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海风云

    东北的战局，牵动着包括洪门在内，所有与洪门关系亲近的盟友、伙伴们的心神。

    甚至包括迁都到了应天府南京城中的重整皇帝和大内中枢的朝廷大臣们，也都纷纷将视线，转移到了这片遥远的蛮荒之地，期待着这个突然跳出来的洪门势力，与大清人之间的战事结果。

    世上从来没有不透风的墙，大明朝间谍组织最为严密，若说一开始洪门韬光养晦地在边远南洋发展实力，或许还不引起大明朝廷的注意还有可能。如今洪门闹出这么大的动静来，还想要让洪门不为大明官府和崇祯皇帝所不知，那岂不是看不起人家大明朝廷不是

    只是即便如今洪门跳到了前台来，唱起了一场大戏来，明朝大内内阁重臣和崇祯皇帝蓦然间发现，原来在自己手底下，还有这么一个扮猪吃老虎的玩意儿存在，说他们没有心惊胆寒那是假的，可是正因为洪门如今实力不容小觑，连让大明朝庭闹了个灰头土脸、丢盔弃甲的大清女真人，在人家手底下都没能讨得好去，若是明朝庭此时跟洪门李天养土套闹翻，那不是让亲者痛仇者快的事情不是。

    再怎么说，从洪门李天养搭上明朝庭的关系，成为大明福建水师提督一职以后，可是从无有让官场上这些个大爷们抓住过把柄，该上缴的利益未曾短缺，该尽的责任和义务也是打点得清清楚楚。

    若没有李天养洪门的存在，如今这江南沿海贸易也不至于像现在这般太平，海贼肆掠的情形几乎绝迹了。

    而大清人才是他们明朝庭最大的敌人，崇祯皇帝自认为是没有了办法才放弃了京师王都，违背了当年先祖等遗嘱，因而即便如今是被大清人如追赶丧家之犬一般打回到了南京陪都中，崇祯也还是在想着能在有生之年打回京师去，收复他们大明朝的土地的。

    故而，当明朝庭上下从锦衣卫、东西厂番子的情报当中，获知了大员岛上福建水师提督李天养，竟然爪洼这些年里背着他们朝廷，经营起了这么庞大一支军队和势力之时，虽然第一时间人人为之震惊，但是转头细想一番，整个南京城的官场上，却也出现了两个声音。

    一个自然还是要崇祯皇帝严厉惩罚这种封疆大吏的问题，当年煌煌大唐朝如何败落的，研读过历朝历代史记等文人们不是不清楚这些个封疆诸侯，会给大明朝的实权派武将们带来怎么样一个坏的影响。

    而另外一派务实之辈，则是认为此事未必不可以利用之，反正如今洪门所攻占等的地方，正是天启皇帝之后，大明任一直想做却又做不到的事情。若是真让这洪门人将这大清人等老巢给端了；或者退一步讲，将这大清的地盘侵吞无数，让其实力损失大半，怎么看他们大明朝都是得利的一方不是

    至少到如今位为止，人家洪门的首领李天养，依旧还挂着一个大明水师提督的帽子，也不见他们真的拉出一杆旗帜出来，宣示他们独立。

    而且最主要的一点就是，洪门人的大本营在那遥远的大员岛上，就算大明朝廷跟人家撕破了脸面，此时国力大损的大明朝又拿什么去攻打这海上的孤岛。

    难不成让大明朝的官兵都游过去

    双方就此在朝堂上争论不休，唯一连累的却是那些平日里跟洪门以及南洋商会走得近的，有些关系的官员们




57 内心的担忧
    李天养话说得倒是漂亮，将甘大彪給打发走了以后，他又重新拿起刚刚发回的洪堂军队在东北的最新战报，脸上渐渐多了几分愁容。

    李天养将宝压在了东北与大清人的决战上，从军事和政治角度来说，其实都是不明智的，只是他总是走不出他从后世带来的记忆怪圈当中，大清人在曾经历史上的胜利者形象，让想要走上争霸天下道路的李天养，在发现对方露出致命破绽之时，就只想着能趁机将其扳倒，这样他才能有底气走上这盘大棋局的棋手位置上。

    正是这种魔怔勒一般的想法，在当初大家都有些反对李天养想法的时候，李天养执意地劝说大家相信自己，甚至为了打动大家，将原本完整的计划分做连队两步走。却不成想这分成了两步走等的计划，虽然说服了大家，看似更加稳妥，实则却是让洪门走在了一根危险的钢丝绳上，而钢丝绳的下方，就是深不见底的深渊。

    若是洪门在东北与大清人的战局当中吃了败仗，损失惨重的话，对于整个洪门体系来说，不仅是一个十分沉重的打击，同时也会让洪门一蹶不振。

    南洋商会、琉球王国这些个盟友，之所以到现在愿意出钱出力帮助洪门，固然有之前李天养许下承诺的原因，但是更重要的还不是洪堂军队在东北战事上所展露出来的实力，让其对洪门充满连队信心，更多洪门的未来充满了期待！

    但是若是洪门在东北战事上战败，那么损失了数十年赖培养出来的洪堂军队，未来南洋商会这些盟友必然会对洪门的前景感到担忧，与洪门划清界限、重投大明朝廷的怀抱，却也是一条明智的选择。

    甚至于洪堂军部若是在东北损失过大，让南洋商会这些商人们看到洪门虚弱无力、不能再自保的情况下，他们极有可能会是第一个串联起来挑战洪门在南洋的统治地位，与那些早就觊觎东方财富的西洋人一起，对洪门发起挑战。

    这不是不可能的事情，甚至可以说是最有可能发生的事情，因为在商人们眼中，什么信义道德都是假的，真正让那个他们在意的，从来都是利益二字。

    这些年来虽然去啊跟着洪门一起，南洋商会、琉球王国、苏禄王国这样等合作伙伴，人人都是吃到了不少的肥肉，大家赚取利益无算，但是真正的大头其实都被洪门给赚去了，谁让人家实力最强、体量最大呢

    但是说不眼红洪门的利益，那都是假的，大家跟着洪门一起发展，光是赚取到一点点的利益，就已然让大家壮大至如今等地位了，那么若是能将洪门所赚取到的大头分配给大家伙，那不知道己方还能富裕到什么程度呢

    所谓防人之心不可无，李天养能在如今的位置上待得稳固，让洪门在自己手中发展壮大到如今田地，不仅仅红丝源自于它来自后世的眼光，同时也是源于他渐渐懂得了人心险恶等等道理，并通过梳理这些道理、整合手中利益，才有了如今洪门的这般景象。

    只是当时自己一时心急，走错了一步，却是让洪门的前进轨迹出现了偏差，沦落到自案子啊这种不能失败的情景中，说不后悔，那肯定是假的。

    但实际从现实考量，李天养会有这种选择，却也是顺理成章的事情。

    李天养等年纪已经不小了，到现在崇祯十九年四月以后，他就已经是四十六岁的中年人了，身体渐



58 心潮异动
    崇祯十九年春，四月二十三，化雪之际，洪堂吴杰所部在驻守凤凰城时，遭受大清军队凶猛攻城热潮，历经五日时间未果，大清军队退兵三里修养。

    是役，洪堂驻守凤凰城大军伤五千七百余人，死四千三百余众，大清汉军伤亡不下两万之数。

    同月，与凤凰城相隔不足百里的帽盔山上，大清同时发动攻击，驻守帽盔山的孔有德、耿仲明两位东江镇总兵，率领一万余东江镇将士反击，经过三日奋战，最终未让大清进队得逞，帽盔山依旧掌握在东江镇军队手中，与凤凰城互为犄角。

    只是在李天养所知情报当中，关于帽盔山上耿孔两人兵力动向却是有些诡异。

    具耿孔麾下将士暗中回报，当时攻打帽盔山之大清军队看似猛烈儿持久，然则给予山上东江镇将士之压力却是极低，似有雷声大雨点小的感觉。

    同时在攻山之时，耿孔二位总兵的军帐之中动向有异，起不少亲信军官时常出入其间，在其军帐重话逗留时间长短不一，却无人得知其中详情。

    耿孔二人本就是当初洪堂军队出师朝鲜之时，在朝鲜王国行宫所在江华岛上，伏击对方最终逼迫对方投降之后，所召进洪堂军队当中的。

    对于这种降将，李天养以及洪门本身从未因此而对他们有所歧视等意思，但是所谓防范于未然，李天养他们没有刻意去监视对方行动，出于安全考虑，洪门外卫系统却是在东江镇耿孔二位总兵身边，安插了不少暗探在其间。

    平日里这两位总兵的情况，只要不是什么犯了大错大忌讳的事情，外卫固然监视他们，可也没有因此向李天养刻意汇报过，但是如今两人所处地理位置紧要，而北方战局又跟洪门未来息息相关，任何一个蛛丝马迹都容不得马虎对待。

    在发现帽盔山上耿孔两位副总兵动静诡秘之后，外卫便动用加急快信，将其情况汇报回了大员岛上李天养的手中。

    耿孔二人如今好歹也是东江镇将士重话的四把首领交椅之一，除非有真凭实据摆在大海面前，否则就算是东江镇名义上的头把交椅尚可喜总兵，也不好将这两人怎么样。

    更何况此时正是用人之际，若是不明不白地将这两个大将给拿下，说不定反会引起洪堂军队人心动荡，让洪堂军力受损。

    为今之计能拿主意的，也就只有远在数千里之外的李天养，由其决定如何处置这两位总兵，也能说服此时远在辽东关外的吴杰、尚可喜等人动手。

    李天养陈为此想了很久的时间，正是因为事关重大，李天养可以说是输不起这场战争，所以他所需要顾虑等东西实在太多，远不是他所展现给大众时的表现那般轻松。

    最终，李天养抬起笔，在一条信纸上开始书写起来：严密监视两人动向，无有任何反叛行动时，绝不可轻举妄动。

    到头来，李天养还是愿意相信这两位总兵对于洪门的忠诚的，虽不是出于什么用人不疑疑人不用之类的想法，但是李天养相信，凭借洪门所展露出来的前景，以及洪门所给予这两位总兵的厚遇，至少不会让他们在洪堂军队与大清军队主力胜负未分之时，做出决定。

    而此时他们手中上万的东江镇军队，其中可是有不少是他们两人亲信掌握，想要赢得这一场战争等胜利，李天养就需要团结现有手中的每一分力量。

    而正如外卫所汇报回去的预警，大清人确实找上了耿仲明和孔有德两个曾经的清朝将领，向其徐下了各种高官厚禄的代价，试图打动这两个从来就意志不够坚决的武将，让其反戈一击，帮助自己打赢这一场战事。

    只是大清人给予的高官厚禄，摆在了两个从来都不算是忠诚之人的面前，虽然确实让这两位总兵大人心有所动，可是却也没有让其将心动化为行动，放手背叛自己当前的主人。

    这却是连耿仲明和孔有德两人自己都有些没有想到的事情。说来这大清人给予的待遇实在不小了，汉八旗任何一旗旗主的职务由他们两人挑选，赏银数万两，封地两个县等等条件之外，他们还能凭此继续谈判。

    大清人与洪堂军队之间的较量，让多尔衮亲王从一开始的信心十足，转变为开始有些担忧起来。他的担忧，不是害怕自己战胜不了眼前的敌人，而是害怕最终战胜了眼前强敌之后，他们大清八旗战士会损失惨重，进而影响到他们南下攻下幅员辽阔的大明疆土，建立起一座万世不易的大清版图。

    只有将大清版图扩张到这个的地步，他多尔衮才有可能将国内为数众多的对手踩在脚下，才能让自己的威势达到顶峰，进而登上那一座被黄毛小儿所占据的皇位，无人再敢质疑。

    年轻的睿亲王，还没有消灭眼前的敌人，就已经开始在筹谋着未来的大局，为了这一大局，他并不在意付出一些身外之物来拉拢一些敌人，让其为己所用，这样的心胸他多尔衮还是有的。

    连范文程、邓长春、张尚这种前朝皇兄重用的汉臣，多尔衮都能继续重用，更别说拉拢一些敌人，让大清勇士们少些损失的事情了。

    虽然从内心当中，多尔衮看不起汉人的贪生怕死、欺软怕硬等等卑劣性格，可是他却也同样心知肚明未来大清朝想要占据南方富庶的土地，最终还是离不开这些汉人文臣武将，只是多尔衮需要这汉人们明白，他们就算立下赫赫功劳但也都是奴才、下人，而女真勇士才是主子，可以生杀予夺他们这些奴才的性命！！

    这才是年轻的睿亲王，对于身边汉人文臣武将，既有赏赐又有严惩的真实目的。

    “老耿，你倒是给个准话儿啊，咱们到底反还是不反”

    作为多年的老搭档，孔有德向来是跟耿仲明是同进攻退的，即便其实他内心对于大清任给出的待遇十分心动，但是他依旧还是习惯性地看看耿仲明的选择。

    “……”

    说自己对于大清人许下的诺言不动心，那自然是违心的，可是在大清朝中带过一段日子的耿仲明，对于大清人看待汉人的眼光和态度，却是多有认识的。

    当初他们在大清朝重话，看似掌管着大清唯一的水师，手中权力不比现在来的少，麾下儿郎甚至远比现在还多，但是他们两人却丝毫不敢懈怠，做官也是战战兢兢，生怕引人注意。

    那点日子里，哪有一丝一毫为官等潇洒与豪迈，更多的还是源自于对大清女真任的恐惧，生怕自己一个不小心就得罪了哪个女真贵族进而被其砍了脑袋。

    这样的事情，在大清超中不罕见，虽然这清太宗皇太极渐渐拔高了汉人的地位，可是这睿亲王多尔衮是个什么样的女真人，耿仲明他们两人在大清为官时却是有所耳闻的。

    而在洪门这些年里，虽然同样要遵守不少的规矩，其规矩之繁琐，甚至远超他们在大清、大



58 心潮异动
    崇祯十九年春，四月二十三，化雪之际，洪堂吴杰所部在驻守凤凰城时，遭受大清军队凶猛攻城热潮，历经五日时间未果，大清军队退兵三里修养。

    是役，洪堂驻守凤凰城大军伤五千七百余人，死四千三百余众，大清汉军伤亡不下两万之数。

    同月，与凤凰城相隔不足百里的帽盔山上，大清同时发动攻击，驻守帽盔山的孔有德、耿仲明两位东江镇总兵，率领一万余东江镇将士反击，经过三日奋战，最终未让大清进队得逞，帽盔山依旧掌握在东江镇军队手中，与凤凰城互为犄角。

    只是在李天养所知情报当中，关于帽盔山上耿孔两人兵力动向却是有些诡异。

    具耿孔麾下将士暗中回报，当时攻打帽盔山之大清军队看似猛烈儿持久，然则给予山上东江镇将士之压力却是极低，似有雷声大雨点小的感觉。

    同时在攻山之时，耿孔二位总兵的军帐之中动向有异，起不少亲信军官时常出入其间，在其军帐重话逗留时间长短不一，却无人得知其中详情。

    耿孔二人本就是当初洪堂军队出师朝鲜之时，在朝鲜王国行宫所在江华岛上，伏击对方最终逼迫对方投降之后，所召进洪堂军队当中的。

    对于这种降将，李天养以及洪门本身从未因此而对他们有所歧视等意思，但是所谓防范于未然，李天养他们没有刻意去监视对方行动，出于安全考虑，洪门外卫系统却是在东江镇耿孔二位总兵身边，安插了不少暗探在其间。

    平日里这两位总兵的情况，只要不是什么犯了大错大忌讳的事情，外卫固然监视他们，可也没有因此向李天养刻意汇报过，但是如今两人所处地理位置紧要，而北方战局又跟洪门未来息息相关，任何一个蛛丝马迹都容不得马虎对待。

    在发现帽盔山上耿孔两位副总兵动静诡秘之后，外卫便动用加急快信，将其情况汇报回了大员岛上李天养的手中。

    耿孔二人如今好歹也是东江镇将士重话的四把首领交椅之一，除非有真凭实据摆在大海面前，否则就算是东江镇名义上的头把交椅尚可喜总兵，也不好将这两人怎么样。

    更何况此时正是用人之际，若是不明不白地将这两个大将给拿下，说不定反会引起洪堂军队人心动荡，让洪堂军力受损。

    为今之计能拿主意的，也就只有远在数千里之外的李天养，由其决定如何处置这两位总兵，也能说服此时远在辽东关外的吴杰、尚可喜等人动手。

    李天养陈为此想了很久的时间，正是因为事关重大，李天养可以说是输不起这场战争，所以他所需要顾虑等东西实在太多，远不是他所展现给大众时的表现那般轻松。

    最终，李天养抬起笔，在一条信纸上开始书写起来：严密监视两人动向，无有任何反叛行动时，绝不可轻举妄动。

    到头来，李天养还是愿意相信这两位总兵对于洪门的忠诚的，虽不是出于什么用人不疑疑人不用之类的想法，但是李天养相信，凭借洪门所展露出来的前景，以及洪门所给予这两位总兵的厚遇，至少不会让他们在洪堂军队与大清军队主力胜负未分之时，做出决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