征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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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蓟州官道

    “首领，这帮唐狗简直就是魔鬼！”一名鞑靼鹰卫看着京观说道。

    “哼，长生天不会放过他们的，正事要紧，留下小部分人，其他人四下搜索这批唐狗的踪迹。”鹰卫首领速不台看着京观也有些心悸，脑海里回想起幼儿时听的唐军破族筑京观的事迹。

    “到底是谁，这只唐军的主将，此子日后必是心腹大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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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蓟州方向的战斗已经结束，可是辽东方向的战斗一直没有停止，羯族的这次夜袭原本快要达到效果，将要突破唐军的战线，击溃奉天的包围。

    只是羯




身死
    白虎营，大唐中军五营之一，全部为骑兵，所选之人皆为军中骑兵精锐，或是归降的异族骑射优异者，是大唐军中最为精锐的骑兵部队。

    白虎营自大唐立国至今，立功无数，阵斩大将甚至国主无数，在敌国之中凶名远扬。

    奴儿干在乱军中看见一只白盔白甲白袍的骑兵像一把钢刀不断地向着自己突进，仿佛入无人之境。

    “千军万马避白袍。”奴儿干喃喃地念了这句唐国文豪宁轲写给白虎营的诗。

    “可汗！快跑啊！”羯族的亲卫副将一面带人向着白虎营迎了上去，一面大喊着让自家大汗撤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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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王将军，追击任务接下来交给我们白虎营吧，你们辛苦了。”白虎营提督孙青对王勋说道。

    “好，孙提督去吧，我会等到大部队来接管，我先带人清理战场。”王勋拱了拱手，转身便带人清理战场去了。

    “白虎营出发！”孙青直了直身子，下达了军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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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大都督！大捷！大捷啊！”左都督武闵的声音从在门口就能听见了，“奉天前线，白虎营阵斩羯族大汗奴儿干，全军俘虏斩首羯族王公达70余人！老方已经击溃羯族主力，现在他们龟缩在奉天成里，等玄武营一到，就开始攻城！”

    “嗯，不错，这仗打的不错，这次王勋功劳不小，反击是从他的敢死营开始的吧。”姬烈也很高兴，辽东的战局终于开始有了转机。

    “是，老王的敢死营这次伤亡不小，要不是他们不要命的反击，这次可能被击溃的是我们，是不是该赏一下。”武闵问了问。

    “赏些钱财，然后让他们下前线休息几天，和家人团聚团聚，他们是死罪，只能这样了。”姬烈有些无奈地说道。

    “嗯，只能如此了，还有，大都督，还有一个好消息。”武闵突然贱兮兮的笑起来。

    “嗯什么消息”姬烈有些疑惑。

    “蓟州大捷！于烈那个小子用声东击西歼敌5000，还用2000鞑靼筑了京观！不仅如此，还烧毁了鞑靼的大批军粮，咱们得小于参军可是大大长脸了，哈哈。”武闵的心情相当之好，他的侄子武安国也在军中，这次坨坨的大捷，还做了京观，对于现在严峻的北境来说，比这次奉天大捷还要振奋士气，加官进爵是肯定跑不掉了的。

    “哦！哈哈哈，这个于小子，真是给我一个大惊喜啊，哈哈哈，快把消息通告全军，振奋士气，另外，用八百里加急把这两个消息送到中都去。”姬烈感觉全身一扫之前的压力，北境战事已经像是已经看见胜利的曙光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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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中都，于府

    “父亲，吃饭了。”于弦来到书房，叫于青前去吃饭，今日于青从政事堂回来后，一直阴郁着脸，现在中都朝局不稳，四方又都有战事，想必是为国事所扰。

    “嗯，知道了，老二也回来了吧，刚好，今天和你们三兄弟聊一聊。”于青说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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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父亲，怎么今日想喝酒了，这可真难得呀。”于文笑着给于青斟了一杯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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山雨欲来
    “父亲，我这几日在西城的黑市上抓了几个走私的，”于文突然开口，“其中有一个人是我的老相识，例行审问的时候，他和我说，前段日子有人在黑市求购一些药材，看买药的人不像是一般人，像是大户人家的管家，很有贵气。”

    “三弟，这个有关系吗”于武有些纳闷，买药这不是很正常吗。

    “二哥，我一开始也是这么觉得的，结果这小子给了我一份单子，是买家给他的需要的药材名单。他说这几味药都是珍贵药材，各个都是用来救命的名材，可是，如果这几味药一起熬制服用，那就是慢性毒药。”

    “你的意思是”于青突然眼睛眯了起来，“老二，你说摄政王让袁朗带人去太医院”

    “是的，父亲。”于武点了点头。

    “给先皇治病的一直是太医院的李太医，他现在怎么样”于青有了一些不好的想法，他的心里有些不安的揣测。

    “李太医，”于弦想了想，“在动乱那天，死于乱军中。”

    话毕，父子四人又是一阵沉默，

    “明天我去太医院看看吧。”于青叹了一口气。“其实，今天我还在想一件事，假如我们刚才的假设的都是真的，但是大唐现在的状况，我们应该揭露这件事吗现在还有比摄政王更合适的人吗”

    于青的一席话让三兄弟无言以对，于青静静地看着三个儿子，等待着他们的回答。

    “父亲，”老大于弦最先开口，“平心而论，摄政王的确是当下最适合的人选，于军中威望只有大将军能比肩，朝野上下，除了朱大学士，也找不出第二个了，而皇族里，能比的上摄政王的更是没有，更何况他还有大宗正的支持。再论能力，摄政王雄才大略，干练果敢，正是眼下大唐最需要的掌舵人，眼下稳住的时局少不了他的功劳。但是，这是一时之选，如果真如我们想的那样，其为人心狠手辣，为达目的不择手段，且城府深不可测，若是坐上那九五之尊之位，只怕无人能压制住他那无尽的野心，对唐国怕也不是什么好事。”

    “那如果有那么一天，你怎么做呢”于青看着于弦，认真的问到。

    “小时候，您总是教导我们，我们读书，不为做官，不为功名，是为天地立心，为生民立命，为往圣继绝学，为万世开太平。如果真的有那么一天，愿以吾血谏轩辕。”

    “很好，很好。”于青微微笑道，可是眼眸里还是一闪而过了一丝担忧。

    “大哥，言重了，”老二于武说话了，“我相信摄政王，早年追随他征战时，摄政王和我们睡的大营，吃的大锅饭，一到危机时刻，便带着我们冲锋陷阵，即使他隐居修养，看见军中的兄弟还是和以前一样，摄政王能得人死力。先帝虽然仁厚，但是太过温和了，这些年四境外寇就是这么被养肥的。如果真如我们所想，即使是这样，我也愿继续效力。兵者，国之利器，无论大唐皇位坐的是谁，大唐军人的使命只有一条，和则守土安民，战则开疆拓土。军人不问朝政。”

    “好，你也很好。”于青给于武夹了一块肉，于武的回答他很满意。

    “父亲，”于文也说出了他自己的见解，“我倒认为，如果真如我们假设那样，我大唐可能正在一个岔路口。”

    “哦怎么说”

    “杀伐果断，心智过人，这本身正是一个帝王应当具备的条件，先帝过于仁厚，已至于四境蛮夷养死了野心，朝臣忘了为臣子的本分，开始争权夺利，结党营私，而又因过于仁厚，动辄免除赋税，国库盈不补亏，财政捉襟见肘。在位期间几次大赦天下，以至于龙蛇混杂，官府疲于应付。摄政王是雄主，实力雄厚，有太祖遗风，大唐，说不准又是一个新的盛世。不过...”

    于文没有说下去，他看了一眼于青。



早朝
    “太傅，”一名中书省的官员在朝会等待期间，找到了于青，“今天确定要下旨了。”

    “好，我知道了，辛苦你了。”于青点头回应了一下。

    “廷益，”看见于青在说些什么，朱骥走了过来，“昨天听说你在政事堂大发雷霆，和崔尚书他们吵起来了，发生了什么”

    “朱兄，待会你就知道了。”于青一脸平淡的说道。

    “上朝！”一声尖锐的嗓音从大殿传了出来，朝臣们陆陆续续的开始排队整列，依次进殿。

    “诸卿，朕，朕有一道旨意要下。”座上的皇帝，看着有些害怕，还有一些委屈。

    “宣旨吧，陛下。”摄政王笑着看着自己的皇帝侄子。

    “宣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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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朝会已经结束，于青有些惆怅地走在路上，想着今天早会宣布的旨意。

    “廷益”朱骥从后边追了上来，“你走慢一点，我年纪大了，走不动。”

    “朱兄，你怎么看，这次的决议。”于青问道。

    “摄政王有些着急，太显眼了，”朱骥慢腾腾的说道，“这么快就开始排除异己，安插亲信，摆明了是冲着我们这批人来的。”

    “我们还算好的了，”于青笑了笑，“你看刘将军，带兵平叛，忠军卫国的大将军，只赏了一件蟒袍，然后加封六百石，就夺了兵权，咱们好多了。”

    “摄政王手段果决，接下来不知道又是怎么样的风暴啊。”朱骥也敢感慨道。

    “走一步看一步吧。”于青微微叹了一口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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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都察院

    “诸位，这次中都大乱，都是因为勋贵跋扈，武臣骄横，本朝开国，是马上取天下，立国之后又战事不断，故武臣勋贵的地位一直很高，近百年来，自英宗始，开始提高文臣的地位，压制武臣勋贵，已经有了成效，已成文武并重的局面。眼下大唐兵事再起，武臣勋贵又隐隐有抬头的迹象，若是又大胜归来，我们文臣一脉又要被死死地压着抬不起头来。天子应仁厚载德，以仁孝治天下，穷兵黩武只会把大唐带向末路，本部身为言官部首，肩负上谏督导之职，诸位同僚可愿祝我一臂之力！”

    说话的是大唐都察院左都御史，陈瑛，是有名的清流领袖，出身寒门，为人刚直不阿，是个倔脾气，三朝元老，是个谁见了都头疼的角色。陈瑛因为早年家境贫寒，是靠同村的友邻接济才能读书科考，所以其人没有官架子，是个为民做主的清官。可是早年因为兵灾，接济自己的友邻和亲友都命丧战事，也使他厌恶武臣勋贵，也讨厌战事，曾经有指派给他做随军监军的差事，可被推辞了，原因是受不了和军中匹夫一起共事，如今，中都大乱，狼烟四起，陈瑛更痛恨这些手握重兵的武将勋贵，恰逢摄政王上任，大有一整朝政的意思，陈瑛当下便召集了都察院的属官御史，准备带着他们集体去大明宫上谏新帝，肃清朝政。

    “学生愿追随老师！”

    “愿追随老师！”

    “职责所在！愿随左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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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如果说人到了官场都会变成老油条，那么这些言官御史，就是官场里最后的愤青，在陈瑛这个老愤青的带领下，一群言官御史，气势汹汹地往大明宫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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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政事堂

    “大学士，太傅，”一名中书省官员来到办公房，“左都御史陈瑛陈大人，现在带着都察院和六部的科道言官，往大明宫来！说是要治所有武臣勋贵的罪！”



封爵
    “嗯”于青一脸茫然，“朱兄，怎么了”

    “你还不知道呢，”朱骥大笑，“于烈那个小子立功啦，你瞧瞧，歼敌数千，斩首2000做成了京观！就在蓟州官道上！”

    “什么！”于青吓了一跳，“这小子斩了2000人”

    他拿起军报仔细地看了起来，脸上渐渐地有些高兴也有些骄傲，

    “好！好！好！哈哈哈，想不到这个臭小子居然立下如此大功，不愧是我老于家的种！诸位同僚，今日下班之后我请各位喝酒，庆祝我北境大捷！”

    “好！”

    “谢太傅！”

    “恭喜太傅！谢于四公子！”

    .......

    北境大捷的消息瞬间就传遍了中都，再由中都派出快马，向大唐的四方传出消息。

    “于四公子果然人中龙凤，一时之杰，才刚去北境没多久就立了这么一个大功，于氏一门果然满门英才。”

    “那可不是，虎父焉能有犬子，于太傅早年在西北督抚的时候，手段也是厉害的紧，小公子的本事肯定也是于太傅教出来的。”

    “这于家是真厉害呀，大公子是京兆府伊，二公子是羽林中朗将，三公子是五城兵马司司长，现在四公子在蓟州统兵，少说也是个将军，于太傅更是进了政事堂，我大唐的宰辅，于家未来，不可限量啊。”

    中都街上的民众讨论着北境传来的大捷，而这次大捷的主人公于烈也成了所有人关注的焦点，还有整个于家，于烈从小就在中都的街道上乱串瞎玩，中都就没有不知道于家四公子的大名的，加之四兄弟一个是京兆府伊，一个是五城兵马司司长，于青又素有民望，于家在中都的名声很好，人缘也不错。

    “殿下，于家民望如此，加之四子又立下大功，外领大军，其余三子内镇中都，怕是朝中今后是无人比得上于太傅的影响力了啊。”一个胖乎乎的员外郎模样的人和身边的人说道。

    “嗯，于太傅国之柱石，孤也是要好好请教请教的。”如果于青在这里肯定能认出来，说话的这人就是当今万人之上一人之下的摄政王，看着民众讨论着于家的事迹，姬离心里有了些想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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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蓟州军游击大营

    “将军！中都来使者了！”武安国兴奋的跑进大帐去找于烈，“快起来！中都派使者来了，准时好事！”

    “啥好事把我调回中都吗！”于烈有些兴奋，这些天的行军作战，他有些吃不消了快，巴不得赶紧派个人来吧他带回去，他有些想念中都的自在生活了。

    “行啦！赶紧来吧！”武安国把于烈拉了起来，一番梳理后就急急忙忙地往外带。

    “奉诏曰，蓟州游击将军于烈，统筹兼顾，才略超群，击溃鞑靼大军进犯，斩首2000，成功牵制鞑靼大军南下，赐爵于烈定远伯，烈风卫指挥使，即刻前往东境征东大将军关麟麾下听命。”小太监传完旨，笑呵呵地把圣旨双手奉上，等着于烈回话。

    “谢陛下恩厚，臣必鞠躬尽瘁，死而后已！”

    于烈很不要脸的表现出了一个忠君爱国的臣子的样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