遗君之铃
时间:2023-05-23 来源: 作者:伶舟梦
说书楼里,唐月朝看着这几天一直面色阴郁的段瑾,叹了口气:“你真的很在乎你师姐!”
“她是看着我长大的师姐,在我心中,早就是我的亲姐姐了。”
“她有你这个弟弟,此生也算了无遗憾了吧!”
段瑾听完这句话,眼眶再次发红。
“我多希望她还活着,可她的佩剑就在我身上,虽然我没看见她的尸体,但管家笃定地说死去的人就是她。我就算再不愿意相信她已经死去,可这么多天她还没有回来,我也不得不相信了。”
唐月朝复杂的目光落在桌面上。
“她未必值得你这样。”
在他过去的印象中,那个女子一直是个心机叵测、冷漠无情的人。
段瑾听了这句话,埋怨地说道:“唐大叔,我不允许你这么说!”
就在两人聊天之时,一面描有血红色铃铛图案的黑色大旗在说书楼的屋檐上竖起,宛如黑暗中张开的血盆大口。
夜深人静,四道黑影无声地朝段瑾和唐月朝靠近。
段瑾和唐月朝可以明显地感觉到周围空气的冷滞,那是环绕他们周围的浓浓杀气。
“有人来了……”唐月朝低声说道。
“看来唐先生的警惕性并没有在安逸生活中减损啊!”一女子媚而糯的声音响起。
伴随着她的声音响起,四个人影从东南西北现身。
唐月朝惊疑的看着他们。
“你们是……暗渊阁四大堂主”
唐
第二十四章:七葵
段瑾说完,拔起剑冲向了四大堂主。织芷快速掠过屹岸,站到最前面迎战段瑾。
她的声音同时传来:“收起你那剥皮刀,这可是在大街上。”
屹岸摇摇头,握着剥皮刀有些遗憾:“你今天又不能痛快饮血了。”
揽兰轻蔑地看了屹岸一眼。
所有人的目光集中在对战的两人身上。
女子身体柔软,男孩身手敏捷,两人的动作都是那样灵活多变,看得人眼花缭乱。
“哎武功还不错嘛,不愧是南宫姹芜的徒弟。”织芷不由称赞了一句。
段瑾想要斩断织芷的长鞭,可是,那鞭子宛如一条蛇一般,绕来绕去行踪不定。
忽然,段瑾的长剑被红鞭卷住,他憋红了脸也拔不出来,索性将剑一扔,赤手空拳地对付起织芷来。
“织芷,别玩了,速战速决。”涉汀这时候开口说道。
织芷失望透顶,忽然将红色鞭子用力一甩,在半空中躲闪不及的段瑾就被红色鞭子紧紧的束缚住了。
眼见那红色鞭子缠绕在他脖颈上,越来越紧。
唐月朝忽然去而复返,还带回了三只狐狸。
四大堂主惊诧地看向他。
狐狸站在唐月朝面前,咕噜咕噜地发出极为细弱的声音。但织芷的动作却不由慢了下来,其他三大堂主的脚步也难以移动。
段瑾趁机挣脱束缚,跑回了唐月朝身边。
“唐大叔,这是你……”
“是我的幻狐。”唐月朝以眼神示意他不要继续说下去,否则会泄露唐辞嬅的存在。
段瑾沉默深思。
“揽兰,还不动手!”屹岸忽然狠狠地瞪了一眼揽兰。
揽兰叹了口气,站了出来。她竟然还能移动脚步。
揽兰与唐月朝对视一眼,唐月朝竟然从她身上看到了一种似曾相识的熟悉感。
揽兰肩上的狐狸在此时忽然仰天长啸。
唐月朝身前的幻狐迟缓了一下,这是见到同类的反应。
屹岸在一旁露出厌恶的表情:“本堂主最讨厌这些歪门邪道了。”
涉汀意味深长地笑道:“你应该庆幸揽兰在,不然凭我们是很难对抗北漠幻术的……”
屹岸的表情有些不以为意。
揽兰看着唐月朝,突然问道:“你身边另有高人,她是谁”
唐月朝动了动嘴唇,最后选择缄口不言。
涉汀在一旁解释道:“北漠狐人中,只有女子才会控制幻狐施展幻术,但有时为了保护她们身边重要的人,也会暂时把幻狐交予男子操纵,这称之为‘借力’,揽兰的意思是,唐月朝身边还有个精通幻术的女子。”
“想不到唐先生沦落为依靠女人的孬种了!”屹岸不屑地哼了哼。
唐月朝脸色顿时苍白如纸。
说话声渐渐消失,唐月朝和揽兰无声无息地对抗着。
过了许久,揽兰突然退后一步,她肩上的幻狐呜咽一声,两只毛茸茸的耳朵耷拉下来。
揽兰却并未由于失败而沮丧,而是目光炯炯:“不知借力于唐先生的高人师承北漠何派”
唐月朝面无表情地答道:“伽尘。”
揽兰叹道:“原来是伽尘宗师门下的,怪不得。”
“本堂主输了。”
如果要让一向心高气傲的揽兰甘愿认输,那么,打败她的必定只能是伽尘派。
揽兰退后一步,做出一副袖手旁观的姿态。
织芷惊讶地看着她。
屹岸道:“输了就输了,我就不信,刚进行完一场艰辛对战的幻狐还有能力拦住本堂主的步伐。”
果然,屹岸、涉汀和织芷发现自己的脚已经能动了。
唐月朝流下虚汗,嘴唇变得苍白。
屹岸最先攻向段瑾,其动作之迅速,在段瑾还没反应过来时,就割伤了他。段瑾好不容易躲开了致命一击,可他手臂却鲜血流个不停。
涉汀扔出纸扇,织芷挥出鞭子,他们的目标是那三只幻狐。
一只幻狐被纸扇边缘突然冒出的利刃削断了尾巴,哀嚎着跑走了。唐月朝哇的吐出一口鲜血。了。
段瑾浑身鲜血淋漓,半跪在地上,粗重地喘着气。
“陵瑾皇子伤得不轻啊!这种死法恐怕很痛苦吧!”织芷停下手中的鞭子看向段瑾。
揽兰不由地皱了皱眉。
涉汀纸扇上的利刃对着唐月朝的脖颈,而屹岸的剥皮刀就在段瑾头顶。很快,暗渊阁其他人也赶到了这里。由此可知,黑衣人全军覆没。
“我有一个绝妙的主意……”屹岸忽然说道。
“你这么变态,想出来的主意一定很不错!”
屹岸与织芷一应一答,像演着双簧戏。
屹岸无视织芷的话,继续说道:“唐月朝曾三次退缩,看着自己的亲人死在自己面前却无所作为,如果这次,让他看着陵瑾提前死在他面前而他自己却依然什么也做不了,那么唐月朝一定会生不如死吧,这样做岂不是比杀了他还有趣”屹岸目光兴奋而嗜血。
“不愧是暗渊阁掌管刑罚的老变态!话说回来,陵瑾皇子也算是他的亲人。他的姐姐可是陵瑾皇子的母妃呢!”揽兰嗤笑道。
唐月朝浑身颤抖,表情无比绝望痛苦:“你们杀了我吧!”
就在段瑾头顶的剥皮刀要落下时,一把利剑忽然朝他刺了过来。剑势汹汹,看来是个一等一的高手!
四大堂主回头看向来人。
清尹晨、择蕴、择清欢以及他们的侍卫站在四大堂主身后,刚刚将剑飞掷出去的人便是清尹晨的贴身侍卫宁戌。
四大堂主对视一眼,从各自眼中看到了震惊。
风啸王爷、清欢公主以及清秋世子,他们三个人怎么会一起出现在这里。
最后,四大堂主还是带着手下离开了,他们并不是
第二十五章:摊牌
左霄若有所思地盯着画像,目如冷星熠熠。
“她在暗渊阁待了八年,必定知晓很多我们不知道的关于暗渊阁的事情。”
“所以师父想利用她对付暗渊阁”
七葵看不清那对男女的容颜,但却把他们的对话听得清清楚楚。
这样当着面议论她真的好吗七葵假装咳了一声。
她看见背对着她的那名男子浑身一僵,有些迟钝地转过身来。
七葵看见一个长相俊雅昳丽气质却十分阴郁的男子,她在暗渊阁待了那么多年,自然能感觉到他身上有一股黑暗的气息。而女子容颜端庄秀美,气质纯洁,与男子站在一起,像两个世界的人。
她漆黑无物的眼珠子转了转,突然记起这两人是“她”认识的人,一个叫左霄,一个叫唐辞嬅。
从两人刚刚的对话中便可得知,左霄从一开始接近她便是别有用心的,而且他说过她假扮成医女欺骗过他,那左霄究竟是谁呢他的这副容颜在七葵记忆中从未出现过。
七葵开始搜寻“她”的记忆:芭蕉树后的玉石,吹奏的箫音,复杂的目光。
哦!原来是他!他竟然没有死在苗疆。
“周玥,是你么”七葵的话语很轻,语气很平淡,像是在问着一件自己漠不相关但不得不问的事情。
左霄手中的画卷突然掉落在地,从七葵的角度可以看见他双手颤抖。
七葵以肆无忌惮的目光打量着他,试图找寻一丝与记忆中的他相似的点。
在她打量着他时,左霄也静静地凝望着她。
一缕墨发落在她苍白的脸上,她眼角的光冷而淡,整张脸如同水墨画,空洞、寂寥。
她的嘴唇一张一合,声音如清泉叮咚:“周玥,你怎么变成今日这幅模样”
她记得,他曾经温润如玉、气质谦和,是她见过的最符合“翩翩君子”这一形象的人,可他现在不仅模样全变,而且气质比妖魔还要邪气。
她问出这个问题时,没有鄙夷,没有怜悯,似乎只是例行公事,带着对一切事物的漠然与轻视。
原来这就是她的真正面目,左霄心想,曾经那个呆萌可爱、古灵精怪的女孩,原来都是装的。
她甚至比不上辛丘,辛丘虽性格平淡,但有时她也会很温柔可亲,而现在的她只会让他克制不住心中的怒火和厌恶。
左霄突然有些后悔,他让她从沉睡中苏醒是不是错了。
左霄暗自紧握拳头,冷哼一声:“还不是拜你所赐”
七葵勾唇一笑,“你变成今日模样,我的确脱不了干系,当初要不是我潜伏在你身边窃取情报,你们不会输得这么惨!”
左霄没想到她会大大方方地承认。其实,七葵装成医女与周玥待在一起的大部分时间,都没有向暗渊阁传递过什么重要情报,但她最大的罪孽,就是将南宫姹芜前去刺杀择烈的秘密消息告知了暗渊阁阁主,这不仅导致南宫姹芜刺杀失败,还最终导致皇帝陵苏惨死于宫中。一想到这,左霄的恨意便源源不断地累积。
七葵却在此时说了一句火上浇油的话:“不过,陵苏的父皇早就把旭国的气运给被败光了,陵苏接手的,只是个苟延残喘的帝国,你心里很清楚,你们迟早都会输的不是吗暗渊阁不过是加快了一下旭国灭亡的速度而已。”
“你住嘴!”左霄气得咬牙切齿,忽然上前一步,在床边蹲了下来,左手按住七葵,右手掐住了七葵的脖子。
他现在恨不得立刻掐死她。
唐辞嬅大惊,她从未看见过师父这么愤怒的模样师父的自制力似乎在这个女人面前消失殆尽了。
七葵脸上带着似笑非笑的表情,一点也不惧怕他这幅狰狞的模样以及放在她脖子上的手。
“你非常恨我,唤醒我也是迫不得已的吧,是为了救段瑾那个小孩”
听到段瑾之名,左霄突然镇静下来,他手上的力道减轻了许多,但依然没有放开七葵。
“我要你阻止暗渊阁的人。”
“可惜,你命令不了我。”
“那我可以杀了你。”
“你会吗”七葵的话语带着挑衅。
左霄静静地望进七葵眼底。
唐辞嬅皱眉,她怎么感觉从刚刚到现在,七葵似乎一直在故意激怒左霄。
“我已经不是当初那个心慈手软的周玥了。”左霄答道。
“你爱怎么对我就怎么对我,反正我不会插手这件事的,也就是说,我不会救段瑾。”七葵淡淡说道。
左霄再次被她这种无所谓的态度惹怒了:“他可是你朝夕相处的师弟,你真的这么冷酷无情吗”
“不,他不是我的师弟,他是辛丘的师弟。”七葵的话语让左霄一怔。
“谁让你擅作主张恢复我的记忆本来服食凰珠的副作用足以使我一辈子忘却往事,可你偏偏把我重新拉回深渊。左霄,你实在错得离谱,只有辛丘才会救段瑾,我七葵可不会。”
左霄目光中涌动着懊悔与愤恨,他这是叫醒了怎样一个怪物。
“希不希望‘她’回来”七葵忽然微笑,声音带着蛊惑。
“她辛丘”
“没错,辛丘,她才是你们需要的人,你,段瑾,所有人,你们希望看到的人是辛丘,而不是我七葵。”不知为何,七葵的话语听起来有些落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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