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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杀死尼古丁
【2019二次元樱花祭征文】参赛作品



第一章 待宰羔羊
    深夜的锡土街格外安静，只剩下两盏路灯努力地工作着。

    惨白的光线吸引了一群蛾子，热情地围着灯泡飞舞。

    和单纯的飞虫不同，这条街上的行人显然不愿意站在光线下。

    每当人们经过路灯下的炸鸡店时，都会加快脚步。刻意地避开光亮，裹着夜色匆匆地消失在街的另一边。

    “嘭！”

    从黑暗中飞出来的东西准确地打爆了一个路灯的狗头，随着一声闷响，刚刚还飞得起劲的蛾子瞬间迷失了自我，对着烧红的灯丝开始思考人生。

    “来了！又来了！”

    一张小脸从炸鸡店探了出来，紧张地左右打量，很快又缩了回去。

    这位个子不高的店员绞着双手，掰着发白的关节。

    她不是这条街上的人，只是为了恰饭，不得不找了个深夜兼职。

    尽管在面试的时候，老板再三拍着胸脯保证。

    “这条街上没有比咱这更安全的地儿了！绝对安全！”

    她不安地看着老板用仅剩的两根手指夹着一根粗大的纸烟，满足地吸了一口。

    一股浓烟喷在脸上，呛得人眼泪汪汪，老板的一张刀疤脸在云雾中若隐若现。

    在失眠了两个晚上之后，公寓的大门上多了两张催款账单，她还是咬了咬牙，第二次踏上了这条街。

    幸运的是，老板并没有说空话，把店里最醒目的一角指给她看。

    纵横交错的钢筋焊死在柜台四周，里面还有一层坚固的强化玻璃打底，连接的窗口只有一个结构特殊的金属转盘。

    虽然说整体看上去丑的很，但起码能给人足够的安全感。

    ”我只说两点。“

    热心老板伸出一根被烟熏得焦黄的手指，站在柜台外面敲了敲厚实的强化玻璃。

    ”有事就躲起来，其他的不用管。“

    小店员咽了一口吐沫，这家炸鸡店装修的和监狱一个风格，柜台玻璃外焊的钢筋比自己胳膊还粗，显然老板说”有事“，那肯定是真的”有事“。

    一想到自己居然会沦落到这种街道上打工，小店员赶紧抹了一把委屈的眼泪，认真点了点头。

    ”第二点。“

    刀疤脸老板拖长音，悄悄从背后摸出一把斧头。

    在小店员突然放大的瞳孔中，一条强壮的胳膊高高举起，发达的肌肉凸出两条青筋，狰狞的斧头狠狠地劈了下来！

    身体一瞬间僵住，整个人动弹不得。

    ”铛！“

    ”啊！！！！“

    响亮的轰鸣声和刺耳的尖叫声不分彼此地冲击着耳膜。

    胳膊粗的钢筋崩开一个小口，似乎是用某种记忆合金打造，正以缓慢的速度恢复原状。

    呆呆地摸着完好无损的强化玻璃半天说不出话，小店员吓得魂魄出窍，只感觉出了一身冷汗。

    老板慢吞吞地收起斧头，举起另一根手指贴在嘴唇上，做了一个收声的手势，尴尬地小声嘟哝。

    ”现在知道绝对安全是啥意思了吗“

    ”。。。“

    被动地接受了安全教育之后，炸鸡店唯一的夜班店员在店长慈祥的目光下，定了一个小目标。

    先做满一个月再说。

    。。。。。。

    至少现在不会紧张到想吐了。

    在听到街上的动静之后，小店员耷拉着眼皮，锁上了工作间的铁门。

    在这条街上，很少有人会在店里用餐。所以店里只象征性地摆着几张桌子，这样打扫起来也方便。

    大多数人都是默默地排队，然后默默地夹着袋子离开。

    既不聊天，也不逗留，似乎有独特的默契。

    不过，今天是个例外。

    深夜时分，外面的桌子上还坐着三位客人。

    小店员缩在柜台后面冷眼旁观。

    在上了几天夜班之后，她掌握了一种新学会的眼力。

    坐在离柜台最近的客人正在等炸鸡出锅，在听到街上响动后，他的反应很快。突然站了起来。不安地跺了跺脚，马上做出了选择。

    放弃了等了半天的炸鸡，快步从店里走了出去，甚至没有多说一句话。

    这是聪明的人。

    小店员拄着下巴目送他消失在黑暗中，从锅里捞出金黄的炸鸡，丢进了垃圾桶里。

    相比较之下，第二个客人对此毫无察觉，带着塑料手套正在手撕炸鸡，热气腾腾的鸡肉塞进嘴里，嚼也没嚼就被吞了下去。

    狼吞虎咽的样子被看在眼中，小店员的表情有了微妙的变化。

    她一眼就看的出来。

    走样的身材，疲惫的神态，还算得体的衣服上灰尘扑扑，很久都没洗了。

    这位客人和自己一样，应该不是这条街上的人。

    为了体面，不得不躲着别人，半夜来这条肮脏的街上吃廉价的炸鸡。

    果腹之后，还要在天亮之前赶回去。

    这是可怜的人。

    小店员站了起来，张了张嘴巴，并没有发出声音。

    要不要提醒他呢

    ”嘭！“

    街上仅剩的路灯也被打爆，店外化不开的黑暗像潮水一样汹涌。

    第二个客人茫然地抬起头，胖乎乎的下巴



第二章 失控子弹
    花衬衫踮着脚，咧开嘴露出一口烂牙。

    午夜还很漫长，他一点都不着急。他在这条街上长大，熟知这里的一切。

    锡土街在幽都十八条街道中，连续二十年在纳税榜中占据倒数第一的宝座。没有足够的税金，这条街自然就没有钱雇佣警备人员。

    没有秩序，没有法律，没有正义。

    这条三无街道存在的理由只有一个，它是这座城市的收容所。

    无业的青年人，破产的中年人，垂死的老年人共同游荡在这条充满绝望的街道上。

    生存的法则只有一个，就是各凭本事。

    每年都有很多人悄悄地溜进来，然后无声无息地消失了。

    花衬衫看着被钢筋焊得死死的柜台若有所思。

    能决定一个人的生死本身是一件快乐的事。

    而他现在还能在剩下的两个猎物中随意地挑选。

    两件快乐的事情重叠在一起，就有了双倍的快乐。

    用余光瞄了一眼橱窗边拼命把脸埋进膝盖里的年轻人，花衬衫轻蔑地吐了口吐沫。

    现在他是炸鸡店的主宰，比起唾手可得的东西，去夺走锁在箱子里的宝物似乎更加有趣。

    “哒”

    “哒”

    “哒”

    花衬衫踩着轻快的步伐走了过来，把扁平的脸伸进钢筋的缝隙，贴在强化玻璃上。

    “hi”

    他轻佻地打了个招呼，灼热的鼻息喷了出来。

    砰！砰！砰！

    在极近的距离突然毫无预兆地连开三枪，一颗跳弹擦着花衬衫的脸呼啸而过。

    强化玻璃安然无恙。

    而柜台里的小店员魂不附体，心里好像有某种东西被打碎了。她拼命地回想当初老板给自己的保证，好让自己冷静下来。

    “我还需要一个女人。“

    低沉的声音穿过钢筋和强化玻璃的重重保护，钻进了小店员的耳朵里，让她不知觉地抬起了头。

    她能听到每一个字，但是却理解不了完整的意思，大脑运转的速度越来越慢。

    ”出来！“

    花衬衫用枪指了指工作间的铁门，用命令的语气继续说。

    ”打开门，自己出来。“

    两个人的眼神互相碰撞，小店员的眼神开始涣散。不一会就做出了反应，身体僵硬地扭动，向铁门迈出来一步。

    停下来！停下来！停下来！

    被打断四肢的惨状不停地在脑海中回放，她不敢去想后果，绝对不能从柜台出去！

    停下来！求你了！

    惊恐的信号在心脏和大脑之间疯狂攒动，意识还清醒，但是身体却没有一个部位做出回应，小店员拖着不属于自己的双腿，又向铁门迈出一步，同时伸出了左手。

    两行眼泪不受控制地流了下来。

    和小店员相反，花衬衫笑得很开心。

    今晚简直太幸运了！简直是为我定制的happy time。

    一边有节奏地叩打着柜台，一边低语着操控里面的女人。花衬衫悠闲得像钓起了大鱼的渔夫，开始不急不慢地开始收线。

    刚刚获得的微弱力量居然派上了用场，还有比这更美妙的巧合吗

    他的嘴角勾起一个残忍的弧度。

    催眠成功的几率只有十分之一，但今晚运气为气势压倒。

    就在花衬衫志得意满的时候，突然肩膀被人拍了一下。

    他回过头，不知什么时候背后多了一个人。

    那个一直缩在椅子上成功装死，看起来睡眠不足的大男孩，正皱着眉头看着他。

    一愣神的机会，花衬衫失去了对小店员的控制，看到女人脸上露出一副得救了的表情，烦躁的感觉火烧火燎地直冲脑门。

    “你是没长手吗”男孩的语气很冲，左手一晃，掏出一把巨大的铁锤塞到花衬衫空着的手中。

    突如其来的动作让人措手不及，冰冷坚硬的重量瞬间从手里滑脱。

    ”嘭！“

    铁锤结结实实地砸穿了地板，留下一个大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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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章 申请互动
    对于匠人来说，作品就相当于自己的孩子。

    任决铭在给商品命名的时候就展示出了不同一般的野心和期待。

    ”绝对安全的超合金焊条窗口00001“

    数一数牌子上面的零就能知道。

    他可是指望这款超合金窗口成为锡土街的潮流，至少卖出去五位数的。

    抱着这样的憧憬，接了下刀疤脸老板的订单。在谈条件的时候，任决铭展示出老父亲一样的慈祥。

    ”都行，可以，没问题。“

    像是参加家长会的倒霉爸爸，就算老师提出了一万种要求，他也是闭着眼睛全盘接受，乖巧得屁都没放一个。

    在现金优先的前提下，话到了嘴边只剩下一句。

    ”您说的算！“

    尽管完工之后，被一百五十根以上超合金钢条包裹的柜台丑得超出了他的审美标准，任决铭还发自内心地爱护自己的第一个作品，并亲自为它钉上了特殊的监制铭牌。

    今晚！

    本来是属于”绝对安全的超合金焊条窗口00001“的出道舞台。

    每一根合金焊条都是经过反复的折叠锻打，记忆合金的独家专利，加上付出了无数的汗水和时间融合在一起。

    这是打响名声的宝贵机会，任决铭对自己的产品有着绝对的自信。

    他以一种参加学校汇报演出的心态，期待地坐在视角最好的位置，激动地捂住了双眼，准备聆听花衬衫逐渐绝望的抱怨和咒骂。

    万万没想到！

    刀枪不入的”绝对安全的超合金焊条窗口00001“居然还有这么一种破解方式。

    肮脏！太肮脏了！

    催眠这种特殊的攻击手段完全击中了设计盲区，差一点当面打了他这个监制人的脸。

    出于职业本能，任决铭马上开始认真地考虑要不要把强化玻璃做成防偷窥的单面结构，并且增加隔音功能。

    说到底，催眠到底是个什么东西依靠的是眼神还是声音

    胡乱地抓了抓头发，一旦涉及到这些他不懂的知识，他的心里就像长了草一样。

    难道焊几根钢条还要懂催眠吗

    这真的不是在搞我

    一边盘算改良之后产品的预算，一边还在琢磨催眠的原理，任决铭绞尽脑汁也没摸到重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