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空杀阵
时间:2023-05-21 来源: 作者:顷刻湮灭
“哎,哎,别装死了嘿,你丫再不睁眼,我可吸你的魂儿了啊。”
“唔……唔!”
博敦吓得“哧楞”一下就从地上跪了起来,想说点儿求饶的话,但是嘴里堵着臭袜子,啥也说不出来,只能鸡哚米一样地疯狂给荣大爷磕头。
荣远鬼面具后面的脸上现出一丝轻蔑的冷笑。
“行了,行了,二位大人,你们省点儿力气吧,多谢你们啊,给我送来这么贵重的礼物,我是却之不恭啊,就笑纳了,好了,本团长告辞了,咱们后会有期。”
说着话,荣远一招手,带着运输船上剩下的鬼佬儿,就返回了海盗船。
接着,飘扬着戴草帽儿骷髅海盗旗的西洋大帆船,解开了和运输船靠帮捆绑的缆绳,高高地扬起了风帆,渐渐地远去,慢慢地消失在了海天相接处,海平面的另一边。
待得完全看不见海盗船的影儿了,达春和博敦这才敢由打甲板地面儿上站起来。
两人刚要说话,才反应过来,嘴里还堵着臭袜子呢,赶紧地一顿乱抠,把臭袜子从嘴里给抠了出来,然后是一顿猛吐。
“我说达春大人,咱们一个丢了关银,一个死了钦犯,咱俩可怎么办啊?”
吐得脸色惨白的博敦,哭丧着脸,向着同样脸色惨白的达春问道。
(iishu)是,,,,!
0183 只能得到烂番茄的表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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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怎么办?!当然是先赶紧赶到虎门,请提督关军门无论如何发大兵去海上搜剿海盗啊,这时间要是耽搁久了,海盗跑到了满剌加、马来亚,咱们就彻底玩儿完了。”
达春一边说着,一边指挥着剩下没死的水手们,该操帆的操帆,该掌舵的掌舵,赶紧地把船往回开。
“那之后呢?”
博敦自己是方寸已乱,再说他就是不乱,也是一脑袋糨子,只能不断地询问达春还有什么办法。
“之后?之后当然就是赶紧回去,各回各家,各找各妈,在京里赶紧活动咯,争取在官家的报告进京之前,咱们能抓紧时间把事情运作好,不过博敦大人哪,这次的事情,咱俩想要脱罪可是难上加难,只要不死,就已经是万幸了,想要保住了脑袋,咱俩还得合计合计……”
“达春大人之言,正和我意……”
博敦点点头,两个人就钻到船舱里,嘀咕去了……
运输船来的时候,顺风顺水,回去却是逆风逆水,那个船速啊,比乌龟爬还慢,一个多时辰了,还没开到珠江口呢,把心急火燎的博敦和达春给急的呀,简直是抓耳挠腮,坐卧不宁。
“我说达春大人,咱们这船,是在往前走吗?我怎么觉得好像一直没动地儿呢……”
缠了满头的绷带,官服撕得是一绺一绺的,跟套了一条破墩布一样的博敦,眼神焦急地望着汪洋大海,向着达春问道。
达春一只胳膊用绷带吊在胸前,同样也是急得满嘴的燎泡。
“唉,没办法呀,博敦大人,咱们这船本来就不是快船,现在逆水行舟,哪能快得起来。”
“唉——!”
博敦懊恼地一拍船帮子,低下头不说话了。
“大人,大人,前面有水师的船队!”
突然,瞭望哨惊喜地叫了起来。
“什么?!”
博敦和达春立刻就仿佛脚下装了弹簧一样,几步就蹦到了船头,举目向着远处一望,可不是吗,一拉溜儿十来条炮船,从珠江口内逶迤而来,正在向着他们这边靠近。
“嘿呀!太好了。”
达春高兴得直拍巴掌。
对于他来说,越早找到水师,那夺回关银的希望就增大了那么一分,他当然高兴了。
水师的船队顺风而来,速度不是一般地快,仅仅两刻钟不到,就已经来到了运输船的前面。
“对面可是遇到了海贼的粤海关运船?”
水师船队打头儿的一艘高大炮舰上,传来了飘飘忽忽的问话声。
“正是!”
运输船上自然有嗓门儿大的水手回应。
片刻,大炮舰就靠到了运输船的船舷边,“呼啦啦”几条缆绳抛了过来,双方把船靠到了一起。
两船刚刚靠泊好,一个枯瘦的纸片儿人儿就从炮舰上跳到了运输船上,不是别人,正是水师提督标营参将麦德功。
博敦和达春一看麦德功官服补子上的豹子,赶紧过来参见。
“罪臣博敦、达春,参见参将大人。”
麦德功一看这两位大人,吓了一跳。
只见一个把自己的脑袋裹得跟个印度阿三似的,绷带上全都拿鲜血染得通红,另一个胳膊上一条长长的血口子,拿绷带吊在脖子上。
“二位大人这是……”
博敦和达春心说,我能告诉你,这是我们俩商量出来的苦肉计吗?可疼了,真的。
“唉——”
达春叹了口气。
“不瞒参将大人您说,我二人押送着粤海关近两百万两关银,准备解送到京城去交予内务府,哪想到这才出了珠江口,就遭了海贼,那些海贼势力可大了,光西洋式样的帆船,就有五六,呃,七八艘,其他的小船无数,我们英勇奋战,人人带伤,杀伤了海盗无数,你看,甲板上这不还留着十几具海贼的尸首呢嘛……”
说到这儿,达春一指甲板上,那些因为抢银子自相残杀而死的鬼佬儿。
这时候博敦接过了话茬儿,接着往下编。
“大人,我们虽然死战不退,可是双拳难敌四手啊,最后还是被海盗冲上了甲板,劫夺了关银,我二人无能啊,没有保护好皇上的财产,辜负了圣上的希望,我们不如死了算了啊……”
博敦越说越激动,说着说着,就开始捶胸顿足,嚎啕大哭起来。
麦德功一脸无奈地看着这俩孙子在自己面前表演,心说你俩在我面前装,有意思吗?选错对象了好不!
今天你们也就是碰上我了,你们要是碰上了别人,就你们一张嘴,说出海贼有七八艘西洋样式的大炮船,就是比我现在带来的炮船数量再多个两三倍的水师船队,也得让你们吓得立刻望风而逃,你俩还是留着你们这些个拙劣的表演,去给你们上官看吧。
一念及此,麦德功也懒得再看这俩家伙那只能得到烂番茄评价的表演了,他向着两个蹩脚演员一抱拳。
“二位大人,本官今日带船队出洋训练,刚巧就碰上了被海贼打退了的水师炮船,知道了你们正在遭受海贼攻击,我立刻就率领船队赶来,没想到还是来晚了一步,关银被劫一事干系重大,本官立刻就派轻快巡船送二位大人去羊城,向上官禀报……”
“哎呀,太好了!真是多谢大人了”
达春一听麦德功说要用快船送他们回羊城,立刻喜出望外,向着麦德功千恩万谢起来。
麦德功一摆手。
“些许小事,何足挂齿,大人不必多礼,另外,本官即刻带领船队开始追击海贼,希望能在海贼远遁之前,就将关银夺回,本官告辞了,二位多保重。”
麦德功话不多说,向着博敦和达春拱手而别,问明了海贼远遁的方向,带着船队就追了下去。
博敦和达春,则上了麦德功留下的一条快船,先运输船一步,回到了羊城。
俩人回到羊城的时候,天色早已经黑了,但是这俩人在粤海关里面一出现,立刻就仿佛是给羊城官场上扔下了一枚重磅炸弹,几乎是所有的官儿,不论是两广总督、羊城将军,还是巡抚、布政使、臬台、知府,就连小小的南海县,都坐不住了,为啥?皇上的私房钱在你家地面儿上让贼给劫了,你能没责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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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184 飞来飞去的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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深夜的两广总督府议事大厅,灯火通明,亮如白昼。
从两广总督邓廷桢以下,什么巡抚、布政使、按察使、知府、知县,广州将军,满汉八旗,水陆绿营的提督、营官,几十个官员乌泱乌泱坐了一屋子,简直是连个下脚的地儿都没有了。
此刻,一堆官员的中间,众目睽睽之下,跪着两个瑟瑟发抖的家伙。
一个头上绷带缠得仿佛印度阿三,一个脖子上用绷带吊着膀子,正是急急忙忙赶回了羊城的博敦和达春二人。
“各位大人,事情的经过就是这个样子的,不是下官无能啊,实在是海贼太多了,杀完一拨又来一拨啊,实在是杀不过来了,那些个海贼,光西洋样式的大炮舰,就有十好几条,中小船只更是数不胜数,下官等拼了命,也没能护住了关银,下官和博敦大人都在战斗中受了伤,昏了过去,等醒来后,关银已经被海贼给劫走了……”
达春一边泪流满面,一边满脸悔恨外加惊恐地在那里絮絮叨叨,又添油加醋地把和麦德功说的那一套叨咕了一遍,不过这一次,这家伙显然是经过了事先的演练,演技比给麦德功叨咕的时候,好了很多。
听完了达春的汇报,邓廷桢拿眼扫了水师提督关天培一眼,转头望向了身边的钦差大人,领侍卫内大臣阿昌阿,以及粤海关的监督豫堃。
“钦差大人,豫堃监督,此事涉及皇家,您二位有什么意见。”
堂堂的封疆大吏,两广总督,对这两个人说话也是客客气气,可见二人地位之特殊。
且不说这两个家伙一个是皇上跟前的红人儿,一个是皇上的钱袋子,就是那下面跪着的两个官儿,一个是大内侍卫,一个是隶属于内务府的粤海关官员,都不是他两广总督的下属,按官场的规矩,他邓廷桢是没有权力处置的,所以这个事儿怎么处理,还真得看阿昌阿和豫堃是怎么个说法儿。
阿昌阿一直在那里闭着眼听着,仿佛发生的事儿,与他毫无关系似的,就连邓廷桢问起,他都只是睁开眼睛看了看,一点表示都没有。
豫堃却坐不住了,不管怎么说,关银是他的,丢了关银第一个吃瓜落的肯定是他。
他向着邓廷桢一抱拳。
“督宪大人,海关银被海贼劫掠,粤海关的下属虽然办事不力,但也是因为海贼实力确实太强,事前钦差大人还从水师借调了两艘炮舰护航,却也是没能阻止海贼杀人劫银,以下官的愚见,我们现在当务之急不是谁来负这个丢失关银的责任,也不是处理下属,而应该是尽快地派出水师,去追剿海贼,追回关银。”
豫堃的表态,等于是护犊子加甩锅,直接就把这丢关银的锅甩给了水师提督关天培。
关天培年岁已经六十有余,在官场上摸爬滚打了一辈子,哪能不知道豫堃肚子里的小九九儿。
他当下就把豫堃给顶了回去。
“当初钦差大人找本督借调炮舰的时候,本督就曾言明,这海上时有外番袭扰,还是不要走海路的好,可是钦差大人和豫堃监督执意要走海路,如今出了事,外洋那么大,让我的水师去找那些个生番,我到哪里找去!”
阿昌阿本来在那里一副闭目养神,老神在在的样子,一听关天培直接把锅甩到自己头上来了,这还得了,这岂不是太岁头上动土了嘛!
他一拍太师椅的把手,阴阳怪气儿地就开了腔。
“关军门,话可不是这样说的,这海疆不靖,那就是你们水师的责任,你要是尽忠职守了,哪里还会来的海贼,你自己玩忽职守,坐失了关银,难道还要我们替你顶罪不成?!”
关天培是个火爆脾气,他怎么说也算是个封疆大吏,也不是当真就怕了这个内务府的钦差,当下也是鼻子冷冷一哼。
“钦差大人,外洋那么大,生番们随时可能会出现,我们水师就算是天天提防,也防不住人家会来,我们水师只要确保,这大清的海域内没有海贼的落脚之处,没有大清子民下海成为海贼,也就算是终于职守了,至于外洋的生番,那是防不胜防的,只有说他们来了,我们和他们开战就是,哪有千日防贼的道理,再说了,我们水师不是有在附近巡哨训练的战船,已经去追剿那些生番了嘛。”
“是吗?南海县,你的仵作去看过了吗?运船上的海贼尸首,果然都是生番吗?”
阿昌阿三角眼瞪起来,眼神穿过大厅,死死地盯着坐在末座的南海县知县虞宏文。
虞宏文本来觉得事不关己,就是天塌下来,那不是还有那么多的高个儿在自己前面顶着呢嘛,所以他坐在那里,几乎是一边支起一只耳朵听着大官儿们唇枪舌剑,一边在那里打盹儿,冷不丁地这个钦差大人突然就问起他来了,直把他惊出了一身的冷汗,一下瞌睡就飞到爪洼国去了。
那阿昌阿的三角眼恶狠狠地盯着他,让他感觉屁股下面好像是坐了个锥子,简直就没法儿好好坐住了。
他都不知道该怎么回答了。
照实际情况说?
那些个尸体里面确实都是外番的鬼佬儿,可是这么说无疑是得罪了钦差大人,人家钦差大人几乎都不用自己出手,只要动动小脚趾头,他虞某人丢官罢职都是轻的,弄不好就得砍头抄家!
顺着阿昌阿说?
这不还是一样嘛!
自己说了瞎话,关大提督能饶得了他?
邓廷桢一看这么下去不是个事儿,别关银没追回来,自己这一省官场再闹个鸡犬不宁,可就坏菜了。
他急忙出来打圆场,和稀泥。
“二位大人,二位大人,都消消气儿,消消气儿啊,我知道你们都是为了丢了关银着急,这不是你们哪方的责任,这种外洋来的番鬼,充其量只能算是天灾**,刚才滋圃不是已经说过了嘛,已经有舰船去追剿海贼了,这么着,关军门你再加派船只出海,外洋那么大,一队船肯定搜不过来的,钦差大人和豫监督,您二位看看,是不是要给圣上知会一声啊?”
阿昌阿一看两广总督出来打圆场了,这个面子不能不给。
“督宪大人,皇上那里,我们自然要递折子禀报的,出了这么大的事儿,谁也不敢蒙蔽圣上啊,至于关银,还是请关军门尽力去追剿吧,追回来大家相安无事,追不回来嘛……嘿嘿……”
关天培实在受不了这个家伙那阴阳怪气儿的样子了,他“嚯”地一下从椅子上站了起来,向着邓廷桢一拱手。
“大帅,我这就去布置,出动全部水师去追剿那伙儿海贼,不过外洋广大,众位大人也要做好关银追不回来的准备,皇上圣明,到时候到底谁该负责任,就由圣上裁夺吧!告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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