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反系统时代

时间:2023-05-23  来源:  作者:平头老姚
反系统时代
作者:平头老姚
【2019“玄幻王者”征文】参赛作品



第1回、楚汉茶楼
    “磨刀,磨剪子,磨剪子嘞戗菜刀……”

    一声抑扬顿挫的吆喝声从巷子里响起,一个老汉挑着一个垫垫的担子,从街角走出来,他赤着臂膀,脖子上挂着一条黄白色的毛巾,不时的翘着胳膊擦擦汗。

    天空中一道黑影徐徐划过,老汉抬起头,一只手撑在额前,眯着眼睛向远处张望,一艘小船样的飞艇缓缓的在空中飘荡,船帆展开,桅杆顶上挂着一面迎风招展的旗帜,上面绣了一个“天”字,那是墨家研发的飞艇“蜉蝣”。

    “那些衙门的人可是够威风啊。”

    有人从街上路过,看了眼空中的飞艇,忍不住赞叹起来。

    “你若是觉醒了系统,加入了衙门的巡逻队,也是这般威风,可惜咱没有这样的命。”

    另一人附和着。

    老汉舔了舔舌头,将脸上的汗水擦去,挑起担子,绕过熙熙攘攘的人群,走进一条老街。

    这里是楚汉街,是这个小镇最破败的一条街,也不知因为什么原因,一直没有改造,沦落成了如今这般景象。

    从街口望去,满眼的老式店铺,各色的广告牌琳琅满目,当然,最显眼的还是临街的一座古色古香的茶楼。

    如今正是傍晚,茶楼的生意却有些冷淡,三三两两的客人坐在大堂里,或是品茶,或是聊天。

    茶楼的中央有一面扇形木桌,桌上放着一扇、一帕、一醒木,一个正襟危坐的少年坐在后面,少年丰神俊逸,穿了一件淡蓝色长衫,一手拿扇,一手按在醒木之上。

    “酒是穿肠毒药,色是刮骨钢刀,财是损人利己苗,气是无烟火炮。四件将来合就,相当不久分毫。劝君莫恋最为高,才是修身正道。”

    定场诗一起,少年“当”的一声将醒木敲在桌上,有些喧闹的茶楼立时安静下来,皆是将目光注视在中央的少年身上。

    少年折扇一开,挑眉间话语已经打开。

    “上回书说道,少年郎铮铮冷语,大喝一声,三十年河东,三十年河西,莫欺少年穷!却说那少女羞愤含怒,定下三年之约……”

    少年一口气足足说了半个时辰,手中的折扇上下翻飞,横挑竖劈,将一段热血誓言演绎的丝丝入扣,惟妙惟肖,直到他将那醒木在桌上一敲,今日的说书才告一段落。

    少年捧着一个搪瓷茶缸,坐在那里悠哉悠哉的喝茶,那形象着实与说书时的气定神闲有些出入,不过茶楼中的客人似乎已经见惯不怪了,此时,有些静寂的茶楼此时又变得喧闹起来。

    “唉,这么好的东西,没人听喽,真是可惜。”

    坐在不远处的一个老大爷把玩着手里的两个铁球,一边摇头晃脑的转着,一边叹息。

    “可不是么,就说我那家武馆,生意越来越难做了,现在的年轻人,肯静下心来练这些老手艺的不多了……”

    同桌的另一个老头翘着二郎腿,抓着茶碗大咧咧的喝了一口,附和着。

    “说起来,自系统问世后,哪还有年轻人愿意踏踏实实的研习这些东西,也就是我们这些老不死的还对这种老掉牙的东西感兴趣,咱们老喽。”

    那玩铁球的大爷喝了口茶,忽的嘿嘿笑了笑,冲着同桌的老头说道:“我说老周,要不你问问说书的小哥,瞧他资质不错,是个习武的好苗子。”

    那老头顿了顿,竟真的向那说书的少年喊了声:“小哥,你有没有兴趣与老头子习武啊,我瞧你有些天赋,将来必成大业,说不得老头子的武馆也能后继有人啦。”

    少年叫子语,他笑嘻嘻的看着周老头,努努嘴,“周大爷,你每日来茶楼坐几个时辰,却只点一壶茶也就算了,还当面挖人,若是让老板娘知道了,小心吃不了兜着走。”

    说起茶楼的老板娘,那周老头脸都绿了,他赶紧摆摆手,“就当我没说,就当我没说。”

    茶桌上的人瞧见周老头的窘困相,都哈哈大笑起来,便是此时,一声巨响,一个人从茶楼外飞进来,跌落在临近的一个桌子上,桌子碎裂成几块儿,那人躺在碎屑中,满身是血,不动了。

    这一下事起突然,茶楼内立时安静下来,隐隐的,听到地上那人嘴里断断续续的发出一丝声音,“救我,救救我。”

    声音中充满了祈求与不甘,他挣扎着想从桌子的碎屑中爬出来,然而只是往前挪了一点似乎就耗尽了身上所有的力气,没几下又瘫倒在地上。

    此时大伙才注意到,这人不知是受了何种折磨,背上的伤口五花八门,四肢黑乎乎的,似乎被火烧过,身上的衣物支离破碎,横七竖八的刀痕布满脊背,最醒目的还是两边琵琶骨上的两个窟窿,像是被什么东西直接洞穿了。

    残忍!

    这是最为直观的感受。

    “这是有什么冤仇,竟然下手如此之重。”

    周老头离得最近,他皱了皱眉头,伸手想要查探一番,便是此时,“咻”的一下,老头眼疾手快,急忙闪到一旁,却见一个冰锥从门外飞进来,径直从那人的后颈穿过,钉在地上。

    那人哼都没哼一下,便没了气息。

    这一下众人都倒吸一口凉气,不约而同的向门口瞧去,只见五个年轻人从门外走了进来,三男两女,皆是嘻嘻哈哈的表情。

    五人中一个穿长靴短裙的女子走了过来,在地上那人身上踢了两脚,见没有动静,很是遗憾的说道:“唉,这么快就死了,没有意思。”说着,又在那人身上踹了踹。

    周老头看不过去,出言道:“小姑娘,人都死了,何必如此戏弄”

    其他几个茶客也觉得事情有些过了,便帮着周老头说了几句。

    “就是,杀人不过头点地,年纪轻轻的,这般残忍,人心不古啊。”

    那女子有些气恼,她刚要反驳,却见身后一个男子走了过来,敛着笑容,阴沉沉说了句:“衙门做事,缉拿要犯,旁人焉能指手画脚!”

    说话间,男子从怀里取出一个纯白色面具,在众人面前晃了晃,面具的额头上印了一个“天”字。

    与此同时,其他四人也往前靠了靠,这时大家才注意到,每个人的身上都挂着同样的笑脸面具,或是在腰间,或是在后脑,亦或是在肩膀上。

    那是衙门特有的四相面具之一的白面。

    一



第2回、手异人
    子语躺在茶楼顶上,枕着几个瓦片,看着天空中的星辰,街对面灯火通明,人声鼎沸,这条老街却是在夜色黑下来的时候也安静下来,小时候,他常常跑出去,到临街玩耍,然后被老板娘抓回来,狠狠的训斥一顿,不过他依旧乐此不疲,直到后来长大了,小镇大大小小的地方也被他跑了个七七八八,渐渐也就失去了兴趣。

    听茶楼的茶客说,镇子之外还有许许多多的镇子,他想出去瞧瞧,不过不用问也知道老板娘不会同意,毕竟离了他,茶楼就没有人说书了,生意也会一落千丈。

    街上忽然有几个黑影跑过,子语瞧着有些眼熟,循着夜色瞧去,似乎是白日里那几个衙门的人,几人动作很快,似乎在追逐什么人,几个起落便从眼前消失了,子语有些好奇,想要一探究竟,便偷偷跟了上去。

    五个人呈“品”字型向前移动,很快出了镇子,往西边的一片荒地而去,子语不敢跟的太近,他从茶楼跃上不远处的几根老旧的电线杆,蹑手蹑脚的吊在后面,然后悄悄摸摸的蹲在一棵树上。

    几人在镇子外面的一处废墟停了下来,这里原本是镇子的一部分,十年前的一场战乱,只留下这些残垣断壁,倒是与周围的林木融为一体,平添了一些诗意。

    子语赶到的时候,这里似乎已经发生过一场争斗,不过只是衙门的人动了手,将一个小个子的家伙围在废墟之间,那被追之人穿了一件破旧的卫衣,也不知穿了多长时日,已经油腻不堪,瞧不出原本的花色,由于头上戴着兜帽,更是瞧不见样貌如何。

    眼见已经没有退路,那人干脆不再逃跑,静静地站在那里,五个衙门的人以扇形包围过去。

    “跑啊,怎么不跑了。”六爷走了出来,脸上笑嘻嘻的,“等了你一晚上,终于把你钓出来了,识相的,便与我们到衙门走一趟,也能少受一些皮肉之苦。”

    那人站在那里纹丝未动,也不说话,就这样与眼前的几人对峙起来,五人中一个稍稍靠后的男子上前一步,随手一甩,冷哼一声,“六爷,何必与这样的人废话,直接打残了带回衙门便可,依着衙门的手段,不怕他不交代。”

    话音未落,随着手上漫不经心的甩动,一个黑影向着中间那人脸上飞去,速度极快,须臾间已经到了面前,那人顺势偏头,刚好躲过这突如其来的一下,却听身后“突”的一声响,竟然洞穿了一棵碗口粗的树,树干上留下一个犹自旋转的石子。

    那一下虽然被躲过了,不过却掀开了那人的兜帽,兜帽之下,是一个蓬头垢面的女娃,鸡窝一般的短发,一张娃娃脸上满是冷淡,十分警惕的瞧着前方。

    五人并没有因为眼前之人只是一个小姑娘便宽容多少,依旧是步步紧逼,六爷再次喝了一声,“惹上了衙门,便要知道衙门的厉害,这一次无论如何,都不能放你离开,不过六爷也不是铁石心肠,既然来了,便让你与你那同伴见上一面。”

    六爷向身旁使了一个眼色,一个腰间挂着白色面具的壮汉走了出来,身后还拖着一个人,蹲在枝头上的子语瞧见了,不由得皱了皱眉,地上拖着的那人,正是白日里惨死在茶楼的男子。

    那壮汉像是拎着小鸡仔一样,抓着一条腿,将早已没了气息的男子倒吊着拎起来,左右晃了晃,站在那里的女娃终于动了一下。

    六爷瞧见了,舔了舔嘴唇,笑得更加灿烂了,他像是欣赏一件艺术品一般看着吊在眼前的尸体,摇摇头,又看向不远处的女娃,很是遗憾的说道:“干什么不好,偏偏要与衙门作对,你瞅瞅,这不是自讨苦吃么”

    六爷的眼中满是惋惜之色,似乎是替眼前的女娃很是不值,小小年纪,实在是不该受这样的罪,大可以改过自新,重新为人,不过随即又是话锋一转,手中出现一个冰锥,毫不犹豫的刺穿了那已死之人的肚子。

    “不过你们这些人也是死有余辜,若是不想受这份罪,便老老实实的与我们回去,你应该知道,一旦被白面盯上了,便无所遁形。”

    子语喜欢看热闹,他自小到大已经将小镇的各个街道都跑遍了,如今已经没了乐趣,此时难得遇上这样的事情,自然是要多看两眼,不过他总有一个坏毛病,一边看还一边评头论足,大抵是说书人的职业习惯,就像是在戏园子看戏一般,蹲在树上,顺手还从怀里翻出几颗干瘪的瓜子,嗑得津津有味。

    那女娃孤零零的站在那里,看着那个不知受了多少折磨的尸体痴痴地发呆,灰蒙蒙的眼神间有些固执的倔强,不过依旧难掩其中的悲怆。

    六爷显然是不打算放过这个恶趣味的机会,手肘间的冰锥犹如刻刀一般,漫步尽心的在那具尸体上滑动着,不时便留下一些皮开肉绽,他转头又是看向那个女娃,笑道:“都说你们这些人冷血无情,六爷倒是要瞧瞧,你们到底是如何铁石心肠”

    那女娃依旧是不为所动,像是一头受惊的野兽,十分警惕的矗立在那里,伺机而动,唯有眼角间的一些水渍,昭示着心中的凄凉。

    “哎!”

    子语叹了口气,从树上跳下来,走到女娃身旁,伸手遮在女娃面前,大概这样视而不见,便能让心里好受一些吧。

    看着身前的女娃,子语也不知该说些什么,他似乎唯一能做的,也只有这件事了,一个女孩子,着实是不应该看到这样的场面。

    女娃任由这个忽然出现的男孩子的手挡在自己眼前,泪水终于忍不住磅礴而出,不过到底是连啜泣声都没有,水花无声的划过脸颊。

    对于树上忽然又跳下一人,这几个衙门的白面皆是楞了一下,以为女娃还有别的同伙,不过看清眼前少年的面容后,又是一阵唏嘘,这不是茶楼里那个说书的废物么,大半夜的不睡觉,跑来这里凑什么热闹。

    “少年郎,哪里凉快哪里待着去,别在这里添乱。”他们没有闲工夫理会这个少年,也懒得与他解释什么,更不想和他废话,“衙门办事,闲人避让。”

    子语一副淡然的表情,又有些劝解的意思,语气也是说书般娓娓道来,“几位,得饶人处且饶人,何必这样咄咄逼人,人死为大,这样是不是有些过了”

    没有人愿意听这样一个小屁孩儿的教诲,尤其是眼前几位又是衙门出身,更是没有这样的耐心,他们谋划了许久,就等着今晚鱼儿上钩,岂能因为一个闲人的几句话便就此放弃。

    不等有人回话,五人中那个壮汉扔下手中的尸体,已然走了上来,二话不说,抓起多管闲事的子语,顺手扔了出去,就像是随手丢弃的一团垃圾,砸在一旁的废墟中,溅起一片尘土。

    与此同时,壮汉再度发难,挥拳砸向依旧站在那里的女娃,那拳好似重若千钧,带着呼啸之声,贴着女娃的脸颊而过,女娃后发先至,如同游鱼一



第3回、猫奴
    瞧见子语的手段,其他四个白面皆是皱起眉头,不由得围了上来,他们怎么也没有想到,那个茶楼中的伙计竟然也是一个手异人。

    “嘿,当真是意料之外的收获啊。”

    六爷阴着脸道了声,不过话虽如此,却是不敢掉以轻心,与手异人过招,稍有不慎,便是万劫不复。

    自古以来,市井之间总会出现一些奇人异事,或能吞剑吃火,或能隔空取物,更有甚者呼风唤雨,吞云吐雾,盖以神仙论之,这些人便是手异人。

    手异人有自己的圈子,也有自己的规矩,不过随着百年来明争暗斗,越来越多的手异人出现在世人面前,不再躲躲藏藏,更没有必要遮遮掩掩,尤其是十年前的那场战乱,几乎将所有的手异人推向风口浪尖。

    手异人的手段千奇百怪,遍布各行各业,所谓三百六十行,行行出手艺,这份手艺,便是手异人的基础。

    喜欢听书,开武馆的周老头,可徒手断碑石,却算不得手异人,手异人与普通人最大的区别,便是能否调动体内的炁。

    万物负阴而抱阳,冲炁以为和,这便是古人对于体内那份神秘能量最初的认识。

    几个衙门的人面对眼前的少年,虽然有些诧异,更是小心谨慎,却也没有惊慌失措,毕竟衙门四相面的组建,便是专门针对这些图谋不轨的手异人的,四人相互瞧了一眼,皆是可以确认,眼前的这个手异人并没有在衙门登记,显然是一个黑户。

    如此,身为衙门四相面的白面,他们更不能坐视不管了,六爷招招手,几人已经悄无声息的将子语围了起来。

    子语有些为难,老板娘叮嘱过他,不可让外人知晓他的手段,否则回去了又要闭门思过了,不过眼下已经身不由己,他只能叹了口气,先过瘾了再说,至于那些麻烦事,便留给老板娘头疼吧。

    月朗星稀,这片废墟中却是秋风萧瑟,宁静的月夜下泛起阵阵寒意,自从系统问世之后,普通人与手异人之间的差异越来越小,只要觉醒了系统,便能成为与手异人一般的存在,这类幸运儿便被成为天启者。

    眼前便是天启者与手异人的争斗。

    六爷抬起双手,寒气渐渐覆盖在手臂之间,转眼之间,两个晶莹剔透的冰锥凝聚起来,在手臂上形成进可攻,退可守的冰锥铠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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