余情难眠
时间:2023-05-25 来源: 作者:莫子谦莫弯弯
温逸如只嗯了一声,转而问起强强今天都和我去了哪些地方,强强一一答了。
临走之前,我再次带强强来到那家中餐馆,马上就要回中国了,我想带孩子再来吃一次东坡肉。
可是当我们对侍者说要点一道东坡肉的时候,那侍者却连连摇头,“no,这里从来没有过这道菜。”
我当时就愣了,怎么可能,几天前我还带强强来吃过。
我说:“把你们老板叫来!”
我以为是这侍者连饭店里有什么菜都记不清。
那侍者很不情愿地叫来了老板,一边走一边嘴里嘟嘟囔囔,“没有就是没有,老板叫来也还是没有。”
不一会儿,一个五十多岁白白胖胖的矮个子男人在那侍者的带引下走了过来。
“小姐,你们有什么要帮忙的吗”老板笑眯眯的很客气。
我:“几天前还在你们这里吃过东坡肉,为什么现在没有了是真的没有了吗”
老板笑道:“姑娘,这道菜我们店里确是没有,不光我们店,这附近的所有中餐馆都没有。”
“那是怎么回事!”我心里惊疑万分,难道我是做了一场梦吗
老板笑道:“不过我们这店里确是做过一次,但不是我们店里的师傅做的,那个人,做完了就走了。”
我惊诧无比,“怎么会”
老板的话让我确定我不是在做梦了,但又是什么人跑到这里来,只为了做一次东坡肉
“他为什么走了”我一脸急切。
老板道:“那人本也不是店里的人,那天不知道为什么,非要在这里做一次东坡肉,并且因此而付给我五千加元,后来我看见他,端着那盘东坡肉给了这小朋友,还背着小朋友玩了一会儿,我想,这人应该是孩子的父亲想要给孩子惊喜所以才到这里来做东坡肉的。”
原来竟是如此,我呆呆地发愣,那老板要走,我连忙唤住他,“等下!”
老板又回过身来,“小姐你还有什么事”
我:“那位先生长什么样子我可还记得”
老板笑道:“当然记得,那位先生看起来仪表非凡,出手阔绰,放在人堆里,一眼就能看出来的俊朗……”
我的脑中,那人的影像渐渐地与一个人重叠,莫子谦,是你吗
“妈妈,那位叔叔是谁呀”
强强小手扯了扯我的。
我低头,看到儿子蒙懂又纯真的眼睛,含着疑问。
我摇摇头,“妈妈也不知道,但肯定是一位很好的叔叔。”
我牵着儿子的小手,带着他从餐馆出来,没有吃到东坡肉,小人儿有些许遗撼,但好在并不很重。
他更在意的是,我明天的离开。
“妈妈,你要什么时候才会再来这里”
小人儿仰着小脑袋问我。
“不会太久的,最迟,春节的时候。”
我怜爱地抚摸着儿子的小脸,强强哦了一声,眼神间有些失落,“强强会等你过来的。”
他一边说,一边往车子处迈着步子,小小的人儿,已经能够放下诸多的心事。知道掩藏自己的情绪,我轻叹了一声,走过去,牵住了小人儿的手。
离开加拿大的时候,强强还在睡,我没有叫醒他,我怕看到孩子期盼又委屈的目光。
怕看到儿子掉眼泪,只偷偷地一个人离开了温逸如的寓所。但后来温逸如告诉我,那天强强早就醒了,只是一直没有睁眼,我们说的话,他应该都听到了,温逸如进去的时候,她看到小人儿,用枕头盖着脸,小肩膀一抽一抽的,分明是哭了。
温逸如的话让我当时心头一涩,眼泪瞬间奔涌。
回程的航班上,我一直闭着眼睛,困乏却没有睡意,我想强强,想他的坚强、懂事,越想越觉得自己不配当他的妈妈。
心里越发难过。
几个小时之后,有人拍我的肩膀。
我睁开眼睛,看到面前多了一个看起来二十七八岁的年轻女子,朱颜玉润,长的很漂亮,上身穿着豆沙色圆领毛衫,下面一条白色修身九分裤,时髦又干练。
我怔了怔,那人已经先开了口,“弯弯真的是你呀我还以为认错了。”
我尴尬地站了起来,“原来是简学姐,这么巧。”
简苹直接在身边的空位子上坐下了,“怎么,去加拿大旅游啊子
第103章
“这几天,我除了忙工作,就是在打听你们的事,想不到,你竟然和陈丽嫣那女人重归旧好了。我真是打死都不敢相信,今天叫你来,我就是想看看,那个惊才卓绝,温文尔雅,聪明睿智的莫子谦,他还在吗”
莫子谦和简苹是同学,也是最好的异性朋友,他们从小是邻居,除了彼此没有男女心情,可谓青梅竹马。简苹比莫子谦生日大几个月,一直以姐姐的身分自居。说话的时候,也是一个姐姐教训弟弟的口吻。
我没有想到简苹会跟莫子谦说这些,一时之间心里很有些别扭,莫子谦淡淡地点燃了一只烟,“我爱的是丽嫣,自然是要跟丽嫣重归旧好的,简苹姐,连别人的私事,也要插一腿吗”
莫子谦一副讥诮口吻,目光凉凉。
简苹怄了火,“如果你不是莫子谦,如果那人不是陈丽嫣,我才不会管你们的私事!是谁被伤的体无完肤,几天几夜酒巴买醉,又是谁不顾你苦苦哀求,打掉五个月的胎儿,你都忘了吗还是有些人天生就不长记性!”
简苹愤愤地,看起来是气极了。莫子谦从来不发朋友圈,简苹又是个事业型的女强人,每天除了忙工作,就是忙工作,网上的八卦消息,她从来不看,而和莫子谦偶有的通话,莫子谦也不会提起他已离婚重娶旧爱的事,所以我和莫子谦早已劳燕纷飞,简苹竟是几年之后才知道。
我也是此时才知道,陈丽嫣打掉胎儿后,莫子谦曾几日几夜不合眼的酒巴买醉。那时的他,定是伤透了心,可最后,陈丽嫣招招手,莫子谦还不是乖乖爬上了她的床
“多少年前的事了,现在我和丽嫣的女儿都快七岁了,简姐提这些还有意思吗如果你叫我来,只是为了质问我这些,那么恕我没功夫奉陪,再见。”
莫子谦起身就顾自走了。
简苹气的脸都青了,“真是我多管闲事!”
我起身追了出去。
“莫子谦!”
彼时那人已经离开包间有数米之远,我远远地望着他,看着他颀长而冷漠的身形徐徐回过来。
他一双黑眸毫无温度,嘴角叼着的烟被细长的手指夹走,尚勾着一丝讥诮的弧度,“还有事吗林小姐”
他眼睛里似含着笑,又似无,那副神情带着一丝痞劲儿。
“我只想知道,在温哥华,是你吗”
我怔怔地望着那人,我记得他说过的话:他所说所做都是给别人听的看的,并不是他心中所想。
他应该是爱强强的,那么,他跑去温哥华为强强做那碗东坡肉,也不是没有可能。
孰料,莫子谦眼角笑意越发深了,像是听到了多么好玩的笑话,讥诮浓浓刺人眼,“温哥华什么时候的事你在做梦吧,林小姐。如果没睡醒,回去好好睡一觉,嗯”
莫子谦说完,风华无双的脸又是讥诮一笑,转身,径自迈开长腿,扬长而去了。
我整个人呆呆地,脑子里只回响着他的话:你在做梦吧,林小姐。
我定是做了个梦,那人不是莫子谦,他怎么可能会跑到温哥华去,只为了给强强做一次东坡肉,他有那时间,留着陪他的宝贝女儿,还差不多。
我恍恍惚惚地回身,心里有如万箭穿过,没有过那念想还好,有过又被一盆冰锥般的冷水浇灭,我的心头只剩下难过、难过、难过。
“笑笑”
我失魂落魄地回到包间的时候,简苹吃了一惊,忙起身过来扶了我,“你没事吧笑笑都怪我不好,非要自作主张把那混蛋叫过来,我只是不甘心,看着他又和女人在一起,对不起笑笑,我伤了你了。”
简苹很内疚,一边说一边扶了我在椅子上坐下。
她用手帕帮我擦拭额头的虚汗,我接过,自己恍恍惚惚地擦了起来。
“我再不会联系他了。”
简苹很生气,恨铁不成钢的那种,“莫子谦变的我都不认识了。”
“简姐,不要提他了,我不想再听到他的名字。”
我扶额晃头,简苹只好嗯了一声。
回去的时候,简苹要送我,我拒绝了,我想一个人静一静。
那个人,不是莫子谦。
我的眼前恍恍惚惚都是那个套在大公鸡行头下的男子,他亲切地让强强握他的手,又让强强上他的背,背着强强扶着他的两只小手欢快地像鸟一样飞翔。
当餐馆老板,跟我说起那个人留给他的印象时,我的脑子里,第一个便将他的身影与莫子谦重合了,我以为,他终究还是惦记着强强的,所以用高价换来亲做的一碗东坡肉,又穿着大公鸡行头,化身服务员与强强短暂互动,而后消失。
我以为他为了掩人耳目,所以化身侍者,专程来看强强的,却原来不是,他根本没去过温哥华。
那个侍者,或许只是一个偶然,一个巧合。
我越想越是难受,头也越发疼的厉害。陈辉打电话过来的时候,我抚着额,靠在出租车椅背上,正自难过。
“听说你去温哥华了,回来了吗强强好吗”
陈辉声音温和而关心。
“回来了,强强很好。”
我淡淡地说。
陈辉道:“那就好,我还怕强强一个人在那边不习惯呢,你最近怎么样,陈丽嫣和胡也明有没有再找你麻烦”
“没有。”
我心神荒芜,整个人提不起精神。
“你不舒服吗”
陈辉终是查觉了我的异样。
“不,我很好,只是困了。”
我不想陈辉再和莫子谦起什么冲突,他这人见到莫子谦,便挥拳头,这对他不好,他的身分,不该做那样的事。
而且我和他,也真的没到那般亲近的地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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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4章 狠
“没事,你快去吧。”
佳郁也忧陈辉之所忧。
而我却心脏咯噔的一下,陈辉的干爸就是那位不近人情的老首长,能跟老首长起冲突的,除了他的儿子,五少,恐怕没有人有那个胆。
也不会有人那么不识实务。
“是不是五少”
我起身,深深的担忧让我站了起来,满面忧色地望向陈辉。
陈辉点了点头,“老五不知道因为什么又跟干爸吵起来了,干爸打了他,打的很重。”
我心口豁然一紧,“你看看他伤的重吗回头告诉我一声好吗”
我很担心五少,这人性子倔的紧,别人有那样的爹,恐怕都会孝敬天王老子似的供着,也就是他,处处跟那老首长做对,我相信,那首长打他的时候,他说不定还把脑袋往人面前送,让他爹使劲儿打。
这就是我理解的五少。
陈辉点点头,走了。
我和佳郁又坐了一会儿,我终是没心思吃饭了,一桌饭菜没怎么动,我们打了包,便回家了。
临近午夜,陈辉发了消息过来,说是五少被他送医院去了,他腿骨裂了。
我豁然倒吸一口凉气,这爹打儿子,是下了多么重的狠手。如果五少是那个徐静亚生的,他也会这样打吗
转天,我天未亮便起了床,我想在上班之前去看看五少,必竟,那个人,他对我有恩,而且,我对他,也渐渐生出了一种牵挂。
我找到五少的病房时,那人正在发脾气,小护工战战兢兢地站在他面前,浑身直打哆嗦,我推开房门,人还未进去,便早有一只杯子奔着我的脑袋飞过来了。
我下意识地偏头,那杯子便贴着我的耳朵飞过去了。耳朵上好像被削掉了一块皮肉,那个疼。
“怎么是你。”
砰的一声杯子砸在走廊墙壁上的声音过后,五少阴鸷着神情开了口。
我抬手正在揉捏着我火烧火燎的耳朵,不知道有没有掉块皮肉。
“我只是来看看你,想不到你会给我这么一份大礼。”
我自嘲似地说。
五少讥诮地勾勾唇角,“来看我笑话吗老子打儿子,用棍子往死里打,骨头打裂了,身上都是伤痕,是不是很好笑”
我心脏一阵抽搐,眼前这个男人,他都经受了什么我能想象得到,那个心肠狠绝的老人,他是如何用棍子差点敲断亲生儿子的腿,又在他背上制造道道伤痕。
“我说了只是来看看你。我们是朋友不是吗”
我弯身将被五少发脾气时扫落在地的东西都一一捡了起来,对小护工道:“你先出去吧。”
小护工如临大赦,立刻逃似地走了。病房里剩下我跟五少。
我拾起昨晚陈辉跟着拍的片子,看到那腿骨上清晰的裂痕,心头又是一颤。
如果五少的母亲,那个可怜的女人还活着,知道自己的儿子被老子打成这样,该是怎样心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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