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时空杀阵

时间:2023-05-21  来源:  作者:顷刻湮灭

    一瓢凉水浇在荣远脑袋上……

    我了个去!

    荣远一激灵,直接从地上跳起来。

    接着,他就懵圈了。

    诶!

    这是哪儿啊

    只见一匹白练一样的瀑布,从几十米高的断崖上倾泻而下,当真是有一股飞流直下三千尺的气势,轰隆隆作响的水柱,疾冲入山间的一处不大水潭,激起四溅的浪花,纷飞的水雾,在这山间画出一条彩虹,美轮美奂。

    荣远就站在这山间的碧绿水潭边上,浑身湿透。

    几个七八岁大的孩子,嘻嘻哈哈地,东蹦西跳,有的躲藏到水潭边的巨石后面,有的逃窜到水潭边,那不知道有多广大的树林里,从双人合抱粗的树干后面,露出了脑袋,向着荣远做着鬼脸儿。

    甭问啦,荣远这一身湿透,肯定就是这几个小家伙干的好事儿!

    “泥马!水局欺负我,他么的连几个小崽子也欺负我!当真是屎可忍尿不可忍!”

    荣远怒从心头起,猛地一蹿,就想向离自己最近的一个小屁孩儿蹦过去,把这个熊孩子抓过来,给他屁股来一顿着着实实的五指扇,好让他好好思考一下人生。

    结果,他蹦出去没有十公分,就一个狗吃屎,栽在了水潭边的泥地上。

    几个小孩儿叽叽嘎嘎地手指着荣远一通笑。

    “泥马,这腿怎么跟灌了铅似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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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064 兄弟!
    高大的榕树,枝繁叶茂,伸展出一片一片的浓浓绿荫。

    枝干笔直的山茶树,花开满枝,散发出一阵一阵的芬芳。

    连绵不绝的山脉中,林海茫茫,碧绿的枝桠遮天蔽日,抵挡住初夏的阳光。

    荣远意识附身的幼年查永礼,双手环抱着一只盛满了清水的水桶,脚上似乎挂着千均的秤砣,一步一停地行走在林间的小路上。

    此刻,他汗流浃背,身上的麻衣早就湿透了,满头的大汗直往怀里的水桶里面滴,看来那树林里的荫凉,对他似乎不起任何作用。

    “我不行了,慧宣师兄,让我歇一歇吧……”

    荣远双腿打颤,双臂哆嗦成了帕金森,水桶里面的水直往外面洒,眼看着实在是坚持不住了。

    “你这样哪儿成啊,就算是到了中午,你也走不回寺里的……”

    那个名叫慧宣的十一二岁小和尚,跟在荣远的旁边,单手托着盛满水的一只水桶,就仿佛是手里托着个桃子一样的轻松。

    “永礼,虽然你是才入寺的俗家弟子,但是慧威师兄对你们可是一视同仁的,马洪兴他们做多少工,你也得做多少的……”

    “可是慧宣师兄,不要说他们比我早来寺里一年多,就是年龄,也比我大呀……”

    荣远郁闷得都快哭了,让他和那些大孩子做一样的工,这不是欺负人嘛!

    “他们刚来时,也你这般大,也是这么苦过来的,你看,他们现在不是举着两只桶,腿上绑着沙袋,在这林间路上如履平地一般了么。”

    “慧、慧宣师兄,我,我真不行了,要不,你……你帮我拿一会儿吧。”

    荣远哆嗦着站在那儿,上气不接下气地恳求着小和尚。

    “不行!”

    小和尚断然拒绝。

    “我已经帮你拿了一只水桶了,你自己不能一只都不拿吧,再说要是让慧威师兄看到我帮你,我也没有好果子吃的,抄上几遍佛经那是肯定的了!”

    “哎呦,我不行了!”

    荣远“咣当”一下扔了水桶,直接五体投地,趴到了地上。

    要说那个当初设计水桶的家伙也是缺德,水桶的底面被设计成了一个圆锥形,根本就没办法平放到地上,这水桶一沾地,直接就倒了,里面的水哗地一下洒出来一多半。

    “你看,你看,你不坚持住,就要回去重新打水,之前的努力就算是白费了,这回你知道为什么要让你们新入寺的弟子来打水了吧,就是要磨练你们的意志,武功哪是那么好学的,你没有坚持下去的毅力,就只能像这样半途而废。”

    小和尚单手托着水桶,站在荣远旁边,好整以暇地开始教训他。

    “劳资就不信了,水缪缪那个娇滴滴的小萝莉,也是这么训练出来的!”

    荣远心里嘀咕着,咬着牙从地上撑起了身体,单手拽上水桶的把手,转回身,开始双脚颤颤巍巍地往水潭方向走去。

    小和尚看着他的背影,轻轻地笑了,眼眸中露出一丝赞许。

    然后,“咣当”一声——

    “哎呀,不好!”

    小和尚一声惊叫。

    “对不起啊,永礼,我水桶没拿好……”

    荣远寂寥的背影一哆嗦!

    “对了,永礼,我该去练功了,去晚了慧仁师兄要罚我的,你自己提水回去吧。”

    小和尚向着荣远喊了一句,然后头也不回地溜了。

    荣远哆哆嗦嗦地转回身,看着小和尚慧宣几个纵跃间就消失在树林深处的背影,眼泪流了下来:

    “泥马,还以为你是个好心的小和尚,原来你他么也是个坑爹货!”

    ……

    日头转过了午时,荣远才总算是把自己的打水任务给完成了——

    他们这些孩子每人有一口小水缸,两桶满满的水刚好可以把水缸装满,但是荣远抱一桶水都够呛,要是照着别的孩子那样,荣远是一辈子也不可能装满水缸的。

    但是老司机就是会找路啊,你有长城,我有梯子不是!

    荣远半桶半桶地抱水,不就是多跑几趟嘛,好歹能完成任务不是!

    年纪能有二十岁上下的慧威师兄走过来,看了看荣远的战绩,点了点头,算是他合格了。

    荣远一屁股坐在了地上,可是累死他荣大爷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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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065 童工生涯
    几个孩子都是天真烂漫的年纪,凑在一起嘻嘻哈哈,打打闹闹,荣远一边吃着杂粮饼子和窝头,一边和这些个小孩子闲聊,很快就和他们混熟了。

    那个年纪最大的孩子,暂时是这几个孩子里面的孩子王,名字叫做张东星,小胖墩儿就是慧宣曾经提过的马洪兴,最瘦的那个跟个小痨病鬼似的孩子叫辛义安,头上长了几个癞痢,被师兄给剃秃了的是时四开,脸比驴脸还长的叫朱联帮,他们都和荣远一样,是寺里收的俗家弟子。

    不过,在荣远看来,这所谓的俗家弟子也就是名字好听,其实就是寺里面不知道从哪个狠心父母手里弄来的免费童工!

    然而让他稍感意外的,是这些孩子似乎并不都是寺庙周围的本地人,因为这几个孩子的口音天南海北,哪儿的都有,这在交通不便的大清朝,还真是少见。

    “好了,你该劈木头了,永礼,让我们看看你的本事!”

    张东星一看荣远把最后一口杂粮饼子咽了下去,立刻笑嘻嘻地喊起来。

    “对,让我们瞧瞧……”

    旁边几个家伙也跟着起哄。

    “行!不就是劈木头嘛,让你们看看我查大侠一斧子下去木柴变八瓣儿!”

    荣远吹牛不上税,横着膀子晃到木柴堆跟前。

    他拿起一块并不算粗的木头,竖着放好,然后双手抄起劈柴的斧子,举过头顶,结果用力过猛,斧子头儿又太沉,斧子一下坠到了身后,要不是荣远机灵赶紧撒了手,胳膊就得转筋了。

    “咣当——”

    斧子掉在了地上。

    孩子们叽叽嘎嘎地就笑了起来。

    “有啥好笑的,这斧子和家里的不一样,用着不太顺手而已!”

    荣远打肿脸充胖子。

    “再来!”

    张东星笑着冲荣远喊。

    荣远这回有了准备,他双手拿起斧子,脚底下扎了个马步,还用斧子比划着木柴,轻轻地虚劈了两下,然后自认为准备妥当了,猛地举起斧子,一个力劈华山,向下猛劈!

    “咔嚓!”

    “当啷!”

    “嗖——”

    怎么这么乱!

    没法儿不乱!

    荣远这一斧子,准头差了老远,直接砍在了木头块儿的边儿上,只是削飞了一小块树皮。

    因为没有劈准,斧子直接垫在了地下,荣远一个没拿住,“当啷”一下,斧子从地上反弹起来,“嗖”的一声,擦着他的耳朵,飞到了脑袋后面,这把荣远给吓的呀,一闭眼,还以为自己得“枯叉”了。

    “哎呦,妈呀,笑死我了……”

    身后的几个孩子笑得前仰后合,捂着肚子满地打滚儿。

    这回荣远也没辞儿给自己遮掩尴尬了,只得用手挠着后脑勺上的金钱鼠尾,陪着几个孩子在那儿尬笑。

    “辛义安,给查小弟比划一下,怎么劈木柴!”

    张东星手一挥,小痨病鬼辛义安就越众而出,走了上来。

    荣远看着这个比他还瘦弱,就跟个纸片儿人似的,来阵风儿就能给刮跑了的孩子,心里偷偷直撇嘴。

    他根本就不相信这么个浑身没有二两肉的家伙,能劈开木柴!

    只见辛义安捡起了荣远掉在地上的斧子,来到木柴堆前面,先找了一大块木头垫底,才把刚才荣远劈的那块木头放到垫底的大木头上面,开始假模假式地比划。

    “哈!”

    辛义安猛地抡起斧子,吐气开声,“咔嚓”一下,木块儿被从中间整齐地一劈两半!

    荣远都看傻了——

    这辛义安也就是个七八岁的孩子啊,还他么瘦得跟个竹竿儿似的,怎么劈起木头来就好像电视里演的战斗民族的壮汉!

    “永礼,你别小看这劈柴,这手、眼、身法、步,缺一不可,你看义安的马步,是不是比你扎得稳当,手里和眼里的准头,他也比你强,最主要的,劈柴用的不是臂力,是腰力,要用腰使劲儿带着胳膊来劈,懂了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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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066 山中岁月
    有道是久居山中无岁月,不知不觉间,时间又过去了四年的时光。

    荣远意识附身的查永礼已经长高了很多,和张东星他们几个,都已经长成了半大小子。

    如今,他们依然双脚如飞地奔驰在林间的小路上,所不同的,是他们手里的小木桶,已经换成了大了好几圈的大个木桶,他们腿上绑的,也不再是沙袋,而是货真价实的铅块了。

    “嘿,马洪兴,辛义安,时四开,你们几个慢吞吞地干嘛呢,还不快点儿,听火工师傅说今天的肉不多啊,先到先吃,去晚了没份儿啊!”

    荣远站在林间小路边的一块大青石上,双手毫不费力地平端着木桶,眼睛望着后面正在疾步追赶的三个身影,高声地吆喝了一嗓子,然后一扭头,跳下青石,向着跑在前面的张东星和朱联帮追赶而去。

    “查永礼,你个忘恩负义的东西,你忘了我从裤裆里给你掏东西吃接济你啦,你现在身板儿好了,就开始抢你马大爷的肉吃了,你别让我逮着,逮着了看我不把你当兔子骑!”

    马洪兴一边奋力追赶,一边嚷嚷。

    现在的马洪兴,胖得简直跟个肉球相仿佛,在奔跑这一项上,已经远远及不上荣远了。

    就在马洪兴分心吆喝的时候,比竹竿儿还瘦,简直就是一张纸片儿的辛义安,以及癞痢好了留了满头疤的时四开,从他身边连呼哧带喘地跑了过去。

    “你有和查永礼废话的劲儿,还不如多跑两步,那三个坏怂今天铁定不会给咱们留肉!”

    时四开超过马洪兴的时候,轻飘飘地跟他说了一句。

    “不行!我不能没肉吃啊……”

    马洪兴真急了,使出吃奶的劲头儿来,结果速度不升反降,因为他光顾着跑了,平衡没掌握好,从水桶里洒出来不少水。

    不一会儿,荣远和张东星、朱联帮的第一集团已经跑回了寺里,分别把各自的水缸灌满,然后解下腿上绑着的铅块儿,又跑出了山门,一口气跑到了山脚,那里正有不知道哪里来的马车,正在卸载条状的大青石。

    那些个条石,每一块没有二百斤,也得有一百五十斤往上,三个小子每人背起一块,就开始晃晃悠悠地往山上艰难地爬行起来。

    他们以前的劳动项目,劈柴和炒锅,早就已经移交给年纪更小的师弟了,荣远他们几个人现在的任务,就是把寺里扩建房舍和大殿的木料和石料运上山,每人每天完成一定建筑材料的搬运量,才能够吃饭。

    随着他们几人的成长,以及所做的工作越来越繁重,他们的伙食待遇也水涨船高起来。

    杂粮饼子和窝头咸菜现在换成了白面大饼和白米饭,各色青菜豆腐也都和寺里正式受戒拜师的师兄们一个样了,而且因为他们是俗家弟子的原因,每隔个十天半月,还能有一顿肉食打打牙祭。

    其他五个小伙伴不知道是不是留心了,反正荣远是觉得这里面好大的不对头——

    这个应石寺建在深山老林里,要说清修嘛,确实是够清静的了,可是别说隔三岔五,就是十天半月,也难得见有香客上山礼佛或者是还愿,就这么个经营状况,和什么林寺集团那日进斗金的土豪样儿,简直是一个天上,一个地下,也不知道那些分文无有的师伯、师兄们,为啥还能坐得住,没有把住持方丈给赶走去挂单。

    可是你要说这寺里穷吧,嘿,偏偏和尚和俗家弟子是越来越多,而且伙食也是还过得去,没有一点儿穷困潦倒的样子,真是让荣远百思不得其解,也没听说寺里在外面有什么铺户田产之类的产业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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