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女友是智脑
时间:2023-05-23 来源: 作者:楚留真
那时候刘烈不确定自己和陈傲珊之间是不是爱情,17岁的他也不懂什么是爱,他只知道两个人在一起了,就应该像父母那样,不管处境有多艰难都不能放弃对方,应该从一而终,荣辱与共。当时在刘烈看来爱情就意味着责任,面对母亲对陈傲珊的不喜刘烈不断去辩解,试图让母亲改变对陈傲珊那让人尴尬的第一印象。
每个父母嘴上都说别人家的孩子好,但内心却觉得自己的孩子才是世界上最优秀的。对于自己的子女有着不需要理由的偏护。
陈傲珊比刘烈大一岁,当初二人在一起的时候陈傲珊已经18岁成年了,故而在护短的洪红看来陈傲珊属于成年人诱导未成年人“犯罪”,无论刘烈怎么解释她心里面对于陈傲珊始终都有根刺,但是顾及到儿子的感受故而洪红一直将抓奸事件藏在心里,没有让第四个人知道。
陈傲珊性格冷僻怪异,哪怕是获得了刘烈父母的默许成为了刘烈的正牌女友,但是二人在一起一年多的时间里她却很少和刘烈父母交流,甚至都不会主动和两个长辈打招呼,这让刘烈父母心里不禁有些生气,觉得陈傲珊是大宅门的傲慢千金,看不起平头老百姓。
一边是血肉至亲的父母,一边是已经有了肌肤之亲的恋人,夹在中间的刘烈很为难。他费尽唇舌才让父母接受了“她就是这么个冷淡的性子但是人不坏”的说辞,但奈何陈傲珊的性格就是这样,刘烈也没法委屈她改变自己去迎合家长,刘烈知道只要他说了,陈傲珊绝对会按照他的意思去做,但刘烈不愿意也不舍得让陈傲珊受委屈。
当时他觉得,或许随着时间的推移,父母会和他一样看到陈傲珊身上好的一面,例如说才思敏捷,多才多艺,又高又漂亮,而且对于刘烈差不多算是千依百顺,只要刘烈想要的,哪怕是天上的星星陈傲珊都会想办法为他摘下来;同时刘烈也希望随着时间的推移,某一天陈傲珊能够变得通情达理,而不是什么人情世故都不理会、都不在乎。
但谁曾想时间带来的改变不光是好的,同时也有坏的。
一贯冷漠的陈傲珊突然就情绪失控了。在陈傲珊情绪失控的那半年,18岁的刘烈几乎是衣不解带、寸步不离地陪伴着她,连学业都放弃了。
洪红觉得儿子休学照顾女友的举动是正确的,尽管有些担心刘烈的将来,但洪红犹豫再三还是尊重了刘烈的意志,并没有干涉刘烈的抉择,她觉得刘烈还年轻,只要陈傲珊好起来,到时候再回去上学也为时不晚。
但谁曾想陈家人却要刘烈远离陈傲珊。
这让自认仁至义尽、内心又嫉妒又欣慰的洪红感觉很不舒服——我儿子对待你们家女儿比我这个当妈的还要在上,你们陈家人就是这么对待我的孩子的难道你们家女儿的病是因为我儿子引起的吗
尽管内心对于陈傲珊一直都不喜欢,但对方此时是病人,而且是心理方面的病人,于情于理洪红也没法在这个时候雪上加霜,于是她只能把情绪放在了心里,有些不合时宜的话也没有和儿子说。
接下来看到一向没心没肺的傻儿子因为感情而变得消极、沉默,整夜整夜地不睡觉,甚至沾染了吸烟的恶习时洪红心如刀绞——本来早恋就容易引起一些负面效应,因为年轻人的心理太脆弱,也不理解什么是爱,他们更多的时候会被情绪所误导,产生偏激/消极的想法和做法,很容易钻牛角尖,极端。
洪红担心儿子,但这个时候她没法对儿子进行说教,因为这会触发反弹。故而她只能找些别的事情让刘烈转移注意力,例如说琴棋书画,她借口说很久没看过刘烈写字了,要刘烈满足她的心愿——实际上却是希望儿子能够通过这些活动来舒缓心情,不要钻进了牛角尖。
问世间情是何物,直教生死相许。
天南地北双飞客,老翅几回寒暑。
欢乐趣,离别苦,就中更有痴儿女。
君应有语,渺万里层云,
千山暮雪,只影向谁去
看到儿子醉后题的半阙《雁丘词》,洪红心里面很不是滋味——《摸鱼儿雁丘词》是金代文学家元好问创作的一首词,在刘烈很小的时候是她教给刘烈的,当时只是为了培养儿子对于文学的美感,并没有过多地去注释意境,她希望刘烈自己去理解诗文的含义,而不是将自己又或者是旁人的观点强加于子女的心灵世界——这也是她和刘烈父亲对于刘烈教育的最大分歧点。
古说字如其人。
刘烈的书法受隶书和颜体影响较大,字体方圆相济、轻重有致,方正雍容之余却又隐隐流露着坚韧不拔的风骨,但凡看过他的字的人无一不是满口称赞。
这半阙词前面写的很好,但最后一句“只影向谁去”却变成了刀剑一般的狂草,让洪红看得心惊肉跳——这孩子,已经走进了思维的牛角尖,有了极端的苗头了。
正当洪红打算跟儿子好好谈谈的时候,儿子突然就喜滋滋跑出去了,几天之后和暌违半年的陈傲珊手挽手回到了家,并且对洪红宣布了一个“好”消息。
他们要结婚。
洪红生生将吐到了嘴边的粗话给咽了回去。
洪红自己尝够了早婚的苦头,故而在她的观念中刘烈最好是晚一点结婚——这也是大多数为人父母的本能,都不希望孩子重蹈自己的覆辙,总会将自己的遗憾强加于孩子身上,认为自己的人生教训会给孩子竖立一个明确的榜样,让他明白什么是对错,学会取舍。
哪知道龙生龙凤生凤、老鼠生子打地洞,父母身上好的刘烈没学会,坏的倒是学了个十成十!
本来洪红心里就对陈傲珊诸多不满,再加上她和陈傲珊接触的次数比较少,而且刘烈这个家伙自从获得了父母的首肯之后更是整天和陈傲珊腻在一起,连儿子都看不到,又怎么去了解儿子女友的秉性连儿子女友秉性都不了解,又怎么可能同意她升级为儿媳女友是可以经历很多个的,但是儿媳绝对只能有一个,这是原则问题,没得讲。
眼见刘烈被洪红骂得狗血淋头、哑口无言,陈傲珊便提出要和洪红单独谈一谈。
陈傲珊和洪红那次单独会面发生了什么事不足为外人道。
洪红很快就气冲冲地跑了出来质问刘烈是不是一定要和“那个女人”结婚,浑然不管“那个女人”就在她的身后。当儿子在她“你要早婚我就跟你断绝母子关系”的威胁下仍旧死咬着不松口,洪红真的是没辙了——她悲哀地看到了历史在重演,只是故事的主角从她自己换成了她的儿子。
有些时候长辈的话并不是没有道理的,当初洪红的父母就和她说过无数大道理,但是被爱情蒙蔽了心灵的洪红完全当成了耳边风,最终为自己当初的任性付出了沉重的代价——扪心自问,这些年来洪红的苦难多过于幸福,她几乎是在自己选择的人生道路上膝行了十八年,她不想刘烈也经历同样的不幸和苦难。
被她护在羽翼下娇生惯养十八年的刘烈,也承受不起那些苦难和风雨。
万念俱灰的洪红觉得自己好失败,尽管她一直不让刘烈父亲插手刘烈的教育,但眼下这个事情实在太大了,大到她一个
第七十二章 旧事
人无千日好,花无百日红。
每个人的生命中都有高峰和低谷,鲜有顺风顺水的坦途。佛说人生有八苦:生、老、病、死、爱别离、怨憎会、求不得、五阴炽盛;只要是人就没法逃脱这八种苦难的洗礼。
订婚后不久,陈傲珊悄无声息地离开了刘烈,未留片纸只字。
尚沉浸在幻想和甜蜜中的刘烈面对这个突如其来的事实想破头也不知道自己哪里做错了——如果不想和他在一起,为什么要提出和他结婚
结了婚为什么又要抛下他,并且没有任何解释、全然不顾他的感受
难道婚姻对于你而言只是个儿戏
哪怕是一句“我就是逗你玩的,我们分手吧”也好,至少事情有个完美的结局,不会让人感觉像吊在半空一样,上下不能。
爱别离,求不得,五阴炽盛。
刘烈因为陈傲珊的出走消沉了整整两年。
原本洪红打算让刘烈自己走出来,故而并未触及儿子的伤口,并且尽可能地不去提起心中的愤懑和不满——木已成舟,刘烈的人生是他自己选择的,哪怕是父母也没权过多干涉。
直到洪红无意间发现刘烈竟然用打黑拳的方式来摆脱痛苦,把自己辛苦怀胎十月、强忍十二级阵痛才赋予他的身体用来作践自己、取悦观众。
既心疼又失望的洪红终于忍不住爆发了。揪着儿子回家之后,她先是痛斥了刘烈的自把自为,继而检讨了自己作为家长的失职,最后向儿子披露了他们作为家长的难处——
不要以为只有你一个人痛苦。
洪红恨铁不成钢:你好手好脚的一个铮铮男儿,跟她所谓的豪门千金在一起受了多大的委屈别人不知道难道我还不知道
咱家跟她姓陈的结亲,不是图她们家什么,而是因为她私下里向我下跪保证,说她会好好照顾你一生一世,再加上你们对于未来的计划也说的是头头是道——现在看来我当时真的是鬼迷心窍了,你们那些所谓的计划根本就是小孩子过家家的幻想,你们严重缺乏执行力,许下的承诺只不过是激情过后的荷尔蒙作祟!
当初你被我抓到早恋时我就告诫过你感情不是过家家,你们不管是家世还是性格各方面都不适合,但是你老爸说你、打你你都铁了心要跟她在一起……现在想想当时我真的不该心软,我应该长痛不如短痛,干脆一点直接搬家,不让你再跟她见面就不会有这些事情发生。
一步错,步步错。
你和她交往从头到尾都谨记了老妈的教诲没有拿她陈家半根针,这点我很欣慰,男人就要有骨气。但这点事情光我们自己一家人清楚有什么用你知道外面的人是怎么看的
在外人看来你是小门小户的凤凰男,想要攀龙附凤,是没出息的、吃软饭的小白脸;我们做父母的在外人的眼里就是教子无方、卖儿求荣的低贱商贾。
沉沦在所谓的“爱情”中的你,有看到父母为你的选择而承受的非议和白眼吗你知道他们陈家人背后是怎么对待我们的吗
有些事情,我们不会和你说。这是为人父母的基本素养,很多事情我们只能放在心里,还要对着你露出笑脸,为你遮风挡雨。
我们尊重你,把你当成独立的个体看待,从小就给予你最大化的自由。现在看来我的做法是失败的,果然自古慈母多败儿,我给你的自由造成了你的放纵和忽视,又或者说是,自私。
今日的果是当初种下的因,一切后果都是我咎由自取,我不怪你也不怪她,大概这就是命中注定的劫。
但人总不能跌倒了就赖在烂泥里,人活着也不能只顾爱情而忽视了父母,我们不求你赡养我们,但你也没必要作践自己让我们痛心吧!你的生命你的身体是我们赋予你的,伤在儿身痛在娘心这句话难道还要我告诉你吗!!
你痛,我比你更痛。
醒醒吧儿子,如果她真的在乎你,为什么连一个字都不留给你一句“等我,我会和你解释清楚。”,算上标点符号也才十二个字的话就能解决问题的事,为什么要搞得这么复杂、让你这么痛苦
两年,整整两年的大好青春都被你浪费了,连学你都不愿去上了。
为人父母我不应该用负面的、阴暗的心理去揣测别人,所以我不去揣测她的想法和动机。我能做的只是让你死心,让你看清现实,哪怕现实残酷得让你无法面对。
但人,始终是要面对现实的,你总要长大,独自去面对苦难。
我会去他们家要个说法,如果她让你等,你愿意等一辈子我都不会说你什么。
因为这是你自己,作为一个20岁的成年人的选择。
但如果我上门了,她还是这样什么解释都没有,我勒令你必须和她划清界限,一个神经不正常的、做事没有交代的人是没资格成为一个妻子、母亲的。
对儿子痛陈心迹之后,洪红第二次踏进了陈氏的高门大宅。
尽管刘烈的家庭和广府陈氏这个庞然大物没有可比性,但是洪红还是勇敢地提出了解除婚约,闹得陈老爷子大动肝火——本来和小门小户的商贾结亲陈老爷子内心就不是很乐意,当初要不是陈傲珊宁愿挨家法也要一意孤行,陈老爷子是打死都不可能同意这门门不当户不对的亲事的,但谁曾想他掩着鼻子仿佛吃绿头苍蝇那样昧着良心答应了这门婚事,别人不单止不感恩反而还踩鼻子上脸主动解除婚约!
勃然大怒的陈老爷子当场致电远在北美洲的陈傲珊,要求她给个说法。
面对亲人的震怒,未婚夫一家的期盼,陈傲珊只说了两个字就挂断了电话。
不解。
不解什么不解都什么时候了还这么惜字如金
气急而笑的洪红抢过电话打了过去,但陈傲珊对此却没有任何解释,也没有任何安慰。
她只是静静地听着洪红仿佛放鞭炮一样痛陈了各种不满,只有洪红在问“你有没有在听”时才及时嗯一句。
婚约最终没解成。
一是陈家势大惹不起,二是洪红骂了半个多小时陈傲珊都一语不发也没有反驳,这让洪红看到了陈傲珊身上和刘烈如出一辙的固执——果然是不是一家人不进一家门,这死丫头的倔脾气跟那臭小子倒是天生一对!
气消之后,洪红走到僻静处,单独和陈傲珊说了一会话——准确来说是准婆婆问,准儿媳以单音节回应。
洪红:刘烈说你不爱讲话,我们打交道少,我也不知道该怎么和你交流。如果你想和我说,想挽留这段感情,那接下来我问,你答,同意的话你就吭一声。
陈傲珊:嗯。
洪红:你爱刘烈吗
陈傲珊:爱。
洪红:你和我的保证,是不是经过深思熟虑的
陈傲珊:是。
洪红:那你为什么一句话都不说就离开
陈傲珊:……
等了许久,陈傲珊只是沉默,洪红的火气又有爆发的迹象。她深吸了一口气,强迫自己冷静下来:你是不是有苦衷
陈傲珊:嗯。
洪红:你知道刘烈的近况吗
 
第七十三章 生态舱的副作用
答应了母亲两日后,也即是周五会回家,刘烈便放下了手机专心对付眼前的食物。
石狮的小吃种类挺单调,对于在美食之都长大而且很挑食的刘烈而言能入口的简直寥寥无几。但今天也不知道是怎么了,他觉得肚子好像怎么都填不饱,七个闽南语音同“蚂蚱”的肉粽、三碗拌面下肚刘烈只吃了个半饱,看见服务员小妹一脸“你是猪吧”,刘烈只觉得面上阵阵发烧:“麻烦再来五个肉粽两碗拌面,豆浆也再来三碗,多放点糖,谢谢。”
凌晨五点多这个点出门的人并不多,这家店此时只有刘烈一个客人,故而服务员小妹很快便端着刘烈点的餐过来了,放下东西后犹豫着问道:“先生你要不要创可贴”
“”刘烈诧异地接过了服务员小妹从围裙口袋里掏出的化妆镜,一照镜子才发现左眉靠近末端的位置结了个两公分左右的血痂——一年前眉眼受伤的时候他的师父段老爷子就曾叹息了好几天,刘烈问及,段老爷子又不肯细说,只说在面相学而言,无论男女断眉都是大忌,责怪刘烈怎么能这么不小心破了面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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