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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种恋爱

时间:2023-05-23  来源:  作者:予顷

    如今,一切都去了……”他伤感地无以复加。

    “若岩!你应该知道爱的大部分内容是:包含!我爱你,当然包括你的哭与笑,美与丑!”她柔情似烟,坦诚如金。

    “正因为你如此美好,我才更觉得自叹弗如……

    你知道,我生长在偏僻而封闭大的山里。

    然而,以前,如井底之蛙,对僻塞的所指并没有真正地有所意识,什么文化不文化,前途不前途,只为一时的痛快,经常猴子一般,上树捉鸟,下河摸虾,像脱缰的野马,游戏人生,对于学习只当耳旁风。

    但是,我可怜的父母却对我寄予很大的希望——希望我出人头地,并不是光宗耀祖的虚荣,只是希望我过上好日子,不再像他们一样劳苦。

    我姨妈曾经抱一线希望,想为我的母亲治疗哑病,但是,我母亲坚持不肯,原因是渴望姨妈把那些接济的钱用到我的学业上。

    为了满足这颗慈母心,姨妈把我接到城里上学。所以,我才有缘认识了你,开始了我真正的人生!

    ——你是否也觉得这我母亲那无声的痴爱,这呕心沥血的呵护更胜过铿锵有力的千言万语”

    “的确!无容置疑,伯母是位令人敬仰的伟大母亲!虽然,我和她只有一面之缘,我已经深深真切地感觉到她对你的拳拳深爱!”她眼睛里满含无限景仰而神往的光芒。

    “但是,在这以前,我却从没有像这样的闭门思过。

    曾经,我在一所几个山头凑合在一起的山里小学上学。常常为了偷懒贪玩,但决不是为了挤点时间学习,常常两三个星期才回家一次。”

    “我曾听伯母陶醉地谈起小时候你许多调皮的事儿,聪明、顽皮你首屈一指,据说,伯母藏在麦缸里的钱你也能神探般地破获。

    一个义气刚正出色的孩子王,便少不了大部队前呼后拥的追随。”她崇拜而神往地想象着。

    心驰神往,他的眼前闪出一个辉煌、神奇的梦幻世界……心灵的火花快乐地一闪。

    但是,只是一闪,弹指之间,很快又被浓重的黑暗覆盖、吞噬得一干二净。

    “在一个风紧的深秋,冷风吹落了枯黄的树叶,刮白了粗糙的路面。

    我和几个球友正难分难解地拼杀在球场上,偶尔回头,斜视之间,朦胧地感觉到胸前如抱鸡似的父亲站在场外,在痴痴望我。

    那冒着灰白棉絮的破棉袄,开裂破旧的老式棉鞋,风吹泪落而侵袭得红肿的眼睛,瑟瑟缩缩的光头……

    我赶紧领开了他。

    幸亏,他没有看见这个应该饱以老拳的不肖之子,冷而怪的眼光!幸好,在他心中的儿子永远是最好的!没有体味出我嫌其寒酸的潜台词。

    他只顾从怀里掏,只顾欢喜:我和你妈妈都很想你!前几天,在河沟里,我捉了一碗小鱼儿,等你星期天回家吃的,你老是不回。

    来时,你妈刚烙了两张油饼,你看,还热着呢!

    一个用油腻腻的头巾包着的布包露出来,包中又裹了一层塑料纸,纸中还包了一层白纱布,解开纱布:两张黄腾腾的油饼,油饼中夹着一簇簇二指多长的小鱼儿……

    想想看,趔趄地冒着砭骨的寒风,蹒跚地翻过五六座山头,把自己舍不得沾牙,从冰凉的河水中捉到的二寸小鱼儿,亲自送给我这个不孝之子。你说,这个时候,什么样的灵魂还能冥顽不化呢!

    这在他们对我的痴痴疼爱之中,只不过是一个小景!

    ——你说我该不该回报呢?!”他像虚脱一般无力地垂下了头。

    “所以,你应该珍惜这次考试机会,争取考好它!”她轻轻地抹了一下滑在脸上的泪珠,脉脉含情地鼓励他。

    “……”他不由地身子一震,一会儿,又沉下去,不胜寒苦、无助无奈的阴影把他笼罩了。

    他把直直的眼光飘向远方,“风情,谢谢你!谢谢你曾经给我那么多让我欣慰得流泪,终生难忘的美好时光,以及因此勃发出的灿烂向往!

    谢谢你!真正的幸福是你让我曾经拥有过!

    谢谢你!为我费了那么多的苦心和资助!尽管,如今我只能滴血泣泪地这么说!尽管,我曾经说过我不喜欢只表于口舌!

    我知道,也非常渴望上大学,因为,就目前的状况来看,那不仅仅是我父母感天动地的心愿,也是我们实现梦想的唯一鹊桥。

    超然物外是一种令人欣赏的大度,但是,现实中又有多少羁绊在做拦路虎啊!

    我刚刚披盔戴甲、整装待发地拼杀上阵,突然一道强制命令,我要转移战场了!

    残酷的战场上,少不了枪烟炮火,少不了死尸流血……也许,我们真的有缘无份!我不愿意带你去……”

    “……”她耳畔嗡地一响,心脏被陡然提起,脸色惨白如雪,怔怔地望着他,石人一般,只有纤长的睫毛下,含烟含雾暗藏泪花的眸子还在由远及近,由近及远地茫然收缩闪动,似乎在努力收肠刮肚地追忆着。

    他的心裂开了,痛苦地扭转了脸。

    她只看到曾经让她醉心不已的侧影:刚毅紧锁的眉峰下,两道忧伤的目光渐渐渗进了火光。

    “我和邻边山里的一位姑娘结婚了!我不能再让我的父母为我受苦!”他使出全身的力量终于扔出一颗重磅,尽管他说得苦涩不堪。

    一时间,石破天惊!死一般的寂静……

    她被炸得体无完肤。好久好久,都是目瞪口呆,茫然不知所措。这颗的到来,对于她来说,决不亚于洪水滔天的世界末日来临的残酷。

    她一时困惑不解地反应不过来,江水含烟的秀眼渐远渐近半信半疑地望着他。

    当她确信自己不是在做梦,慢慢地,全身无力地沉了下去,泪花充满了清澈的双眼。

    “曾经,家书抵万金,接获你的来信是我最欣慰的事!

    曾经,为能拥有这份上天赐予的缘定三生的缘分,苦与累,流泪的牵挂与孤单的寂寞一起含笑吞下!洁身自好,望眼欲穿!

    如今,惊喜交加,可是,谁又能想到:风尘仆仆来的你,竟是来告诉我你……”她狠狠地咬了咬嘴唇,白皙润泽的唇上,瞬间出现的几个渗出血迹的咬痕。

    但是,善感的嘴唇已经麻木,仍然抑制不住委屈、伤感的泪珠悬然而落,“‘无计留春住,泪眼问花花不语’ ——我苦苦等待着苦尽甘来,你竟把我抛到这条路上,给我这么一个答案!”

    “风情,对不起!”他心疼如焚,眼里装满了心碎与疲惫。

    “对不起还有用即使有如海般的理由,能让撕心裂肺的失望换回往日绵绵的思念能让你的朝令夕换回你曾经的海誓山盟、金玉良言

    长恨歌对你来说,还有用能让颤抖的双手捧住滴血的泪水你是不是觉得在如今这个世俗的世界上,做彻头彻尾的撒谎大王比做表里如一的君子总是要合算……”

    流星划过瞬间的凄美,深深地灼伤了她,秀美的脸上漂起惨痛的笑花。

    “你真是个好打手,一下子把我从天堂打入十八层地狱!永不得翻身!”她满面清泪,苍凉含笑。

    “……风情,是




第一百一十一章另当别论
    然而,想,总归是想,不是现实。

    因为寂静,连自己细微的呼吸都能听得到。杯弓蛇影,望着自己拖在地上忽动忽没的身影,总有一种后边有人跟的心悸感。

    当如触凉蛇,一只毒恶的爪子伸向她的嘴巴时,心陡地提起,怵然而惊的她几乎晕了过去。

    “妞儿,别动,哥们亏待不了你……”如鬼狼嚎,肉麻猥劣,一双罪恶的狗爪推搡着她往前走。

    惊骇、气愤,使出全身力拼命手拽脚踢。但是,就算是气裂了肺,喊破了喉,也无助于事。

    她从没有骂过人,打过架。但是,如今,假如不是堵着嘴,她定会狠狠地咬掉他的野爪,定会骂他祖宗千万代!

    这个时候,她从来没有像现在如此渴望自己高大健壮,力大无比,不再以自己的纤秀、飘逸而自豪,她突然渴望之至:人间多几个佐罗,多几个鲍得,想起那几位体贴的同学,后悔地流下了泪水。

    “老弟!”一声冷重的喝。

    魔爪松动了,有人在身后重重地拍了肩膀。

    “苍天,若——”当她颤抖地转过身,泪水热热地淌下来。

    “妙公轻易不出禅关,缘何今日下凡一走

    寂寞么喝酒我请客。我虽然不是名声在外的龙头老大,对你来说,也许是个刚刚出道不久的小兄弟,但是,吃喝嫖赌,无所不通,狂欢达旦,找我才是。

    虽然我不知道你的鼎鼎大名,但是,我敢肯定你决不是一个心狠手辣的混世魔王,洗心革面,浪子回头金不换,也是很受人尊敬的呵!委屈一个弱女子也实在不是君子所为,你说呢”英俊、粗犷的顾若岩胳膊交抱,软硬兼施,一副壮士断腕的气势。

    一头泼墨似的又黑又亮粗壮稍带卷曲的头发,压在他宽坦明净的额头上,衬托得那双深潭似的眼睛更黑更亮了,和着那坚毅瘦削的脸儿一起给人以草原骑士般的勇敢,犀利,机智以及冷峻。

    也许,鸟以群分,物以类聚;也许,弱肉强食是自然的法则。五短身材的恶徒面对高大挺拔的身躯,从对手固若金汤的架势上,羁傲不训的口气中,苍鹰一般冷利的眼神里,悟到了眼前的对手决不是泥足巨人,望而生威,不由自主地离开了她。

    “少管嫌事!”弱者愤愤不平,却也只能自认倒霉,虚张声势地选择离开。

    “老兄!我们是青梅竹马,八拜之交,好得割头不换,怎么是多管闲事呢——自然,更不是火中取栗了!”他神气活现地笑。

    “哼!算你走运,今晚老子不开杀戒。”气急败坏地溜走了,“下次小心点!”

    “恭候!恭候!”顾若岩潇洒地作揖相送。

    “受惊了吧!不用害怕,有我在,什么妖魔鬼怪通通地去拉去拉地!”他转向惊魂未定,泪落两腮的谢风情,为了让她放松紧张的情绪,故作轻松地开玩笑,“乱世出英雄,乱世也出坏蛋,相辅相成,是吧”他从地上拾起她抖落的书,怜香惜玉安慰地说:“没事了,我送你回家!”

    “是的!”满腹的惊吓,满腹的委屈,满腹的感激,挥泪阑珊,呐呐不能言,“平生遇到一个最坏的人,也遇到一个最好的人!”她心里低低默念:“谢谢!”那深幽幽、亮闪闪的明眸,如天上明洁的星星,她不敢看,低头前走。

    “对不起啊!刚才有所冒犯,不得已牛刀小试,请原谅!”他笑着解释,“说大话,吹牛皮,雕虫小技让你见笑了。”

    “谢你还来不及呢!怎么还会恩将仇报呢!”她感激地回眸一笑。

    “那好,打平,谁也不要谦虚。你好用功呵!”他真诚地赞赏。

    “哦!倘若,有你那骄人的成绩,我也就不用这样苦心经营了!”恶梦初醒,惊魂未卜她苦笑。

    “其实,我很羡慕你自强不息的精神,倘若我也像你一样德才兼备,我爸妈肯定会去峨眉山烧高香了。只可惜,我像静不下来的野马。”他自嘲地轻笑,“没招!喔!到你家了轰轰烈烈的英雄救美,形象已经塑成,我该功成身退了!”他松松爽爽地摆摆手,转身欲走,“晚安!”

    “怎么请不动你到我家里坐坐么”酒宴未散,她真情邀请,“你该是我家里最受欢迎的座上宾了!”

    “我——登不得大雅,登不得大雅。在大自然中无拘无束懒散惯了,正襟危坐,使不得,使不得,明儿见!”他匆匆后退,“祝你做个好梦!”好似一个快乐的孩子,脚不着地,一点一跳地溶入朦胧的灯光中去了。

    “呵!风情,顾若岩真是酷呆了,剑胆舌锋,为咱们班争得半壁江山啊!

    昨天,你错过了那场精彩绝伦、斗智斗勇的智力竞赛,真可谓损失惨重啊哦!”丝竹眉飞色舞,叹声啧啧,一副五体投地的推崇备至模样。

    “真是棒极了!技压群雄,大将风采呵!能在那么多师生面前,不卑不亢,气定神闲,兵来将挡,水来土掩,旁征博引,对答如流,出奇制胜得让你不得不佩服之至!

    真是不比不知道,一比吓一跳,真正的魅力四射,使得站在他面前的对手,简直呆若木鸡,找不着北了!”她非常具有表演才能,比比划划,有说有笑,极具感染力。

    “同时,也让人心生不平,他如此的才貌双全,老天这样分配太有失公允了!”

    “是不是:他上山能捉虎,下海能擒龙,就是楚霸王在世,也得甘拜下风,服手称臣”谢风情抿嘴潜笑,“你不会为了渲染你的空前、伟大的论调,展开你无与伦比的想象,添油加醋,信口开河了吧

    人家大作家是妙笔生花,你这个卓越的演说家也不甘示弱,口中飘花!简直天花乱坠啦!别诱惑我了,摇唇鼓舌,我要心动了!”她忍不住畅然大笑。

    “上帝啊!你不相信这是真的”丝竹大眼瞪小眼,“也难怪,你看他平时也没像咱们一样一板一眼地用功学习,一副满不在乎的浪子样。可是,一到正经事,人家就能改头换面,嫣然一副君子风度,斩兵过将,占尽风光,

    哎!一个乡巴佬竟然——真不可思议的邪门!”她转动着灵活的眼睛,还是百思不得其解。

    “乡巴佬邪门真正不可理喻的是你耶!冬烘先生!——本来,车载斗量。不过,就凭你还有这么不辨菽麦的世俗偏见,看来,你如此的耳目失聪,孤陋寡闻,也就不足为奇了!”风情咧嘴微笑了。

    “不过,风情!别看她似乎胡言乱语,信手拈来,这次她倒也说到了点子上了。

    真的,只要你跟他稍微接触,就会知道,他是一个含金量很大,谈吐不俗的人。名至实归,和他交谈是一件很愉快的事。

    他简直三流九教,样样皆通。

    什么母鸡饮茶叶产蛋多;

    什么清爽的白色是白水飞鸿的联想;

    什么乌鸦能预报风向,只要看它的头向那个方向;

    什么梦幻粉色搭配浪漫多姿,满足形象多变的梦想;

    什么美国司机违章就会安排你专门护理交通事故的受害者,让你体验被撞得缺胳膊少腿的痛苦,以便痛悔自己的过错……

    口若悬河,出言不凡。

    当然,桃李不言,下自成蹊。

    你可不要以为这是不劳而获,天上单给他掉馅饼。瓜熟蒂落,是需要能量的。纵然能把海外奇谈演说得绘声绘色,也是能力与知识的表现。

    他有过人之处不可否认,博闻强记是他一项身怀绝技,更重要的是他的学习方法比我们更灵活,不像我们老马识途般、按图索骥地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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