冥府恋爱纪事

    高致书用自己的身体温暖着初雪因寒风而冰冷的体温，“啊！”初雪的一声痛呼，伴随着两人叠在一处的喘息声，她从姑娘到妇人的转变，应该是她现在唯独属于自己的东西了罢，如今还被如此粗暴的夺走了。

    房内令人脸上发热的动静自是让外头侍立的狼毫、乌墨听的一丝不落，乌墨对着狼毫挤眉弄眼，他可是看出来了，狼毫对这个新来的小丫头可上心的很，如今恐怕是不能如愿了，当初老爷本是没打算带妻妾前来的，又在半路上遇到这个小丫头，他就知道迟早会有这么一天，没想到会这么快，这小丫头十四了没有

    狼毫望着外头毫无边际的黑暗，对着乌墨扯出一个笑容，好在只是看着顺眼罢了，还没到非她不娶的地步，一个小厮而已，难道还敢盯着老爷身边的人看不成他知道乌墨虽然看着不着边际，但实际上最是嘴严，两人又是从小到大的交情，他不过是调笑一番罢了。

    “你难不成还真的一颗痴心都交付出去了这才几天啊”乌墨讶然，在这世上，若论了解狼毫，他若是认了第二，都没人敢认第一的，看狼毫今夜的表现，看来……

    “哪里就会那样缺心眼了不过是看着可怜多帮




第160章 为奴为婢不愿离
    “昨日是我酒后误事了……你还小，你若是愿意，回府我便让夫人给你足够的嫁妆，寻个管事嫁了如何”

    初雪才醒来不久，便被传唤去了高致书跟前，乌墨正在给他更衣，一看便是才从外头回来。

    “奴婢不愿，侍奉老爷是奴婢心甘情愿的，奴婢不要任何东西，求老爷让奴婢能够为老爷做牛做马，以报答恩情足以，奴婢绝不会有飞上枝头的邪念的！”

    “我不是说这个，我的年纪足以做你的父亲，出了这种事……”

    “老爷救了奴婢，奴婢早已经下决心做牛做马为报恩情，昨夜只是奴婢如寻常一般伺候老爷，其余的事情老爷便当没发生便是，让奴婢能够继续伺候老爷，奴婢就心满意足了……”

    “罢了罢了，你先考虑几日，在回舜耕之前，想清楚。下去吧。”

    高致书今日一点也不敢面对初雪稚嫩的小脸，这只会无数遍的提醒他自己犯下的过错。

    “是。”初雪往后退出，她脸上烧的厉害，满脑都是昨夜的疯狂和今早的愕然。

    今早初雪朦朦胧中醒来，看到面前放大的男子面孔，一时还未反应过来，尖叫出声，往日要被卖入窑子的阴影如猛兽再次袭来，这一声尖叫真是具有穿云裂石之力，高致书宿醉又被如此残暴的吵醒，一脸不悦的望向噪声源。

    “一大早吵什么……吵……”高致书终于发觉不对，初雪再如何也不会与他共睡一床，可这……昨日的记忆早已模糊，但完全不妨碍他推测发生了何事。

    初雪认出眼前人后就停止了尖叫，想起昨日的一番朝云暮雨，早已经将自己用被子裹得严严实实，连根头发丝都不曾露出，高致书一脸惭愧，昨日发生的每一个动作都渐渐清晰起来，她还是个半大的孩子啊，自己怎么下得去手！高致书此时恨不能扇自己两耳光，身上的粘腻让他觉得浑身都不自在。

    “老爷”乌墨早早便起身在外候着了，听到初雪的尖叫时他就觉得事情不对。

    这丫鬟给主人宠幸了，怎么还如此没有眼色，难道想要昭告天下不成在这下人之中，主人家哪有什么秘密可言初雪才开始伺候不久，这事儿早已经传遍了整个别院，何必还要如此只会惹得老爷厌倦……真蠢……

    在乌墨眼中，初雪与那些工于心计、趁机上位的女人没什么两样，否则为何在开始时不做反抗呢老爷的性子他最熟悉不过，断不是用强的人，就算是喝醉酒也是如此，往日在舜耕镇的高宅时也有婢女如此做法，不过是被狼毫无意间撞见，老爷瞬间清醒，不仅将她推开，日后更是将那婢子给发卖的远远的了。

    这女人还以为高枝是那么好攀的么，如今还如此不识时务，恐怕比那婢子的下场还要惨淡，那婢子好歹也是伺候了二小姐一场的，自己女儿的心腹都如此下场，更何况她一介孤女

    “过来伺候我梳洗。”高致书此时心情复杂，他已经是年过半百的人了，要是成婚再早些，孙子都已经出生了，如今还纳了个和女儿年纪差不多大的人回去，那成怎么样的笑话了

    高致书祖业从商，如今商人在景朝的地位虽还是居末，但是待遇却相较前朝高了不少，吃的用的琐碎的很暂且不提，但这可以科举一项便是天大的



第161章 不受待见心苦涩
    “吃饭！”小丫鬟将饭盒砸在初雪面前的桌上，其态度与往前的和善不同，每一根发丝都表达了对她的鄙视之情，似是多余的字也不愿意多说一个音，只管往外走去，嘴里还在骂骂咧咧，“什么东西，刚来的时候还在那儿装可怜，这才几天，老爷的床都爬上去了！”

    初雪低下了脑袋，她无言的张了张嘴，伸手想要抓住一些什么，但是入手仅是一片虚无，她终究是放弃了，将脸埋在臂弯里，无声的眼泪浸湿衣裳，粒米未尽。

    “哟，初雪姑……初雪姨娘也不对，该叫你什么才会不失礼呢”

    初雪被耳边足以与鼓声相较大小的声音吵醒，双眼沉重的根本睁不开，酸胀的眼睛一有光线渗入，便觉得脑子都被震的轰隆作响。

    “恩陈家嫂子”

    陈家嫂子正是昨日初雪拿热水时招呼她去取暖的那位，正是狼毫的娘亲。

    “初雪……姨娘”陈嫂子特意拉长了姨娘二字，见堆放的好好的饭盒，眉毛一挑，掀开了盖子。

    “陈嫂子还是像原先那样叫我就好了，这……初雪担当不起……”

    “初雪姑娘这有什么好担当不起的，您现在都已经触到高枝了，跟我们这些下人不一样了，应该高兴才是，怎么把一张如花的小脸哭成这样呢”陈嫂子看了一眼原封不动的饭盒，嘴角挑起一丝意味不明的笑，“初雪姑娘怎么这么不懂得照顾自己呢连饭都不吃了，这样可是会让夫人不喜的，夫人最不喜欢您这样的姨娘了呢。”

    陈嫂子现在看初雪同那些最低等窑子里搔首弄姿的女人没什么差别，只会用那张还不错的脸还有年轻的身子取悦男人，只想着过富贵日子，连脸都不要的女人。

    初雪听了这番话却是愣住了:“夫人，夫人为什么会不喜欢我，我从未曾想过与夫人争什么……”

    “你还想与夫人争什么胆子倒是不小！老爷夫人乃是结发夫妻，岂是你这种小狐狸精就能够与之相比的夫人为了不擅商道的老爷殚精竭虑，这几年身子越发差了，若非如此怎么会不一同前来，让你这种小蹄子钻了空子”

    陈嫂子正是高夫人的陪嫁丫鬟，后来嫁给了高乙做妻子，又回到高宅正房里做了一个管事婆婆，本来舜耕镇府里的小丫头她都不是很喜欢，能力性格出彩的长的却是差强人意，长的稍稍有些姿色的不是不安分，就是没什么脑子的，实在好的家里却又是有爱生事的，虽然她娶媳妇不指望人家带来什么高位，但是不拖后腿是肯定的了。

    儿子的心思做母亲的怎么会看不出来，虽然初雪身世是惹人怜爱，可是狼毫那样上心的样子，恐怕就只有他自己以为瞒得很好吧可是这个女人竟然是这种货色！还亏得她多处照拂，孤女虽然没有家世支撑，但是也是没有家人拖累，倒符合了她的心思。

    “我……我……”

    初雪我了许久，眼看着又要落下泪来，陈嫂子却是恨恨冷笑道:“你不必在我面前作出如此柔弱的姿态，我又不是男人，不吃你这套，你若是摆出真正的模样与我好生谈一谈，我也愿意多提点你两句。”

    “我断不是陈嫂子你想的那种人，又何来真正的模样”初雪也是有些生气了，这人自说自话的欢快，对她的态度完全换了一个人。

    “哼，看你还能装到什么时候，我就是想警告你一句，离狼毫远一些。”

    “这又关狼毫什么事！你倒是说清楚啊！”初雪对着陈嫂子远去



第162章 城门客栈主母至
    “老爷……”初雪盈盈秋水的双眸像是盛满了满天星辰。

    乌墨在旁伺候，听到这声老爷不由恶心的鸡皮疙瘩都起了一身，差点没将手中的粥碗给抖落。

    “你多吃些，本来就瘦的没有二两肉，这几日愈发清瘦了。”高致书还在埋头算账，但是对于初雪的愧疚让他说不出一字重话。

    初雪红了脸颊，含羞带怯的望向她这辈子见过的最为富贵、伟岸的男人，遇上他是她一生的救赎，是她未来生活的保障，她不必再日日等着姑婆过来送米送菜，不必再过那种担惊受怕、饱受饥寒的日子，这一切都是眼前的男人带给她的，狼毫虽然也是个好人，但是他给不了她想要的……

    初雪垂下双眸，眼中的清纯不再，而是一片算计，这短短的十几日，她从那些小丫鬟描述的高门大宅后院的秘辛之事，开始有些向往那里头的贵妇人的生活，越想便越陷入魔怔之中。

    “我不日就要启程，我看你还是留在这儿，寻个老实的人家嫁了，我给你多备些嫁妆，你若是需要的话，我也可以收你为义女，让你嫁的高一些，不过你的情况……”

    高致书还在想着有没有其他初雪能够接受的方案，剩下的话被初雪那像断了线的珠串般的泪水堵了回去。

    “老爷救了初雪，初雪此生除非身死，都会一直在老爷身边伺候报恩，老爷若是想要赶走我，不如就将初雪送回去，我就听从姑婆的意思，进了勾栏之中，算是全了姑婆对初雪一片抚养之恩，至于……至于……老爷给的那笔银子，初雪只能够下辈子再还了……”

    初雪声泪俱下，高致书听了愈发不忍，他怎么能让这样的姑娘再回那个火坑，可是……这样如何对得起三十多年来为自己精打细算，共创出这份家业的发妻，他的小妾全是妻子所安排，每一个都是清白人家的不说，更是一个一个温柔如水，最会猜测他的心思。

    乌墨却是听不下去了，他平时跟着他爹高乙四处采买，见过多少无赖商贩，还有那些口口声声卖身葬父，其实家里双亲俱全，就为了能够受到某些贵家公子的青睐，甚至可能只是为了那点碎银，也不惜如此。

    像这个初雪一般的女人，口口声声报恩还债，却不断给恩人增添负担，甚至计算恩人的所有之物，若是她真的打算报恩，那日怎么会寻了机会将他与狼毫给支走，也不知道她到底做了什么。

    “罢了，先带你回去再说吧，是我对不起你，日后将你提至一等丫鬟，待你打算嫁人之时，我所承诺的一切，还是有效。”

    初雪心上涌出一种名为失望的情绪，她做出喜出望外的神情，对着高致书便提裙跪下，大恩大德、感之不尽的话不断地说着，看得高致书一阵心疼，这样好的孩子都被自己给毁了。

    高致书带着来时的东西和多了的初雪以及此地献上的农产，准备打道回府。

    这一路行了许久，初雪身体不好，原本只需二十天的路程被她拖至四十天余，这四十多天里她病了整整三回，这期间都是由陈嫂子照顾她的饮食起居，她身为一个丫鬟不用伺候人也就罢了，还需要让人伺候，这让一众下人对她愈发不满。

    “冷……”车厢门才打开，冬日的冷风灌入期内，初雪身上披着上好的熊皮毛，可是还是颤抖着全身，瘦弱的双手连披风都掌握不住，小脸红彤彤的，大大眼睛里闪着水光，可怜兮兮的望着高致书。

    这日狼毫随侍，见状就要伸手去扶，完全无视了娘亲投来的目光，却被高致



第163章 回府途中初交锋
    初雪倚在狼毫身上，脑中的思绪百转千回，却没有一丝能够留下，如一团缠在一块的丝线，越解越结，从旁却突然窜出一只剪子，一把将这团杂乱剪的稀烂。

    “走吧，老爷夫人也没说你住那样的，只能委屈姑娘你跟我娘住在一块了。”

    狼毫的突然出声彻底将初雪拉回了现实，她只觉得满大堂的人皆是目露嘲讽，在看她这个跳梁小丑的笑话，她又羞又恨，只恨不得立时昏过去，再也感受不到这些东西。

    “走罢！姑娘！”陈嫂子走上前来，扶住初雪的另一只手，故意拉长了姑娘二字，在初雪耳中何等刺耳，“姑娘您既然病重，应当好好在房里休息才是，每餐我都会给您送到床边，就算您没胃口我也会一口、一口的喂您吃下去。”

    陈嫂子这一个个拉得老长的您，还有那带着威胁的停顿，听的乌墨在后头头发根都竖起来了，以后还是对狼毫好些，他这娘也太可怕了……

    一行人安顿下来，初雪被陈嫂子一勺一勺饭菜、汤药给灌了满肚子东西，腹部涨起老大一块，弄得她觉得自己轻盈飘逸的身子像坠了铅似的，连抬手都困难。

    “陈……陈嫂子，我……我吃不下了。”初雪偏过投去，陈嫂子手上的勺子擦过她的脸颊，里头的汤汁路过初雪的耳边，一路向着枕巾溜去。

    “哎呀，初雪姑娘您怎么就是不懂呢，您病的这么重，怎么可以不吃饭呢瞧这，把枕头弄脏了晚上可怎么睡，睡得明日起身一头的饭菜味，老爷养的那只狗必定闻风而来呢。”

    初雪听了明个儿会有味的话，惊得忙伸手去楷，手才经过身体，陈嫂子将手中的碗筷往她手边一送，正巧撞在一处，洒的到处都是，她脸颊上的那滴也似是感应到了召唤，最终落在了枕巾之上。

    “啊！”初雪嘴唇堪堪张开，就听到陈嫂子发出了足以震天动地的叫声，将她的叫声压在喉头，上不来也下不去，憋气的很。

    “姑娘您！您怎么可以！就算不想吃也不能如此任性啊，你也是穷苦人家出来的，怎么可以如此浪费粮食。”陈嫂子这一开口便给她定了奢侈之罪，她声音尖锐，手下不停，才拿了碗，却立马脱了手，那粗瓷做的碗在空中划出一道彩虹，一路上还不忘记撒些“雨水”下来，最终落在坚实的木制地板上，“咔哒”一声，那本就有一个缺口的小碗绽出无数道纹路，最后粉身碎骨。

    “发生了什么陈妈妈，为何弄出这么大动静”

    门外是被陈嫂子那一声尖叫引来的高致书夫妇，问话的是每一个音都温温吞吞的高夫人。

    陈嫂子捡起地上的碎瓷将自己的整只手掌压在上头，狠狠一按，方才捂着手掌出去开门，一见高致书便跪在地上不断磕头:“老爷恕罪，老爷恕罪，实在是老奴没能伺候好初雪姑娘，老奴送了饭菜她又如上次一般没有胃口不愿进食，方才想要喂她却被推开。”

    陈嫂子声泪俱下，好似很怕高致书因此责罚她一般，众人将目光放到初雪身上，一片狼藉中的初雪柔弱依旧，却不再能让高致书生出一星半点的怜惜。

    “你手怎么了”高夫人扶起陈嫂子，看到她手掌一片血肉模糊，鲜血淋漓，一片血红之中还夹杂着些许粗瓷碎片，看得众人立马撇过脸去，高夫人更是身子晃了晃，几要晕厥过去。

    “夫人您不能看！”陈嫂子才出声将手藏于身后，也来不及阻止高夫人向着地上坠去的身影。

    “夫人！”众人惊呼



第164章 自作孽者不可活
    清晨，天空尚是灰蒙蒙的，初雪便被外头开锁的嗞啦声给吵醒了。

    “起来了，还真当自己是主子呢，就算是姨娘也不过半个主子罢了，寻常这个时候也该醒来伺候主母，晨昏定省了。”陈嫂子在门开了之后快步走至床前，看着那被汤汁弄得污黄的被褥，比往常还要早起的气消了大半。

    初雪经了昨夜，再也不敢小瞧这些人，不再觉得自己可以轻易掌控这些人，而是小心收起自己的心思，演好自己的角色，她的图谋不可能一蹴而就，她需得放下急躁，一步一步来，直到过上自己想要的生活。

    她故作惊醒，看到陈嫂子便嚎哭出来，一把抱住了陈嫂子的邀，同她的身量一比较，就是个半大的孩子:“陈嫂子，陈嫂子，我错了，您要是生我的气，只管打只管骂，别再像昨日那样不理我了，我再也不敢不吃饭了，我知道您是疼我，才会硬要逼着我吃，我知道错了，您原谅初雪好不好。”

    初雪的眼泪和鼻涕交杂在一块，抹得陈嫂子那红得喜庆的新衣湿了好大一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