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帝国再起

时间:2023-05-23  来源:  作者:张维卿

    说白了,如今大势在我,就更是无需太过担忧郑成功这等小虾米了。

    武器比预计的多了不少,无所谓,他手下都是些没上过阵的新兵,哪怕练得再精熟也是要差上一层意思的。说到这里,郑彩更是冷笑道:这次,就让他在海澄碰一个头破血流好了,也让这小子知道知道用兵可不是他想象的那么简单的。

    远处的郑成功所部不断的从船上登岸,郑成功带着一票部将和亲随也在向日光岩赶来。细细的瞅了一会儿,见郑成功已经不算太远了,郑彩也带着郑联等人下了山,刻意加快了脚步上前迎了过去。

    一别经年,贤弟可是让愚兄想得好苦啊。此番进兵海澄,咱们兄弟齐心,必要给那些鞑子一个好看!




第三十章 栽花插柳(五)
    郑成功应约而至,大军便驻扎于鼓浪屿。此番进兵,原本就是配合郑彩收复海澄,郑成功提早赶来,一边继续操练兵马,一边与郑彩等人盘桓,粮草上面自有郑彩郑联兄弟负责,却也省了南澳那边的库存。

    自去年腊月起兵,郑成功所部从九十余人扩张到一千余众,再到后来的三千余兵马,家底儿无非是南澳总镇府的库存以及劫了自家的那十万两银子。然则大军靡费甚重,光是本色和折色的军饷,每兵一年就要二十两上下,光是出征的这支大军的士兵一年下来的军饷就能达到七万两白银之巨!

    这还没有计算各级军官幕僚和其他各色人等以及各种物资上的需求与其他花费,这对于只有一处南澳岛的郑成功而言是根本不够花的。

    现在配合出兵,吃着郑彩郑联这双土豪的,南澳那边的财政状况也会轻松一些。只不过,想要以这一隅之地作为完成抗清的大业,花钱的地方还是很多,日常的开销海贸的投入南澳镇的新建,等等等等,这些都且不提,就连陈凯手里的那个原本只有十来个工匠的军器工坊也愈加的向着吃钱大户的方向头也不回的扎了下去。

    把架子竖起来,对,就是这,固定好了。

    军器工坊的扩建工作已经在进行之中,未免耽误到生产,陈凯将工坊用地分为新厂区和旧厂区,原本的旧厂区还在继续打造武器,新近纳入到军器工坊的土地上,平整土地夯实地基很快就按照陈凯的规划图纸开始了房屋的建造工作。

    陈凯目光所及,最早开始修筑的那一排铁匠铺子中的第一间已经开始了上梁工序。只是与平日里盖房子有所不同的是,这一遭,却是先行竖起了两个架子,架子上有横杆有绳索更有几个圆盘式的东西,乍一看去仿佛绳索便镶嵌在了里面,而绳索的另一端系着的则是这间房子的大梁木。

    我喊开始,你们就开始拉,别太快,也别太慢,听我指挥。

    盖房子的工头大声的吆喝着,过来服徭役的力役们有的扶着木杆,有的则是拉着绳索,待工头的命令下达,随着两边的力役的拉拽,大梁缓缓脱离了地面,以着平稳的趋势向上方移动。

    左面的慢点,你们太快了不对,慢太多了,再快点儿,使点儿气力,保持大梁的平衡。

    横的为梁,竖的为柱,大梁即主梁,是承担一间房屋的房顶主要重量的梁木,其坚固和重量自也不匪。原本上梁,总要许多人一起上手,宋时将门种家就有一位名将碰上过盖房子上梁时没有足够人手的窘境。不过名将终究是名将,总是有办法的。其人干脆自称房子盖好了就可以看戏,引得那些有心看白戏的百姓出力,倒也凑够了的人手,没有耽误事情。

    然而此时此刻,随着绳索的拉动,上面的圆盘也在不断的滚动。大梁在缓缓上升,可下面拉动绳索的力役却比正常情况下少了将近一半。若是放在那时,大抵那位种家将也无需再去费心思编造什么有戏看的段子了。

    这木滑轮怎么总让我觉得不是很结实的样子呢。

    房梁还在上升,陈凯歪着脑袋,看着架子上他回想了好半天才从脑海深处挖出来的这对由动滑轮和定滑轮组成的滑轮组,在满意于效果的同时,见惯了金属工具的他却也总是下意识的质疑木制工具的坚固。

    算了,先这么弄吧,现在铁匠的产能还是不足,造武器都不够用,哪还有工夫折腾这些。

    看了一会儿新厂区的建设,陈凯又回到了旧厂区。那里并没有因为建设而造成太大的影响,仅仅是调了几个木匠过去帮忙而已,不过随着洪旭承诺的那些相关人等的先后抵达,本就不大的旧厂区便更显狭小了起来。

    陈凯回返旧厂区,工匠和杂役们只是点了点头,便继续着他们的工作。如此行径,甚为无礼,但是无论陈凯,还是那些监工们却无一人表示不满,因为这本就是陈凯要求的,其原因也很简单,那就是来回来去的行礼,会影响到生产效率。

    新来的那个铁匠显然还有些不太适应,明明想要放下工具行礼,可是动作一半,却似是突然想起了陈凯关于工作进行之中,见到上官仅以点头示意即可的命令,反倒是两头不沾,甚是尴尬,还是停顿了一下子才重新恢复到锻打的节奏之中。

    新来的工匠,陈凯分别与他们谈过话,更是让那些原本的工匠们现身说法,其中汤全有原本就是总镇府的铁匠,对于官吏欺压深有体会,宣讲效果也很是不错。迄今为止,军器工坊里已经有四组十二个铁匠,十五个木匠,八个藤匠和两个弓匠以及一个给武器上漆的漆匠,都在旧厂区里按照陈凯的要求打造武器。当然,他们同样可以享受到那些福利待遇,免了盘剥之苦。

    洪旭许诺的工匠已经基本到齐,都是从南澳各村镇里征来的,已经达到了这片占领区的极限,甚至就连各村镇里也已经彻底没有铁匠的存在了,大抵也就只有藤匠应该还有上升空间。

    四组铁匠噼里啪啦的敲打着铁料,抛开汤全有,那三组铁匠继续打造长枪,而汤全有则已经开始打造了腰刀。

    刀盾是这个时代中国战场上步兵惯常用以破阵摧坚的兵器组合,一手持盾格挡敌方攻击,一手持刀劈砍,老练的刀盾兵可以在跳跃滚动闪展腾挪之间突入敌阵之中,肆意砍杀。步兵不同于骑兵那等离合之兵,无阵不战,这是兵家铁律,一旦阵型遭到破坏,那么步兵就会很快的变成一盘散沙,大多情况下,胜负基本上也就敲定了。

    刀盾的制造任务是郑成功下达的,亦是对于这支军队的兵种配比不合理的重新调整。奈何陈凯这几日一直在抓紧时间补充南澳镇的缺额,还是等到洪旭从隆澳镇那边征来的铁匠进了工坊,他才抽调出了众铁匠中手艺最佳的汤全有来打造腰刀,只当是慢慢积累。

    明时腰刀,有源于盛唐的雁翎刀有承宋制的雁翅刀有吸取蒙元武器长处而诞生的柳叶刀更有传自日本的倭刀以及各类仿倭刀,其中最有名的便是名将戚继光设计的戚刀,便是吸收了倭刀的一些优势和特点,对本土刀具加以改良而成的。

    郑成功所部与其他明军一般,士卒装备的尽是柳叶刀。这种刀从刀身根部就开始弯曲,温和的曲线沿着刀刃一体而成,刀尖部宽,强化了削力,步兵和骑兵都可以使用。

    回参军的话,这等柳叶刀长三尺,重不足二斤,甚是轻便。

    轻便,不止在于腰刀,藤牌实际上也没有多重。由于新厂区尚在施工,旧厂区面积有限,新来的藤匠们只得被安排在了院子的廊下。陈凯在旧厂区里转了转,回到小院,藤匠们还在努力完成着本日的工作指标。

    进到库房,免了老鼠须子的起身行礼。陈凯随手拿起了一面藤牌,并抄了一把腰刀。细细掂量着,比之腰刀自是要重上数倍,大抵六七斤重的样子,但是作为一种防御性质的武器,比起那些木制包着生牛皮的长牌圆盾,反倒是还要轻上不少。

    陈凯手中的藤牌,乃是用黄麻藤的藤蔑绕圈缠联成圆盘状,中央拱出,周檐高起,直径二尺五到三尺之间。编织得甚是紧密,几无空隙可言。据说,只有这样,藤牌才能经得住敌军的兵器敲打。

    藤蔑是用桐油浸泡过的,柔软坚韧,甚为耐用。内部有两个以藤条编成的环,并连结一条横木把手,是为肘套和手把。陈凯初来乍到之际就曾见过亲丁镇的操演,此刻左手手臂套入肘套,握住连着另一个环的木把手。左手持牌,若护卫状,右手持刀,蓄势待发,倒也有几分模样。只是真若上阵,还需事先花费大量的精力来训练,比之长枪手的成型速度实在差上许多。

    收刀入鞘,连带着藤牌一起重新放好,看着库房里中的武器,成就感油然而生。然则待陈凯转过身,正准备回返公事房的刹那,他的脑海中却突然浮现出了一个荒唐的念头。

    明军的这军中武器,枪是柳叶枪,刀是柳叶刀,好像制作藤牌的黄麻藤也能用柳条来代替。陈凯突然发现明时的军队原来是带着柳叶套装上战场的,这对火德的皇明来说很是不利——三百年的火德把柳叶套装都点了,烧成了一团灰烬,怪不得明末的武器质量低得甚至连当年尚且被局限于辽东一隅的后金也不如呢。



第三十一章 栽花插柳(六)
    军器工坊扩建的同时,生产制造的工作也从未有停止过哪怕片刻。自五月十八郑成功出征以来,到了八月初的时候,陈凯已经复制了再此前那一个半月的奇迹,数以七百余计的长枪上百面藤牌近六十把腰刀以及几乎同等数量的步弓和少量的各类箭矢。

    工匠数量严重限制了总体产能的提升,但是就现在而言,在陈凯的领导下,军器工坊的生产速度已经追上了陈豹新建的南澳镇的扩编速度。接下来的日子,基本上产出的武器就是用来等待郑成功回师后的进一步扩军的了!

    七月,监国鲁王朱以海宣布御驾亲征,福建各地绅民群起响应,东南沿海新一轮的抗清**在闽东北地区拉开序幕。

    七月初四,郧西王朱常湖义军首领王祁李长蛟等人率部攻陷福建北部的建宁府城,击毙建宁总兵李应宗副将曹胤吉,擒杀建宁知府高简等人。紧接着,这支义军连下建宁府的建阳崇安松溪政和寿宁等县,大有截断自仙霞关入闽的这一咽喉之地的架势。

    同月,同安伯杨耿收复平海卫城。与此同时,绅民王继忠王时华吴永宁等人纷纷起兵,于次月开始围攻兴化府城,并于第二年的四月完成了对这座府城的收复。

    八月,监国鲁王系统明军攻陷福州府的连江县。待到十月,更是连下该府的长乐永福闽清罗源以及福宁州的宁德等县。同时隆武朝大学士刘中藻也在福安县起兵,并且攻陷了福安县城。

    鲁监国系统明军奉隆武为主的刘中藻所部以及各地义军蜂拥而起,迅速的收复了闽东北三府一州二十七县的广大区域,展开了对福建省会福州府城形成了战略包围态势!

    八月之初,在鼓浪屿练兵月余的郑成功所部也与郑彩联军出兵海澄。海澄,即是明朝海贸史上具有绝对意义的那个月港,乃是漳州府最为富庶的县城。战略上,这里是厦门的门户要地,也是自陆路进逼漳州府城的必经之路,郑彩和郑成功可谓是势在必得。

    大军登陆,驻扎于祖山头,旋即收复了海澄县外围的石尾港九都等地。郑成功配合郑彩出兵,同时也向世人坦明了他在明清战争中的立场。数日间,便有大批的丁壮前来投效军前,大有复制闽东北那般群起响应的态势。

    然则,数日后,随着漳州援兵抵达,仅仅是一次交锋,郑成功所部兵败,左先锋镇总镇洪政中箭矢受伤监军杨期璜战死,对海澄县城的攻势,不攻自破。

    首战兵败,郑成功所部被迫退守沿海的据点,而郑彩所部更是大半回师厦门,只留下极少的部队继续配合郑成功协防。

    妈的,两军联手攻城,咱们奋力死战,郑彩这厮就没有出死力,否则怎会这么轻易的就被鞑子击败。

    他是没出死力,但也不是没用力。

    左先锋镇总镇洪政负伤,现在还在伤病所里接受治疗,右先锋镇总镇忠靖伯陈辉在中军大帐中勃然大怒,倒是亲丁镇总镇忠匡伯张进还为其解释了一句。只是这句解释,听那口气,却总是有种阴阳怪气的感觉,倒是与这大帐中自主帅郑成功以下的那一片的一脸铁青相映成辉。

    此战失利,归根到底还是我部新兵太多,即便是出自南澳协的那些老兵,大多也都没有上过阵,见过血,仅仅是训练更多一些罢了。

    郑成功郑彩联军围城,漳州府的清军援兵抵达,他们只得围城打援。郑成功所部按照平日的训练进入战场,并且扛住了清军的射击,与清军步兵进入到了肉搏战阶段。但是随着几个士卒的阵亡以及部分士卒的受伤,恐惧压倒了新兵的忍耐极限,最先接战的左先锋镇率先崩溃,洪政和杨期璜还在试图力挽狂澜,但结果他们也没能挽回颓势。

    至于郑彩所部,也一如陈辉张进他们所言的那般不肯出力——郑成功的新兵扛不住,他们也没有在清军全力猛攻左先锋镇的时候发起反击,而是跟着郑成功的部队一起退了下来,全无那些郑氏集团老底子部队的风范,甚至连联军的主力部队的气势也无,反倒是郑成功所部的表现更像是联军的主力和进攻海澄的倡导者。

    若非是武器齐备,长枪手列阵抵住了鞑子骑兵最后一轮的冲击,只怕死伤还要多上不少。想到此处,郑成功不自觉的想到了若是陈凯来得再早些时日,或许还能再弄出些别的武器装备出来,到时候士卒的损伤或许会更小一些。只是想到这里,他却不得不叹了口气,此战失利,确实与武器装备没有什么关系,关键还是新兵太多,见了血就慌乱,对于伤亡的忍耐能力太低所致。

    大军兵败,唯一值得庆幸的是,清军的任务本就只是设法为海澄解围,明军数量众多,且暂时稳住了阵脚,他们也未敢追击太过,唯恐会为其反噬。

    战斗结束,大军撤到临近大海的一处预设大营,经过清点,左先锋镇损失最重,约莫不到一百士卒不见。是跑丢了,还是战死,亦或是被清军俘获,已是不得而知。但是,这个镇损失了两成以上的部队,战斗力大减。

    由于洪政和杨期璜的奋力厮杀,左先锋镇虽然是率先崩溃的,但是也进一步的吸引了清军的攻势。其他各镇,受损都算是微乎其微,并非不能再战。奈何首战失利,如今更显进退两难,战败的阴霾笼罩在大军的上空,久久不得退散。

    事已至此,多说无益。为今之计,我部还是须得尽快决定下一步的行止。

    在南澳岛起兵抗清,这是第一次出战,说到对此寄予的厚望,说到对于胜利的渴求,在场的所有人都没有作为主帅的郑成功更大。

    然而,大军新败,郑彩所部见海澄事不可为也退回了厦门大半。进,郑成功所部不足以完成对海澄的攻略;退,更是就此认输,这对军中将士们对于胜利的信心本就是一种打击,于未来的战事亦是一种无形的负担。

    大军进退维谷,奈何郑成功出言问询,众将亦是面面相觑,不得要领。说白了,他们此番便是应约而来,配合郑彩所部进攻海澄的。现在郑彩那个正主儿都已经放弃了对海澄的攻略,他们这支友军兼弱旅,独立行动没有足够的本钱,回师又深感不甘,怎是一个纠结了得。

    在郑成功的鼓励下,众将畅所欲言,有的表示大军应当在此驻扎些时日,在乡间收敛些新兵,更可以寻机攻击一些小股的清军,一是练兵,一是重振士气。然则大军长期在外,危险不说,军粮原本也都是郑彩支应,现在郑彩已经撤军了,粮草就成了大问题。

    正因为如此,也有部将表示或许可以换个目标,比如漳州府的漳浦云霄等地。一来明军水师来去自如,海运机动能力更强,二来云霄等县距离南澳也更近一些,就算是必须从南澳运粮,也总比在此要轻松一些。

    通过这一战,这支军队的现状确实不宜与清军主力,哪怕只是府一级的清军做正面交锋。所幸这一战过后,士卒们见了些血,或许下一次的表现会更好一些,但是谁也保证不了会不会更差,所以他们现在也都倾向于去找一些实力较弱的清军,哪怕收益无法与海澄相比,权当是练练手吧。

    商讨还在进行之中,但却始终没个结果,然则数日之后,郑成功已经萌生退意之际,今日轮值营寨守御的亲丁镇总镇管副将事杨才却带着一个风尘仆仆的信使赶来,后者更是将一封书信交到了郑成功的手上。

    大木吾侄,见信如唔

    大木是郑成功的号,是他的老师钱谦益取的,当时正值甲申国难,取此号之意便是对其有支撑社稷的期望。

    信,是郑成功的四叔定国公郑鸿逵派人送来的。和郑彩那等通谱过来的亲戚不同,郑鸿逵是郑芝龙同父异母的弟弟,崇祯朝武进士出身,弘光朝郑芝龙出任福建总兵的时候,郑鸿逵率部镇守南京下游的镇江要害之地,后来拥立隆武帝,也是郑鸿逵先做的主。

    郑鸿逵是郑氏集团的大将,其人与郑芝龙的关系密切,与郑彩郑联兄弟私交甚好,与郑成功更是多有爱护,去年郑芝龙降清,若非郑鸿逵包庇,郑成功十有**也是会与郑芝龙一般被博洛掳走,也就没有了后世的延平郡王。

    郑成功默默的读过了一遍郑鸿逵的书信,其间洋溢的那一笔一划正是他所熟悉的。信捏在手上,思虑片刻,郑成功再放下书信的时候,已然下定了决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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