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后在位手册
时间:2023-05-23 来源: 作者:鹦鹉晒月
端木徳淑这次抬起头,努力点,弄死就弄死了:“伯母,我明白!……替我谢谢……子智少爷……”说完又垂下头。
李岁烛看着她羞涩有余没有不安的样子,心中冷哼都省了,按着既定的轨道,满意的颔首,知道她不是多舍己为人的人,见到了还是难免心理不忿。
自己像她一般大的时候,不能说一腔正义,也是心怀慈悲,遇到因自己而死的人,总是要忐忑不安,想劝人向善的。
可到了她这里,转身就适应了,再说两句,就完全不觉因此一连串的人命和现在的局面跟她有任何关系了,这样的人,难怪能在皇后的位置上不过一年便把控了这个后宫,无毒不丈夫是吗!
不过,配她儿子正好,谁也不用嫌弃谁,她儿子又这样的把柄落在端木徳淑手里,她不信端木徳淑能不利用,可劲的作天作地,也算报应了:“另外,我想把婚期提前,若是端木夫人问起来,还望你行个方便,毕竟皇上也不是只有一位皇子。”最后一句是威胁。
端木徳淑顿时垂下头,不是因为无声的恐吓,而是这种事……这种事……她怎么好意思回答……
李岁烛笑笑,她就是让她有个思想准备,没让她应。
提婚期她更是逼不得已,这两人都太能惹事,不放在一块总觉得会生出变故,六皇子、十皇子去了,这些天朝中私斗激烈,五皇子被人重伤,八皇子突然暴毙,可她这心里一点没有踏实,七皇子宗之毅可还在封地呢。
听闻端木徳淑与宗之毅关系一直不错,她这心里就七上八下的,谁知道京中这些皇子死完了,皇上召宗之毅进京,两人会不会一见钟情了,到时候,她才是不知道怎么哭呢。
如果成了亲,端木徳淑怎么也是该稀罕她儿子一两年的吧。
李岁烛见她拘谨,笑容温和:“伯母不为难你,你是一个好孩子。”
端木徳淑闻言心中感动,徐伯母今日肯对自己说这些又语重心长跟自己说了这么多,她们的心意她知道,反而是因为自己让徐家:“对不起……让伯父伯母操心了……”
李岁烛拍拍她的手:“与你无关,是别人手长,谁手伸的长了,敲断了也是应该。”以后你若出墙,被打了也是活该!上辈子若你有这样那样一堆理由,这辈子可是如愿了的,若最后过着过着,还要怪自己命不好红杏出墙,哼!
端木徳淑闻言心里升起一股异样的感动,她……何德何能,母亲包容她尚且是护幼,徐夫人却是隔着一层的……
她以前还想着徐夫人难相处,对自己横挑鼻子竖挑眼,现在看来,当初自己是多瞎。
端木徳淑真心实意的起身,屈膝:“多谢伯母。”
李岁烛微微颔首,还想说什么。
戏珠、阿土抱着两盆开的正好的紫色兰花进来,徐姑姑笑的一脸亲切,给人感觉都是和善的人:“夫人,可算般来了,开的正好呢。”
徐夫人笑笑,看向端木徳淑说:“都是他送来的,一会都搬到你院子里去,也省的他觉得我没有送对人,下次不给我送了。”
“伯母,”端木徳淑羞红了脸。
……
赵氏见女儿带了这么多花回来神色羞怯,紧绷的心才缓和下来,她听说女儿被李岁烛单独叫走了,心瞬间提到嗓子眼,觉得徐家终于要原形毕露向她女儿施压,好让她女儿自己退婚。
现在看来,是自己多心了,自己多心就好,已经定了亲,若是退了,又有十皇子的事在前,她女儿的婚事可就艰难了。
端木徳淑见母亲如此,还有什么不知道,让戏珠安置这些花,挽了母亲的手臂回房:“娘,您就不要乱操心了,徐伯母人很好的。”
赵氏语重心长的开口:“她人好不好我心里有数。”独独这件事她没有看透李岁烛,不过,事已至此,硬着头皮小仙也必须嫁入徐府。
……
京中连续几日戒严,最近更是人心惶惶,皇上不得不重病中坚持理事,稳定后宫局面,可他早起的所作所为早已失信后宫,也挡不住皇家子嗣一个接一个陨落。
朝臣越发胆战心惊,轻易不与任何人结交。
有野心的臣子趁机积极钻营,想一飞冲天;中立派,像死了一样沉默着一言不发。
雁国腐朽多年,若不是徐阁老在,早已民不聊生,本以为皇上昏庸无道贪图享乐,终于要死可传位给新帝,和平崛起,结果却是这样的局面,整个牢笼里的恶虎互相撕咬,撕的血腥,血肉飞溅到谁身上便被烧的灰飞烟灭,京中接连被抄家灭族两起后,积极钻营的臣子也销声匿迹了一般,整座京城在朝臣眼中犹如一座坟墓,无人出声。
可就是这样,也挡不住后宫内院,越加猖獗的争斗,谁也不知最后能是一个什么结果,更何况如今五皇子也已重病在床。
……
天晚的越来越早,露水越加重了,早起
的水缸里结了浅浅的冰,院子里的花木像被抽了神髓,趋于衰败。
一大早,端木徳禹独自起身,在小厮的打理下穿好朝服,往日里怀抱着无数期许的脚步,今日有些滞涩。
端木徳禹金秋靠中的进士,靠着父亲和母亲的打点破格进了翰林院,少年壮志,埋在心里一展宏图的种子刚刚种下,如今被冲击的犹如浮萍柳絮,找不到努力的方向。
国之建设、子民悲苦已经放在了一旁,现在是后宫权利倾轧、不死不休的争斗,下面的文书无法上达天听,御书房的折子积压了满满一房无人批复,军中将士等着冬季军备至今还没有下文,皇上越发暴虐弑杀,想得了疯病一样要处死宫里所有女人!而皇上也真的拿着刀开始砍了。
端木徳禹深吸一口气,用了早膳,在
031婚期(三)
徐千洌心里有气,比凤梧宫那把火烧的还旺,现在宫里乱成那个样子,长成的皇子折损了一半,他还有脸成婚!他也不怕脸大!等三年怎么了!让他等着!几时天下太平了,他几时再谈什么成婚!
徐千洌冷哼一声:“他过了年也才十六,三年也不是多长时间,十**正合适!”
李岁烛叹口气,你儿子几岁都合适,别人家的安乐、泰平不合适而已:“你听我说,六皇子这事闹的我心里有些不安,端木家那孩子又是那样的容貌,难保不会还有不长眼的惦记,子智这件事做的是有些过,可你也看到了,他心里多在乎,万一要是真出了事,子智能善罢甘休,我觉得还是要把婚事提前,真要出了什么事,你是能拦着他还是把他腿打断不让他报仇。
我知道,他这次下手太狠,惹恼了你,可皇室……哎,也该变动变动了。
不说皇家了,这婚事还是越快越好,不知道为什么,他不成婚,我这心里总七上八下的,何况最近是非有多,那些人下手越来越狠,危险无处不在,谁知道子智有没有出事的时候我也是怕有个万一……也好有个孙子……”
徐千洌恨不得他有个万一,毫无悲怜之心,全屏私人感情行事,不过是碰了他未过门的妻子一下,给个教训就是,他倒好,看看他都做了什么!没完没了了!还想斩草除根不成!
徐千洌沉默下来,他是看不惯徐子智的所作所为,可也不能真看着孩子去死,提到孙子,徐千洌的心也动摇了几分,照子智不听劝的这样折腾,谁知道会不会……
徐千洌想了片刻,心不甘情不愿的看向妻子:“是否太匆忙了,端木家可会有意见”
李岁烛闻言,缓口气,同意就行,虽然徐千洌不同意她也会做,但能说服的事她也不想闹的太难看:“我去问问看,都是为了孩子,端木夫人也是通情达理的。”
徐千洌心中冷哼一声,哪个嫁女儿的人家会这样为了孩子,听说端木瑞宝贝他那女儿的不得了,堂堂男子,传出这样的后宅闲话,可见平日形式多么不着调,他会愿意将女儿婚事提前
初秋刚定的亲,今冬就要成婚,不知道的还以为两个孩子有什么隐疾!“你先问,行不行还另说!”
李岁烛看着徐千洌喝汤时干裂的唇角,不忍之心一闪而过,他还没有看过一眼元宵,若是他见了,定然是喜欢的吧,那样乖巧可爱的孩子,跟徐子智一点不一样。
可徐家别说孙子,香火都断送在徐子智手上!李岁烛再看看为家里奔波的你徐千洌,怎么能不恨为了一个女人如此阴损的儿子!
李岁烛忍着莫大的悲伤,才没有说出让徐千洌弄死徐子智的话!
……
端木夫人不同意!她为什么要同意,小仙虚岁十四,哪有孩子这么小急哄哄成亲的,她老徐家要冲喜吗!谁快死了!等小仙虚岁十七再说!
端木瑞更不同意,开玩笑!京中有名望的人家,谁家女儿十四出嫁的,就是过了年也才十五,他们这种人家都要将女儿留到十七的,不行!绝对不行!
长幼有序,他端木府老大还没有成婚,老二也没有定下,哪有身为妹妹的小仙先成婚的,不行!徐家做事太没有章法了!绝对不行!
端木老夫人也不同意,小仙的嫁妆还在慢慢的添,今秋刚定的亲,嫁妆还没有理清楚,哪有成亲的,疼爱孙女的老夫人也不同意。
当初长子成婚早,那是情况特殊,端木瑞急需成家立业支撑门楣,赵府的大姑娘又是千载难逢的好姻缘,父亲因救驾牺牲,身有封地加持,当时无论在事业上还是上家的情面上对端木家都是高攀的姻缘。
她端木府才如此着急,甚至是让憨厚的大儿子哄骗了赵氏些花招的,谁知婚后端木瑞还站不起来买端木老夫人心里是不满意的,但赵氏身份高,又生了两个嫡子,女儿生的嘴甜又得她心,如今又找了好姻缘,她就是对赵氏把持端木瑞把持的太紧,也是睁只眼闭只眼的。
小前院的小书房内。
端木德辉忍着眼前蝌蚪般的你飞影,勉强看完一页书,惊讶的看着大哥:“他徐家不是最终规矩的!”这也太仓促了:“是不是徐知乎有什么隐疾”他想不这么怀疑都难。
端木徳禹被翰林院犹如暂停的公事,闹的心力交瘁,宫中如今乱成这样,不单翰林院,各个衙门都无心办公,至于徐家想把婚事提前的事,他也只在书房停了一句,相比于国家重事,他无心关注这一看就不可能的事:“别瞎猜,估计是担心皇上的身体,爹娘不会答应的,仙儿就是在等三年也无所谓。”
端木德辉顿时松口气,是这个原因就好。
……
徐府内,李岁烛从一众呈上的衣服中,挑着一会出门的行装,端木家不同意很正常,所以她约了几位夫人去她京郊别庄内赏花,亲自和端木夫人谈。
阿土看眼夫人挑中的款式,也不是不满意,毕竟夫人眼光很好,只是:“夫人,是不是颜色太稳重了一些”
李岁烛看了一眼,觉得还好,喜欢的东西会随着时间有所改变,李岁烛的改变从来不大,她只是活的久了,不是审美有问题,她选中的东西,无论什么时候都有让人眼前一亮的资本,只是天生不喜欢太过亮挑的颜色而已。
阿土见夫人没有该的意思,从夫挑出的头饰到脚上的鞋子,整
体装扮下来,不怒自威、摄人心魄的庄严带着不容忽略的威压,跃然而出。
李岁烛临出门前抽空打量了眼镜子里的自己,她今天以徐家夫人的身份去跟赵氏那位护孩子的母亲谈嫁女儿的问题,无形的威压和底能让对方认真思考她说出的每一句话。
……
赵氏漂亮,她的睿智没有棱角,是能经营好自己小家的智慧,当初她匆忙下嫁,说是下嫁其实不然,她赵家没有任何根基,不过是因为救了皇上,被封了爵位,父亲又去了,兄长只是秀才,能力有限,距离能撑起门面太遥远,真正对皇上有恩的父亲无法避讳他们,他们手里又握着人人称羡的财富。
她若是嫁入京中公爵侯府,谁知道她会不会被人吃干抹净,一
032婚期(四)
李岁烛神色更加黯然,目光隐隐含着水雾:“他……他……”李岁烛声音哽咽:“他的身体快撑不住了……我这心里……”李岁烛几乎不能成话,停了好一会,才继续开口:“要不然,我也不会如此为难姐姐……”
赵氏眉头皱的死紧,心里异常不是滋味,即为徐家定自己女儿别有用心生气!又心疼李岁烛!她就说徐家这样好的婚事怎么会落他们家头上,原来是想找个好拿捏的人家!
赵氏心里同时又松口气,她一直担心徐家有什么不可告人的龌龊事,原来是徐阁老身体出了问题,这与冲喜有什么区别!
可,赵氏心里再不高兴,也知道分寸:“怎么会这样,如此突然……”没听老爷说啊!
李岁烛深吸一口气:“他这人总是国事大过他的身体情况,对谁都不曾提及,皇家最近又是这个样子,想撒手不管都不可能……”
赵氏沉默下来,这是她最不想面对的事——亲家有逼不得已的苦衷!
李岁烛看着赵氏,心中愧疚,眼泪更是不用伪装便落了下来,她说的也不全是假话,徐千洌是出了意外的,她又不是铁石心肠的人,天天对着徐千洌,往事种种跃上心头,她怎么能真当他还是死气沉沉的牌匾,怎么会不心软:“让亲家为难了,实在是他爹身体不好……我才急急给子智……”
赵氏见她眼泪止不住的往下落,心里揪痛,顿时慌了手脚,平日里那样冷静自持的人,如今伤心成这样,感同身受的也红了眼睛。
李岁烛见状,心中更加难受,可是有什么办法:“最近这种情况,他的精神状态越加不好,我就怕……就怕她突然……姐姐!”李岁烛迫切的拉住赵氏的手:“你说我自私也好,说我不顾你的感受也罢,可我真的是没有办法了啊,我这心里……”
赵氏急忙开口:“我懂,我懂,您别着急,两个孩子的事好商量好商量。”
李岁烛没敢放松,戏做到这一步,自然要做到全面:“我知道亲家疼女儿,亲家公更是舍不得爱女,可……我是真的担心,担心他连孙子都看不见……”
赵氏心疼的还能说什么,话到了这个节点,李岁烛就是让两孩子明日就成婚,她能不同意。
李岁烛更加握紧了赵氏的手:“我知道说这些,是我徐家亏欠了你们。”
“说这些做什么,都是一家人。”
上一世怎么没发现赵氏是如此软心肠的人:“若是姐姐同意,我以徐家列祖列宗发誓,我以后绝对不会亏欠了端木徳淑,端木姑娘嫁入我徐府后,我绝对不给仙儿立规矩,更不用给我请安,家里大事小情她都可以做主,每个月回您府上住半个月都行,亲家母,我也是没有办法啊,亲家母——”
赵氏扶着李岁烛的手,能说什么,心里再不情愿再舍不得自家孩子,可两家是结亲又不是结仇,再说谁家没有难事的时候。
再说李岁烛以徐家列祖列宗起誓,也是拿出诚意的,这种程度的让步,对自己来说,出乎意料,对仙儿也最有好处。
李岁烛闻言,心中亏欠的擦着眼泪,却不给人秀气之感,头上朱钗简约大气又不失通透莹润,她的伤怀是不需要怜悯的悲伤,令人触动却不柔弱,仿佛无论发生什么,她都能撑起一片天。
这也是赵氏肯让步的最大缘由——信任李岁烛的为人。
李岁烛心中挺惭愧,对端木徳淑和徐子智使手段,她没有任何愧疚,一对贱人罢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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