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皇后在位手册

时间:2023-05-23  来源:  作者:鹦鹉晒月

    明珠提起裙子,动作粗鲁又烦躁的坐在不远处的凉亭内。

    欣圆紧张的守在明珠姑姑身边,搓着袖口,眼睛通红都要哭了,这是第几次了明珠姑姑你说怎么办啊

    “行了,行了!”

    欣圆闻言呜咽出声,她害怕,娘娘最近总一斤一乍的,要不然就是问一些奇怪的问题,明明没有东西她又一次还说话了,娘娘怎么了吗。

    明珠深深紧着眉,太医也请了,法事都让人在外面做了一遍,殿里更是里里外外都清理了一遍,能找的原因都找了,怎么还是这样,还是把品易叫回来,让品易照看娘娘几天,找找问题。

    ……

    诫谄一个一个字的抄,但也不是每天都抄,纯当安慰自己,想起来就写一点,先抄写的是原姑娘的部分,抄了几天,陆陆续续的抄完了,还算满意。

    今天抄到御膳房的部分,御膳房的部分很少,他本身和大公主接触就少,也没有什么好些的,更没有数字部分,一般不重视他的报告,他有时候因为接触不到大公主,偶然还不会让他经手。

    诫谄今日抄的这份老肥正好有写,就几行字夹杂在众多人中,并不起眼。

    今日外面风雨正酣,诫谄无事,重新拿张用过的纸,用背面随意抄着,突然他停下笔,睁大眼睛拿起原稿,上面有一句话清楚的写着,凤梧宫每日一碟,两块,有时候被动,有些不动。

    诫谄腾的站起来,也不管外面有没有下雨,直接向外冲去。

    辞诡穿着蓑衣在外面劈柴,他们的惩戒并没有结束,见他出来,大声喊:“这么大的雨,你做什么去!”

    诫谄没有来得及跟辞诡开口,冒着大雨,眼睛通红,执着在马棚里解马绳,雨水冲刷着他眼帘,强硬的让他合上,他却死的睁着!就像跟这个世界有莫大的仇恨一般!

    诫谄憎恶的倔强了,签了马,快速往外跑!他娘是世道!

    辞诡见状,放下斧头追上去,大喊:“你干什么!——诫谄!你干什么去——”大雨淹没了他的声音,辞诡向诫谄的房间看一眼,转身向他房间走去——

    诫谄甩开了鞭绳,不顾大雨冲刷在脸上的大雨,他现在只想杀人,他千妨万防,每一个数字都恨不得抠出来,大公主恨不得自己亲自看,结果事情却出在最要命的地方。

    就像你知道有一个恶魔要来,你讲窗户都锁死了,定紧了,想悠闲的看恶魔绕过,结果发现门没锁一样的想死!

    诫谄现在想死的心都有了!他们在大公主身上花了那么大心里,结果出了这种事!皇后娘娘吃了多久了!他娘的吃了多久了!

    诫谄站在宫墙之外,冒着大雨,拎着好不容易出来的老肥:“多久了!吃了多久了!”

    老肥双脚离地,不明所以!

    诫谄才不管会不会暴露这个棋子,这个棋子就是废了也要问个明白。

    老肥听完后,战战兢兢的将半个月来的事情说了。

    诫谄一拳打在城墙上,泪混合着雨水终于流出来!

    墙上的痕迹快速被大雨刷净!老肥战战兢兢的站在一旁,不明白发生了生命,早……早死晚死不是都要死吗……何况又不会死,那么小的量……闯……闯祸了吗……

    诫谄真他娘觉得好笑,天要亡他们是不是!你就说是不是!

    ——咔嚓——一声雷倾斜而下!照亮了半个天际!

    诫谄转过身,靠在墙上狂笑:“来呀!有能耐劈死爷爷!劈死我啊——我们哪一点对不起你!还是忘了给你烧香磕头!”

    老肥站在一旁,垂着头,不敢说话!

    诫谄抹把脸,苦笑,站定,这草淡的人生。

    诫谄拍拍老肥的肩膀,无精打采又带着一股倔强:“皇后娘娘的以后把用料换回来,进去吧。”

    老肥不确定的看眼诫谄大哥:“我……我进去啦……”

    诫谄挥挥手;“进去吧,进去吧……”不进去还能怎么样。

    “诫谄大哥,您……您没事吧……”

    “没事,没事,去吧。”早习惯了,什么时候让他们顺心过,哪天天外飞来一块石头将他们这些罪魁祸首砸死最好,大家都安生!

    诫谄看着老肥一步三回头的进去,苦笑一声,慢慢的退着往回走,张开手臂,笑容越来越苦涩!劈死他!来啊!劈死!

    雷声绕着皇城而过,一切是如此平静又寻常,诫谄却怂拉下手臂,像被人从后面重重砸了一锤子,肋骨齐断一样颓然!千防万防……千防万防啊

    ……

    诫谄站了好一会,闭着眼,直到冷静以后,牵了马去了柴太医府上。

    柴太医见了人,惊了一瞬,赶紧迎进来。

    诫谄精神已经好了很多,也没有往里面去,对身上湿透了的痕迹视而不见,问题简单明了:“最近给皇后娘娘诊过脉吗”

    柴太医心里冷笑了一顺,面上冷静,将知道都说了。

    诫谄神色如常,点点头,告辞。

    柴太医目送他离开后,撑了伞往卧室走去。

    ……

    辞诡看眼回来的诫谄。

    诫谄瘫在座位上望着梁上的柱子。

    辞诡望着窗外的大雨,不声不语,还有什么好说的,都是命……

    过了好一会,辞诡开口:“问题严重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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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徐知乎慢慢的闭上眼……

    ……

    诫谄出来书房门,靠在廊桥上的柱子上想仰天大叫!却什么都叫不出来!

    少忧跟在诫谄身后,一个大男人,不断的掉眼泪,他忍了又忍,就是忍不住,便不哭声,就是用袖子不断的擦眼睛,擦了又冒出来,又擦,又冒出来!也不知道恨什么,就不停的擦。

    好不容易有个希望,先不说孩子不孩子,他还是唯一和那个女人关系匪浅又属于相爷的人,结果……

    还不如本来就没有!少忧不管不顾的蹲下来,哭的撕心裂肺,他们主子为什么这么惨!这都什么事,一防再防了啊。

    诫谄靠在廊桥上,反而释然了,见不得人的关系早晚会有疏漏的时候。

    若是能大声喊出来的,老肥怎么可能会应了大公主;若是人人都知道的,柴太医一开始就会上报。

    这件事,从刚一开始错的就不是监管,而是这段不能诉出口的关系。

    报应!都是报应!

    “真的要用药吗……”少忧抬起头,脸上一片凄凉,大雨夹杂着狂风飞入廊桥,早已淋湿了两个人的衣服。

    用吧……相爷已经开口了,还有什么可犹豫的。

    少忧瞬间抱着头,哭的撕心裂肺,那可是小少爷,是小少爷啊!他不要,不要!

    诫谄望着根本看不清前方的前方,深吸一口气,站直身体,踉跄的向前,他还有很多事要做。

    ……

    相府的动作很快,柴太医的解药已经配好了,配合熏香使用,连续服用半个月症状便会减轻,然后服用上控制的药物,基本便也无碍了。

    凤梧宫内,昨夜的大雨将宫殿冲洗的焕然一新,残打的花枝已经换了新颜,精神抖擞的凤梧宫后院看不出任何意思风吹雨打后的痕迹。

    品易用勺子搅动的桌子上的药,目光冷冷的看着,右手无意识的搅动着汤药,心底一片凄凉。

    娘娘真的高兴吗里面活血清热的红花、牛黄量如此大,孩子近乎四个月,伤身吗徐相就认定她一滴眼泪都不会留……

    品易就这样搅着,搅温了、凉了就再换一碗继续搅,一直反复重复,换上第四碗时,明珠看了品易一眼,依旧没有说话。

    徐知乎一袭青衫,颜色很淡,不同于以往的颜色,非常淡,腰间,身上没有任何挂饰,头上玉冠已除,仅仅用发带束着,慢慢的走过来。

    明珠转身看到他,愣了一下,行礼,没有说话。

    徐知乎慢慢的停下脚步,目光死寂,看到品易手旁的药的时候,目光波动了片刻,第一次没有去想一个太监配不配想主子用药的问题,伸出手。

    明珠赶紧推推品易。

    品易回头,才发现徐相愣了一瞬,立即回神恭手,随后冷静的将托盘放入徐相手里。

    徐知乎接过来,一步步的向内走去,这件事他亲自来,前言看着,他倒要看看还有什么是要在两人中间的!徐知乎眼睛胀红,都是他的心头肉,就是生生挖下一块!他也要亲自挖!

    端木徳淑坐在窗前,一袭三蓝色的长裙,落在地上的裙摆,泛着流光溢彩的蓝光,她头发半梳着,带了一枚耳钉,静静的坐在窗前的书桌上练字,头发半垂下来,挡住了她的面容,浅浅的阳光透过遮阳幕落字在她身上,更加岁月静好。

    徐知乎生生顿住脚步,就这样看着她,心如刀绞,可,随即,他便收敛这份情绪,坚定的往前走。

    端木徳淑抬头看了他一眼,又收回目光继续练字!他是越来越不把这里当后宫重地了,随便他。

    徐知乎将药放下。

    端木徳淑冷笑一声:“劳烦相爷了。”

    徐知乎看着她的发顶,眼睛温和的抚过她的发梢又落在她面前的宣纸上,字很秀气,只是与一派大家相去甚远,徐知乎又把目光放在一旁的药上,目光呆滞片刻,慢慢开口:“你该喝药了。”

    端木徳淑练着字不开口。

    徐知乎伸出手,摩擦着碗的边缘,这一碗要下去会要了他孩子的性命,孩子的生母是他最爱的女人。

    徐知乎慢慢的摩擦着面前晚,里面仿佛已经不是浓浓的汤药而是一个孩子痛苦的脸与他母亲憔悴的面容,都是他挚爱的人,他今天却要送走一个……

    “你做什么”端木徳淑警惕的看着他,他今天是不是哪里不对

    戏珠端着发钗走来,见相爷在,又急了两步。

    端木徳淑没有让她麻烦,直接让她拿个发圈把头发绑上,不喜在外男面前束发。

    戏珠手脚利索的弄好偷偷看了相爷一眼,相爷今天还没有传召就来了稀奇。

    徐知乎收回手,声音哽在喉咙里说不出话来,便也不说了。

    端木徳淑谨慎的端过药碗,轻轻喝了一小口。

    徐知乎眼睛里血雾弥漫。

    端木徳淑立即将碗放下:“品易!品易!明——”

    两人匆匆进来,不敢耽搁:“娘娘。”

    端木徳淑冷着脸看着面前的药,怎么回事这是什么药与她以前喝的根本不一样!

    明珠垂着头不说话。

    徐知乎疲惫的看着这碗药。

    品易掀开衣袍跪下,开口,将这碗药中的用药轻声念了一遍。

    徐知乎缓缓的开口,很慢,带着摧枯拉朽的无力软绵:“你不是一直说不想生吗,我又想了想,确实不适合,不生就不生了,早决定早好。”

    端木徳淑闻言看他一眼,继而笑了一下,然后转开头,又瞬间回来,可能太惊讶,可能不该惊讶,就是觉得荒谬的,应该也不荒谬,徐知乎凭什么要要这个孩子,他找谁生不好,非要一个出生就有污点的孩子。

    端木徳淑还是觉得好笑,于是就笑了,声音很轻:“相爷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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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是啊……徐知乎累的脑子里想不出任何一句应答的话,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在这里,四个月,对她来说很辛苦,她身体可好还有那个孩子……

    端木徳淑端起碗——

    徐知乎眼里一阵刺痛,握紧双拳,又缓缓松开,她有什么好犹豫的,她本也不想要这个孩子,这样也好,也好……

    端木徳淑仰头,血气上涌!什么是自作孽不可活,这就是她的下场!她先把自己摆在脸面尽失的位置,就别怪别人随意处置她的尊严!这种被人放在案板上切还唯恐屠夫切的费事极力配合的窝囊样子就是她犯错在先该得到的下场!不自重才有人踩!

    端木徳淑灌下去,教养、脸面,尊严,或者说……

    端木徳淑将碗放在桌上,刚想说话,胸口一阵难受,刚刚喝下去的药的全呕了出来,身体仿佛自发排斥这种味道,排山倒海的不适往上涌!身体压的太低,顷刻间猛然向下倒去,

    戏珠、明珠、品易、徐知乎顿时上前,凤梧宫内乱成一片



379二更
    端木徳淑心疼的要扑过去。

    徐知乎下意识的伸出手,不让她往前。

    端木徳淑不甘愿的收回来,看看周围,果然见有一个‘外人’在,好吧,不动你,但你怎么脸色这么差莫非……被吓的了……

    端木徳淑心里更愧疚了三分,不禁看眼一旁的品易,品易是皇后娘娘身边的老人,最会做人了,大公主这件事说不好就是他的主意,他在这里,定然是等着抓她们把柄了

    端木徳淑心里冷哼一声,谨慎的往自家相公身边挪挪,伸伸脚,示意他穿鞋。

    徐知乎不动,谨慎的看着她。

    端木徳淑再凑近一点,快点啦,弯不下腰,真的弯不下吗。

    戏珠觉得娘娘行为诡异,尤其往相爷身上扑的举动,娘娘和相爷绝对走不到这一步,戏珠急忙蹲下身。

    端木徳淑掐住徐知乎的手臂,咬牙切齿的低声道:“差不多就行了啊……你回去不想过日子了是不是……”随后含笑的对品易等‘外人’大方得体的笑笑,小动作小威胁做的隐秘又熟练。

    徐知乎目光从她脸上扫过,止了戏珠的举动,弯下腰,拿鞋。

    端木徳淑的手自然而然的搭在他肩上,身体下意识的往他身边挪,眼睛四下看看,戏珠、明珠怎么换了宫装也掉下去了还有这里的摆设好……好熟悉的感觉……好几样都是自己喜欢的东西……这是哪座宫殿,跟她品位都一样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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