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医品荣华

时间:2023-05-23  来源:  作者:亘古一梦

    男人抬眼看看她,并没有露出凶神恶煞的目光,迟疑了一会,方才接过碗筷,低着头默默吃起来。

    顾蕊见他虽然不吭声,但也没发怒,胆子不由大了些,蹲在他面前没走,细细地观察着他吃饭的样子。

    就见他一手端碗,一手拿筷,喝粥的时候,不疾不徐,没有一点儿声响。这让顾蕊甚是惊奇。

    这等作派,定不是什么江洋大盗亡命之徒能有的,一看就是出身不凡。

    只是这样的人,怎么会身中毒箭,流落在她家呢

    男人喝完菜粥,又默默地把碗筷递给她,自己则低头在袖子里掏着,只是掏来掏去并没有掏着,只好抬头问顾蕊,“有帕子吗”

    一句话,差点没把顾蕊手里的碗筷给惊掉。

    妈呀,还这么讲究的

    她倒是有帕子来着,不过逃亡到这穷乡僻壤的,早就不用了,平日喝完粥都是拿袖子抹一抹嘴的,因为咏梅说,乡村里的人都是这样的,他们要入乡随俗,不能让人家看出什么端倪来。

    几个月下来,顾蕊早就习惯这种生活了,如今听这男人要帕子,不由挑眉一笑,“我们这样人家哪里有帕子都快揭不开锅了。”

    见男人黯然垂下眸子,她双眼又是一亮,盯着男人的前胸道,“要想吃好喝好用好也行……”

    男人复又抬眸看着她,顾蕊嘿嘿一笑,指着他的胸口道,“那个,匕首当了就行。”

    话音未落,男人飞快地伸手捂住胸口,那模样,就跟顾蕊能上手抢一样。

    顾蕊咧咧嘴,想笑又笑不出,她敢抢吗一大早差点被这男人给吓晕过去,他这会子倒好,这不是讽刺她呢吗

    撇撇嘴,顾蕊哭笑不得,“你使劲捂着,稀罕!”

    甩下这句话,顾蕊又去房前屋后找了些蒲公英,洗净熬了汤药,给男人端过去喝了。

    见男人复又躺下,她就背上背篓跟顾仲书和咏梅说一声,到后山采药去了。

    家里没有田没有收入,就靠她给村民们看个头疼脑热换点吃的,勉强度日,这常用的药草是断断不能少的。

    顾蕊在山上转悠半天,正午时分下得山来,回到家把采来的各色药材拿出来,能吃的让咏梅择洗干净,能种的就种在篱笆墙边上,其余的,则洗净晾干备用。

    忙活完,她有些昏沉沉的,肚子瘪瘪的,没点力气。她知道自己这是饿得低血糖了,就拖着灌了铅般的腿走到屋里,想找点米熬点菜粥喝,可一揭开盖子,就见米缸里只剩了十几粒米。

    顾蕊不由苦笑,真正见识到什么叫家无隔夜粮了。

    顾仲书躺在那盘破炕上,见顾蕊站在米缸前发呆,挣扎着坐起来,摸索着从炕头取出一个斑驳了漆皮的木盒子,打开,取出一根镶着颗猫睛石的簪子递给咏梅,“你把这个拿去当了,换点子米面回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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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章 煞神
    顾蕊正饿得心发慌,闻听不由大喜,咏梅还没来得及去当簪子,以为今天又要饿肚子了,没成想王大生就给他们送来了葱花饼和鸡蛋,这不啻于天上掉个馅饼,砸中他们一家人!

    她喜上眉梢,接过那竹篮子,眼圈儿泛红,“大生哥,我们家还真等着你们送吃的呢,我也不跟你客气了,等日后,你们家谁有个头疼脑热的,尽管来这里。”

    “客气什么,都是乡里乡亲的,谁都不容易,只要我们家有一口吃的,就少不了你们家的。”王大生是个热心肠的人,踏踏实实的山里汉子,黑红脸膛,身材魁梧,说话也如洪钟一样。

    顾蕊笑着送走王大生,把竹篮子提到屋里去,看着咏梅和顾仲书直咧嘴笑,“今天可不用愁了,大生哥送了这么多葱油饼,够我们吃一顿了。”

    放下篮子,她又对咏梅道,“梅姨,我去收拾药材,你择些野菜凉拌了,今晚咱们饱餐一顿。”

    “哎,我这就去。”咏梅伺候着顾仲书喝了一碗水,在衣襟上蹭蹭手,笑着答应了。

    一家子因为有了吃的,个个都欢天喜地。

    晚饭时分,顾蕊叫咏梅和她爹先吃着,自己则盛了碗野菜粥,配上一小碟子凉拌野菜,拿了两张葱花饼,递给墙角里躺着的男人,“喂,起来吃饭了。”

    这人身中毒箭,流了那么多血,要是不好好补补,就算能活命,也会留下病根。

    虽然他不晓得是出尔反尔还是真的忘了而赖账,但既然是自己施救的,顾蕊可不想砸了招牌。

    再加上这男人是个危险分子,她也的确不敢苛待了他。

    陆凌风慢慢做起来,眉头紧促,胸前的伤口实在是太疼,让他厮杀多年的身板也难吃得消。

    听着顾蕊有些不大情愿的声音,陆凌风不由盯着她看了眼,就见眼前这少年郎面容俊秀,眉目如画,只可惜面有菜色,身量又过于纤细,想来是吃不饱的缘故吧。

    他忽然有些愧疚,心里犹豫着是否把那匕首给她当了。若是一把普通的匕首也就罢了,只是这是圣上赏的,若是被她拿去当了,说不定那些人就找到他的藏身之地,恐怕给这家子人也会带来无妄之灾。

    当时伤重之际,为了让她救他,他的确答应过把匕首给她的。可等他醒来之后,方才发觉自己思虑不周,不管是为了自己还是这家人,他都不能把匕首给她。

    这理由他自然不能透露,也就由着这少年郎把他当作赖账之人了。

    晚上的饭菜稍微丰盛了些,顾蕊特意端来一个小板凳,把碗筷放在上头。

    陆凌风赞赏地看了眼顾蕊,别看这家子穷得没有隔夜粮,行为举止却颇有大家风范,穷却不失优雅,过日子并不讲究。

    端起碗喝了口菜粥,他又挑了一筷子野菜放进嘴里慢慢嚼着,虽然没有平日里鸡鸭鱼肉的浓香,可也别有一股清甜芬芳。

    “这是邻居送的葱花饼,给你匀了两张。”顾蕊把那两张饼往男人面前推了推,小声解释着。

    谁让人家是大爷呢,一伸手就能掐死她的。

    男人毫不客气地拽过葱花饼就咬了一口,眉眼都舒展开,看样子很是满意。

    顾蕊趁热打铁,往前探探身子,小心探问,“好吃不”

    “好吃。”男人很是客观地点头。

    “想每天都吃吗”顾蕊循循善诱。

    “想。”男人很是爽快。

    “那个,家里没米面了。”顾蕊脸色垮了垮,仰着一张精致的小脸,可怜巴巴地望着男人。

    男人撸了把额前的乱发,没有吭声。

    顾蕊又往前凑凑,笑得贼兮兮的,“要不,把你匕首当了”

    男人猛抬头,一双黑晶晶的眼睛幽幽地盯着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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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章 卖药
    “哦,什么药”左边柜台后的那个山羊胡子中年人抬头问她。

    “大叔,这是我山上采来的药,“顾蕊含笑答着,“有黄芪、当归、麻黄,还有一小袋枸杞……”

    掌柜的有些不耐烦地撇撇嘴,“这都是些常见的,我们药铺里多的是,不值钱……”

    顾蕊正笑着的脸出现一丝裂纹,正捏着一包枸杞的手也无处安放。

    深深吸一口气,稳了稳心神,她又挤出一抹笑,“大叔,小药治大病,可别看不起这些稀松平常的药!”

    “怎么你这小子还挺有高见啊”掌柜的皮笑肉不笑,对门口那个坐诊的头发苍白的大夫扬扬下巴,“老王头,瞧瞧,打擂台的来了。”

    那被称作“老王头”的老大夫就嘎嘎地笑了,“毛都没长齐,还敢说大话稀松平常的草根草籽喂猪倒是好!”

    见这两人越说越不像话,顾蕊来气了,双手一提背篓,忿忿道,“不收就不收,用不着冷嘲热讽!”

    “哟,这还气上了”掌柜的阴阳怪气地扯着嗓子喊了声,“告诉你小子,我们这里专治达官贵人,你的药,还是留给那些穷鬼吃吧。”

    顾蕊头也没回,大踏步出了安乐坊。

    走在熙熙攘攘的大街上,顶着烈焰沸腾的日头,闻着空气里飘来的香气,她的肚子不争气地咕咕叫。

    家里没的吃,仅有的几个鸡蛋都留给她爹顾仲书补身子了。早上只喝一碗野菜粥,光走路都去了半个多时辰,哪里还顶事

    她揉揉空瘪的肚子,不由苦笑:早知道就别这么硬气了,随便卖几个铜板也行,跟那帮子狗眼看人低的东西置什么气啊

    如今要是回去,人家不收不说,怕还得被嘲笑一番,何必再去惹一肚子气

    她自我安慰一番,打起精神把背篓背上,拖着沉重的步子往街里头走,看还有其他生药铺子没。

    结果转了一圈,也没见着一家,顾蕊不由垂着头叹气,怪不得安乐坊的人眼高于顶,原来镇上他一家独大啊。

    实在无法,她来到镇中心的一家当铺外,看着那泥金的“润升德典当行”六个大字,心里踌躇不已。

    摸摸怀里的布包,顾蕊心想,实在不行就把她娘留下的簪子当了吧,勉强维持几天生活。

    只是长此以往也不是回事儿呀,自己一个穿越来的,拿着原身娘的簪子当,说不过去。

    她倒不是贪这个簪子做嫁妆,只因他们逃亡过来之后,已经当了好几样首饰了,这根簪子,是原身的娘留下来的唯一的东西。

    若是当了,顾仲书连个念想都没了。

    她真是于心不忍。

    可不当,家里老小吃什么喝什么,总不能喝西北风吧

    她站在当铺门外,思来想去,把那根簪子反反复复地拿出来又塞进去。

    折腾了一阵,等她捏着那根簪子终于一咬牙一狠心、抬起一只脚就要踏进润升德典当行的门槛时,忽然斜刺里伸出一只手来,把那根簪子一把给抢了去。

    “哟,表弟,哪来的金簪啊”来人说话阴阳怪气的,音调儿拔得高高的,又尖又细。

    顾蕊一惊之下倏然转头,见那人正是咏梅娘家侄儿——孙禄寿。

    这小子二十郎当的年纪,正事不干,成天游手好闲,偷鸡摸狗的,到现在连个媳妇都没娶上,在家里啃老呢。

    咏梅带着他们爷俩住到她爹娘留下的宅子时,这小子来过,所以顾蕊认得他,不过对他没什么好印象。

    当时他们初来乍到,住的是咏梅爹娘留下的三间破草屋子,可这小子还跑来要



第七章 救人
    顾蕊不理会孙禄寿的鬼哭狼嚎,大步流星地离开。

    经历了刚才那一出,顾蕊觉得也许是天意不让她当掉簪子。也罢,不管是贫也好饿也罢,这是原身娘留下来的唯一的东西,她要收好保护好,也算是对得起原身了。

    不过这样一来,就没有钱买粮,一家三口外加那个男人就没得吃,怎么办

    她苦巴着脸慢慢晃着,苦思冥想怎么赚点钱养家糊口。

    谁知刚走了没几步,就见前头四五个壮汉抬着一扇门板急匆匆地赶来,一边走还一边吆喝着,“快让让,快让让……”

    顾蕊忙闪身躲在一边,就见那几个人一路吆喝着直奔安乐坊而去。

    这是有人病了看样子还病得不轻。

    顾蕊想着,就听人群里议论纷纷,“这不是‘万盛’粮行掌柜家的孩子吗”

    顾蕊愕然,这孩子得什么急病了刚才门板上蒙着一床白单子,她也没看清是个什么人。

    “怎么了”她伸脖子问那知情人。

    “嗨,别提了,那娃儿调皮,一个没瞅着,上树掏鸟蛋去了,结果,摔下来……”

    “哦,”顾蕊应了声,没说什么。

    对于她一个大夫来说,这种情况实在引不起什么波澜。

    知情人却憋不住了,“你知道那孩子怎么了”

    顾蕊配合地问,“怎么了”

    “听说,当场就没气了。”

    “啊,”顾蕊轻轻点头,“那还挺严重的。”

    “当然,”知情人觉得她没有想象中反应那么大,很是不满,撇嘴道,“你这样的小郎君,怎能知道失去孩子的痛苦”

    顾蕊也没当回事,抬起脚步朝安乐坊走去。

    既然没气了,不晓得安乐坊的大夫能不能救过来

    身为医者,她喜欢有挑战的病例。

    安乐坊,老王头蹲下身子给门板上的孩子诊断,诊了左腕诊右腕,翻了眼皮,摸了耳朵,片刻后,摇摇头,叹气,“回去预备后事吧。”

    一句话,嚎哭一片。

    为首的中年汉子白白胖胖的,当即就给他跪下了,“大夫,您行行好,救救我儿……”

    原来这位就是万盛粮行的掌柜的。

    后头一人上前哭着哀求,“大夫,我哥就一个儿子,这要是没了,不是断了香火了”

    至于以后能不能生,不是这时候该说的话。

    那老王头被他们闹不过,摊开两手无奈地叹气,“都没脉了,要我怎么救”

    那四个抬门板的壮汉估计都是孩子同宗的叔叔哥哥们,听见这话,个个都耷拉着头,默默流泪。

    孩子从树上摔下来当时就没气了,他们抱着一线希望来求医,就是想着能有奇迹,可谁料还是没有任何转机。

    他们蹲下身子,慢慢把白单给孩子盖上,又去扶万盛粮行的掌柜的,“大哥,咱回去吧。”

    本来就死了的人,怎能赖在这里不走

    万盛粮行的掌柜的张着嘴哭个不停,连话都说不出来,被人扶起来,跟提线木偶一般看着白单下的孩子,嘴里直发出嗬嗬的声音。

    这凄惨的一幕看得所有人无不为之动容,人生最惨的莫过于白发人送黑发人,如今这中年男人还没有白发苍苍,就已经眼睁睁看着幼子夭折,心里的苦,岂非常人能感受得到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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