极道蜃王
时间:2023-05-23 来源: 作者:面壁的和尚
徐陵猛然吐出一口血,气息变得更加虚弱,他用手抓着床沿,满怀希望地道:“你一定能帮我报仇,对不对”
徐墨沉默了一下,还是摇头道:“我可以帮你完成心愿,但所有的一切必须在保证我自身安全的前提下。”
对他来说,插手这件事是为了获得一个身份,答应帮徐陵报仇则算是回报,但肯定不能把自己搭进去。
徐陵大为失望,但现在徐墨是他唯一报仇的希望,就又振作精神道:“对,只有保护好自己才能报仇……你还要我做什么我的时间可能不多了……”
他是真正的十五六岁的少年,不得不说,这种不纠缠、大度的表现很出乎徐墨的意料,不管他是无奈,还是真的看得清问题的关键,都让他感到可惜,但现在他能做的只有将原来剩下的黑药膏给他服下一点,减轻他的痛苦,然后问道:“现在你还有可以信得过的人吗我要你给县里的冯捕头送一封信。”
徐陵服下药膏后精神好了一点,闻言忍不住问道:“信得过的人我有,但是给他送信做什么”
徐墨打算来“借”徐陵的身份,来之前就有过初步成系列的计划,为了让他安心,他就将初始的“祸水东引”的计划给他讲了一下,然后提醒道:“第一步送信至关重要,你家的下人未必可靠!”
徐陵听完徐墨的计划已经确信他是要帮自己报仇,至少完成这一步就已经让他大伯的愿望落空,于是精神大为振奋,道:“你放心,我要找的人是街上卖面食的小贩,家父曾经救过他们家人的性命,这件事除了我谁也不知道,绝对可靠。”
徐墨点点头,写了几行字拿过来,又递上剩下的药膏和几粒护心药丸,道:“你让他将这封信送给冯捕头,注意信给他后要藏好,也不要直接上门送,最好等在冯捕头经常走的路上再送……我现在回去处理点事情,你自己保重!”
徐陵接过药和纸,只见纸上写着一行字:“宁与友邦,夜来,送君一场宝贵。”
………………
徐墨悄悄潜回客栈,天刚亮就去交付房钱出了城,接着在城外改换服装,扮成卖药的山客重新进城,然后找到徐陵提到的卖面食的小贩吃了两碗热腾腾的面条。
等了一会儿就见到一个下人找来,让他亲自给徐陵送碗面过去。
徐墨随后去附近药铺逛了一圈,卖了几棵药材,就转到了徐家附近,等着小贩出来,
小贩挑着担子出来后,就见两人围了上去,一番盘问,还在他身上搜检了一番,只搜出了几十文钱,把钱昧下后才将他放走。
徐墨转身离开,绕过两条街后又远远的吊在小贩身后。
只见小贩将摆摊的地点换在了另外一条街头,不时紧张的向里面张望,这样的表现放在有心人眼里肯定会出问题,好在徐墨已经观察过,并没有人跟着他,而没过多久就见一位鹰鼻宽额的大汉走出来,他赶紧端着一碗面迎了上去。
徐墨趁机走进临街的一家酱货店里,进门前回头看了一眼,正好看到小贩将纸条从碗底递了过去,又贴身说了几句话。
他挑了块咸菜让店家包上,等到大汉从这条街走过时听到街上人都巴结的叫着“冯捕头”、“冯大人”,他也就确定信送对了人,接下来对方会不会赴约,就只能等了。
因为有人监视,直到下午两点左右他才找到机会翻墙进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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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一章 交易
一只蝴蝶撞到窗户上,发出轻微的声音,却让徐墨惊了一下。
再次看了一眼手里的玉坠,就随手收了起来,此时他忽然明白过来,有没有这个玉坠,他和徐陵的大伯都不可能是朋友,而从一开始他就没打算和对方硬碰硬,那是找死,只要能迅速脱离这个漩涡,这些都不是问题
何况这个玉坠虽然引起了黑蟾的变化,但它是不是宝贝,还是普通的玉坠,现在还无法确定,毕竟他对这个世界了解的太少,或许这个世界的玉石对观想黑蟾图有特殊的功效也说不定。
他也不怪刚才自己想得太多,现在他很很弱小,任何危险都要提前考虑到,提前做些准备总不会有错,而现在他则需要尽快处理徐陵的尸体。
昨天夜里交谈时,他已经从徐陵处得知,他们家修了一个躲避灾祸的秘室,入口就在这个房间的床下面。
他先进去看了一眼,里面空间不大,但放着粮食咸菜和干肉,角落里有一口小井,还有一个仅容一人爬行出去的通道通向院外——如果事情不顺,这将是他的逃跑通道。
将徐陵的尸体搬进去,把所有的痕迹清理掩盖,又做了一番布置后,接下来就看那位冯捕头是否按约前来——不管来与不来,他都要在今晚离开这里,但在对方之前,院里却来了一群不速之客。
听到动静,他心中一沉,第一个想法是冯捕头竟然将他的信告诉了徐陵的大伯,他之所以找上冯捕头,是因为对方身为王县丞的女婿,王家和徐家一向不睦,难道他得到的信息是表面的
但很快就听到一个谄媚的声音道:“……不是小的多嘴,珲少爷您真是仁义,陵少爷病了,您不仅帮着请大夫,每天还抽时间过来探望……”
他心中一松,明白来人是谁,正是徐陵的堂兄,徐珲,于是他赶紧躺回到床上,用刻意弄脏乱的头发将脸遮住了大半。
没一会儿六七个人进了屋子,然后一人走到床前一步之外,捂着鼻子,语气中带着刻意关心的道:“陵弟,你今天好点了吗”
徐墨心中一晒,但见对方没有发觉床上已经换了人,还是松了一口气。
徐陵这位堂兄的关怀明显只停留在了两句问候上,随后抬手将一个大夫招过来,他则站到了窗前。
徐墨心中一喜,对方这样一挡,房间内光线更暗,更利于伪装,对于大夫的到来,他已经想到可能会有人检查,所以也想过应对的办法:首先,他《混元劲》已经入门,可以控制细微的肌肉,这样就有利于他控制呼吸心跳,另外,观想黑蟾图能控制自己的精神活动,再加上前一段时间两次重伤,模仿垂危的状态也算有“心得”。
那位大夫好像也知道些内情,见他呼吸断断续续的模样,就只伸手把了把脉,随后就对徐珲道:“珲少爷,令堂弟脉在筋肉,缓如水漏,胃气已绝,这个……请恕在下无能为力了!”
徐珲大义凛然地道:“二叔只陵弟一子,还请谢大夫尽力救他一命,无论花多大代价也在所不惜!”
谢大夫道:“救人性命乃是积功德的事,但陵少爷之病已非药石可救……”
徐珲叹气跺脚道:“这……真的不能救了吗唉,那我陵弟还能活多少日子我要回去禀报家父,还不知道他老人家会伤心成什么样子……你对陵弟一直不离不弃,还算忠心,你留下来照看好陵弟,如果有急事,一定要尽快通知我,明白吗”
……
一行人匆匆而来,匆匆而去,对徐墨来说,唯一的遗憾就是没能从他们口中听到更多有用的信息。
接下来一直无事,春日天短,不知不觉外面天色就已变暗。
徐墨昨天几乎没有睡,等待的时间又比较枯燥,他就观想着黑蟾图慢慢进入假寐之中,得益于前面几个月在山中的锻炼,这种状态下不会影响他的感知和听觉,所以,听到有人跳进院子后,他适时的清醒过来,然后将自己的状态调整到“病重”——对于冯捕头,他倒不必表现的像快要死了,而且,以对方的经验,表演太过也有可能露出更多的破绽,为了表现得更逼真一点,他干脆停止观想,剧烈的头痛就像受惊的毒蛇,一下就昂起了头吞噬而来!
冯捕头走进屋子的时候,看到的就是徐墨无比痛苦的模样,他盯着看了一会儿确定并不是装的后,就打开窗负手站在了那里,但是“徐陵”一直不说话,他不确定他是不是病得太重没有发觉他的到来,就开口道:“我来了。有什么事可以说了!”
徐墨这才像是刚发现他似的看了过来,费力的喘了几口气后,道:“我快要死了……”
冯捕头没想到“徐陵”说这样的话,不知道他的目
第十二章 请你上路
冯捕头生怕徐陵反悔,又一次问道:“你确定要将你家产业都卖给我吗”
得到肯定的答复后,他深吸一口气,道:“那好,你先在这里等着,我去去就回!”
说完他就迫不及待的离开了徐家,半个小时左右,他就带着一位四十岁上下面相忠厚的男子返回了徐陵的卧室,然后指了指床上,道:“徐典史,你来问他吧。”
徐墨心中一动,很快想到这应该就是徐陵所说的,原来徐家族长一支的徐济赢,而冯捕头带他过来,明显是要做个见证。
徐济赢此时走上前来,面带急色的道:“贤侄,冯大人说你要将家里的田地卖给他,田地可是根本,这,这可是真的”
徐墨一副被病痛折磨后虚弱的模样,道:“是真的。”
徐济赢皱眉道:“你……你可要想清楚!没有了田地再多的钱也是无根之萍啊!”
徐墨沉默了一下,据徐陵讲,徐济赢对他们一家向来都很关心,但他又不是徐陵,现在可不想被他耽误太多时间,道:“大人关心,小侄铭感五内,但此事小侄决心已定!”
徐济赢扫了一眼冯捕头,低头道:“此事事关重大,你家中尚有长辈,你自己能做得了主吗”
此时冯捕头走到徐济赢身边,道:“徐典史,我请你来是想做个见证,至于说他能不能做主——只要他同意,他已是一家之主,当然做得了主!徐陵,当着你徐大人的面我问你,卖产业之事,可有人逼你”
徐陵道:“没有。”
冯捕头又道:“是你请人约我过府,商量卖地之事,现在你还愿意将地卖与我吗”
徐陵道:“愿意。”
徐济赢刚想说话,见他回答得这么干脆,只好把话又咽回到肚子里。
冯捕头松了一口气,回头看到徐济赢的神色,心中一动,道:“徐典史,借一步说话。”
过了一会儿,两人拿着准备好的文书进了房间,而徐济赢一脸喜色又有些惭愧的站在一边,却没有再说别的话。
徐墨自然能看出他从冯捕头那里得了好处,但这跟他没有关系,而且,这种情形下也进一步减小他暴露的可能。
签字画押后,冯捕头认真比照完毕,将它们小心的收好,留下银票后就出去安排护送“徐陵”前往府城之事——从头到尾,他都没有怀疑过徐墨的身份,一来,是想不到会有人顶替,二来,有那么一大笔财富放在眼前,他也无心关注别的方面,也因此,即使稍微有点怀疑,他也选择性忽略过去。
很快,冯捕头就带着两个手下来到徐墨面前,道:“这是我两名得力手下,王远、郑西林兄弟,一会儿他们俩驾车护送你去府城。”
徐墨此时像是畏寒似的低头缩在一件带帽子的大氅里,闻言拱手道:“有劳两位了。”
冯捕四下看了看,道:“你有什么东西需要带的,我让他们帮你收拾一下。”
徐墨微微摇了摇头,道:“也没什么需要带的,除了父母的灵位,还有书房里的一箱书,麻烦帮我抬到车上,对了,厨房里还有几坛酒,带上两坛路上喝,能解渴,咳咳,御寒……”
冯捕头看向王郑两人,道:“徐公子想得周到,你们两人还不快谢谢徐公子”
王郑二人赶忙拱手道:“多谢徐公子!”
冯捕头点点头,见徐墨没再说别的,就挥手让两人按徐墨吩咐的去拿东西。
两人搬完东西,随后就进屋扶着徐墨往后门走去,徐墨则顺手将一顶挡风沙的帽子戴在了头上——他这样做纯粹是想挡住脸,此时点着火把,露着脸暴露的可能性太大了,但这样做也不会让别人多想什么,夜晚风大,以他的身体状态戴帽子是很正常的事。
他从帽子后面飞快的看了诸人一眼,徐济赢沉默的走在一旁,王郑二人毫不关心,冯捕头的注意力则全在他抱的小盒子里,里面是房契和地契,他也就松了一口气,但一直走到门外,临上车前才将盒子交到手里。
不管那枚玉坠是不是有问题,他都要提前做点准备,此时众目睽睽之下将盒子交给冯捕头,有心之人自然会怀疑盒子里是什么东西。
冯捕头接过盒子一看,顿时大喜,他倒不怕徐墨不把房契地契给他,但拿到手里才能真正安心。
徐墨则留恋似的在那些房契地契上看了几眼,然后转身扶着车厢道:“卖掉祖宗基业是为不孝,再无颜称呼父母赐下的名字,以后我就叫“墨”,徐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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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三章 不合格
郑西林醒来时,感到阳光刺目,他伸手往眼前一挡,又发觉手脚冰凉,紧接着一个大喷嚏让他彻底清醒过来。
他马上握紧钢刀,警觉的看向身边,发现王远靠在车厢边上正睡着,而他自己则靠在另一边。
他们现在所在的位置是一片荒地,马车只剩下车,马却不见踪影,掀开车帘,里面已经空空如也,徐墨和他的行礼都不见了。
尽管刚才已经有所猜测,此时亲眼看到还是忍不住感到荒谬,他们两个老江湖竟然着了一个“将死”的病重少年的道,甚至他连昨天晚上什么时候开始睡过去都不知道!
徐墨什么时候动的手脚
因为着了凉,头又痛又沉,加上刚醒,又冷又渴,手边旁边正好放着一坛酒,他下意识的伸手去拿,但手伸到一半又停了下来,到了现在,他如何不明白肯定是这酒有问题
酒是不敢喝了,用脚踢了踢王远,叫醒了他,然后示意他往车里看了看。
王远一时间还没清醒过来,揉着鼻子向车里看了一会儿,然后摇了摇头,问道:“咦,那小子呢”
郑西林道:“跑了。”
“跑了”
王远一激灵,猛然站起来,道:“那还等着干什么,赶紧追啊!”
郑西林皱眉道:“追什么追你就不想想我们俩为什么会睡在这里”
王远茫然道:“对啊,我们怎么会睡在这里昨天晚上……”
说到这里,他也反应过来,脸色变得难看起来:“他……那小子,他怎么敢这下该怎么办他一定往府城方向跑了,我们……”
郑西林看了他一眼,道:“那小子把马骑走了,也不知道跑了多远,我们两条腿能跑过四条吗”
说到这里他神秘一笑,意有所指的道:“再说,为什么要花那力气这样不是挺好的吗”
王远看向郑西林,茫然道:“挺好”
郑西林看向他,没有说话。
王远慢慢想起昨天徐墨说过的话,反应了过来,道:“你是说……”
郑西林点了点头,他发现现在的局面竟然要比继续送徐墨去府城还要好。
王远张了张嘴,茫然问道:“我们下面怎么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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