有空常来坐坐”
两个人一蹦子射到几条街外的一个无人的小巷,毛豆比玉璴跑得还快。停下来后,玉璴忍不住哈哈大笑起来。毛豆站在地上喘着粗气,不明所以,愣愣看着玉璴,等她给个合理的解释。
好一阵玉璴才止住笑,断断续续道:“这,这里的女子生的就是那个样子,男子反而很俊秀。所以咱俩才要着男装,否则我就是全厚芝国最丑的女人,根本没法上街。”
毛豆对这个解释简直瞠目结舌,天下竟然还有这么奇异的国度:“你的意思是,像姐姐这样的美貌,在这里就是连男子都不如的丑陋女人”毛豆简直无法相信。
玉璴两手一摊一脸无奈地点点头。
毛豆忍不住也笑出声来。
两个人说说笑笑来到一家面馆,每人要了一碗面吃。两个人都是好久没食人间烟火了,闻到饭香垂涎三尺,狼吞虎咽不顾形象地吃起来。
惹得店里的客官都朝他俩看。
毛豆就觉得有一双眼睛好像盯着他看,一抬头正撞上一个深情款款的注视,这令他不寒而栗的注视来自一位虎背熊腰的厚芝国特产的女子,女子正拿着一块翠绿的香罗帕忸怩地掩嘴微笑。毛豆差点把刚入嘴的面喷了出来,只呛得一顿猛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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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百二十九、终身为父
玉璴在草原神狼王哪里待了十来天,又在极仙山和欺生海里待了不知多少时间,来到凡间,竟然已经又过了十几年。
郑友德告诉玉璴,自打她走后漠龙族没有再来进犯,厚芝国多吉国王伤心过度,长期不理朝政。过了好几年才又新纳了一个王妃,又生了个小王子。现在小王子也有十来岁了。
国王年事已高,近年来身体一直不大好,年初已传位给王子,由十二位辅政大臣辅佐王子打理朝堂。
玉璴本打算去拜访一下厚芝国王,听了郑友德的话,想想还是算了,免得国王见了她又忆起旧事徒增伤心。
玉璴对郑友德抱拳作了个揖:“此次前来其实是有一事相求郑兄。”
郑友德愣了一下,玉璴还从来没有这么客气地和他说过话,还称呼他郑兄,这让他怪别扭的。
他有些慌乱地看着玉璴:“呃,突然这么客气,你不是要决定嫁给我了吧。”
“想得美!”玉璴横下眉来,旋即就展开,用托孤的语气对郑友德道:“我想劳烦郑兄帮我照顾一下舍弟。”
“你要去哪?”郑友德和毛豆齐声问她。
“我要去办一件事,回来再来接他。”玉璴顿了一下,“若我回不来,还请相烦照顾他一生周全”
毛豆急道:“姐姐。你去哪儿,我就去哪儿!”
郑友德也劝她:“有什么事说出来,也许我能帮上忙呢”
玉璴:“我要去漠龙族的领地救我娘亲。”
“什么?”郑友德大惊,“你真是愚不可及!漠龙族领地是什么地方,你要去那儿?那个飒桀龙后先前差点把咱们串成肉串烤了,你难道忘了?你伤了漠龙太子,她本来就在四处找你,巴不得吃你的肉喝你的血。她不来找你就阿弥陀佛了,你到好,还要送上门去?十几年不见,难不成你练就了三头六臂的本事,不怕掉脑袋了?”
郑友德连珠炮似的发射出一连串问号。
玉璴心里一暖,有家人朋友担心自己的安危,实在是一件令人暖心的事。她笑道:“我不是单打独斗,我是要去找师父帮忙。师父是个好清静的神仙,不喜欢生人拜访,所以我带着毛豆不方便。”
郑友德和毛豆听她说出这话才松了口气。
毛豆好奇问道:“刚才兄台说什么烤肉串,那是怎么回事”
郑友德看了一眼玉璴,于是添油加醋绘声绘色把玉璴大战漠龙族的事讲给毛豆听。
毛豆不禁向玉璴投来崇拜的眼神,忽然明白过来:“姐姐,想不到那尊神像真的是你!你太厉害了!”
玉璴有点不好意思:“没什么,运气好罢了。”
“你姐姐不是厉害,是胆子大!”郑友德摇着头感慨。
“你胆子也不小啊,敢扑上来替我挡剑。幸好是扎偏了,不然现在谁来帮我照顾毛豆。看来你平时烧的香都跑偏了,被闫君受用了。”玉璴笑道。
“伶牙俐齿,长能耐了。”郑友德一边嘴角斜扯一下,扔了颗花生米进嘴里。
三个人都笑起来。
晚饭后,玉璴想趁夜出发,白天不方便飞在天上,于是辞别郑友德和毛豆去找狂然子。
郑友德和毛豆送完玉璴,并肩站在月下的院子中央,郑友德突然问毛豆:“你会飞吗”
毛豆纳闷:“会啊。我们神狼族都会飞。”
“原来是神狼族啊,故弄玄虚,还怕我知道真身,又不丢人。”郑友德若有所思,自言自语。
“兄台在说什么?”毛豆看郑友德神神叨叨,忍不住好奇问他。
“啊,没什么。”郑友德回过神来,眼珠一转,“我是说你姐姐不在家的时候,你也别闲着,应该找点事情做做
一百三十、不速之客
狂然子微侧了下头:“还有事吗”
玉璴犹豫了一下道:“徒儿此次离开后,机缘巧合去了一处拂柳蓄荷的所在。”
“哦。”狂然子身子不易觉察地轻轻耸了耸,但是这一点细微的动作没能逃过玉璴的眼睛,他轻轻道,“外面那种鲜亮光艳的地方很多。不像空离院这么素净单调。你见了喜欢也很正常。”狂然子淡淡说道。
“徒儿也喜欢素静淡雅的颜色。”玉璴急忙解释。
“哦,很好。没事就下去吧。”狂然子依旧是闲云淡日的口气。
“师父,徒儿不是想和您讨论荷花柳树的颜色。徒儿想说,柳荷虽亮艳,可种柳载荷的人却十分素雅,还是师父的故人”
“我并没有故人!”狂然子打断她,“你可能不知道,我自来从不交朋友。”
“师父,”玉璴急道,“素然子难道不是您的故人她陪了您几万年,只离开了一千年,到现在心里还挂念着师父的安危。就算她已经嫁给草原神狼王,生儿育女,但故人总还算得上吧!”
玉璴只是想让师父对这件事释怀,不要终日冷冰冰的。也想让羞施婆婆不要再担心儿子。最好的方法就是让他俩能冰释前嫌,成为朋友,总好过这样不明不白毫无交流地隔空死扛着飚劲。自己就豁出去了,冒死做一回八卦中间人吧。
显而易见,这个方法并不管用,因为狂然子忽然转过身来,两眼森寒盯着玉璴说道:“学会管好你自己!以后不许在我面前提那三个字!”
玉璴被他的眼神冰在原地,但很快她就缓过来,很没眼力劲儿地继续道:“师父为什么总是装作一副冷冰冰的样子要不是几万年来您对素然子对您的一腔热情熟视无睹,她也不能心灰意冷,火速嫁给那个鸿昊巴都。您心里其实是很在乎她的,对不对否则为什么”
啥时候都不能瞎说大实话,只听狂然子语气冰冷坚决地再一次喝断她:“住口!下去到悔悟室里思过七日,不准出来!”狂然子的眼神寒冷得简直能掉出冰碴来。
玉璴一愣,慌忙想起了正事:“不行啊,师父,我不能呆七天,徒儿还有要紧事相求师父。一天,一天行不行更何况徒儿何错之有徒儿只是觉得你爱她就告诉她嘛,不告诉,让别人抢先了,煮熟的鸭子不就飞了师父”
狂然子大概已经不耐烦了,驱瞭璧飞下去,一路默然不语听着这个不开化的八卦徒弟在耳边聒噪。待瞭璧一到地上,狂然子跳下瞭璧就拂袖化白烟而去。
玉璴也跳下瞭璧,望着狂然子消失的方向发呆。和事老没做成,还成功地将自己变成了倒霉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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