幻颜女帝
时间:2023-05-23 来源: 作者:沙漠密语
她擦干眼泪,赶忙起身往虚无宫去,猫王肯定知道怎么能让这个石碑讲更多的事。
到了虚无宫,由于跑得太急,她并未注意到有人从里面出来,迎面与那个人撞了个满怀。
“啪”,一声脆响,一个爽辣的耳光利落干脆地扇到玉璴脸上。空荡荡的虚无宫,仿佛都能听得见回声。
她白皙的左脸上立刻现出了五个鲜明的手指印。
“疯疯癫癫没规没矩。虚无宫是你乱闯乱撞的地方吗”
玉璴惊愕,一位端庄严丽,一身黑色华服的贵妇人站在面前,一双秀目正愤怒地注视着自己。贵妇身后跟着几个仆从一样的人,挡住了虚无宫的门。
猫王从宫里急步走出来,躬身说道:“母后息怒,这是新调上来的侍婢,不知规矩,我让流思再好好调教调教。”
“冒冒失失!流思现在怎么这般松懈”黑衣贵妇“哼”了一声,带着几个侍婢风卷一般离去。
待贵妇一行人身影刚一消失,猫王立刻拉着玉璴进入殿内,仔细看看她的脸道:“你没事吧,我母后脾气急躁一些,人却很善良。我代她向你道歉。”
玉璴揉了揉红肿的脸道:“无妨,小时候经常挨爹爹打,习惯了,没那么脆弱。不过我有要事找你。”
“什么要事”猫王奇道。
“先前听你提到过《观止录》,我原本以为是一本书,原来是一块石碑,你一定知道怎么用它。我想请你帮帮我,让它讲讲我的过去,或许能找到一些和我亲生爹娘有关的线索。”
“你去过千藏洞了《观止录》是灵猫神族无上真神用无上密咒刻就的上古陨石,并注入了他的一滴灵血,具有极致的灵气。
它可以将历史吸入碑中,也可以唤出人的深层记忆。
每代灵君都会被授予召唤它的咒语,我一般也是用咒语召唤石碑的灵气,其他人并不知道咒语。
石碑上并没有字,你是怎么知道《观止录》可以讲述人生过往的”猫王奇怪地问道。
“我休息时无意间叩了三下石碑,石碑上就有字了。我先前听你提到过观止录,才发现观止录原来不是书,而是个石碑。”
“跟我来!”猫王快步走出虚无宫,往千藏洞去。
玉璴跟着猫王又来到千藏洞。
二人找到石碑,玉璴依前次一般,叩了叩石碑,石碑依旧发出那含混吞水的声音,“细听先世,慎思今生。观止万载,悔过无痕。”黢黑的碑身上隐现出“观止录”三个字。
“你瞧,我没骗你吧。”
猫王低下头百思不得其解,想了一会儿,他道:“我只知道可以用咒语召唤,却不知道这种方法也使得。”
他像玉璴那样也叩了叩石碑,石碑却毫无反应。猫王更加奇怪了。
玉璴将滴泪听书的事说给了他。
猫王道:“这到没什么稀奇,那是《观止录》灵气所在之处,可以吸收任何人的精气血水,化出一个人的过往经历讲出来。眼泪是水,自然能被吸收。”
突然,他像想起了什么,附身拾起一块碎石,拉过玉璴的右手,“有点疼。”没等玉璴反应,便迅速用碎石锋利的一角,在她指尖上轻轻一刺,一滴殷红的血珠冒出。
“嘶,你干什么”玉璴大惊,正要抽回手质问猫王,却见猫王将血珠滴在了石碑上,血珠即刻隐没不见。玉璴立刻禁声。
二人紧盯着石碑,
三十五、观止语录(三)
女人匆匆走到女孩身边,弯腰抱起地上的婴孩儿。
婴儿紧闭双眼,握着小拳头,身上只裹着一片蓝底白碎花的小布单,冻得瑟瑟发抖。
女人掀开布单,见婴儿胸口上有一个淡青色的小小的锄头状胎记。
她用手在婴儿胸前轻轻一抹,胎记便消失不见了。
女人抱着婴儿,拉着小女孩的手走出乱尸滩。
天越发昏黑。
天空突然炸了一个惊雷,撒豆子般倒下豆大的雨点儿。那群孩子们惊觉不妙,抱着头从玉璴身侧奔过,往家里跑去。
玉璴看到一大一小两个背影,渐渐走远,消失在蒙蒙雨色中。
但很快,石碑中就又出现了那两个一高一矮的身影,并越来越清晰。
玉璴看到女人抬头望了望天,紧了紧怀里的婴儿,拉着小女孩的手疾走。
地上很快趟成小河。女人和孩子的鞋袜转眼就被泥水浸湿。
怀里的婴儿瑟瑟发抖,冷得更加厉害了。女人无耐,她低头对小女孩道:“犁儿,闭上眼睛。”女孩乖乖闭上了眼睛。
果然就是玉璃,玉璴心想。
女人左手抱着婴儿,右手夹起女孩,突然凌空飞起,须臾便来到一所破庙的门前。她放下小女孩道:“好了,可以睁开眼睛了。”
女孩睁开眼睛,惊讶地看着眼前的庙门。
女人拉着孩子,推门走了进去。
破败的庙里总会有干草和枯枝。女人拢了拢地上的干草,将干草整理平坦,把婴儿轻轻放到干草上。又拾了一些枯枝生起一堆火,庙堂里瞬间变得暖和起来。
女人将婴孩儿的小布单和小女孩的衣服脱下,铺到干草上,让火堆的余热烘烤着。她又在庙里找到一些破罐烂碗,想毕是乞丐留下的。
她挑拣了一个缺口小的稍微干净一些的破碗,出门接了些雨水洗刷干净,又接了半碗干净的雨水,架在火堆上,不一会儿碗里的水便被烧得热气腾腾。
她从怀里摸出一块饼,掰了一块儿递给小女孩。小女孩见到食物,脸上立刻绽出笑容,接过饼大口吃起来。
女人将婴儿抱起来,用手蘸了一些热水,滴进婴儿嘴里,婴儿的小嘴立刻吮吸起来。女人又滴了一些后,婴儿慢慢不再发抖,不一会儿静静地睡去了。
女人松了一口气,这时她才听到自己的肚子也在咕咕叫。
她将婴儿轻轻放下,拿起半块饼嚼起来。饼有些硬,她嚼着有些费力,清瘦的脸颊被饼撑得鼓鼓囊囊。
小女孩看看婴孩儿,小声胆怯地问:“娘亲,它是谁呀我们为什么连夜赶这么远找它娘亲,我们刚才是在飞吗”
女人突然转过头严肃地对小女孩说:“犁儿,今天的事千万不能对任何人说起,否则咱们都会没命的!听到了吗”
“听到了。”女孩奶声奶气低声答道。
心里却在想:“没命是什么”
“犁儿,这个孩子是你的妹妹,她叫玉锄,你就叫她锄儿吧。爹爹若问起,你就说这半年一直跟着娘亲住在外婆家。婴儿是娘亲在外婆家生的,记住了吗”女人温和地对女孩说道。
玉璴已经猜到那个婴儿就是自己,可是听到女人亲口叫出自己的名字时,还是惊了一下。
“记住了。娘亲,妹妹名字里有玉,我的怎么没有我也要有玉。娘......亲......”小女孩含含混混地嘟囔着,她已经困得睁不开眼睛啦。
女人看看女孩摇了摇头,“好吧,你就叫玉犁吧。”女人答道。
三十六、观止语录(四)
猫王侧头看了看玉璴,轻轻拍了一拍她的肩膀。
很显然,她是被她的亲生母亲给抛弃的。而阿朵在乱尸滩拾到了她。
母亲为什么不想要自己了,以至于狠心将自己抛到了乱尸滩玉璴黯然魂伤,默默不语。
原本她以为自己根本就不在乎亲生父母是谁,为什么将她弄丢了。
她想象的是父母大概在兵荒马乱中,四处奔逃,阴差阳错不小心遗失了自己。
那么如果有缘,自己会在某天再与他们团聚,亦或缘分已尽,今生不得相见,那来世再见也好。
毕竟阿朵对她也是极好的,她从小并未缺乏母爱。她也从未因为亲生父母的疏忽大意而恨过他们。
可是当眼睁睁看到,是她的亲娘亲手将满身是血,嗷嗷待哺的她从高空抛下时,她的心跟着那个落地的婴儿也狠狠地堕在了地上。
简直就像她的母亲伸手直入她的身躯,将心掏来狠狠地摔在地上,砸心的疼痛。
到底自己犯了多大的错误,才会让母亲如此的恨自己
玉璴内心嘶嘶生出一股对亲生父母的不可名状的恨,如一滴滴入水中的墨,丝丝缕缕渗入了对阿朵的怨,两种感情渐渐糅杂在一起,让她的目光忽然变得犀利狠戾起来。
猫王沉手按住她的肩膀,帮她稳定了下情绪,那股狠戾才从她的眼睛里渐渐消失,转而汪出一颗泪珠来。
猫王入怀掏出一方锦帕,轻轻碰碰她的上臂,递给她。
玉璴吃力地摇摇头,并没有接,只用手使劲将眼泪擦干。
石碑还在继续演示,接下来的场景,玉璴越来越熟悉,是她在家里和在訾府的生活。
演示到落入返灵泉,玉璴看到在自己从井台上掉下来,沉入水中失去知觉后,墨蓝清亮的泉水中,突然出现一个身披玄色斗篷的身影。
那个身影在水中长驱直入,先是用手托住自己,然后抱起像一条绳子一样软绵绵的自己径直向下钻去。
水在黑色身影的两侧飞速划过,仿佛在水中也能迸出火花。
到了泉底,黑影抱着自己进入了虚无宫。
恰逢那时,似乎有人到访虚无宫,黑色身影赶紧将自己抱入了一间黑暗的密室。然后石碑上便漆黑一片。
那黑影难道是……
她转头看向猫王,猫王一动不动瞅着石碑,假装并不知道玉璴在用眼神询问。
那就是了。
石碑上此刻黑漆漆的,有什么好看的
他不敢正视自己,就等于默认了。可是为什么不敢承认呢
就这么一会儿工夫分神,再转头看,石碑已经演示到她第二次来到虚无宫,伏在地上变回人形,不着一丝一缕。
玉璴大囧,顿时满脸通红。
只见石碑中,猫王醒来,从榻上下来,用一床锦被裹着玉璴,轻轻抱起,放在榻上,转身离去。
不一会儿,流思进来,帮玉璴穿好衣服,盖好被子,才又出去。
玉璴心如鹿撞,流思说的都是真的,可是
石碑又演示了一会儿玉璴在洞宫里的日子,上面忽然出现一个英气勃勃的猫首和一张明眸皓齿的少女的脸,这不就是猫王和自己吗,怎么像照镜子
二人这才惊觉,石碑已经恢复黑亮可鉴,正如一面镜子,反射出猫王和玉璴的脸。
这就是真相---一直都想知道的真相。可是真相往往就这么现实和残酷。
假如不知道真相,而一直傻傻地追寻下去,是不是还能幻想一下父母其实很爱很爱自己,也在一直
三十七、女侠留步
玉璴穿过冰镜,进入返灵泉,穿泉水而过,径直飞身出了返灵泉,跳上井台。
此时正是黄昏,秋意渐浓,一轮夕阳血盘一样挂在天空,将大地照得一片通红。
也只有这个时候人们才能与太阳对视。
玉璴低头前前后后查看了一下身体,翻翻双手,又摸摸脸,回头瞅瞅身后,大松了一口气----返灵泉并没有把她变回猫儿的模样,心里很是暗自庆幸了一番。
然而望着镇东荒凉的旷野,孤独很快袭来,是啊,该去哪儿呢
家是肯定不能回了。阿朵娘亲躲起来修养,肯定不会在家。而孙二猴子不见也罢。
訾府……
一切似乎都不重要了。打出生起自己就是个被抛弃的命,还是离开泰乾镇吧!云游天下,也做一回书上写的游侠。
以前看书,很是钦佩羡慕那些游侠可以独来独往,行侠仗义,纵横天下。
现在想来,游侠之所以要云游天下,也许是因为根本就无家可归。
侠义的背后其实是孤独,没有人陪伴,没有人认可,没有人想念,也没有可想念的人。自己现在各项到是都占全了。
她伸手入袋掏出钻天驹,捏了捏左耳,钻天驹倏地变大。
她跨上钻天驹,缓缓朝镇子关口走去。
关口在镇子西南面,要离开镇子,必须经过镇西的集市。
此时太阳快要落山,街上的人比白天少了许多。
很多店铺正在打烊。
只有酒楼、赌场和青楼依然灯红酒绿,才刚刚是上人的时间。
玉璴骑着怪马啷当走在大街上,引来不少好奇的目光。人们指指点点,窃窃私语。
忽然一阵嘈杂的吵闹声将人们的注意力从玉璴身上牵走。
人群很快朝嘈杂声围过去,形成一个圈,将玉璴圈到了外面。
她策驹上前,站在圈外,穿过人头的夹缝,看到一个人倒在地上,几个粗壮大汉正在对那人拳脚相加。
大汉一边打一边骂道:“贼猴子,赌输了钱还想出老千!你当爷们儿们眼睛是出气用的,好欺负哩!给我打!”一群壮汉又是一阵拳脚招呼。
只见地上那人抱头攒身嘴里骂道:“我把你们这些瞎眼的直娘贼!老子是少主夫人的亲爹!看我不让少主夫人把你们这伙吃里扒外的奴才给阉了,剁碎喂狗吃!”
大汉们听了更加恼怒,其中一人大喝道:“鸭嘴贼乌龟,少主夫人早就声明与你断绝父女关系,两厢毫不相干,还特意吩咐哥儿几个不必照拂,你还在这里装强!”
另一个大汉也恶狠狠道:“老婆女儿也让你折磨得死的死,逃的逃,浑混到这里讨打,给我狠狠往死里打!”说罢雨点般的拳头疯狂招呼在那人身上。
猜你喜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