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千年前有神经过

    那是个一身白袍的高瘦老人，头上带着夸张的金冠，金冠是发光的太阳形状，代表着对太阳的崇敬。他手中也有一个金色的权杖。

    素霓觉得这家伙挺有气质，看起来气场比锋刃还强。两王相见，大帝居然失色。

    锋刃拱拱手:“大牧，明天的祭祀准备得如何”

    大牧道:“祭品已准备好，占卜为吉。”

    锋刃问:“已经占卜过了”

    大牧道:“是。”

    锋刃想了想:“看看祭祀用的羌人吧。”

    大牧在前引导:“大帝这边请。”

    众人走过前殿，穿过一个院子，后院正房里，九个羌人身着白衣跪坐着，其中一个特别小，抱在妈妈怀里。

    锋刃回头看一眼，素霓已经上前一步，锋刃瞪一眼，素霓默然。

    锋刃站了一会儿:“这个孩子太小了吧恐怕不适合服侍先祖，换一个吧。”

    大牧道:“这是特意加上的，童男童女是必须有的。”

    锋刃半晌:“我看这孩子挺可爱，能否把他留下”

    大牧沉下脸来:“我只听说，自己珍爱的东西先孝敬长亲，哪有自己先挑选喜欢的留下，余者再奉献祭祀的礼。再者说，已经占卜得吉，祭品不可变更。”

    锋刃点头:“很好，把占骨拿来我看。”

    侍从献上占骨:乙卯卜贞，九羌用于祖乙。王受又

    意思是某天占卜，九个羌人用来祭祀先祖乙，大帝能得到保佑吗

    锋刃问:“你觉得这个结果是吉”

    大牧确定地说:“是吉。”

    锋刃淡淡地:“我看是不吉。叫人记下来吧，看验不验。”

    大牧微微皱眉:“大帝何以断定。”

    锋刃道:“我梦见一个小鬼淘气，打碎了祖先殿前的祭器，所以，觉得祭品最好不用幼儿。”

    大牧皱眉:“梦见小儿凶多吉少，然，可能是指大帝将要施行的政策，而非明日的祭祀。”

    锋刃淡淡地:“我认为甲骨上显示的，也是不吉。”当即拔刀，刻了个否。

    大牧半晌:“甲骨上的记录，只能由祭祀解读。”

    锋刃道:“无妨，你可以刻你的解读！”

    大牧道:“无此先例！”

    锋刃道:“以后，以此为例！”

    大牧慢慢摊开手:“大帝，恕难从命！”

    锋刃点点头:“我记着呢，你也记着。看看验不验。”

    大牧站在那儿没出声。

    锋刃一笑:“明天祭祀后，我会亲自占卜。”

    大牧再次缓缓道:“恕难从命。”

    锋刃点点头，转身而去。

    回去路上，锋刃走得很快，而且脸色铁青，素霓看看:“你看起来象是真生气了。”

    锋刃笑:“我应该假生气”

    素霓想了想:“你早知道他不会给你。”

    锋刃笑了:“嗯，我本来倒是想装生气，结果我真生气了。”

    素霓一下就被带歪了:“为什么要装生气啊”

    锋刃笑得，一搂素霓:“你这孩子真可爱。我只是想向你证明，我真的要不来。”

    素霓翻个白眼:“你直说就行，我不会不相信你的。”

    锋刃苦恼地:“小屁孩儿，你刚打破我的头，你就相信我不会骗你”看看素霓真诚的眼神:“好吧，但是我没法相信你会那么傻啊！”

    素霓瞪他一眼:“我并不傻！”

    锋刃笑:“顺便带你认认地方。你大约看出来了，我并不喜欢那家伙，所以，我一点也不会介意，你从他那儿偷东西的，明白了吗”

    素霓“啊”一声:“我明白了！”大笑:“我明白了，你为啥在说完还有之后，问我，其他奴隶怎么办了！”

    锋刃扬眉:“果然挺聪明，是的，我一点也不介意你玩个大的，但是，你要记住，你弄出事儿来，我不能公开帮你的。就是说，如果你蠢到被别人抓住，我只能下令砍头。还有，我会把闻仲调开，你应该不会再碰到他。”

    素霓皱眉:“不行啊，我的车顶天只能装十个。”

    锋刃道:“神庙一直在，又不会跑。”

    素霓呆了，半晌，小声:“你是暗示我，没事就过来捣个乱吗”

    锋刃笑:“闻仲不保护神庙。”

    素霓大乐:“你也不喜欢人祭”

    锋刃沉默一会儿:“当然不喜欢，不过，我爹就想取消人祭，后果挺惨烈的，不知哪位大神一怒劈死了他。如果你知道，告诉我一声，只是好奇。”

    素霓呆了:“真的”

    锋刃苦笑:“我就是想知道是不是真的啊。不过，神界说没查到，估计你也查不到，有机会就问问。”

    素霓沉默一会儿:“我确实听说……”

    锋刃侧耳:“嗯”

    素霓半晌:“昊天大帝没有准许利用人祭，但是，听说有些神确实利用了人祭献上的身体与大脑，做一些事情。”

    锋刃道:“就是说，如果我停止人祭，确实会有大灾”

    素霓也黯然了:“听说未来必有大灾，所以不停也有。”

    锋刃点头:“停了呢你猜如果我停了会怎么样”

    素霓想了想:“停了，你的臣民会把大灾算在你头上。”

    锋刃倒笑了:“你倒是……挺诚实。”

    素霓问:“不停，也会算在你头上吧”

    锋刃的笑容变苦涩了:“听说有个地方，遇到天灾会把国王烧死。要我选，肯定是烧死战俘奴隶，而不是我。”

    素霓沉默。

    锋刃道:“其实还有个办法，你是天神吧你可以从天而降，告诉大家你是神，神不希望人间施行人祭。既然昊天不赞同人祭，那么，你说禁止人祭，不违法吧”

    素霓沉默。

    锋刃点头:“明白了。”

    所谓昊天不准许，其实是不阻止，那就是默许了:“你知道他们要死人做什么”

    素霓摇摇头，然而脑子里却不断闪现修蛇腹内那密密麻麻的瓶子里的大脑，那些是什么用来做什么就是这些被献祭的人的大脑吗

    锋刃看看素霓:“你看起来心事重重。”

    素霓轻声:“希望不是我想象的那样。”也许比我想象的更可怕。

    &




第33章 来不及
    素霓没跑出一分钟，就被追上了。

    满神界去找，能比杨戬速度更快的没有。

    素霓顿时一缩脖子，觉得自己马上就要被拎起来了。

    结果该来的脖子后面一紧却始终没有来。只听杨戬淡淡地:“文殊师叔让你回去一趟。”

    素霓一脸见鬼表情，一个急拐，你不抓我，我跑。二秒后，杨戬再次跟上:“我同师叔怎么说”

    素霓狂叫:“我不见他！”再拐。

    杨戬如影随形，在他身后平静地问:“就这么说”

    素霓站住，喘气，要气哭了，嘤嘤，你要抓我你就直接抓吧，还问我怎么说……

    杨戬垂着眼睛看他:“或者，你自己同他解释一下。”

    素霓忽然福至心灵:“要是我回去，晨光被锋刃抓走了呢”

    杨戬看看他:“火尖枪丢了手环也坏了。”你这样子是准备继续战斗

    素霓气馁地:“我要先去救人。”

    杨戬再次建议:“你自己向师叔解释吧。”

    素霓垂头丧气地:“你不能说没找到我吗”

    杨戬面无表情。

    素霓看他一眼，弱弱地:“你还在生我气”

    杨戬没表情。

    素霓低头，小声:“对不起。”

    杨戬慢慢移开眼睛，看着远方，沉静地:“事情已经过去了。”

    素霓抬头:“你原谅我了”

    杨戬微微笑一下:“事情已经过去了。”

    素霓见杨戬笑得挺和气，刚要开心一下，杨戬的笑容已消散，那个温和平静的表情，看起来是恒温的四度，不是冷，只是低温。素霓的笑容僵住，我伤到你了你不会原谅，而且永远也不想再做朋友了

    杨戬已经呼叫:“文殊师叔。”然后叫素霓:“你同师叔解释吧。”

    素霓忽然感到满嘴苦涩，原来过去了，是不提了的意思。

    文殊怒吼:“臭小子！你特么是在耍我吗”

    素霓瞪着眼睛:“我怎么了东西坏了不是我的错，你们给我的东西不结实，是闻仲弄坏的！”

    文殊硬是被逗笑:“嗯，我是说，让我救你命！你居然敢不等我救，你就跑出来了”

    素霓无语了:“我等你救……”这会儿已经烤熟了能吃了。

    文殊道:“啧，这轻蔑的口气！你以后都不需要我救”

    素霓看一眼杨戬，哦，这货是来救我命的啊，小声说:“谢谢。”

    杨戬欠欠身。

    文殊道:“听说你同锋刃聊得不错”

    素霓点头:“是啊！他挺好的。问题都解决了。”素霓兴奋地把事情说一遍:“他会把闻仲调走，我去神庙把人偷出来就行了。”

    文殊这回真气到了:“我同你说过了吧人祭的事你别管！”

    素霓沉默。

    文殊问:“你非要惹事吗”

    素霓缓缓道:“锋刃也不希望人祭，那就，不是神在尊重人的习俗，是神在逼人献祭了。师叔，你不是那样的神吧”

    文殊同杨戬面面相觑，嗯，是，只要锋刃表示我不想献祭，神就不是利用人类的习俗占点不要紧的便宜了，而是主动要求人类献祭。这种事，他们不能做。半晌，文殊问:“你觉得锋刃这是什么意思”

    杨戬淡然:“可能是对大牧不满，想踢开他吧。”

    文殊点头:“我看也是。素霓被利用得很开心。”

    杨戬笑笑，不置评。

    文殊道:“不管你想干什么，滚回来把手环和枪修好，别总麻烦杨戬十万火急去救你小命。”

    素霓迟疑一下:“我得先把浅蓝带走，免得明天有什么意外……”

    文殊看一眼杨戬，瞪着素霓:“先把手环修好，不然杨戬得在那儿看着你，他有一堆正经事，不是你的保姆。”

    素霓无奈:“你多久能修好我怕来不及。”

    文殊“哼”一声:“装个电脑能多久信不过，你可以跟杨戬回去找玉鼎师伯。”

    杨戬眺望远方，状若不闻。

    素霓无奈地:“我哪敢信不过师叔。”

    惊弦有点不安，她一直联系不上素霓。

    闻仲也很不安，锋刃的意思是告秋大祭上会有意外，所以不让他出现。这简直就是胡闹，你怎么能相信素霓是善意的到底是避嫌重要，还是大帝你的安全重要

    然而锋刃有驴一样的意志力，闻仲只得要求惊弦进行全方位现场直播，他自己并没有远离，而是在空中守卫。

    锋刃带着鬼妹与惊弦，老大一定出场，新来的也进庙见见祖先，这样安排也没毛病。其实锋刃觉得小美人同祭祀场所不太协调，但闻仲坚持他得能看到现场，还强行要求惊弦对他开放访问权限。惊弦倒是一派天真地跟着来参观人间盛事了。

    祭祀场离宫殿有二三公里，连着一条小河，皇室人员在河右，神职人员在河左，两支队伍缓缓前行。前方各有一队乐师敲击着鼓乐，载歌载舞。

    带队的就是子干与胥余两位太师。太师就是管理乐师的，天底下最重要的事就是祭祀祖先，于是用什么音乐跳什么舞也就成了国家大事了。闻仲虽然也封了太师，排位却在两位皇叔太师之后，人家举着玉戈前面领路，他只能捧着白茅草在后面跟着，闻太师并不热衷参与此项活动。

    锋刃与鬼妹的手中，都是左执玉铖，右秉白旄，缓缓前行。

    惊弦也没空手，她手里捧的就是白茅草，这是将要铺在祭台上的，看着不值钱，却是祭礼上不能少的。

    锋刃到达祭台前，九个羌人已经在祭台二层台上跪坐着等候。

    锋刃瞪眼，内心顿时滚过无数“草泥马”，怎么回事一个不少啊！臭小子你信誓旦旦要把浅蓝弄走，特么打了我一顿就算了

    大牧见锋刃眼神无比锐利地不停地扫着九个奴隶，就是不开口，只得轻咳一声




第34章 祭祀
    五龙山到朝歌一千多公里，素霓至少要二个多小时才能到。

    日出东方，霞光万丈时，素霓就知道赶不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