战国魏武卒
时间:2023-05-23 来源: 作者:酒中狐
正值暑夏,却是果实挂浆,生长旺季,这个时候,田间最是要水。
众人顶着头顶的太阳,感受着似乎吸上一口便将肺部也烤的滚烫的大气。
纵然有御林军打着遮阳伞,这行走了一番后,也是汗流浃背。
“君上,稍微歇一歇吧!”
张良虽然家道中落,但是终究是相邦的后人,哪里受的这番苦楚,其喘息着说道。
“好!”
青豚指了指前方河道边的一颗大杨树,道:“那里有树荫,吾等到那里歇息吧!”
跟随在一边的浊泽县令,挺着一个十月怀胎般的大肚子,早已暗暗叫苦不堪。
闻言急忙欣喜道:“好好,容微臣先行安排一下!”
说罢,这厮迈着早已疲惫酸痛的双腿,带着县衙衙役朝树影下走去。
青豚瞥了一眼那厮的背影,也不说什么,其对着张良道:“张卿,汝之前没有体验过这个吧!”
张良看了一眼宛若没事人一般的青豚,摇头苦笑道:“说来惭愧,臣下生于官宦,这等经历却是不曾有过。”
张良暗中感慨,都说华侯夏青生于黔首之家,乃是从最底层崛起的豪杰,今日一见,果然如此!“
酷暑天气里,身为一国之君,寻常里必然是娇生惯养,锦衣玉食,这一番路走下来,却是宛若老农一般,丝毫不见动容……
张良不由得暗中感慨:盛名之下无虚士啊!
能够对自己自律到了如此地步的人,想不成功都不可能!
两人说着话,却是到了那几颗杨树下面。
北方常见树木里,杨树乃是最常见、最易活、最高、最大、树叶最为茂盛的树种了。
这种树下,纵然是在三伏天,也不会太热。
青豚宛若一个老农一般,屈腿在地上坐下。
张良笑了笑,学着青豚的样子,坐在了地上。
周围的御林军将士们似乎早已见怪不怪。早已散开圈子,将其等护卫起来。
这时候满头大汗的肥胖县令,已经抱了两个圆乎乎的香瓜过来。
跟在其后面的衙役们,有人抱着几个香瓜,有人抱着几个西瓜。
县令走到小河边,用水洗了洗香瓜,然后将其递给青豚,道:“君上,尝尝,这是方才从地里摘得,乃是早瓜,最为清甜。”
青豚接过香瓜,指着衙役手中抱着的西瓜道:“此物最为清甜,若是将其放在井水之中冰了,那滋味更为爽口,当的是难得美味了。”
县令附和道:“是极,是极!这等寒瓜,乃是最为清甜之瓜,可惜此时时节稍早,臣下只在田地里寻找了三个熟的!”
青豚笑道:“是啊,若是再过十余日,才是寒瓜大熟的时节啊!”
县令将手中的另一个香瓜递给张良。
而此时,衙役们已经将手中的香瓜清洗好了,又递给了御林军的将士们。
众人早已走的渴了,纷纷抱着香瓜啃了起来。
青豚知晓寒瓜就是西瓜的古称,有人曾说西瓜乃是汉朝时候,从西域传来的。
实际上,早在部落时期,华夏大地上就已经出现了西瓜。后世有一个考古发现,在部落遗址内发现了西瓜籽儿……
这等树木之下最是清凉,河畔的风吹拂着,扫去了浑身的燥热。
前方走来一对夫妇,看其等浑身大汗的样子,应该是刚刚给田地浇水回来的。
 
第五百零一章:粮、旧粮
待那夫妇走远了,县令才道:“君上,臣下有句话不知道当不当讲”
青豚笑道:“汝为孤的臣子,所提之事都是为了孤的天下考量的,只要是好的建议,孤定然听从!”
县令拜谢,这才道:“君上,臣下虽然才效忠君上几个月时间,但是臣下曾下了苦工,研究君上早前的施政。
臣下发现一件事……“
“嗯,继续说!”青豚鼓励道。
那县令开口道:“君上,早前华国地域不大,只有两郡半之地,因此君上修建房屋、制作水车等等惠民工程,都是不要钱的。
可是今日华国地域扩大三倍有余,辖下治民暴增五倍,君上若是依然推行免费的策略,怕是投入太大啊!“
青豚点头,道:“汝想说的可是投入过高,担心收不回成本”
县令在心里说道:“这哪里是收不回成本,简直就是全部只有支出,还要赔上民夫的饭食!”
青豚瞥了那厮一眼,能够提出这个问题的,能够不唯唯诺诺,敢在投效之初就指出自己毛病的,倒也算是称职了。
本来先前青豚见这厮满身的肥肉,还在考虑着是不是酒囊饭袋一个,听闻其等话语,青豚才知道这人果然是不可貌相的。
罢了,让某考察一段时间,若是真的表里如一,就不妨给其加加担子。
心中满意与县令的表现,青豚就表出了几分善意来,开口解释道:“汝怕是不知这里面的弯弯绕绕。”
“臣愚钝,不知君上的意思,还请君上释疑解惑。”县令恰到好处的拍了一个小马屁。
青豚笑道:“孤问汝,这百姓产了粮,若是有了富余,会怎么办”
县令不假思索的道:“臣身为县令,这等事情臣下却是知晓的。”
“自古百姓就有存粮的传统,因此,若是到了丰收之后,百姓们都会存上足够家人食用一年半的粮食,多余的才会卖出去。”
青豚点头,道:“是的,孤出生与魏武卒家庭,幼时家境尚可,收货的粮食是足够吃的。
家母待每岁收货之后,都会留下陈麦,将新粮的一半卖掉。
后来家翁不幸战死,家道慢慢中落了,但是粮食却是够吃的,家母都会留下足够食用一年半的粮食,将多余的粮食拿去换了布匹、钱财等……“
这等事,张良却是不知道的,其生于韩国丞相之家,这等底层小民的日子,其却是没有经历过。
闻言,张良不由得问道:“君上,臣有个小问题,想要问问。”
“说罢。”
“君上,臣相问为何要卖掉新粮,为何不将陈粮卖了呢”
“哈哈。”
青豚笑道:“张良啊张良,汝果然是含着金钥匙长大的。
孤告诉汝一个小窍门哦,这粮食被收了仓之后,会蒸发水分的,用农人话语就叫‘出汗’。出了汗的粮食,重量便轻了,卖出去就不划算了,因此,农人卖粮,都只卖新粮,不会卖陈粮的。“
“唔,这样么”
张良半信半疑,怎么与自己听闻的不大一样呢
“君上,那为何臣小时候,家里的粮食到了夏收时候,都会被管事告知陈粮不好,要换上新粮了呢”
青豚“嗤”的就笑出声来,张良这等富家子,哪里知道这里面的弯弯绕绕。
“张卿被人骗了!”
青豚乐道:“陈粮因为含水少,重量轻,因此同样的一袋,实际上能够食用的,是要比新粮多的。”
“汝家里的管事,必然将陈粮卖给了其自己人……”
张良有点恼怒,可恨,自家从来不苛待下人,没想到竟然敢打自己家粮库的主意!
张良已经准备让人彻查了。
青豚道:“其实相比来说,新粮是不如旧粮的,就拿面粉来说,陈粮的面粉比较有劲
第五百零二章:众生百相
华侯新出了征召工匠的命令,其要召集华国属地的木匠,制作水车等物。
至于砍伐树木,泡制木材的小工,也是要的。
华国原本的地域上,每一座城池内被分配的人数,第一时间便被报名报满了。
而韩地所属的诸多城池,因为华国统治时间太短,民众对官府还不信任,因此征召的进度倒是慢了一些。
幸而没几日便是官府给之前征召的民夫,分发工钱的日子。
这一批的钱财却是有官府送上门的。
这倒是张良的计策了,其献策道:韩地新附,恐官府公信力不够,为了让民众相信官府,建议将前一批民夫的工钱,由吏员亲自送到门上。
青豚采取了这个办法。
有身着皂色小吏的亲自上门,那些有亲人参加了先前招募的民众,都是与有荣焉,甚至在乡里说话的声音也大了几分。
要知道上一批的民夫,乃是乡伍自行推举的结果。
而能够被公推去参加徭役的——在韩地民众心中,甭管官府说的再好听,什么有工钱拿,都是扯淡。
整个封建时期,谁人见过官府征发徭役,还会给钱的呢!
因此,韩人们便推选了在乡伍实力最弱小,平素唯唯诺诺之人,参加了征召。
官府吏员亲自上门分发工钱,可是让那些有亲人参加徭役的家庭,喜不自胜。
“看看,俺家老三多有面子啊,县衙里的老太爷都亲自上门送与工钱了呢!”
“是啊,是啊,俺家石头还得了奖励呢!”
“汝等知道吗,据说驴蛋在工地上立了功,被提拔成了小头目呢!”
“是吗就驴蛋那个三脚踢不出一个屁的窝囊废,也能当官”
有人却是嗤之以鼻。
甭说那个软蛋了,就连俺在乡里这么有头脸的人,都混不上一官半职,那驴蛋也能当官
简直笑掉大牙!
更有人不怀好意的猜测道:“莫不是那厮累死在工地上了吧!俺可是听说秦国修驰道,修直道,建阿方宫,修陵墓,可是累死了很多人呢!”
“是啊,是啊!据说那秦国修建的直道,可是累死了人,就直接就地填埋,将人的血液当做糯米汁浇灌下去呢!”
“对啊,对啊!”有人假装着小声嘀咕,实际上声音却是恰好让众人能够听见:
“俺听俺的七大姑的八大姨的九姑婆家的外甥子,说起过,那直道因为杀的人太多,煞气太重,因此连草都不长呢!”
什么
汝没有听说过
俺给汝说,俺的七大姑的八大姨的九姑婆家的外甥子,可是亲自在直道做工,还是那厮机灵,趁乱跑了,这才躲过一劫。
市民们最不乏的便是八卦心里。
从有文字记录以来,华族人们总是互相黑着,比如宋人、郑人、楚人总是被各种黑,什么买鞋的要先量量脚的大小,因为忘记带度量,而买不到鞋啦!
什么坐在地头上,守着木桩等待兔子撞死啦!
哦,兔子必须死……
什么楚人坐船掉了佩剑,然后刻个记号啦……
翻遍中外历史,不管哪里,不管那个朝代,人们最大的恶趣味便是互相黑捧……
韩人也不例外,暗地里编排他人,似乎是人类自从有了法律以后,看不惯对方的唯一手段了。
就算是后世,不是还有南权弱,北权雄,中原井盖,桂地偷狗,楚地九头,三省嘴炮……
扯远了!
韩地人们流言蛮语纷纷扰,直到官府派人到了自家所在的乡伍,这一切的流言蛮语——烟消云散了。
华国官府真的给钱了!
还是崭新的华国五铢钱!
有人暗自懊悔着,为何当初要将这等好事让给那些舀水不上锅的穷苦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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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百零三章:陈平归朝
常言道一语点醒梦中人,男子顿时醒悟,其一拍大腿,道:“草他大爷的,可不是,这家伙一定是参加徭役去了!”
男子身在局中,当局者迷,听闻婆姨一分析,顿时觉得在理。
其匆匆扒拉下饭菜,道:“今日早些歇息,明天一早俺也去城里。
要是能够参加了徭役,挣了工钱回来,俺给恁们娘几个扯几尺新布,添几件衣裳。“
男子一把拦过夫人,就要前去歇息,这一去天高地远,也不知道何时才能回来,却是早早卸了肚里存货,省的早起憋得慌。
话说这食髓知味,开了荤的男女,自然是受不得寂寞的。
夫人一把推开男子,一边给他收拾衣裳,一边道:“别净想着那事,要俺说,恁还是连夜赶路,能早一点到城里,这被选上的几率不是大很多!”
“啪!”
男子一拍额头,道:“可不是么!”
其“吧唧”亲了婆娘一口,道:“行啊,真有恁的,俺竟然没有看出,俺娶了一个好老婆!”
“少来!”
妇人娇羞不已,一把打开男人的咸猪手,将包裹朝他的怀里一塞,又撅着大屁股从床头柜里摸出一把铜钱。
“他大,恁这一去也不知道啥时候才能回来,家里钱财不多,俺给恁准备一点带上,若是没有发工钱之前,有个头疼脑热的,也好救救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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