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时间:2023-05-23 来源: 作者:牛油果
那隐藏在朴素衣着之下的,却是个婀娜的身段,如弱柳扶风,当真是我见犹怜,脸上却不见娇弱,反而有种不愿低头的坚韧。
面目姣好,眉宇间隐现一丝媚态,却又自有一股凛然难犯的清冷端庄。
娇柔与坚韧,妩媚与端庄,这些全然矛盾的东西竟然都集中在一个女人的身上。
她长相并不算什么倾国倾城,只能算是略有姿色,但是身上种种自相矛盾的气质,却深深地吸引着每一个见到她的人。
不用问,花恺都知道,这就是他要找的人。
年轻女子也同样因为如此俊美的人而略感意外,左右看了一眼,才朱唇轻启:“你找谁”?却见眼前相貌俊美得不像话的少年脸上现出一丝惊喜,接着伸出一只如玉般的手,纤长的五指掐动,嘴里还念念有词,一副神神叨叨的模样。
年轻女子黛眉轻皱,心中略微不喜,这竟是一名江湖术士真是可惜了,如此大好年纪,如此相貌,竟做了这装神弄鬼之徒。
她以为少年是上门哄骗的江湖术士,心中不喜,不欲多言,当下就想关上门。
却听眼前少年清朗道:“夫人且慢!”
女子黛眉一竖:“你这少年郎好不知礼,我乃闺阁中人,怎叫我夫人你且去吧,男女有别,不便多言。”
再次要关上门,但听少年朗声吟出几句话,却让她如遭雷殛。
“蜀地有孤女,云英已二嫁,颠沛逐流离,错落王侯家。”
女子猛然抬头,只见少年笑意盈盈,看着她的眼中似乎能洞察一切:“夫人,何必自欺欺人”
她压下心中惊骇,语气平淡地道:“你到底是谁来此何为若是无事,恕小女子无法招待。”
少年眼含赞叹:“夫人果然非寻常之人,看来我没有寻错,夫人便是我所寻之人。”
女子胸前起伏,显然心中不平,却不显于外,左右四顾一番,螓首轻扬,竟然隐有威仪:“你且进来吧。”
少年做了个道稽,随女子进了院子。
院门合上,女子紧走几步,便蓦然回身喝道:“你究竟是何人谁派你来的!”
少年见状,只是笑道:“夫人放我进屋才如此作态,便不怕我若真有歹意,夫人该如何自处”
她冷笑道:“哼,你既知我是谁,当知此地暗中不缺守候之人,你若敢起意,只要我高声呼叫,定然叫你不能生离此地。”
“哈哈哈哈!”
少年朗声大笑:“我既光明正大地来,自可堂堂正正地去,又有何惧夫人还是莫要多虑,我乃纯阳道宫之主,道号冲虚。”
“纯阳道宫你”
女子并不遮掩自己的怀疑,她虽不知道纯阳道宫,但是能称道宫,必是道门重地,掌执者也必是道门高人,眼前之人也太过年轻,怎么看都不像是有道真人。
不过她心思非凡,也不追问:“且当你便是什么道宫之主,你来此作甚”
这位冲虚道长道:“寻你。”
若是别人,女子便要当他是登徒子,在轻薄于她,可她在少年脸上看不到半分淫邪之念,反而眼中似隐有湛然神光,真有几分道家出尘之意。
便只淡声道:“寻我何为”
冲虚不答反问:“夫人可信天命”
女子不语,只是面现冷笑,答案不言而喻。
本以为他无法再骗下去,会因此羞恼,却不想这人只是轻轻一笑:“不信便对了,天道至公,又哪里有闲情定区区凡人命数只是虽无天命,却有人道,万事万物,自有其道,人之一言一行,虽无定数,也有迹可寻,这便是凡人常言之命数。”
女子虽觉他的说词有些新奇,却不置可否道:“哦那小道长此来,就是要为我算命不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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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31章 奇货恰可居
花恺出了那座院落所在的巷子,便看到前方转角处有一个躲躲藏藏的身影在向自己招手,一副鬼鬼祟祟的模样,不由有些失笑,脚步还是挪了过去。
那身影一把将他拖入转角,花恺无语道:“小侄女,又不是做贼,你这是干什么”
这身影竟然是个娇俏的少女,赫然便是杨家九妹,杨延瑛。
“小叔父,这次我让你看那个人,可是担了大干系的!这可是皇帝要保护的人。”
杨延瑛不满地噘了噘嘴,守着那院子里女人的,竟然就是她,花恺也真是佩服这个赵恒,也真能想得到。
以赵恒对这女人的重视程度,自然不可能让她独自一人住在这样的地方,就弃之不顾,但他还真想不到,那守护的人竟会是杨九妹。
来的时候,以他的修为,这散布在院落四周的人自然瞒不过他的耳目,也发现了其中的杨九妹,虽然他就没打算彻底避开赵恒耳目,但这点也方便了他许多。
花恺笑道:“我说你堂堂一个女将军,怎么竟是到这么个地方来当差”
别看杨延瑛是个少女,可一样是有官职在身,头上还有个校尉的头衔,说她是女将军也不算错。
她有些不满道:“你以为我想啊我爹让我来的,说这人与圣上有关,务必要保护好。”
“对了,小叔父你怎么会到这儿来那女人到底是谁”
“你不知道”
她摇头:“不知道,我爹只让我来保护她,也不许与她接触。”
“那就听你爹的话吧,小孩子知道那么多不好。我只能说,这是一个很厉害的女人,你要能跟她攀上关系,你下半辈子就有好日子过了。”
花恺若有所指地道。
如他所说,若是真和这女人交好,不说她杨九妹,怕是整个天波府都至少会安享数十年荣华,再不复原本的悲壮。
谁让这女人名叫刘娥,青史上鼎鼎大名的刘后。
这女人的一生就是个传奇。
她自出生不久,便父母双亡,襁褓中便成了孤女,寄养在亲戚家中。
终究是寄人篱下,年岁稍长,便成了歌女,早早就嫁了人,丈夫是一个银匠,成亲不久,就带着她来到开封谋生。
若是就此下去,她恐怕一辈子都是一个普通妇人,但是古人说得好:生于忧患,死于安乐。
烈火才能炼就真金。
她一生凄苦并没有就此结束,来到开封后,她丈夫碍于生计,便要将她卖掉,辗转流离中,被人送给当时不审韩王的赵恒,也不知道是因为她真的迷人,还是王八对绿豆,对上眼了,赵恒一见之下,便对她极为喜爱。
之后她的命运,也并没有因为攀上了帝王贵胄而飞黄腾达。
一个无依无靠的孤女,又是再嫁之身,别说放在帝王之家,就是放到现代,又能有几个家庭能接受
一个出身卑贱且来历不明的民女,被当时的赵二发现后,便令赵恒将她逐出了韩王府。
也不知赵恒是不是真的爱极了这女子,虽然不敢违抗皇命父命,却甘冒奇险,暗中将她藏了起来。
若依着原本的历史,在赵恒即皇帝位后,便找了个机会将刘娥接回了宫。
从此这个女人便开始了她的传奇一生,从毫无名分,到成为大宋太后,垂帘听政,临朝称制
满朝上下,事无巨细,尽决于她手。
更有朝臣称她为当代武则天,献《武后临朝图》,想让她效武后故事,登基称帝。
虽然因为种种原因,刘娥拒绝了,但其实当初她除了这最后一步,已经与皇帝没什么区别了。
在太庙大典中,她甚至身穿天子衮服、戴天子冠冕,以天子礼仪祭大宋历代帝王。
虽然至死都没有称帝,但是论及手段、功绩,她怕是丝毫不弱于武曌。尤其是她从一个无依无靠的孤女,几乎是以一人之力做到如此程度,更是令人赞叹。
 
第132章 平湖又生波(上)
“威——武——!”
“啪!”
堂威喝过,包拯一拍惊堂木,肃声道:“堂下所跪何人”
两小童被吓得躲进年轻妇人怀中瑟瑟发抖。
这倒并非包拯有意,而是此时律法如此,如遇讼事,无论告与被告双方都要先过忍受**与精神的双重压迫,堂前下跪、堂上威吓,以显律法森严。
年轻妇人拉着两小童盈盈下拜:“民妇秦香莲,叩见包大人,他们是民妇子女,春哥和冬妹。”
包拯沉声问道:“嗯,秦香莲,鸣冤鼓不可妄动,若无冤情,当要问你擅动之罪,少不得要你受一顿皮肉之苦,你可知晓”
秦香莲道:“民妇知晓。”?“既如此,你有何冤情可有诉状”
秦香莲微一迟疑,想起那少年湛然的眼神,最终还是才从怀中掏出那张纸,递给衙役。
衙役将状纸呈上,包拯打开后,只见纸上独有一个冤字,眉头顿时一皱,只是扫到左下角那两个小小的落款,面色一凝,抬头看了堂下秦香莲一眼,目光再落回纸上,若有所思。
一旁的公孙策见他出神,低声提醒道:“大人”
包拯回过神,又让衙役将状纸递给公孙策,以两人多年默契,只是相视一眼,便明白了各自想法。
包拯不动声色,向着正心中惴惴的秦香莲道:“这诉状是何人所写你可知如此作为,是在戏耍本府!”
秦香莲脸色一白,急道:“不是!只因民妇身无分文,兼之所告之人势大,无人肯为民妇书写诉状,是一位少年郎路过垂怜,才为民妇写了这诉状,想是他年少,不知这些规矩,却是一片好心,包大人只请怪罪民妇便是,与他无关。”
“哦你说那人是一少年郎”
秦香莲惴惴道:“是。”
她本还害怕包拯要追究那少年和自己的罪责,心中万分后悔将这不像样的状纸拿了出来,却见包拯话锋一转,并不再提此事。
“你方才说要告之人势大,你且说来,你所告何人”
秦香莲闻言,盈盈双目中闪过一丝悲愤,悲声道:“民妇所告之人,便是当朝附马,陈世美!”
包拯目光一惊,与公孙策对视一眼,沉声道:“你告他何罪”
“民妇告他抛妻弃子,停妻再娶,不孝父母,欺君罔上!”
秦香莲满腹悲屈,泪随语落,一字一句,满是悲恨。
此言让堂中之人皆惊,包拯虽也惊骇,面上去并不露出,只是手边惊堂木一拍。
“啪!”
“大胆!那陈世美乃今科状元,又是驸马之尊,岂容你要告便告你究竟是何人与驸马又是何关系既要告他,可有凭证若无分说,本府当要问你诬告皇亲之罪!”
秦香莲此时已无畏惧,面上如梨花带雨,悲声道:“包大人,民妇乃是他结发妻子,春哥与冬妹便是他亲生骨肉……”
又取下抱在怀中的包袱,从中捧出两尊灵牌:“这是便他弃养家中不顾,活活被饿死的父母双亲灵位!”
“娘,呜……”
两个小童年纪极幼,尚对人事懵懂,只是见娘亲哭泣,挤入她怀中,也跟着哭起来。
“秦香莲,你且莫哭泣,你虽言辞凿凿,但本府却不能只听你一面之辞,若无真凭实证,你要本府如何信你便是驸马的结发之妻”
包拯连番逼问下,其实对秦香莲的话产并没有几分怀疑,他断案多年,不说神目如电,一双眼下,能忠奸立辨,却也有几分心得,这秦香莲言真意切,不像虚言,只是她所说又太过骇人听闻。
别的也就罢了,这公主尚驸马,又岂是儿戏不将他身世来历查得真真切切,再经层层筛查,是根本不可能的,但若说皇家知道他已有妻室,还要将公主下嫁,事关皇家脸面,那更是断然不可能。
 
第133章 平湖又生波(下)
谢“老胎谢云流”打赏加更,拖了好久了,真是不好意思。
……
……
“既然如此,便真是那陈世美抛妻弃子,罪犯欺君,更该提审才是!”
包拯依然摇头:“事情尚未查明,本府不能轻易论断,况且那陈世美身为驸马,无凭无据之下,又岂能随意审问”
展昭闻言胸中气闷,他号称南侠,并非沽名钓誉,实是一身侠肝义胆,最是见不得欺侮妇孺之事,这种负心薄幸、抛妻弃子之事,更是难忍,只是他自己也知道,身在公门,有些事情不能不忍。
义愤难平,也没有顾及,脸上也就显露了出来,满脸的阴沉。
公孙策见状,安慰道:“展护卫但请宽心,大人查证之后,自会明断事非,秦香莲所言是否为真。”?“唉!”
包拯笑道:“展护卫,你先去派人到秦香莲乡中,请来当地地保,你再亲自去一趟纯阳道宫,你既与那位新晋上将军交好,便与他交谈一番,问明其中原由。”
展昭只得抱拳道:“是!”
待展昭离去后,包拯才与公孙策对视一眼,叹道:“展护卫侠义心肠,心胸坦荡,本该一身逍遥,进了公门,也是难为了了他。”
“大人不必如此,展护卫如此人物,无论身在何处,也是侠性不改,如今投于大人麾下,也是为了相助天下更多人,一展胸中抱负,也并未负了自家心意。”
公孙策若有所指笑道:“更何况,有大人时时回护,展护卫也不需沾染太多腌臜事,昧了心气。”
包拯抚须笑道:“知我者,公孙先生也。”
接着脸色一沉,重重一叹:“唉,此案看似简单,实则若是真,其中牵扯甚广,两边所涉人物都是极重。秦香莲虽只是一民女,可那位花将军既为她写了诉状,怕是也脱不开干系,他虽是新晋,但圣上对其似是极为看重。那驸马陈世美,尚邠国大长公主,为太后亲点,八王爷作媒,再者,若是事情属实,那必有为他上下遮掩之人,此人怕是更为难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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