科学捅炸异世界
时间:2023-05-23 来源: 作者:不保存
进口布匹质量实物到手,大家都是内行,质量一看便知,不过一般般。但经过五六道空间传送之后,在价格上仍旧存在一定竞争力,这让所有纺织作坊主都有些心寒。要知道,空间传送这种运输方式,除去运费之外,大量因空间裂缝而毁损的货物价值也是算在良品里的。且按照经验,随着运输规模的扩大,运输成本与毁损率还有一定的下降空间,也就说是,这些‘西布’还有至少两成的降价空间。
这刀子已经顶在大家的胸口,再不动作必死无疑。
顺势,老伊扎又使出撒手锏:技术扩散。先与另两家有新技术的作坊主密谈一番,确定三家第一集团带头地位,接着拿出一部分非核心的图纸,以此为诱饵,彻底将另外几家拉入伙并定在次一等的位置上。
工匠区纺织作坊的图纸各自当做宝贝,其实差距有限,毕竟是从两三家小作坊分化发展而来,都是低效生产的货色。且魔法纪元开始以来,伊扶森神权国建立也不过三百年,与所有大型封建王朝一样。初时环境宽松却不重视这方面发展,待完成扩张社会稳定,人民生活水平提高,却又渐渐腐朽,重税之下抑制研发投入,再加上封建与宗教相结合,技术进步的动力几近于零。外来布货在巨大的运输成本之下,价格仍旧旗鼓相当,由此可见一斑。
值得一提的是,老伊扎看着三家拼凑,即将公布出去的几张图纸,却总有一种相似感。可惜,不待皱起眉头略感不妥的老伊扎深究,便被行会建立所面临的诸多杂务缠身,分去心神,将此事忘在脑后。
而正所谓人多力量大,还不等纺织作坊行会真正建立起来,其好处便开始凸显。首先就是税务,在作坊主们贯口一般的哭穷表演上,话题难免落到最大的账务黑洞:税务,之上。在几分眼神交流之后,一个心机不深的作坊主率先打破潜规则,爆出自己今年上交的税务总额。
正如地球企业大力促成员工之间工资隐秘的潜规则,地球混混也不会告知店家别家的保护费真实数据,这边的税务牧师也明白分则力弱的道理。一本烂账之下,若还想顺利收税,调拨作坊主之间的矛盾,让其互不通气是最简单易行的办法。
见有人带头,诸位坐在一起闲聊的作坊主再次眼神交流一番,另一个跟着开口,然后陆陆续续都说了个数字。
老伊扎当然稍稍掺了点假,且并不认为旁人说了真话,但这些数字仍旧有其意义,至少让那些收税牧师的丑恶嘴脸暴露无遗。在诸位作坊主心中,早知收税牧师是‘坏人’无疑,只是没想到这么‘坏’,却又因为宗教上的压力,一时之间全部沉默,无人敢带头骂一句坏话。
一位机灵的作坊主轻咳几声,生硬无比的将话题引开,仿佛刚刚大家啥也没说一样:“关于今年新棉纱锭的价格,不知大家有什么想法。”
刚刚积压下来的情绪瞬间爆发开来,众人七嘴八舌抢着说话,极力掩盖怯懦畏惧。既出货价格同盟之后,进货价格同盟也建立起来。顺便的,大家也稍稍说了说往年的价格,然后
第306章 昏鸦六
接下来两日,为了这笔可能大赚也可能大赔的生意,新成立的纺织作坊行业行会连番会晤磋商,诸位作坊主也是暗中串联游说。老伊扎最开始不想参与,平时闭门谢客会上泥胎菩萨。直至‘接单’与‘不接单’两伙作坊主的划分渐渐清晰,对立越发严重,老伊扎终于咂摸过味儿来,这根本不是在讨论生意,而是在争夺主导权。
当然行会内部商讨作为一种新的议事方式,一群大小狐狸作为参与者还未认识清晰,没有争权夺利的自我觉悟,就仿佛小学生班级讨论春游地点一样,只是本能以争吵来实现自己的目的。但行为上却是分毫不差。
这可不行!老伊扎看出势头不对,想去阻止这种分裂甚至散伙的苗头,却一时找不到办法,只能不再沉默下去,以半个创始人的身份开始当和事老,尽量将话题框在生意内,阻止揭老底与无意义的谩骂。
第一次,一场不欢而散的聚会结束,老伊扎感到筋疲力竭,回到家中仍旧满脑子会场上的杂乱叫嚷声,后脑勺隐隐作痛。吃过饭,挑起免战牌,并索性抛出此事,与白阳商谈起来,却没想到后者扑哧一笑,道:“这还不简单”
“请夫人教我。”
“行会规则说是‘同进退’,可也没必要像一家作坊那样,事事皆是‘同进退’。”
“这……”老伊扎沉吟片刻,觉得靠谱。想做这一笔生意的自己去便是,畏怯的也没关系,而在价格上,看似不团结,但这个行会还只是初开,所有方面都进行约束确实力不从心。确实应该多参考‘行商团体’那种松散又紧密的组织方式。
果然,次日,当老伊扎说出这个折中办法的时候,几个作坊主还以为老伊扎心灰意冷在说气话,并意识到继续吵下去又分裂之虞,争吵顿时止歇,还劝老伊扎莫要质气。老伊扎却摆出平和而真诚的笑容,再次重申成立行会的目的,并表示自己并未情绪化的做出决策,而是经过深思熟虑才得到的结果。
将诸位作坊主迟疑不定的样子,老伊扎最后道:“行会的存在,是为了维护大家的利益。比如说,出货价进货价还有税务等等,对这些价格擅自改动,当然会损及大家的利益。但在这件事情上,却又不同,接与不接对其他作坊并无所谓,诸位以为如何”
若要较真,当然存在影响,竞争对手的壮大,就是自己的败亡。不过此时此刻,这些作坊主还是点头接受了这个说法,开始各自决定经营策略。倒并非如此简单被说服,只是搁置争议以观后效为当下最好的解决办法。
老伊扎在短暂的沉默等待后,抛出下一议题:“那么下一议题,不如将后辈们的婚礼再提前一些,大家以为如何要知道,工匠区其他行业的新技术税很快就会被完全落实,到时候税务牧师们对我们这个行会的态度还不确定,若是先一步加深联系,做大声势,总是好的。”
诸位作坊主面面相觑,然后齐齐点头附和。工匠区内大家邻里邻居,纺织作坊的作坊主没事便聚在一起,这是根本瞒不住人的。有心之人再从魔法工匠雇员甚至亲属口中稍稍打探,这个行会的内部运作也便近乎公之于众了。税收牧师对行会串联这种行为的态度真心难说,若是强制解散,有一层亲属的联系,名亡实存暗中继续开会也是可行的。
是以,接下来,想接捐助平民窟单子的作坊主去主城区洽谈,对这单生意不感冒的作坊主开始张罗婚事,顺带着一群中老年妇女也彻底活跃起来,搞得颇为热闹。不过少女白阳混迹其中,却是有些尴尬,非是身份,而是年龄与天赋。虽然
三妻子也是和于教典的正妻,并非古钟国侍妾的地位。但不可避免,中年老妇女们或是出于对年轻女人的妒忌,或是对旁系神眷者惯常的不屑,都让少女白阳若有若无的被孤立,直到几个年近三十的‘小辈’主动拉过少女叙话,一切才好了许多。
不出五天,两方面事情便彻底敲定。于这一场还算盛大的集体婚礼上,那些洽谈生意的作坊主面色冷峻,只因虽然得到了订单,却是一点定金也没入手,面对其他作坊主若有若无的幸灾乐祸目光,只能打肿脸充胖子。老伊扎呵呵苦笑,表面安慰一边,暗中告诫另一边。
且不说作坊主们的勾心斗角,婚礼在诸多妇人的操办主持下,进行得井井有条。依循教典,各种仪式一样不落,照比白阳入门的时候,差距真是天上地下。
不过当诸多仪式完毕,新人各自回家,本该是大摆宴席胡吃海喝一顿,却不想会场来了些个不请自来的客人。比如几个在贫民窟介绍工人的掮客,这是最讨厌也最好对付的。比如几个其他行业的作坊主,这是最受欢迎却来得不是时候的。最后比如几个税务牧师头目,这是最畏惧也最不能怠慢的。
这好歹是公开场合,基本的面子与形象还是要维持的,几位税务牧师只是吃饭喝葡萄酿低声聊天,看起来与普通客人一样,并未闹事或撂下狠话,让诸位作坊主暗舒一口气。
婚宴结束,诸位作坊主再次聚首,议题当然是分析税务牧师的来意。不得不说三个臭皮匠顶一个诸葛亮是有道理的,众人七嘴八舌的讨论一番,各种靠谱与不靠谱的猜测碰撞。被驳斥者在不忿的情绪中努力挑对方说法的错漏之处,旁听者也可采众家之长,有新的发现。
所以,当一个能够说服众人的说法出现,自然也便**不离十了。而结论便是,这是一次试探,目的类似打草惊蛇,看看这个行会是否团结一致,是否牢不可破。
老伊扎作为行会的半个创建者,面对困难再次被推上前台,被迫宣读了这次会议的决议:第一条,不可擅自与税收牧师报信或联系,第二条,若遇到上门的威胁,不必惊慌,稍作拖延后联络大家共同商议对策。
话落,环顾四周,老伊扎没有被吹捧得失去理智,补充道:“大家都知道,这个行会是借鉴了行商的价格密约之法,而非是教会的牧师管辖方式。也就是说,在座的各位在地位上是平等的。”
稍稍停顿,看到四周点头的动作之后,继续道:“但从行会成立至今的会议经验上,想必大家也看得出来,却仍旧需要一个主持会议引领议题的人存在。老朽不才,多次占据此职,实在汗颜,但这是不正确的。老朽并不比诸位上位半分。”
作坊主们面面相觑,大概猜到了老伊扎的意思。这个毫无实权的‘会长’确实是吃力不讨好
第307章 昏鸦七
这一场家宴,不论是参加成员,还是热闹程度,以及时间,当然还有花费都大大超出预计。本就是高兴庆祝的喜事,再加上酒精的作用,几分醉意下就仿佛下坡的车轱辘,自然是越喝越嗨根本停不下来。
且不说三个终身仆忙得脚打后脑勺,仍旧供应不上足够的饭食,无奈让几个吃一半的普通人苦力转而进厨房加班。单单是葡萄酿,在最初的两坛与外加的五坛之后,还是不够。面对家人与几个魔法雇员高涨的兴致,老伊扎本想不顾体面就此收场,却在少女白阳的温言软语下,选择让大家尽兴。
从桌边诸人的面色上稍作推测,再将两个听不懂‘言下之意’的直肠子水系魔法战士加三倍,老伊扎咬咬牙,索性再次通过两个气系魔法师买入十坛葡萄酿。
待这第三批酒出现在惯常运输布匹的法阵上,老伊扎又是一阵肉痛,却听旁边噗嗤一声笑,扭头正看到微笑着的少女白阳。
“大人,您看您这样子。家里的生意越来越好,又是难得是双喜临门,就不要绷着一张脸了。那两位新来的孙媳妇还以为自己做错什么,一直拘谨着的样子。”
老伊扎余光瞟过去,看到两个正襟危坐的小丫头,微叹一口气,“夫人说的是。”
“我年幼时候参与行商队伍的聚餐,父亲总是暗暗告诉我一定要多吃,怕凑份子的钱吃不回来。不如您也放开心思,多喝一些如何”
老伊扎被这相当朴素的想法逗得哈哈一笑,转念却也将之认可。就仿佛关与无力反抗与乖乖享受的那个段子,钱都已经出去了,再苦闷抱怨也是无用,在放宽心的同时,用‘肚子’赚回来一点才是上算。“就依夫人所言。”
而随着作为一家之主的老伊扎放开思想上的包袱,小小家宴的气氛再高涨三分,推杯换盏之间又是五坛葡萄酿下肚。
老伊扎的神智开始不清晰,话也渐渐变多,甚至于一手一个揽住两个儿子,将心中隐藏的想法抱怨出来。一会说大儿子太过注重信仰、忽略了家中生意、一妻一子太少;一会又转过头去说二儿子心太善,做生意的时候与同行税务要百般周旋,遇事多想一层。然后眨巴两下浑浊的双眼,迷蒙之中竟然分辨不清哪边是大儿子哪边是二儿子,迷惑片刻便有了办法,索性将刚刚这些话拧着个再说一遍,确保万无一失。
可惜,两个儿子皆是不善酒力,已经辨不清东南西北,更别说老父亲在耳边的反复絮叨,一切只当耳旁风,有听没有懂。
有资格喝葡萄酿的其他人也差不多,几个妇人皆是脸色酡红,火系气系魔法工匠因为是客场稍稍收敛,却已眼神迷离。唯独两个水系魔法战士,仍旧胡吃海塞,不愧自身魔法属性。
至于几个小辈和远处席面上的普通人,或已经回屋子休息,或是仍旧不甘心的歇一会塞两口,并用余光瞄着这边的酒肉,盼着能有些残羹剩饭可以改善下伙食。
少女白阳眯着眼睛环顾四周,目光最后落在端盘子跑来跑去的少年吉姆身上,然后起身,来到老伊扎身边,柔声劝道:“大人,别喝了,您醉了。”
含混支吾几声,老伊扎眯眼打量白阳,笑着摇摇头,说道:“我没醉,只是有点高兴!”
不动声色却又十分轻松地将二儿子阿里巴挤开,少女白阳微笑道:“是是是,您没醉,但者酒还是慢些喝为好。不如说说话,散散酒劲再喝不迟。”
长长呼出几口热气,老伊扎看看东倒西歪迷迷糊糊的两个儿子,这才想起不知从何时起,二人根本没有回过话,全然是自己自言自语而已。小孩子生气似推了大儿子一下,得到两声哼哼,又去推二儿子,却被赶苍蝇似的摆摆手。
“不如您与我说说如何”
“白……白……”打了两声磕绊,却是全然想不起后面的发音,老伊扎摇摇头,不再纠结于此,只是再次说起话来,内容仍旧不离两个儿子。
“不如说说您少年时候的事情如何还有这白羽鸦的外号。”
“嗯……白羽鸦,呵呵,我才不是白羽鸦,白羽鸦是另一个人的外号。”以此为开头,老伊扎顺着这个问题开启思路,将少年时候的事情絮絮叨叨东一榔头西一棒槌的讲述起来。总结凝练后也很简单,就是两个自恃武力的工匠区少年蒙面去贫民窟行侠仗义的故事。
乍听是光明正大,但细细分辨也不过是欺负普通人满足少年人自我认知过程而已。即使是此时一切过程与动机皆经过粉饰,细细分辨仍旧可以找到许多前后矛盾与荒谬夸张之处。“……我们两个都用白羽鸦的名字,外套也一样。但比较起来,还是他做事多一些,这个外号大部分是他的。”
少女白阳做出心生向往的表情,问道:“不知那位心怀正义的虔诚信徒是哪位大人,若有机会能够瞻仰一下也好。”
“你是见不到喽,那家伙死掉好几年了。”话落,老伊扎仰望天空仿佛在寻找一颗星星,无果后垂下头颅面露戚容,却又端起酒碗,一口猩红的葡萄酿灌下。少年玩伴的死亡,对老年人来说是最伤心感概的一种事情。
“难道这位大人晋升入大主教了”
“呵呵,谁知道呢。”这句话半是疑问半是哀叹,老伊扎摇摇头:“反正他活着的时候天上有星星,却到死也没有穿上大绿袍。”
心中不平,便没有控制住音量,远远近近该是都听到了。少女白阳微微皱眉,笑道:“老爷,您喝多了。既然得到神树的认可,成为天穹树荫上的果实,自然就是大主教,这是错不了的。”
正如少女白阳所提醒的这样,一个九环魔法师,于夜空出现对应人星的强者,必然有其相应的待遇地位,这种激励机制必然是被公开宣扬的。
老伊扎呆愣一下,看到餐桌不远处几个魔法工匠,酒醒几分,故作回忆状,说道:“嗯……是老朽记错了,那位老朋友可没有那份福气。距离神主的恩典终究是差了一步。”
少女白阳将身前两碗倒满葡萄酿,又道:“为您的这位老友荣入天堂。”
老伊扎眉头皱了皱,感觉少女白阳此时的画风有点不对,但闻到酒香,又沉浸在感怀故友之中,记忆中诸如嫉妒、艳羡、还有隔阂疏远等等片段,一起涌来,不知不觉便将一碗葡萄酿饮尽。
“不知这位大人物的一生又怎样了呢”
老伊扎却是听而不闻,想起刚刚的表现,居然自承‘记错’开什么玩笑,这种事怎么可能记错。不顾少女白阳的轻微阻拦,倒满一碗之后再次饮尽。
“大人,您这样喝可不行,有伤身体。”
“还能怎样看不上祖传的作坊,去主城区打拼,参加几次圣战娶妻生子,然后幸福一生呗。”顿了顿,老伊扎又笑道:“说起来,冬天的时候还见到了他的孙子,啧啧,长得和他少年的时候一模一样。当时吓我一跳,还以为老朋友被神主批准从天堂重返人间了呢
第308章 昏鸦八
‘全家生死’几个词入耳,老伊扎只以为听错。一个一环水系与一个普通人讨论一群四环五环土系魔法师的生死没有比这更荒谬的事情。是以迟疑之间还在寻思相似发音的单词。
直至看到金属利刃特有的光滑反光色泽从跪伏在地少女身下闪现,这才暗道不好。但短暂的迷惑加上年迈,已经错过最佳反应时间,只能在胸腹处凝构出一片透明的甲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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